七月下旬的一個下午,陽光火辣辣地照着,大海更顯得波光粼粼,十分絢麗,海邊的沙灘上,到處是穿着游泳衣的遊客,在海上玩滑板,游泳,或者在岸邊喝着飲料,吃着西瓜,半躺在涼椅上,閒談聊天。夏季是西貢海最繁華,最忙碌的時刻,無論各處,都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熱鬧非凡的景象。
西貢市區,學志股份有限公司的樓前,此刻已經經過重新裝潢,氣象一新。正門顯得氣派敞亮,從透明玻璃裡可以看到裡面的大廳,秩序井然。站着的人都是襯衣西褲的年輕職員,也有不少女職員。看上去,還真像個公司的樣子。
下午三點左右,一輛銀色的瑪莎拉蒂總裁,在公路上劃過一條優美而迅疾的弧線,從遠處開了過來,不一會兒,開到了這座樓的前面,然後一個瀟灑地轉身,利落地停在了樓前的停車位上。從車右邊駕駛座上,下來一個帥氣的男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整個人顯得英挺不凡,有種溫和而成熟的魅力,頭髮隨風微微飄揚,他白皙的臉上隱隱露出儒雅的氣度。穿一件藍色的短袖襯衣,下身是黑色休閒西褲,鋥亮的褐色皮鞋。他下車的同時,跑車的天棚也順勢關合了。
從車的副駕駛上還跟下來一個青年,雖然英俊,但臉色淡漠,和先前的男子,儼然形成明顯的對比。不過,先前的人走進大廳的時候,他是跟在後面的,身體筆挺,眼睛不露痕跡地打量着四周。這兩人正是文風和冷血,文風在這十來天裡,已經學會了開車,並且運用自如。
“李先生!”裡面的人看清前面的男子,恭敬地齊聲喊道。
文風微笑着對職員們點點頭,就徑自往電梯走去。守在電梯門口的職員早已把電梯打開,等候着呢。文風和冷血走了電梯,直接上了六樓。
六樓的走廊裡依然站着不少穿着各異的紋身混混,但是明顯比以前嚴肅的多,不再交頭接耳。這些人見到電梯裡走出來的兩人,立刻身子一正,目光裡露出由衷的敬意,齊聲喊道:“風哥!”
文風點點頭,衝先前一個混混問了句:“太子來了嗎?”
那人趕緊回道:“太子哥已經在會議室裡等您了!”
文風聞言,不再說話,帶着冷血就向會議室走去。打開會議室的門,裡面有三個人在長桌邊上,正要說話,正是太子和上次跟他一起坐在椅子上的兩個青年。他們見文風走進來,趕緊站了起來,叫道;“風哥!”
“都坐吧,沒外人,不必這麼客氣!”文風笑着回道,走到中央的位置坐了下來,冷血仍然立在他的身後。
“太子,你這幾天做的很好。”文風等他們坐下後,笑着說道。
“風哥過獎了,都是底下兄弟的功勞,沒底下兄弟的拼搏,不會這麼順利的。”太子平靜地回道,回完,他又擡頭看向文風,問道:“風哥,這次接收程老大他們三家的地盤和財產時,發現他們私吞社團的錢不少,大概有一億港幣,你看怎麼處理?”
“呵呵,這幾個胃口不小,欺負杜學志軟弱,還要依賴他們,竟敢公飽私囊。平時撈的錢已經夠多了,還要貪污社團的,這樣的人該殺!至於這一億嘛,這樣,每個兄弟一萬港幣,中層頭目每人五十萬,另外你們三人每人分五百萬,剩下的交社團帳上,用於招收人馬,管財務的人換成自己人了嗎?”文風簡單地安排了下。
“換了,絕對可靠。風哥,我們哥三兒就不要那錢了,也交帳上吧,以前也沒這個先例。”太子回道。
文風搖搖頭,說道:“有功必賞,有錯必罰,你們是出力最大的,應該拿這份兒,還有,以後這要成爲個新規矩。底下的兄弟,該提拔的就提。以前沒有的條例,不代表以後就沒有嘛。太子,底下的兄弟都是豁出性命去幹的,社團不會虧待的。這樣咱們的社團以後才更有希望。
現在社團的錢要用於招收人馬,暫時不能給兄弟們太多。咱們是黑幫又怎麼拉,等經濟實力上去,讓每一個小弟都有車開,比那些白領都掙的都多,到時候那些大公司職員,還不都上咱們這找工作了。”
“哈哈!”太子和另外兩人不禁笑了起來。
“還有——”文風繼續說道:“以前那三家阿叔的地盤,太子你佔一家的,家強和阿輝各佔一家的,小青幫正式改名爲青幫,底下兄弟,總部區域留一千,剩下的是你們三個人了。”
“好的,風哥,你們兩個,還不謝謝風哥!”太子回答聲,便衝了那兩個青年說道。這兩個青年,挨着太子的一人,短頭髮,身材中等,濃眉大眼,臉色黝黑,看起來很粗壯。對面的一人,齊肩的長髮,圓臉,眼睛有神,兩人的穿着都很齊整,大概是受了太子的影響。
兩人聽見太子的話,趕緊站了起來,回道;“謝謝風哥!”他們並沒有表現出興奮的神情,文風看得暗自點頭,又接着說道:“太子,暫時委屈你,還是做以前的位置了,不過,青幫的刑罰以後由你掌握。”
“風哥過濾了,阿輝和家強跟了我好幾年,都是敢打敢拼,重情重義的好兄弟,他們能上去,我當然高興。”太子聞言回道。
“對了,杜學志的情況怎樣了?”文風拿出一盒煙,自己抽出一根,然後扔給了太子。
太子也拿出一根,點上,吸了一口,回道:“自從那次受到連續驚嚇後,可能驚恐過度,有些呆呆癡癡了。這一陣兒,找了不少醫生給他看,都是束手無策。估計,是好不起來了。”
“哦!”文風答應聲,抽了口煙,說道:“傻了也好,這樣,海濱的別墅,還是讓他住,找幾個人侍侯他,另外,派得力的兄弟,嚴密保護。唉,畢竟是杜氏後人,咱們也不能虧待他。”
“好的,風哥,我會去辦的。”太子回道。
“我的身份暫時不要泄露,青幫名義上,還是以杜學志爲首,你們囑咐下面的兄弟,口風嚴一點。現在暴露時機還不到,也可以麻痹別的幫派。”文風囑咐了一句。
“恩,這事只有我們三個的心腹手下知道,我會叮囑他們的。”太子回道。
文風聞言,點了點頭,問道:“和順幫,火堂這兩個幫派,最近有動靜嗎?太子,你把情況簡單說說。”
“由於這次事情做的隱秘,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那兩個幫派還是老樣子,西貢半島的這三個幫派,本身實力都相當,青幫略勝一籌,但真要打起來,也沒有必勝把握。咱們青幫一直被洪興打壓,火堂就是靠它扶持的。而仁義堂一直幫咱們,對抗洪興,雖然青幫沒有依附仁義堂,但也沾了它的光。不過,仁義堂這也是爲了自己,多設置一個拉洪興後退的敵人。而和順幫因爲地理上屬於北部大埔區,和兩個大幫派沒有直接聯繫。
這兩年,半島上的三個幫派也時有爭鬥,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誰也制衡不了誰。和順幫的幫主叫雷森,手下有三千來人。火堂的堂主綽號叫海蛇,手下也是三千多人。”太子介紹了下情況。
“這兩個人爲人怎麼樣?”文風認真地聽完,再次問道。
“他們兩個人年紀都四十多歲,雷森屬於勇猛的類型,和順幫就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本來大蒲區那邊的地盤,也屬於青幫,但是十年前後,雷森搶了過去。而海蛇則是個阿諛奉承,又心胸狹窄的小人,他的火堂興起,一定程度上是靠了洪興的扶持,此人極爲好色,橫行乖張,是沙田那邊臭名卓著的一個惡棍!很多人想收拾他,若是沒有洪興,他早就完了。”太子回答了起來。
“恩,太子,家強,還有阿輝,你們都說說,若是咱們要打,先打哪個呢?”文風看了看三人,問道。
“D,早看毒蛇不順眼了,我底下好幾個兄弟死在他們火堂手裡,風哥,要我說,咱們先幹他!”黑臉的阿輝粗聲回道。
“恩,我的意見也是打他們火堂,因爲他們是咱們的死對頭洪興扶持的,本身和咱們就是對着幹的,再說那個毒蛇,真他媽不是東西,上次還***了一個女學生,最後還把人家殺死了,警察找不到證據,就放了他,這小子做的壞事多了去了。這樣的人早該遭報應了,就幹火堂了!”長髮的是家強,他姓曾。
文風笑着聽完,看向太子,問道:“太子,你的意見呢?”
“風哥,我的意見和你一致!先打和順幫!”太子平靜地回道,曾家強和阿輝聞言卻一楞兒,阿輝詫異地問道:“太子哥,你不是一直看不慣毒蛇嗎?”
“阿輝沉住氣,聽風哥說。”太子轉頭看着他,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
“哦!”阿輝和曾家強的目光轉向了文風。
“阿輝,家強,你們別急,和順幫,火堂,咱們一個也不會放過,只不過是先打後打的問題。先打火堂,勢必會觸動洪興,那樣會起連鎖反應,對咱們不利。而先打和順堂,就沒有這些顧忌了。所以,就讓那個毒蛇再多活幾天吧,用不了多久,咱們就會給它拔牙!”文風笑着解釋道。
“哦,風哥說的對。是我們心急了!”兩人聽完,明白了過來。
文風笑着看着他們,心裡很喜歡。過了一會兒,文風的目光轉向太子,臉色變得平淡起來,凝聲說道:“太子,再給你十天,給我至少招收兩千名小弟!能做到嗎?”
太子聞言‘哐’站起身來,目光堅定,果決地回道:“風哥,你放心吧,我保證做到!”
“好!”文風答應聲,也站了起來,他轉身走向窗戶,遙遙地看着大海,過了一會兒,文風幽幽地說道:“八月,我會讓整個西貢半島,都屬於咱們青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