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強自鎮定了心神,手心裡竟然生出密密的汗珠子,暗暗奇怪,難道是身子太過虛弱了,所以體力不支所致,擡頭繼續聽翠兒講話。
月光順着宮殿的朱欄門菲傾瀉進來,潔輝似薄紗,小年子遠遠的聽着宮殿裡的笑聲,心癢難耐,飛快的斧進來聽了一會子,柳柳擡頭,不悅的挑了一下眉。
“小年子,你不守在外面,跑進大殿幹什麼,太沒規矩了。”
小年子一驚,纔想起正事來,飛快的恭身開口:“稟娘娘,南宮大人求見。”
“嗯,他來幹什麼?”柳柳扯了一下領。的衣襟,呼了一口氣,臉色燒燙起來,難道自已又生病發熱了,正好南宮月過來,讓他給她瞧瞧生了什麼病,便點頭吩咐小年子。
“讓南宮大人進來吧。”
翠兒等見娘娘有客人,便停住說話聲,分立到兩邊去,大殿上安靜了下來,紗幔卷飛,輕香繚繞,四角吊精美的宮燈,輝映着月色的光芒,婉約美麗。
一身白衣勝雪,鳥絲披散,俊如神抵的南宮月飄進未央宮的大殿,如此灼華的暗夜,如此俊美的男人,看得未央宮大殿上的宮女人面紅耳赤,這南宮御醫真是女人們目中的理想男人啊,就是柳柳也覺得今晚的南宮月有一些不一樣,好像特別的迷人,使得她的心口跳得很快,。幹舌燥起來,她不會這麼飢渴吧,柳柳疑慮的想着,身子越來越熱,好像有一團火在煎熬着他,而且一看到南宮月,好像心裡面特別的激動,恨不得一伸手抓過他,柳柳想不透今晚的自已是怎麼了?雙手飛快的搭上手脈,跳得好快,完全不似正常的人,難道她被下藥了,她的頭腦嗡的一聲響,誰會給她下藥?雖說未央宮裡的宮女和太監很多,但能真正接觸她飲食的除了御廚,只有四個人了,彩霞,明月,翠兒和巧兒,要說廚子下藥害她根本不可能,未央宮的廚子是華清宮帶過來的,如果想害她早就害了,那麼就是這四個人出了一個奸細。
柳柳的心裡又痛又煎熬,身上的痛苦遠沒有心裡的來得重,這四個婢子她都是真心的疼寵她們的,不管哪一個做出這種事,她都不願意,腦海中飛快的閃過最近四個婢子的情況,只有一個人不對勁,巧兒?巧兒爲什麼會下藥害她呢?她可是她撿回來的,她還記得當初進宮時,巧兒寧願一輩子不出宮也要陪着她的,可是爲什麼會想害她呢,那天在天牢裡她還能咬着牙呢,爲什麼現在卻下藥害她,柳柳身子燥熱,心裡痛苦,緋紅的小臉難看異常。
下首的南宮月因爲離得遠,沒看清楚娘娘的不對勁,只抱拳施了一禮:“南宮月見過娘娘,不知娘娘召喚下官所爲何事?”
南宮月的心裡有些激動,沒想到娘娘竟然想見他,不管她是出於何種目的,他都有些高興,等了好久孔沒聽到高座上娘娘的聲音,除了南宮月,就連翠兒和彩霞等丫頭都覺得奇怪,娘娘怎麼了?站在娘娘身後的翠兒上前一步,只見娘娘瞳孔血紅,那血色的胎痣越發的妖豔,整個人好似燒紅了的蝦子,都快熟透了,嚇得大聲叫起來。
“南宮大人,快看看娘娘怎麼了?”
南宮月一聽,知道柳柳出事了,飛身一閃落到柳柳的身邊,飛快的伸出白玉似的手搭上柳柳的手臂,只一瞬間臉色便陰沉下來,閃過狂怒,黑色的瞳孔如千年的冰潭般蠟殺。
柳柳一感受到南宮月身上傳來的男性氣息,只覺得周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恨不得緊緊的抓住他,扯掉他和自已身上的束縛,什麼時候她這麼淫蕩了,用着僅有一絲理智,沉穩的開口:“我中了什麼?”
“媚藥,還下得過量,娘娘能撐到現在已屬不易,“南宮月陰森森的開。”是誰竟然敢做出這種事,心下忽的明白,看來皇后娘娘並沒有派人叫自已過來,可叫自已的那個小丫頭就是娘娘身邊的啊,看來那丫頭被收買了,眼下也管不得那婢子的事了,而且該如何救娘娘,這麼足的量根本無藥可救,只能男女芶合,雖然他很願意做這種事,可柳柳是天鳳的皇后,那個歹人的目的不就是讓娘娘淫亂後宮,連後被皇上處死嗎?
“啊”,柳柳臉色變了一下,有些蒼白,揮手示意南宮月:“你快點走,立刻。”
翠兒和彩霞她們幾個小丫頭看到娘娘遭受這種罪早嚇哭了,跪了一地,一起央求南宮月:“南宮大人,你快救救娘娘吧。”
南宮月有那麼一瞬間心動了,可是僅有的理智拉扯着他,他不能做這種對不起皇上,對不起柳兒的事,眼瞳幽深,疾如閃電般的出了未央宮,柳柳周身的熱度已燒得她意志迷亂,呼吸粗重,急促的命令翠兒。
“立刻把我扶進寢宮,封閉上宮門,誰也不讓進。”
娘娘”,翠兒哭得撕列嘩啦的,知道娘娘想用內功逼藥,可是如果這辦法行得通,南宮大人一定會用內力幫她的,顯然這辦法沒有用,可是總用試一試,伸出手和彩霞飛快的扶着皇后娘娘走進寢宮,把娘娘安置在大牀榻上,兩個小丫頭遵從娘娘的意思關好寢宮的大門,柳柳一揚手從裡面加了一道內柵。
此時她已經意亂情迷起來,滿腦子都是男人的臉,鳳邪的,鳳冽的,南宮月的,戰雲的,還有花無幽的臉,不時的交錯着,心裡有一種強勁的迫感,恨不得此時有一個男人在她身前,她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壓倒,好舒展體內的火燒般的慾念,越想越覺得周身血往上涌,好似快從鼻腔裡噴了出來,她伸手一摸,果然流血了,雙手一凝飛快的運力,強自抵壓體內的淫力,可是一波一波的毀天滅地的感覺涌上來,給她帶來陣陣痛苦,而且她的意識有些飄渺,難道內力坻抗不了這股淫氣,她竟然死在慾求不滿之下了。
寢宮門前,翠兒和彩霞聽着殿內娘娘不時傳出的痛苦的低吟,心急如焚,來回的在門前踱步,兩個人傷心的哭了起來。
忽然一陣狂風飆來,只見一道明黃的身影如鬼魅般的閃到寢宮門前,面孔冰寒,聲音陰驁的怒吼:“哭什麼,娘娘呢?”
翠兒擡頭,竟然是皇上,一臉盛怒的皇上狠盯着她們兩個宮女,翠兒驚慌失措的指着寢宮:“娘娘在裡面呢?誰也不讓進,奴婢進不去。”
鳳邪伸手用力推了一下,那門紋絲不動,因爲心急寢宮之內柳柳的情況,再也顧不得其他了,飛快的一揚手,內力擊飛了那扇門菲,遠遠望見牀榻上倦縮着的人已經毫無反影,聽南宮月說這媚藥因爲下得重了,如果強行用內力去衝,只怕會經脈倒流而死,柳兒不會?鳳邪頻臨瘋狂的閃身入內,冷冷的命令身後的兩個宮女。
“去外面守着,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皇上,“翠兒和彩霞雖然不經歷過男女之事,可還是瞭解這媚藥是啥回事,想來皇上要幫娘解藥,看來娘娘有救了,兩個人飛快的退出去。
鳳邪一步步走近牀榻,望着那抹嬌小的倦縮成一團的身子,飛快的一伸手撈進懷裡,只見她小臉上緋紅一片,連帶的那血胎竟然淡了很多,那細長的眉峰此時無比痛苦的緊蹙着,捲翹的睫毛可愛極了,小鼻子下粉紅的脣上泛出鮮豔欲滴的顏色,他只聽到自已喉結熱切的滾動了一下,整個人燒燙起來,雖然心疼她所受的苦,可是卻帶着一抹難以言偷的欣喜,若不是這種光景,只怕她那種個性是斷不會讓他碰的,大手一揚,龍袍飛身,飛快的俯身親上那粉嫩花瓣一樣的香舌,果然如想像中的一樣甜美,看來他獨獨鍾情於她的脣瓣,這脣可。清香,牙根一抵,舌靈活的滑進去,只聽到她隨着他加深的吻,竟然嚶嚀一聲,有了知覺,伸出手熱情的摟着他,給予他配合,用力的回吻着他。
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急促,他是情慾的作用,她是媚藥的作用,兩個人完全忘我了,粘連在一起,覺大的硃紅木鳳牀一次起到了它的作用,輕顫起。
鳳邪從來不會讓妃擯碰觸自已的身子,此時身下意亂情迷沒有意識的女人,就像一個魔咒般存在着,那小手隨意的滑到他的胸前,便給他帶來陣陣酥麻,原來女人帶來的魔力真的不容小覷,給他的周身點起陣陣的火焰,使得他只想大吼着解放出自已慾念,偏偏那女人還不停手的繼續挑逗着他,原來外表冷請的女人內裡是這麼的熱辣,鳳邪不禁邪魅的笑起來,他喜歡牀上有感覺的女人,是這麼的可愛,他的脣角浮起笑,大手一揚,紗帳落下來。
即便熱切的想不顧一切的佔有下的女子,可還知道顧慮她的一次,小心翼翼的退掉她身上的束縛,露出她嬌小玲瓏得像一塊美玉的身子,完全的不可思議,狂潮淹沒了他,原來這是一塊真正的美玉,掩藏在那緊裹的衣着下,天生尤物不足以形容如,就像是爲男人定做的一道美味的佳餚,他呼吸急促,瘋狂起來,還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有這樣一種感覺,只想淹沒在這旋旖中,再也不想醒過來,難怪有人說紅顏禍水,果然是真的,他笑,大手一揚,狂妄的壓了上去,今晚她就是他的點心口
輕紗帳,狂潮掩映,一遍遍,不知疲倦的纏綿,卻原來靈肉相契合是如此的美好,他好像不知疲倦似的,不停的要着她,只到她的紅潮漸漸的退下去,而她還是一次,那落紅的血液仿如一朵盛開的梅花,高雅聖潔,他疼惜的樓過她的身子,緊嵌合在自已的懷裡,緩緩的睡了過去。
夜冷魅無邊,在暗夜的一角,有人瘋狂的揮打着玉蕭,一道道勁風翻卷過,滿天的枝葉飛舞,殘枝斷葉遍地都是,而他就像暗夜中孤寂的狼一樣痛苦着,咆哮着,是誰下了藥,他一定要十倍千倍的還給她,如果不是那藥,娘娘怎麼會讓皇上碰她呢,而他也不會這樣痛苦。
他恨自已,爲什麼要想那麼多呢,既然心痛,爲什麼不幫她解藥,解了藥,她就是他的人了,那怕到時候兩個人一起死,也好過現在瘋狂的疼痛,腦海裡不時的浮現出大牀榻上兩個人的顛龍倒鳳,他的心便被生生的撕裂開了,無數的鮮血滴落在心裡。
可是他只想着她好好的,如果自已真的那麼做了,那麼她和她的家族必死無疑,難道自已真的會那麼自私嗎?只怕再重來一遍,他還是會那麼做的。
他蒼涼的笑,無力的感覺有時候真痛苦,收起玉蕭,他飛身躍上高大的村梢上,迎風而立,那絲絲的涼氣,正好可以刺激得他冷靜一點,事實已經如此了,想多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迎風而立,錦衫翩翩,他一蕭在手,吹起淒涼的曲調,今夜的蕭聲比任何時候都讓人黯然落淚。
月影西斜,一殿如水的光芒,地上衣衫凌忙,牀榻上香濃郁豔,兩道白色的身影依舊樓抱在一起,柳柳在睡夢中奇怪的皺眉,剛纔好像做了一場春夢,看來自已是到了想男人的年紀了,那夢做得可真真實啊,而且爲什麼周身熱熱的,伸出手輕觸摸了一下,幾乎驚叫起來,飛快的睜開眼睛,只見頭頂上方一張俊美得張狂的臉,此時正熟睡着,飛快的低下頭,看到兩個人都光着身子,一根布紗也沒有,此時的她藥性並未全解,也沒想起昨兒晚上的事情,只惱怒的冷盯着這男人,氣息厚重起來,這男人競然剩她不注意爬上了她的牀,太可惡了,飛快的動手推他。
“鳳邪,你個混蛋,竟然跑到我寢宮來了。”
鳳邪一聽這女人的聲音,星目陡的一睜,昨夜美好的一切全浮到腦海中,脣角揚起邪魅的笑,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忘了昨兒個晚上的事,不過看着她翹挺的胸部毫無遮蓋的露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子再次火熱起來,聲音沙啞的開口。
“其實昨晚?”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身邊的女人飛快的阻住了,他呆了,徹底的呆了,這女人在做什麼?她主動的吻了他,封住了他的嘴,一隻小手如點火般的飛快的撩動着他的情慾,由上到下,每一寸都不放過,緩緩的像一隻魔力棒一樣,只要被她觸摸過了,便火熱一片,嬌小的身子翻身壓側了他,輕輕的在他耳邊呼氣:“欠我的該還了吧?”
他輕顫起來,一個帝皇竟然被這句話挑逗得顫抖起來,只怕說出去沒人會相信,可是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一貫高高在上的他,原來也喜歡狂野的女人,喜歡她的主動,讓他亨受着由她引導的快感,熱切的等候着她的動作,雖然生澀可卻使得他周軀生熱起來,粗野的扭動着腰肢,希望她更進一步的動作,自然她也沒有讓他失望,配合着他的慾念,一步步的發展,直到兩個人真正的合二爲一,他發出野獸一樣的歡愉,天哪,這感覺太棒了,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這一夜,這個女人就是個寶貝,他相信自已再也不會鬆手了。
寢宮之內,再次上演了一幕唯美的畫面,直到嬌小的她氣籲喘喘的歪倒在一邊,他疼寵的伸出手摸她光潔的臉蛋,汗珠兒流下來,他細心的擦千,卻在下一秒鐘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整個身子騰空翻飛出去,幸好他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最後一刻支撐起自個的光潔的身子,纔不至於摔得太難看,臉色陡的冷凝下來,這女人爲什麼踢他一腳,剛纔的感覺爽極了,卻在最後一刻把他給扔了,他怎麼感覺自已剛被利用完似的。
“你幹什麼?”
“滾,兩清了”,柳柳動也不動一下,一拉薄被捂住自個的身子,香甜疲累的睡了過去。
鳳邪的俊臉瞬間黑沉下來,眸子幽暗不明的跳了幾下,脣角浮起陰森的笑意,真想好好懲罰這個女人,可是一想到這女人剛纔柔美香甜的一面,總算隱忍了下去,氣惱的朝外面叫了一聲。
“小玩子,進來侍候朕更衣。”
小玩子本來縮在門角打磕睡,只到寢宮內不時傳來曖昧的聲音,聽得他差點沒找個地洞鑽起來,本以爲今夜皇上要宿在未央宮了,沒想到天都快亮了,竟然起來了,皇上可真能折磨人,小玩子認命的走進來,只見皇上的身上布着好幾處的青紫的咬痕,不由得咋舌,也不敢多說什麼,這不會是娘娘留下的吧,娘娘那麼嬌小的一個女人竟然如此狂猛,小玩子的心裡直髮顫,看來人不可貌相,這話真是不假。
鳳邪穿戴好,領着小玩子和幾個小太監離開了未央宮,柳柳卻毫不自知,一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牀。
一睜開眼,便覺得寢宮內混合着濃烈的情慾糜痱之味,昨兒晚上的一幕映到了眼前,她中了媚藥,連後南宮月來了,看來是有人想陷害她和南宮月,好乘機重創她,但是沒想到南宮月卻是正人君子,去把皇上找來了,想到昨兒夜裡自已大膽的作爲,柳柳的臉色不禁再次紅了一下,她竟然和鳳邪做了那種事,心下不禁忿忿然,不過就算髮生了一夜情也沒什麼,能改變什麼呢?她冷清的笑笑,發現寢宮裡一個人也沒有,挑眉叫了一下。
“翠兒,彩霞?”
一聲喚,兩個小丫頭從外面奔了進來,飛快的開口:“娘娘醒了?”柳柳點頭,聽她們的聲音好似哭過,不由哥怪的問:“怎麼了,一大早便哭?
“娘娘,巧兒她?巧兒?”翠兒哭着跪下來,一句話也說不完整,柳柳一看此種光景,便知道巧兒出事了,當下臉色難看異常,飛快的冷喝:“她怎麼了?把話說清楚了再哭。”
彩霞亦哽咽着開口:“回娘娘的話,今兒早上有太監發現巧兒被人用尖刀殺死了,所以奴婢們都很傷心口”
“什麼,被殺死了?”柳柳的臉色難看異常,雖然巧兒下了毒,但她一直相信巧兒一定是被那些暗處的人逼着的,至於她爲什麼會如此,柳柳暗自咬牙,一定要查出巧兒是怎麼死的?
“屍體現在在什麼地方?”
“停在殮屍房裡,“彩霞看翠兒哭得傷心,飛快的接過。”動手侍候娘娘起身,盥洗一番,連早脂都沒用,柳柳便冷沉着臉命令翠兒:“立刻帶我去殮屍房。”
“是”,翠兒點頭,彩霞和明月她們也和巧兒相處了一場,也有些姐妹情份,便跟着娘娘一起去殮屍房。
殮屍房在最西北的一處小角落裡,只是一些破舊的日閣,堆放廢物,偶有宮女太監死了,便堆放在這裡一起處理了,後來這裡便成了殮屍房,因爲在皇宮最偏僻的角落,終年陽光照射不到,再加上常年累月的推放屍體,斑斑駁駁的空間裡,陰森森的鬼魅,就是大白天,平常也沒人敢到這裡來。
柳柳在翠兒的帶領下,直奔殮屍房,一路上所見到的宮女太監,根本沒什麼動靜,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宮裡死了一個人就好像死了一隻螞蟻差不多,沒有人會在意,衆人照日做自已該做的事,吃自已該吃的飯。
因爲這次死的人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婢女,太監總管江成派人守在殮屍房門外,等候娘娘的探視,他知道皇后娘娘一定會過來看這婢子一眼的,所以派人守在這裡了,要不然這丫頭早被拉到荒林子裡埋了。
幾間破舊的閣樓,斑駁零落,門前枯枝殘葉,風呼呼的吹過,落葉翻卷,三兩個小太監一臉蒼白的縮在門前瑟瑟發抖,即使是白天,這個地方都說不出來的陰森,更別提是晚上了,這種地方,只要人呆兩天晚上非瘋了不可,小太監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瞳乳中映射出各自的慘容,可恰的苦笑,擡頭東張四望,生怕突然的冒出一個鬼怪之類的。
遠遠的到幾個宮女和太監簇擁着一個清雅逼人的女子,正急急的走過來,小太監們同時鬆了一口氣,原來皇后娘娘來了,只要娘娘來了就好辦了,殮屍房裡的丫頭很快便會被埋了的,到時候他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柳柳周身凌寒,冷掃過幾個臉色蒼白的太監,不明白他們何以害怕成這樣,不悅的挑眉:“把門打開吧。”
“是”,其中一個瘦小的太監,摸索了半天才把門打開,柳柳領着身後的三個宮女兩個太監走進去,站在屋子外面的小太監伸長了脖勁,望了一眼,趕緊縮回去,聽說這裡面的宮女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婢女,還是被人殺死的,一想到這個,幾個小太監趕緊雙手合十的禱告起來,連後其中一個太監飛奔出去稟告太監總管江成。
昏暗的殮屍房裡,空曠陰冷,風從歪斜的縫隙中鑽進來,發出嗚嗚的聲響,好似鬼哭狼嚎般的,柳柳藝高膽大,根本不覺得什麼,可跟在她身後的小丫頭都嚇得頭皮發麻,耳邊聽着哀怨的聲響,空氣中一股腐蝕的味道,鑽到人的胃裡,使人想嘔吐,可是見娘娘一臉若無其事的,幾個做奴才的哪裡還敢多說什麼,只得小心的跟在娘娘的身後往前面走去。
只見翠兒被按放在一塊木板上,身上罩着一層白布,這都是江成吩咐人做的,是尋常的宮女根本沒有這待遇,只隨處亂扔罷了,柳柳走到近前,想到巧兒一臉堅定的要求進宮來,她的心便很痛,她還這麼小,竟然遭遇到不測了,本來她猜出是巧兒做錯了事,還打算原諒她,把她送出宮去,讓爹孃給她找戶人家嫁了,到底她是自已救回來的,可誰知竟然會無端的遭受到壞人的毒手,這些人太可惡了,柳柳只覺得胸腔被滿滿的阻塞住,又心疼又憤怒,整張臉凝成薄冰,緩緩的走到巧兒的身邊蹲下身子,一伸手掀掉巧兒身上的白布,露出她怒目圓睜的眼睛。
柳柳的心在這一刻咚的一聲響,連後一直沉到谷底,巧兒是死不瞑目嗎?她一定後悔曾對她做過這樣的事情吧,柳柳的喉頭有些緊,眼裡氳氤起來,一滴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在她的身後,翠兒她們早哭成一團了,相互抱到一起,直哭得肝腸寸斷。
柳柳雖然傷心,可還能自恃,而且相當的冷靜,她要查出是誰害了巧兒,掀掉巧兒身上的白布,只見那胸前插了一把尖刀,柳細看了一下,這尖刀是自備的,很小巧可愛,像是用來切菜的,又像是防身的利器,沒想到竟然會來殺人,柳柳順着那胸前的血跡往下看,只見巧兒的小手上全是血跡,柳柳納悶,既然被刺死,巧兒的手上哪裡的鮮血,飛快的檢查她的周身,只見露出一處白色的中衣,斑斑血跡映出來,柳柳飛快的掀掉外裙,只見那中衣下搖竟然有一個字,一個醒目的大字,那最後一筆重又直,看來是巧兒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寫下來的。
這個字是一個“雲”字,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人名嗎?那麼這個人的名字裡帶着雲字嗎?一看就是個小丫頭的名字,巧兒留下的一定是線索,絕不可能留一個莫名其妙的字,柳柳挑起眉,她身後的幾個宮女和太監見娘娘的臉色越來越蕭寒,止住哭聲開口。
“娘娘,怎麼了?”
柳柳沒說什麼,直起身子,她告訴這幾個小丫頭也沒什麼用處,應該讓江成查一下,看看這皇宮裡究竟有多少個宮女的名字裡帶着雲字,連後一一排查,看昨天晚上誰有破綻,柳柳正想得入神,殮屍房的門吱呀一聲響,嚇了翠兒和彩霞一跳,擡頭望過去,原來是江總管過來了,恭敬的彎着腰給柳柳請安。
“奴才見過娘娘,娘娘安康。”
“好了,江成,立刻幫本宮查一下皇宮裡有多少宮女,看看哪些宮女的名字裡帶雲字,凡是有云字的丫頭一律查一下,昨兒晚上她們在什麼地方,和什麼人在一起,這樣互相作證,便可以找到殺害巧兒的兇手了。”
柳柳凌寒冷靜的吩咐,江成看得一呆,只見娘娘嬌俏的小臉蛋上此時是一番堅定的執着,閃着清冷光爍,天生的威嚴之勢,使人不敢直視,他趕緊點頭,照着她的吩咐去做:“好,奴才這就去辦?”
江成離開殮屍房,柳柳隨着他身後走出去,只見破敗的殿閣前,江成正在不慌不忙的處理問題,小太監們一應恭恭敬敬,柳柳掃視了江成一眼,淡聲的命令。
“這些人仍守在這裡,不準任何人進出這間殮屍房,等把那些有云的丫頭翻找出來,帶到未央宮來見我。”
“是,娘娘”,江成應了一聲,柳柳領着幾個傷心的宮女,一起離開殮屍房,回未央宮去等消息,那殮屍房裡污氣大,空氣又不新鮮,柳柳便在這未央宮裡等消息。
未央宮華麗的大殿上,四根雕龍繪鳳的金色銅柱,襯得大殿金碧輝煌,灼灼生光。
太監和宮女人小心翼翼的守在殿外,誰也不敢打擾娘娘,娘娘正一臉冷蕭之氣的高坐在鳳榻上,只有翠兒等幾個親切的丫頭在大殿上走動,以防皇后娘娘要茶水或需要什麼。
翠兒輕手輕腳的給娘娘泡了茶,眼睛紅紅的,可是怕娘娘的難過,所以她便忍住悲慼,退到一邊去。
江成的辦事能力是一流的,只用了半天的時間便把事情辦好了,在太陽落山之前,他把皇宮裡凡是名字有云的宮女全都調了過來,一共有三十多個,黑壓壓立在未央宮的大殿上,惶恐小心的等着娘娘巾話,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柳柳大致掃視了一困,眸光裡戾氣升起,這些女人中有一個殺了巧兒,雖然巧兒背叛了她,她是不可能原諒她的,但是她對巧兒有愧疚,如果不是自已進宮來,巧兒又怎麼會遭到歹人的毒手,或者想着害自個呢,柳柳一想到這個就更加的憤怒,都是那殺千刀的兇手,她一定要把她揪出來。
“江成,你派幾個太監把這些人昨兒個晚上在什麼地方,都幹了些什麼記錄下來,一併交給本宮。”
柳柳的命令一下,江成立刻揮手吩咐了幾個大太監去記錄,未央宮裡,燈火輝煌,亮如白晝,那些宮女們小心翼翼的喘着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邊回答着太監的問話,一邊拿眼偷偷瞄高座上的娘娘,聽說皇后娘娘最近很得聖寵,她們還是小心點,千萬不要一個不小心搞丟了性命,娘娘的貼身宮女今兒早上被人殺死了,難道是爲了追查兇手,這想法一起,宮女們便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柳柳端坐在高座上紋絲未動,只冷盯着下面,挨個的掃過去,她知道杞罪的人一定心虛,不敢直視別人,所以她的目光銳利如刀般的挨個掃視過去,一個一個,很多人雖然害怕卻有些坦然,因爲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害怕只不過是因爲娘娘的冰冷的目光。
柳柳犀利如刀的眸光無意識的落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宮婢身上,只見那小,丫頭的目光躲躲閃閃的不敢注視着她,一直看向別處,就是太監問她的話也顯得心不在焉,柳柳多看了兩眼,側過身子問旁邊的彩霞。
“那穿紅衣服的婢子是哪個宮裡的?”
彩霞擡起頭越過衆人落到那婢女的身上,思索了一下搖搖頭:“奴婢不知道她是那一宮的?”彩霞的話音一落,站在她身邊的明月飛快的近身小聲的嘀咕:“娘娘,她叫小云,在御膳房當差,是個跑腿的小丫頭。”
柳柳輕挑了一下眉,冷然的再盯着那丫頭,這樣上不了位份的宮女,在後宮多如牛毛,根本沒什麼吸人的,可是柳柳的心思向來比常人敏捷,她可以看出這個小丫頭比別人害怕自已的目光,脣角浮起一抹冷笑,吩咐身邊的翠兒。
“去把江總管叫過來。”
“是,娘娘”,翠兒點頭,走到江成的身邊,貼着他的耳邊小聲的開口:“江總管,娘娘讓你過去呢?”
“老奴這就過去”,江成恭敬的應聲,收回落在宮女們身上的視線,彎腰跟着翠兒的身後往鳳榻前走去。
柳柳的清冷的小臉蛋高翹着,用手指了指那個紅衣服的宮婢,沉聲開口:“把那個紅衣服的宮女給本宮叫過來,本宮要親自問她,昨兒個晚上她在什麼地方,都幹了些什麼?”
此時,一陣風吹過,好似一陣嗚咽,那個叫小云的丫頭聽到娘娘直截了當的讓自已近前回話,腿肚兒早嚇軟了,不等江總管出聲,蒼白着臉色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柳柳面前的鳳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