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雲身形一動,如神抵般高站在上,眸中暗芒流轉,脣角浮起一抹狠厲的笑意,看來這七夜是有備而來,不過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他一抱拳,聲如風嘯輕釦,沉穩內斂:“原來是七星樓的樓主七夜啊,久仰了,來者是客,來人啊,給樓主安排座位川”
隨着戰雲的話,從旁邊走出一溜兒美婢來,飛快的設了一桑,卻是上的位置,衆人也不敢多言,只有那自偷爲名門正派的人臉色閃過不屑,小聲的嘀咕,看來這七星樓也不是個什麼好地方,這些傢伙一看就是邪類,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柳柳身着一襲白衣,月色下,眸如耀眼的寶石,灼灼閃爍,玉村臨風,俊俏不凡,眼光隨意的掃過宴席,那些名門正派的千金莫不臉紅心跳,輕握着玉手,這七夜公子好俊啊,而且狂傲不桀,風流侗倪。
柳柳溫文爾雅的一笑,輕揮了一下手,黛眉身形一展,長凌舞動,身形若翩纖的彩蝶從半空掃過,陣陣花香飄過,衆人只覺得神情氣爽,卻原來是解了三笑斷魂散,她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需要傷人性命。今日過後,江湖上便多了一個七星樓,柳柳踱步走向桌席,跟着她的幾個人等主子坐下來,才依次而坐。
絲竹之音再次響起,歌姬們翩翩起舞,可是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再沒有了先前大。喝酒,大聲調笑的意味,剛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出來,每個人都心有餘悸,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中了三笑斷魂散,最起碼高座上的那個男人就沒有中斷魂散,所以說只要內力深厚,定力夠強,基本上不會中三笑斷魂散,這宴席之中多的是臥虎藏龍之輩,真正的高手他是不會露出其銳利的鋒芒,但是柳柳她們今日例外,如果不是爲了打出七星樓的名聲,她們根本沒必要參加什麼武林大會,她們又不想奪武林盟主之位,而且這戰雲一看就是個陰狠手辣的傢伙,雖然看上去很懦雅不凡。
可披着人皮的狼纔是毒辣的,這個道理柳柳懂。
焰火還在半空跳躍,聲樂不絕於耳,衆人只顧着用膳,大家都在心裡狠狠的咒罵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子,完全無心再欣賞歌舞,戰雲即會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輪廓鮮明的五官上忽爾浮起笑意,劍眉下勾人心魄的眼睛,漆黑如深不可測的湖水,神秘深邃,手執透明的琉璃盞,海棠紅的玫瑰酒像血一樣濃厚香醇。
“來,今日各位能賞光,是戰雲的榮幸,剛纔的小小插曲希望大家都忘記,不打不相識,大家照舊暢開懷來喝酒吧。”
盟主敬酒,大家即會不識好歹,紛紛站起來飲酒,話語又多了起來,剛纔的不愉快一掃而光,又興致勃勃的欣賞起歌舞來,一時間,絲竹聲聲縈繞,歌聲,樂聲,笑聲,人聲,響成一片,好不熱鬧。
戰雲隨意的斜靠在上的軟榻上,旁邊有美婢侍候着,不時的列一些葡萄送進他的口中,他古銅色的大手端着琉璃酒盞輕晃着,優雅而迷人,但是那雙眼眸不斷的評估着下面的人,整個人靜臥着就像一隻蓄意待的獵豹,隨時準備着吞食掉欲侵佔他地盤的人。
柳柳執起琉璃盞同樣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宴席上的各門各派,蔥玉樣白晰的纖手映着紅豔的酒色,分外的妖嬈,輕蕩着,把玩着,輕輕的啜一口入喉,淡香,帶着果疏和花香的味道,。感很強,柳柳素來不喜喝酒,所以淺嘗即可,她可知道上那一雙燒灼的瞳孔中驚濤洶濤,正緊迫的盯着自個兒,徒的擡起頭,舉高琉璃盞挑釁的望過去,輕抿了口氣。
那男人如狼般兇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被撞破的淺怒,不過很好的隱藏了下去,迴應着她,喝了一口酒,旁邊立刻有美婢遞了一點心喂進他的嘴裡。
人說武林盟主很會亨受,果然不假,美婢環侍,鶯歌燕舞,他是拿什麼服衆的呢?不是說名門正派一向清廉嗎?從今晚的羣雄宴上她可沒看出來,這些所謂的名門正謂,可都是大。的吃肉,大碗的喝酒,還色迷迷的欣賞着場中的姬女。
夜已經很深了,可這些人還沒絲毫倦意,相反的神采奕奕。
月影西斜,白露晶瑩,壯滿了花朵,青草滕曼,在燈籠的映照下閃閃光。
柳柳微側過身子,掃了一圈一席,很多人都醉意朦朧,東例西歪的湊到一起小聲的說話,柳柳收回視線,望向坐在自已身側的四個手下。
“芷姑,這些人中有多少人你是認識的?”
毒娘子芷姑擡起略有些混濁的眼睛,掃視了一圓,不屑之色充斥眼眸,壓低聲音:“那些自偷爲名門正派的我都認識,少林,武當,娥嵋,青城,唐門,還有崆峒派,這些人一向和武林盟主交好,自偷爲正義的化身,凡是他們認爲邪魔歪道的教派,他們便會聯合起來剷除異已,還打着唯護和平的忠旨,其實他們暗地裡做的那些勾通,可比邪派陰暗得多,要不然那些大門大派要養活那麼些人,難道不吃飯?”
毒娘子芷姑的話了起了柳柳的深思,不錯,這些名門正派手下教徒衆多,如果不做營生的行當,他們靠什麼過活呢,難道只靠那些微薄的香火錢過日子,那恐怕也不夠吧。
“嗯,你們都小心些,別看今晚一派和樂融融,其實這武林大會上暗藏着很多殺機,我們七星樓的目的已經達到,以後要小心謹慎些纔是。”柳柳細心的叮嚀着手下,別的人她側不擔心,尤其是毒娘子和瘋怪五狼君,行走江湖多年,根本不怕這些,可是端木卻是個莽撞的傢伙,一次參加這麼大場面的活動,自然興奮異常,一雙亮眸閃爍着東張西望,一看就讓人知道他是個初闖江湖的。
“是,樓主”,四個人同時開口,端木見主子掃視了他幾眼,知是警告他的,忙收斂起過度興奮的神情,他已經害得主子損失了四十萬兩銀子,可不能再中了別人的詭計。
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星星暗隱下去,只有朦朧暗沉的月色,宴席上早沉靜了下去,很多人東側西歪睡着了,舞姬退了下去,周圍一片沉寂,在這片沉寂中,不時的響起鼾聲,只有少數幾桌意志堅強的人仍然若無其事的坐着。
戰雲慵懶的站起,滿意的掃視了一眼少數清醒的人,隨意的伸展了一下手臂,象極了醒過來的野獸,張開他的銳利的爪牙,等待着將要到。的食物,柳柳知道,他是不會拱手把武林盟主的位置讓出來的,至於他們爲什麼要舉行武林盟主的大會?她還沒搞清楚,但她相信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來的。
“把七星樓和點蒼閣的人按排到天字號客房梅院去”,霧氣越來越濃,彼此間的面容已不真切,只能聽到冷溢的氣息和蕭殺的話。
“是,盟主,“恭敬的聲音過後,便有丫頭管家的走過來一堆,請了柳柳她們前往天字號客房梅院。
柳柳回身望向高處,那裡已經一個人影不見,戰雲果然身手了得,來去無蹤,看來她們要小心纔是,原本還以爲只是單純的切磋武藝,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霧稀而單薄,一行人跟着青連山莊管事的身後往客院而去,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管事,可步法矯健,行動敏捷,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而且武功不弱,顯然這青蓮山莊纔是真正臥虎藏龍的地方。
青蓮山莊佔地廣闊,一眼望不到頭,亭臺水謝,迴廊花園,雖然霧氣籠罩,可仍隱約看見花園裡的奇花散漫,遠處有湖,湖上有亭,九轉十八彎的長廊,總算走到盡頭,一座翠閣別院立在眼前,圓形雕花的古門上方,橫書梅院兩個大字,那門菲半掩半開,管事的走到門前恭敬的對着她們一行人垂。
“客人請進去吧,有什麼需要可跟這些小丫頭提,她們會立刻稟報給我的。”
管事的說完便散身離開了,柳柳有些咋舌,就這麼把她們扔在這了嗎?正錯愕着,便有一排穿紅衣的婢子走過來,對着她捫深深的一福身子:“公子,請跟奴婢來,管事的已經把任務分派給奴婢們了。”
這些婢子不卓不亢,一看就是身份極高的,柳柳脣角含笑,望着領的紅衣婢子,她忘了自已此時身着男裝了,直看得紅衣婢子面色紅赤,羞澀的垂下頭,柳柳纔回過神來,輕嘲的笑了一下,自已在做什麼?逐恢復神態,淡漠的點頭。
而另一隊綠衣婢子卻走到她們的身後,對着點蒼閣的人福了身子,請了他們往另一邊而去。
點蒼閣,江湖上很有名氣的殺手機構,聽說他們專殺無情無義之人,如果所殺之人真的殘暴猥淫,即便分文不取,他們也會完成任務的,因爲平素不與任何幫派交好,神龍不見尾,所以在江湖中並沒有過高的評價,反而把他們列到怪邪之例。
點蒼閣的閣主,蒼狼,一身黑衣遮休,臉罩銀灰的面具,只露出一雙平波無奇的眼眸,不經意間走過柳柳的身邊,兩個人相視一眼,未說一句話分開,跟着青蓮山莊的婢子身後往自已的居住地而去。
梅院,地方極寬闊,中間有一座小小的池潭,把東西兩院隔開,池上栽種着粉色的睡蓮,在水中輕輕搖拽,盪漾着,霧氣化成露珠滑落到水中,出極細膩的聲響。
柳柳她們住在東挎院,點蒼閣的人住在西挎院,雖司住一院,但只要不是有心的,基本上彼此之間沒有交集。
江湖中的人最討厭的就是探人隱私,因此兩個門派之間倒也相安無事,每日的飲食起居,一應俱全,那些丫頭不但長得嬌麗美貌,而且個個都身懷武功。
武林盟主戰雲,自從那日盛宴之後,再沒看到他的人影,柳柳利用兩天的時間,把青蓮山莊摸索了一遍,畫了方位圄,想不到小小的青蓮山莊之內竟然遍佈機關暗道,如果沒有婢子的帶領,不小心便可能觸動機關喪命,柳柳幸好輕功絕佳,所以纔沒傷到,但仍驚險重重,這戰雲把一個莊院遍佈殺機,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有什麼重大的陰謀吧。
彎月如鉤,夜幕厚重,柳柳身着粉紅的一件長裙,梳一時桃花髫,髻邊斜插着兩支碧澄澄響鈴簪,走起路來細碎清靈,雖然臉上的紅色胎痣仍在,可是在夜色中卻別有一番韻味,那胎痣被她描繪過後,倒像一大朵的豔紅的牡丹,富貴妖嬈。
黛眉換了一身男裝,緊跟着柳柳的身後,不滿的抗議。
“樓主,你這是千什麼?如果有人認出你怎麼辦?”
柳柳停住身子,舒展了一下手臂,她從來沒像現在這麼自由過,以前只要這個樣子走出去,人家會一眼認出她是丞相府那個醜千金,但這裡離京城近千里,誰也不知道她是誰啊,相反的那個假面七夜倒是人人熟悉的,如果她戴着面具上衙,一定會有人指指點點的,那像現在這樣,根本沒人注視到她們。
“好了,開心點,難得來一次黑風城,我們好好玩玩。”
黛眉聽到柳柳如此說,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主子的話沒錯,難得到黑風城來玩一回,何必掃興呢,而且現在他們只是一主一婢的打扮,這種熱鬧的此刻,沒人會在意別人的,便點頭。
“好,那我們就開心的玩一圈”,想到端木被樓主禁足的苦樣子,黛眉的脣角浮起壞笑,樓主不但不讓端木出來,還派了芷姑和五郎君看住了他,想來今晚他是脫不了身的。
黑風城東有一條請澄澄的湖泊,叫明湖,明湖的水就像一條閃光的藍綢子,如水的月光灑在湖面上,霧氣繚繞,湖邊停泊着無數的畫舫,絲竹之音響起,醉人心魄,岸邊的成排的揚柳,用水晶串起,吊着一盞盞明晃晃的紅燈籠,映得湖面亮如白晝,卻又帶着夜的朦朧婉約。
岸上熱鬧非凡,才子佳人無數,還有那些風流綢僥的大俠客,這其中有很多黑風城的名緩千金,經過精心裝扮過後,環肥燕瘦,應有盡有,每個人的眼裡都盛着期盼幢憬,嬌笑時以袖掩面,可那雙眼睛卻到處掃瞄,每看到有俊美的公子經過,便滿目含情,夜旋旎浪漫起來。
柳柳和黛眉遊走在人羣裡,擡頭打量着湖上的畫舫,裝點得極豪華美麗,不由得擡頭笑望着黛眉。
“黛眉,我們也去租條來玩玩?”
黛眉一雙亮色眸子望着自個的主子,她向來都是清冷而淡漠的,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高興過,也許是少了那份束搏吧,無數次黛眉爲主子心疼過,看她今晚難得的有些雅興,而且還是一副小女兒嬌態,使得黛眉不忍心拒絕她任何請求,哪怕冒着被人認出來的危險,她也要讓主子開心而歸。
“好,我們一起去租”,黛眉伸出手拉柳柳的手,只聽到耳邊響起抽氣聲,原來有幾個女人暗中緊盯着黛眉,沒想到這翩翩佳公子竟然緊拉着那醜丫頭,對她的要求全然不拒絕,不由得眼紅嫉妒起來,可這小小的怒意維持不了一會,便聽到她們驚呼起來。
“哇,盟主來了”,人羣一起涌過去,只見青翠鬱蕭的揚柳岸邊,立着兩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着硃紅錦袍的,墨披肩的戰雲,另一個人卻身着黑衣,臉戴銀色面具,月色耀着銀輝,面具散着冷魅的光芒,柳柳遠遠的望着,只覺今晚的蒼狼,和前兩天見到的不一樣,只單單的站在哪裡,便瀰漫着一股令人無法靠近的冷漠。
他們兩個怎麼會走到一起去了?柳柳思慮着,擡頭卻現身邊擠滿了人,黛眉不知道被擠到什麼地方去了,她掉頭,掃視過去,可惜人太多了,把她往東擠一下,往西擠一下,大家都想往武林盟主戰雲身邊擠,所以帶動得柳柳整個人也往前去,此時,離戰雲和蒼狼已經很近了,她又不好運用內力,只得忍耐着,先前的好心情全都不見了,小臉蛋冷沉下來,打量着身側這些興奮過度的女人,如果她沒有記錯,戰雲好像是有夫人的,那麼她們還有必要高興成這樣嗎?
戰雲,狂放英挺的五官,兩道細眉狹飛入鬢,細長的眼眸好似天上的上弦月,古銅式的肌膚映着他粉色的脣,說不出的性感,偏偏今晚他還穿了一襲張揚的硃紅色的錦袍,顯得那麼醒目,遙遙望過去,像一塊千年的玄鐵緊緊吸附着人的眼線,也許這就是他要的效果吧,柳柳脣角含着譏諷的笑。
忽然身後有人推了她一下,她一個收手不及,直直的往前面撞去,眼看着就要和地面親吻了,這時候她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就在她左右爲難的時候,好似有火雲飄過,一道有力的臂彎托住了她的身子,讓她免於和地面親切,只見來人抱着她旋轉了一個弧度,兩個人緩緩的落好,她,擡起頭正準備說聲謝謝,便望進湊黑如潭的眸子裡,深幽暗沉,使人看不清道不明。
沒想到竟然是戰雲接住了她,她傻笑,他一定不會知道她就是前兩天挑釁而來的七夜,一雙眼睛小鹿似亂動着,撲閃着長長的睫毛,好似極端膽怯,小心翼翼的樣子,戰雲望着懷中的女子,心裡莫名的柔軟了一下,這女子有讓他寵着的念頭,即便是臉上長了一塊胎痣,也絲毫不讓他感覺到醜。
“願意做我的小妾嗎?讓我寵你”,戰雲突如其來的話,使得明湖邊的人羣一下子啞雀無聲,所有人都呆了,多少女人想做當今武林盟主的小妾,而他竟然選擇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爲妾,在一陣靜謐過後,有暴的尖叫聲,還有咒罵聲,直到柳柳飛快的起身,她只不過想試試戰雲有多害怕女人,記得他上次說過喜歡男的,既喜歡男人還娶了一個美嬌娘,沒想到這男人上次是騙她的,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想納她爲妾。她想笑,做小妾的不都該長得水性揚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嗎?她這樣一個醜女人竟然可以爲妾,難怪人羣像炸開了鍋,可惜她不喜歡做人小妾,臉色冷下來,欲起身卻掙脫不開他的手,他竟然理所當然的把她鎖在臂彎之中,怒意陡生,正準備作,身後響起一道冷森的聲音。
“原來戰盟主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話音裡帶着濃濃的鄙夷,卻又夾雜着一種山雨欲來的狂怒,柳柳透過戰雲的臂彎掃過去,是他身後的蒼狼在說話,雖然他的話有些難聽,但是柳柳直覺上感覺他是在幫自已,可惜他的話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戰雲的手臂收得更緊了心
柳柳此時的小臉別提多難看了,若非不能用武功,她真想一腳踢飛這男人,而且她感覺到身後蒼狼的眸光有些意味深長,完全不似先前的平波無奇,戰雲竟然當着黑風城這麼多人的面說要納她爲妾,武林盟主要納一個醜女爲妾,相信這消息明天便可在黑風城傳揚開了。
月白如涓,兩雙眸子裡司時耀了輕輝,氣息厚重了些,柳柳俏麗的小臉蛋凝着,冷笑浮上脣角,正準備給戰雲一記重擊,卻從人羣裡直直的衝進一個人來,一個香氣撲鼻的女人,直直的擠開她的身子,不依的開口。
雲哥哥,我和爹爹說過了要做你的小妾,你怎麼能娶這個醜女人呢?”說話的是一個俏麗姑娘,一身銀硃紅的織錦廣凌合歡長衣裙,和戰雲身上的硃紅相映成輝,燦燃生動,真是郎才女貌。
柳柳鬆了口氣,總算沒讓她動用武功便擺脫了,不過想想這男人的自以爲是,她臉色便如十二月的冰霜一樣寒,筆直的走過去,仰起臉冷盯着被纏住了身的戰雲,一揚手狠狠的甩了他一記耳光,冷魅的話在夜色中響起來。
“你也太擡舉你自個了吧,我可沒有爲人妾的習慣。”說完飛快的離開,她不想再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看來今晚失策了,沒想到一個醜女也有桃花運,人羣自動分開一條道讓她離開,因爲太震驚了,這個女人竟然就這麼甩了武林盟主一記耳光,而且若無其事的走了。
戰雲的臉色在月色下紅了又白,白了又青,沒想到這女人如此冷寒,完全不似先前的楚楚可憐,想不到他竟看走眼了,打了他就想走嗎?抽開手臂怒喝:“小蟬,放開口”
“我不放”,叫小蟬的女子正是本地的富商葉家的女兒,一心想嫁戰雲爲妾,哪裡理會戰雲的怒喝,依舊緊拽着他的長臂,這眨眼的功夫,柳柳以融入人羣中,明湖岸邊人流如!”哪裡去找一個弱小女子的身影,而他竟然還被她打了,即便被她打了,自已依然想納她爲妾,那種讓人捧在手心裡寵着的呵護的女人。
戰雲幽瞳一暗,已無耐心理會杜在手臂上的女人,一甩手,葉小蟬甩到地上去了,氣得嚎聲大哭,引得明湖邊的很多女人竅聲偷笑,誰讓這個林小蟬以總是盟主的小妾自居了,這下總算受教心了,看來盟主一點也不喜歡她,可一想到盟主竟然喜歡一個醜女人,黑風城的這些小姐們無論如何心理都不平靜,那樣一個醜女竟然還不願意做盟主的小妾,要知道那可是她們競爭了多長時間也沒得到的位置。
蒼狼和戰雲上了畫舫,站在遠處的柳柳鬆了口氣,真怕他們找過來,正準備回身眼角的眸光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皇帝的人,日影,她知道日影和月影是從來不離開皇帝身邊的,那麼鳳邪也來黑風城了,他來做什麼?柳柳皺眉擡頭,本來明潔的天空濛上了一層灰暗,難道這場武林大會還另有玄機,她的臉色陰沉沉的,一句話也不說,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她細聽,便知道是黛眉。
“主子,剛纔嚇死我了,那戰盟主好奇怪的人,爲什麼莫名其妙的抓住一個人就要納爲妾啊,他不是有夫人嗎?”
柳柳搖頭,對於這點她也不瞭解,爲何戰雲有了夫人還要納妾,還是那腫隨便從大街上拉來便爲妾的,她實在無法想像他的行爲,柳柳遠遠的望過去,只見日影竟然上戰雲的那艘畫舫,而戰雲一看到日影便從畫舫中走了出來,兩個人低頭竅竅私語起來,柳柳愕然,難道戰雲是皇上的人,這太不可思議了吧,武林盟主竟然是皇上鳳邪的人。
黛眉不知爲何主子的臉色變了,神色冷凝起來,嚴肅而認真,周身蓄意待的隱忍,黛眉還以爲主子在爲戰盟主的莽撞生氣,正準備勸勸主子不要放在心上,卻聽到柳柳冷寒的聲音響起來。
“皇上來黑風城了”,
黛眉聽了柳柳的話,早嚇了一跳,掉頭四處尋找,小聲的嘀咕:“哪裡,哪裡?”
“走,我們跟上前面戰雲的影子,離他們遠一些,這兩個人武功高強,身手了得,如果跟得近了,一定會被他們現的”,柳柳領頭往隱暗的地方走去,手指着遠處戰雲消失的地方,趕緊陪着主子緊跟上去。
因爲武林大會即將召開,街上人山人海,很多人都在西郊看熱鬧,那裡早搭起了比武用的高臺手,四周吊着大紅燈籠,綵綢高懸着,此時有歌姬正在載歌載舞,很多人圍在臺子四周看歌舞。
戰雲和日影雖然警惕,但是柳柳她們離得較遠,再加上路人很多,他不相信有人會注意到他們兩個,所以便大意了。
柳柳看着他們兩個人走進一家豪華的酒樓,這酒樓一看就氣派不凡,朱門高樓,進出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士,尋常人根本住不起這樣的酒樓,柳柳本想和黛眉跟過去,可生怕露了身份,還是隱在街對面的小茶館裡看着。
月色照耀着酒樓的名字,滿月樓,三個大字灼灼生輝。
滿月樓最豪華的房間裡,一道健碩的身子隨意的斜臥在鋪着長毛氈毯的軟榻上,那純白色的皮毛,映得男人本就白晰的肌膚如上等的織錦綢緞般光滑,纖長的手指輕敲着握在手裡的茶盎,那手指細白如蔥,如無暇的美玉,周身高貴凌駕於他人之上的霸氣,漆黑如墨的眸子深不見底,黑幽幽的一點情緒也沒有,隨意的一笑,那脣角間卻浮起絲絲的冷意,屋子裡站着的手下,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男子慵懶的換了一個姿勢,一張璞玉般精緻高貴的臉龐上,閃過一絲不耐,屋子裡的冷意更甚,鳳眉輕挑起一點,冷凝如冬日的寒冰,不動不怒,仿如神話中冷冷怒放的蓮花,聖潔高雅,只是在他一動時,周身便罩着地獄修羅的睹殺,眉一挑。
“人還沒到嗎?”話裡沒有一絲的溫度,站在門邊的手下,恭敬的開口:“主子,還沒到呢?”
話剛說完,門上響起輕叩聲,手下便走了過去,拉開門看了一下,果然是他們等的人,輕聲的提醒:“主子不耐了,怎麼現在纔來?”
進來的人正是戰雲和日影,聽到月影的提醒,自然格外謹慎,小心的走進去。房中人正是當今英明果斷的皇上鳳邪,誰會想到,武林盟主原是皇帝一手栽培出來的,目的是制止住江湖的動盪,天鳳建國二十年,他自然不敢小,覷這些江湖人,所以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便培養了三個頂尖的高手,戰雲,日影和月影。
“主子”,日影和戰雲小心的叫了一聲,鳳邪冷哼一聲,不悅的開口。
“此次武林大會都有哪些新倔起的門派啊?”
戰雲小心的望着眼前的皇上,皇上的心思深暗幽沉,無人能猜透,每一步棋都走得極好,而他只不過是棋中人,脣角浮起苦笑,可是他是主子撿回來的,自然要誓死效忠,所以連主子賜的女人,他都恭敬的接受了,其實他心知肚明,那女人也是主子培養出來的,目的在於兩相制衡。
回主子,此次倔起的教派衆多,但其中最厲害的就是點蒼閣,閣主蒼狼高深莫測,戰雲一直未查出他的來歷,另有花無幽的魔宮也極端厲害,但是花無幽還沒有露面,至於他參不參加本次武林大會,屬下還不清楚,到目前爲止,他一點動向都沒有,還有一個從沒聽過的教派叫七星樓,陣容也很強大,裡面竟然有毒娘子芷姑和瘋怪五郎君,這些人都是極厲害的,至於七星樓的樓主,主子是認識的,就是京城的黑街上的流氓七夜。”
戰雲的稟報完,鳳邪好久沒動靜,那長長的細密的睫毛慢慢的扇動着,脣角浮起邪冷陰暗的笑,七夜,難怪他把黑街上的所有店鋪都盤了出去,原來他建了七星樓,很好,白晰的手指彈了一下琉璃盞,幽暗的眸子裡跳動着耀眼的火花,冷冷的開口。
“你該知道怎麼做?“
“是,屬下知道怎麼做?”戰雲硃色錦袍一揚,抱拳領命站到一邊去,鳳邪隨意的調頭打量了一下身後,他的三個手下生得俊美,不過戰雲更出衆些,是不是武林盟主做久了,心便有些野了,看來有必要給他一個小小的警戒,鳳邪的桃花眼眸微眯,風起,簾動,一道白光閃過,快得令人咋舌,戰雲的身子一顫,皇上的一隻手已經輕輕的抵在他的死穴上,在他耳邊似有若無的開口。!!戰雲,我能棒你上去,也能讓你立刻捧下來,你不會蠢到想試試吧?”話是柔的,可那指尖卻帶着嗜殺陰辣,只要他動一下,戰雲就會當場喪命,手心冒出一些冷汗,恭敬的開口:“主子,屬下從未想過背叛主子。”
“那就好”,鳳邪冷冷的鬆手,身子一動已落到軟榻上,依舊優雅慵懶的斜歪着,好似剛纔只是眼花了一場,但戰雲知道主子生氣了,看來自已要當心些了。
主子冷漠蠟血,性格不定,心思難以捉摸,不過聽說他娶了天下最醜的女人爲後,一定心裡不平衡吧,只是他爲什麼沒有廢后呢,也許是在等一個適當的時機吧,他不相信俊美如神抵的主子真的甘心一輩子和一個醜女人和平共處,他是暗夜的修羅,嗜血冷漠,只是不動,一動只傷人性命。
“好了,回去吧,有事我會派人叫你的,對採雪好點”,鳳邪冷魅的揮手,身形一閃不見了,戰雲和日影月影打了招呼,離開滿月樓,想到主子的提醒,心裡不由得懊惱,採雪又向皇帝告信了是嗎?說自已冷落她了?她就是一個奸細,別指望他有對她好的一天,他們兩個人本來都是棋子,一想到這個他就無法對那個女人坦露心菲,他們終其一生只是一對怨偶罷了,想到剛剛撲倒在他懷裡的女子,那雙小鹿似的水眸,定格在他的心中,他一定要找到她,那樣的女子纔是他想疼寵的。
柳柳和黛眉足足喝了兩壺茶,還吃了一些點心,看到戰雲走了出來,日影把他送到門前,小心的四處打量了一下,回身叮嚀守在門前的便衣侍衛,連後走進去,柳柳可以肯定,鳳邪就住在這滿月樓裡,沒想到他竟然來黑風城了,看來自已不能再這幅模樣見人了,要是被他認出來就麻煩了,臉色幽幽暗暗的,黛眉見樓主不悅,忙關心的問。
“怎麼了?樓主。”
“皇上就在對面的滿月樓裡,“柳柳輕聲的開口,黛眉嚇了一跳,差點沒失聲叫出來,這皇上好好的不呆在皇宮裡,跑到黑風城來幹什麼,難道他也想參加武林大會嗎?
Wωω● тTk Λn● CΟ
柳柳巴掌大的小臉蛋閃過輕冷的光輝,她已經知道此次武林大會的主要目的了,是鳳邪穩固江山的一顆棋子,想必那些名門正派都是朝廷的爪牙,看來自個以前是小瞧了鳳邪,一直以爲他是養在深宮之中的,卻沒想到他的心思如此慎密,國有些君,是百姓的福氣,天鳳會越來越興旺的,柳柳暗歎了口氣,可惜她們就要小心謹慎了,千萬不能強行出頭,要不然會引來禍端的。
“哪我們怎麼辦?”黛眉掃視着周遭,小心的問樓主,皇上來了,如果知道主子到這裡來,會不會懲罰主子呢?暗自猜測着,柳柳不置可否的聳肩:“別忘了,他認不得我?”
“我們回去吧”,黛眉越想越覺得不安全,就好似暗處有眼眸偷竅她們似的,還是回青蓮山莊去吧。
“好”,柳柳點頭,黛眉付了茶錢,兩個人往外走,忽然一陣香風飄過,身邊走過一個長披肩的男子,柳柳不以爲意的走過去,可是那男子的長在風中拂過,竟然勾到了柳柳頭上的響鈴簪,兩個人站在門口,一時間竟然脫不了身。!!你這個混蛋,沒事頭長那麼長幹什麼?“柳柳冷瞪向那着紅衣的男子,一身妖嬈,聽到柳柳的嬌語,緩緩轉過頭來。
頓時茶館裡響起一聲高過一聲的抽氣,然後是死一樣的沉寂,柳柳的氣息有些急,如果算上小時候看到鳳邪的那一次,這是她三次看到一個男人抽氣了。
這男人根本就是一個妖孽,一個美到不像人的妖孽,她有一瞬間甚至懷疑,他是狐妖呢,還是貓妖,總之是啥妖都成,就是別是人,是人能長得這麼極端嗎?一頭及腰的銀,不是那種蒼白,卻是閃閃光的銀色,帶着耀眼的光芒,眉絲如柳,眼如一汪碧波,那眼珠竟然是藍色的,清徹明淨,脣薄且完美,肌膚晶瑩似雪,身上的紅衣輝映着五官,竟然有人能把這麼多的顏色搖和在身上,還能美得這麼自然的。
那男子脣角彎成譏諷狀,以爲柳柳是嚇呆了,這是一般人看到他時所表現出來的樣子,雖然他外表冷酷,可是每一次還是有些受打擊,緊跟着他身後的手下,殘忍的問。
“宮主,要把這女人的頭砍下來嗎?”
此話一出,茶樓裡的人面如死灰,這麼血淋淋的話竟然說得如此輕鬆,很多人從身子到手都抖個不停,臉埋到桌子上,茶樓的掌櫃和店小二早躲到櫃檯裡面去了,誰敢看血淋淋的殺人畫面啊,還是一個小姑娘。
黛眉一聽那男子手下所說的話,臉色冷凝下來,怒瞪過去,咬着牙低吼:“你有膽再說一遍看看?”
那手下看黛眉冷酷的樣子,正待怒,卻被銀男子一舉手阻止住了,如天簌之音的話便緩緩響起:“好了,下去吧。”
“是,“手下說一聲不敢吭,小心的退到身後去,眼角仍不忘瞪視了一下黛眉。
柳柳早在他們說話的空檔,伸手去解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頭,手一摸上那銀灰的,但覺柔軟光滑異常,有一種讓人捧在手心裡摸着的感覺,因爲怕損壞了這,她伸手拔下頭上的響鈴簪,細心的解下他的,擡頭璨然的一笑。
“好了,差點傷了這麼漂亮的頭”,說完準備離開,卻沒想到那銀男子聽了她的話,紅色的披風一揚,眼裡是一抹驚愕,脣角浮起難以置信,快的擋住了柳柳的去路。
“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柳柳愣了,說什麼啊,看着他眸中變幻莫測的光芒,不明白自已那句話怎麼惹着他了,不過她可不是好欺負的人,理直氣壯的開口。
“說你頭漂亮啊,摸起來很有手感,光滑柔軟,有點像上等的絲綢,”柳柳想了一下,細緻的描繪了一下,看他能拿她怎麼辦?她以爲他是氣惱自已把他的頭形容得很漂亮,卻不知他心中蕩起絲絲漣漪,從來沒有人說過他的頭漂亮,只說他是妖孽,自古只有白,那來的銀之說,更甚是還有一雙藍眸。
“你不覺得我很怪嗎?”他開口問,終是說不出妖孽兩個字,那是別人用來形容他的。
“怪?”柳柳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不明白他所說的怪在哪裡,難道這男人腦子有問題,一看到人便追着問人家自已哪裡怪,真可惜了,她想着搖搖頭,淡漠卻又肯定的開口。
“一點不怪,你是那種少見的美男子,好了,我該走了。”
柳柳說完,越過他的身側走出去,她還要想想怎麼對鳳邪呢,可沒空理這個男人,雖然他美得不像人,可是她可沒有撲例美男的習慣。
銀男子怔住,好久纔回過神來,心竟然暖暖的,原來他不是妖孽,他是美男子,那麼那些說他是妖孽的人,應該是嫉妒他了,脣角浮起笑,掉頭卻現身邊的女人已經走了,那樣一個不害怕不畏懼的小丫頭,真能暖人心啊,面色陡一寒,冷聲命令身後的手下。
“立刻跟上剛纔離開的小丫頭,看看她是誰家丫頭”,不管是誰家的,他要定了,誰讓她不怕他呢?
柳柳和黛眉走出去不遠,便知道後面有人跟着她們,她們快身後的人也快,她們慢身後的人也慢,柳柳不由得冷笑,街上人頭攢動,燈火輝煌,香車寶馬!流不息,想甩兩個尾巴還不容易嗎?柳柳一伸手拉着黛眉的手,雖然在武功修爲方面不敢保證,但是輕功對於她來說,是很少有人能力的。
兩道影子,忽閃忽閃的,眨眼間便失了蹤影,跟蹤的兩個傢伙擦擦眼睛,再看哪裡還有人家的影子,懊惱的捶頭,這下宮主又要懲罰他們了。
柳柳施展了輕功很快回到青蓮山莊的後院,兩個人從僻靜的小路回了梅院。
燭火如豆,不時的跳動着,柳柳已經換回原來的裝束,依舊是一襲男裝,黛眉換回女兒家的身份,想到剛纔跟蹤的人,不免好奇的停下手裡的動作:“樓主,你說剛纔究竟是誰在跟蹤我們哪,我們一直很小心哪。”
柳柳坐在梳妝鏡前攬鏡自照,直到找不出一點的瑕疵,淡淡的挑眉:”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那個銀男子的手下,不過那男人確實長得美,如果生爲女兒家,黛眉只怕也比不過。”
“就算是男子,他也美得可怕,不過那種美好像很多人接受不了”,黛眉說出事實,那男人不但美,而且周身暴戾,讓人不敢親近,個性好像也很怪僻,看茶樓裡那些人的眸光便知道了,人家都害怕他。
“銀藍眸其實沒什麼?只是種族的問題,那個男子身上大概有什麼別的國家的血統,所以纔會生得那樣特別”,柳柳站起身子,今兒個晚上端木怎麼這麼安靜啊。
黛眉也現這個問題了,奇怪的掃視了一圈,諾大的梅院裡格外的靜謐,就連芷姑和五郎君都不在院裡,他們去哪了。
“他們呢?”
黛眉的話剛開口,三個人走了進來,月色斜照在他們身上,端木一擡頭,見柳柳和黛眉站在廳堂之上望着他們,趕緊遮掩的側過身子,但是柳柳還是看到他的半邊臉上好像擦破了皮,冷冷的盯着他。
“又怎麼了?不是說讓你不要出去嗎?”
端木一看柳柳生氣,早理虧的垂下頭,小聲的開口:“我沒想出去,只是想在莊裡轉轉,誰知這山莊之內遍佈機關,所以不小心觸到了。”
柳柳臉色一凝不言語,回身坐到上,神色威嚴,語氣清冷的開口:”這是你自找的,我和你說過,這莊園裡到處布着機關,一不小心會喪命的,你偏不聽,這下嚐到厲害了吧。”
端木聽着老大的訓斥,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眉輕蹙了一下,身子一動都不動,柳柳揮手:“下去休息吧。”
“是,老大”,端木和芷姑還有五郎君退了下去,黛眉見柳柳臉色冷凝,心情不悅,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樓主,你別生氣了,端木那家伏一向莽撞。”
“我不是生氣,我是心疼,剛剛他差點就沒命了,你去吧,給他上點藥,我一個人靜靜。”
黛眉聽了柳柳的話,點頭,樓主一向不放心端木,他的個性有些暴燥,但他是跟着樓主最早的一個人,他們之間的感情是最深厚的了,其實樓主不知道,很多時候端木所做的那些事,只是因爲他想她了,但她又不來看他們,所以他便闖禍,因爲只有闖禍了,樓主便會在一時間過來關心他們。
涼夜如水,月色正濃,輕風蕩碧莘,旋漪成波。
風吹簾動,花飄落,輕輝如玉,瀉了一室的銀紗。
這樣靜謐的夜,她忽然來了雅興,想彈一春江花月夜,幸好屋子裡有琴,雖然只是普通的琴,但已經足夠了。她跪坐在案前,月光灑到琴絃上,亮了一半暗了一半,她輕拈玉指,輕輕調試了一下,忽爾指尖一按,悠揚的琴聲從指間流過,暗夜中仿如睡醒了的小精靈,靈動輕快的奔跑在綠意氤氳的森林中,狂歡,嬉笑,忽爾低緩下去,好似撲面而來的是泥土的芳香,帶着甘草的青甜,柳柳忘我的沉浸在自已的琴聲中,卻不知諾大的青蓮山莊好像被吹開了一道龐咒,所有人的心靈都在這一刻停滯下來,好美妙的琴聲啊,好似能洗淨人心裡的邪惡,還以一片淨土。
此曲只應天上有啊,衆人感嘆,直至一曲終了,久久回味着,是誰撩動了暗夜的魂魄,是誰彈出瞭如此輕靈如嬰兒般純淨的歌聲?
黛眉輕快的鼓掌,走到柳柳的身邊去。
“樓主的琴聲越來越厲害了,真是讓人聽了還想聽。”
“你啊,就知道俏皮,快休息吧,明兒個你們可要上場比武呢,千萬別太勞神了”,柳柳起身,慧光流轉,脣角勾起笑,彈了一曲子,心裡果然好多了,這是她排遣的方法。
“端木沒事吧。”
黛眉搖頭,他本來還在擔心樓主生氣呢,一見主子讓她過去上藥,又眉飛色舞起來,其實她都知道,別看他表面上張牙舞爪的,其實是太害怕失去了,所以只想緊緊的抓在手裡,而現在他想抓住的就是樓主。
“我們洗洗睡吧”兩個人說着話兒盥洗休息。
二日,比武正式開始,用過早膳,大家早早的便到了武場,武場新搭的臺子,高兩米,四周懸杜着紅色紗縵,吊着燈籠,臺子上下人早搖好了幾把交椅,那是武林盟主和幾位德高望重的人坐的,如果現有人手段卓鄙或行爲可恥的,立刻逐出比武場。
當然對於這些人的行爲,柳柳不予評價,只低頭認真的叮嚀五郎君:”千萬不可傷人性命,哪怕輸了都不要緊,我們七星樓又不想拿下武林盟主之位,只是想露個臉,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來的用不着再費神了。”
“是,樓主?“五郎君懶散的應了一聲。
“你拿了號嗎?”柳柳關心的問,每門派都有一個號碼,按號上場,柳柳掃視了一眼端木手裡的號,二十幾號呢,這號要等一會兒呢,所以她們不心急,安心的坐下來,先看看別家門派的功夫如何,其實比武越往後排的號越好,可以集合衆家之長,避自家之短,這樣更容易取勝。七星樓的幾個人安心的望向高臺,臺子上的已經有人陸續出現了,武當,少林等名門正派的幾位大師坐上位置,最後出場的是一身藍衣的武林盟主戰雲,他一出現便引得無數尖叫聲,還有鼓掌聲,柳柳亦輕拍了兩下,知道皇上是戰雲的人,她便知道今日的武林盟主之位除了戰雲,誰也拿不走,即便是武功勝出了,到時候少林,武當等名門正派一樣來個拒不承認,因爲他們是戰雲的人,也是皇帝鳳邪的人。
“你們知道嗎?戰盟主竟然一大早命人張貼了畫像,找一個臉上有胎痣的醜女人,聽說誰報信了就可以拿到一千兩銀票。”
兩個聲音不大不小的傳進柳柳的耳朵裡,柳柳身子一震,臉色驚愕的望向黛眉,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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