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宮,臨近冷宮,離其她三宮偏遠,柳柳在兩個小太監的帶領下,走進華清宮,一眼望去,滿目蒼涼,這個宮殿中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沉舊,宮牆斑駁,宮殿的四角吊獸只剩下三個了,還有那些門菲,木窗,在風中左右的搖擺,宮殿四周,到處是雜草叢生,野花遍佈,柳柳擡眸望着這一切,這裡只怕連冷宮都不如,冷宮裡至少是乾淨整潔的,這裡卻是無人問津的地方,可是爲什麼她會感到很親切呢?疑惑的掉頭問身後的小太監。
“小安子,你說這裡以前是什麼地方?”
柳柳的話音一落,小安子小心的掃視了一圈,輕聲的稟報:“聽說這裡是前朝皇后的寢宮?”
“前朝皇后?”柳柳一震,沒想到自已竟然住到這裡來了,難怪東西如此斑駁陳舊,原來有些年月了,既然建了新朝,爲什麼不拆了這座宮殿呢,疑惑的盯着小安子:“既然是前朝的宮殿,爲什麼皇上沒有下令讓人拆了呢?”
“稟娘娘,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不過皇宮那麼大,好像有很多都是前朝的東西,後來加以修建,又擴了一些地方,只有這裡什麼也沒有動,可能是離三宮太遠了,又靠近冷宮,便扔在這裡的,只是沒想到皇上竟然記得這個地方,還賜給了皇后娘娘?”小安子說完欲哭欲泣。
柳柳不以爲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小安子,安心的進去收拾一下吧。”
小安子點頭,可是他的話卻勾動了翠兒和巧兒的傷心處,小姐在丞相府時,那是何等的尊貴,如今竟然受到這等欺凌,即便是皇上又怎麼了,她們還是回去找老爺爲小姐做主?兩個小丫頭傷心的哭起來,小安子和小年子一見兩個小丫頭哭了,他們也哭了起來,一時間,只見華清宮的宮殿門前,四個人哭得一蹋糊塗,柳柳好氣又好笑的雙手抱胸,看得津津有味的,等他們哭夠了,纔開口。
“好了,哭也哭了,我們進去收拾東西吧,把那些不要的東西都收拾出來扔掉,有用的留下來用,明天開始再把這外面的雜草清理乾淨,”柳柳吩咐完,領先走進宮殿,那兩個太監和兩個小丫頭趕緊抹乾眼淚,緊隨其後走進了華清宮。
隨着他們的消失,在一棵高大的樹上,一道翩翩若仙的身影一閃而逝的離去了,滿臉的憤怒,使得跟在他身後的手下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那道影子便是當今皇上鳳邪,此時端坐到上書房的龍榻上,一張絕美的五官上,目光凌寒,鳳眉高挑,薄脣邪勾,明明是一副凜冽不可一世的神情,卻該死的好看,頭上的九龍金冠早已經摘掉了,烏絲用一隻白玉簪挑起,其餘的散落到胸前,媚膩至極,卻偏偏一臉的盛怒。
早知道就不去看那個醜女人了,不過是一時的憐憫之心,想到自已這樣對待那個女人是不是過份了,心裡想着,如果那女人確實傷心了,就另賜一座宮殿給她,誰知道那個女人不但不傷心,竟然還很高興,明明只分到兩個小太監,不是應該找太后娘娘哭訴嗎?爲什麼好像什麼事都沒有,鳳邪越想越怒,身形一移,大手重重的敲在龍案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嚇得太監小玩子撲通一聲跪下來。
“皇上,彆氣了,保重龍體要緊,”雖然小玩子不知道皇上究竟氣的什麼,只不過出去了一趟,回來便氣得臉都綠了,這真的是以前那個一向邪冷自持的皇上嗎?好像自從知道柳皇后要進宮,他的火氣便越來越大。
鳳邪冷哼一聲:“起來吧。”
“是,皇上,”小玩子站起身退到一邊,上書房門外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皇上,金大人到了?”
“讓他進來吧,”鳳邪調整壓抑下怒氣,璃璃眸子裡光華流轉,嘴角擒着冷魅的笑容,隨着他的話音一落,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走進來,同樣俊美,卻和鳳邪的邪媚不同,是那種陽光味十足的男人,滿臉笑意的望着鳳邪,顯然他也聽說了今兒個選秀的事。
“臣恭喜皇上了,皇上大喜啊。”
“收起你的白牙,當心朕命人把你的白牙一個個給敲了,”鳳邪冷冷的警告,大將軍之子金紹遠,官居二品,兵品侍郎,此時一見皇上惱羞成怒了,趕緊收起笑臉,一本正經的望着皇上,可那眼角處還是掛着笑意,沒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皇上竟然娶了京城第一醜女爲後,原本還以爲自已的妹妹可以成爲皇后呢,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不過卻絲毫不影響他和皇帝的關係。
他和鳳冽,還有宮中御醫南宮月,都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待他們亦朋亦友,私下裡交情很好,不知道皇上急急的召他進宮做什麼。
“不知皇上召臣進宮所爲何事?”平常金紹遠也經常進宮,只是和皇上下下棋聊聊天而已,但是直覺上這次皇上一定是有事找他,所以纔會讓他進宮的。
“想必你已經聽到今兒個選秀髮生的事了,關於先皇的遺詔?朕很困惑,雖然柳丞相的爲人一向公正廉明,但是爲什麼先皇會留下遺詔,立柳家的人爲後,這本來應該是朕的私事,所以朕命你從今日起開始留意柳丞相的動靜?”
鳳邪冷硬的開口,如果查出柳丞相有什麼不良的動機,別怪他到時候大義滅親,鳳邪冷冷的想着,對於先皇留下遺詔的事,無法釋懷,他不能瞭解,爲什麼先皇要立柳家女兒爲後,柳丞相已經爲極人臣,現在又把女兒送進宮,這不能排除他有異心。
金紹遠聽了皇上的話,心下暗驚,難怪人家說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那柳丞相可是皇上的親舅舅,而且還是個清正廉明的丞相,這天鳳能如此繁盛,可以說他功不可沒,沒想到竟然被皇帝列入黑名單了,這皇上精明到不容出一絲一毫的差錯,忙恭敬的點頭。
“皇上放心,臣定當留心,不過臣相信柳丞相絕不會是那種人,如果他真的有異心,就不會等皇上翅膀硬了再動手,沒有人會那麼傻,而且柳丞相爲了避嫌,連自個的兒子柳霆都沒有重用,我們都知道那柳霆是個奇才,現如今只不過在小小的都察院行走,所以臣相信柳丞相不會有任何不良的心思。”
鳳邪細長的眉峰抖了幾下,慵懶的靠向龍榻,金紹遠說的這些他都明白,而且有幾次他建議把柳霆調到工部去,柳丞相都拒絕了,所以自已的想法有些卑鄙了,但是他身爲一個帝皇,絕不能允許任何事情有庇漏,最重要的先皇爲什麼留下遺詔,這裡絕不可能毫無說法的,而且他相信以先皇的壑智,絕不可能因爲母后吹吹枕邊風,先皇便留下遺詔,這必須有一個正當的理由,這理由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