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後司馬平潮仍舊什麼都沒有說,柳柳自然也說到做到,命令人燒了將軍府,沖天的火光映紅了暗夜的星空,不時聽到有人的驚呼聲,遠遠近近的隨着風聲清晰可聞。
大火足足燒了半夜,天將亮時,將軍府化爲一堆廢燼,什麼都沒有了,柳柳冷望着眼前的一切,半夜的折騰沒有使得她疲倦,卻在天際的青亮白中,越發的凌寒,一揮手吩咐柳霆:“命令所有人在廢燼中尋找機關,看看有沒有可疑之處。”
這句話總算引得司馬平潮有些緊張,雖然他極力壓抑着,但是柳柳是何等敏捷的人,還是從他漆黑的瞳孔中感應出些什麼樣,所以她敢肯定,這將軍府一定有暗室,這暗室中肯定有人,不過十三鷹中剩下的人是不是全部在裡面,就不得而知了。
衆人搜索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司馬平潮鬆了一口氣,其實十三鷹並不全住在將軍府,只有幾個人住在將軍府的暗室中,其他人在京城有產業,都住在自己的地方。
柳柳眼看着天色已明,這麼多的人馬圍在將軍府裡,只怕百姓越發的恐慌,只能先疏散一些回去,掉頭望向金紹遠:“把兵撤回去一批,只留少數一批在這裡把守着,你和白涵輪流阻守在這裡,如果他們沒動作,就讓他們餓死在暗室裡。”
早晨霧竭的寒氣中,柳柳的話銳利冷硬得就像一把鋼刀,沒有一絲兒溫度,狠厲得令人心顫。
司馬平潮算是徹底認識這個女人的鐵腕手段了,什麼話都沒說,只能低垂着頭,祈禱有人過來救他們,相信另外的一些人會過來救他們的,柳柳一揮手,除了阻守在這裡的官兵,其他人全部撤走。
眨眼間將軍府寂靜無聲,一切都化爲烏有.只有嫋嫋的青煙在上空迴旋,寒風吹得灰燼四處飄發,這裡就像一座死之城堡。
京城西郊一座小巧簡單的府邸中,霧氣繚繞.小橋流水間,有小丫頭穿梭在其中打掃落葉,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卻從一間密不透風的寢室內傳來細細的說話聲。
黑暗的寢室之中,坐着一個面無表情的漢子,即便面無表情,那張臉還是讓人恐怖,因爲那張臉上佈滿了猙獰的疤痕,交錯重疊.膽子小的人一定會被這張臉嚇哭的,除了這個恐怖的男人,室內還站着另一個高大挺拔的人,一張臉如冠玉似的美麗,卻閃着冷冽,眼神冰寒的望向那醜陋的男子。
“義父,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恐怖男子簡潔的開口,他向來是如此的少言寡語,大部分時間是躲在房間裡沉默以對,頭也不擡,輕撫着自己的手,雖然室內的光很暗,但是武功高強的男子還是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似在哀悼着什麼,那麼的戚然,他不懂,爲什麼一直以爲是爹爹的人竟然成了他的義父,而且當初印像中的爹孃又是誰呢?他還記得家裡還有弟弟妹妹的,可是義父卻只有一個人。
“那麼我當初怎麼會到南宮府的,我記得自己是有爹孃的,怎麼又會成了前朝的太子呢?”他沉聲開口,話音有些激動。
“那個人根本不是你的爹孃,是宮裡的太監把你偷出宮賣於那對夫婦,本來那對夫婦不生養,可是自從買了你以後,竟然連生了三胎,後來義父找到你了,便把你帶回來了。”
男子沙嘎的聲音像破敗的鴨嗓子,說出的話格外難聽,使人難受,但是室內的男子已經習慣了,不以爲意的立着。
“那麼義父又是誰呢?”他不死心的開口,當初義父把他送進宮去,說宮裡的那個人和他有仇,因爲太小,他根本不知道有仇是什麼意思,誰知道前不久義父突然找到了他,竟然說他是前朝的太子,皇上是他殺父滅朝的仇人之子,這使得他震憾不已,他從來沒想過和那個人做敵人,可是一聽到義父的話,他竟然生出滿腔的恨意,之所以恨,是因爲柳兒,因爲他不甘心永遠的失去柳兒,所以那一晚他纔會去問,如果柳兒願意跟着他一起離開,那麼他會放棄掉仇恨,誰知道柳兒根本沒想過離開那個男人,所以他的心裡充滿了不甘心。
這個說話的人,正是柳柳遍尋不着的南宮月,此時一雙琉璃眸子緊盯着坐在眼前的男子,他說他是他的義父南宮玉,可是他感覺這不是他的真實面目,他究竟是誰呢?南宮月懷疑的想着。
“我是前朝皇后的侍衛,因爲承蒙皇后的救命之恩,發誓一定要幫助你收復江山,這麼多年的隱忍,總算開始動手了。”
義父說的話是真的嗎?南宮月的眼神閃爍不定,他實在分不清義父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爲什麼他總是感覺到不踏實呢,南宮月的星目跳動着兩族小火花,脣角抿出冷笑,不管怎麼樣,他現在和鳳邪交手了,一切都是因爲柳兒,他想把柳兒奪過來。
“但願義父沒有騙我,”南宮月的聲音很冷.義父最好不要騙他。
南宮月的話音一落,一直躺在靠椅上的南宮玉眼神幽的冷暗下去.漆黑的似一汪深潭,一點情緒都看不明。
室內陷入寂靜,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只聽到沉沉的呼吸聲,正在這時,寢室外面響起了一絲不芶的聲音:“稟主子,司馬平湘被抓丁,那個女人下了狠心把將軍府一把火燒了,還有人住在將軍府的暗室裡呢,現在那空地上有人把守着。”
“什麼?”南宮月的聲音尖銳的響起來,是誰泄露了司馬平潮的蹤跡,聽說風九和另外一個人被放了,難道是柳兒派人暗中跟上他們了,這也不至於啊,風九不是那種無能的人啊。
“可惡,這惡劣的女人,”南宮玉的臉色陡的冷冽,那張本就磣人的臉越發的恐怖,黑瞳泛着幽幽的暗芒,脣角扯出陰冷的笑:“找死。”
他的話音一落,站立在一邊的南宮月的臉色變了一下,上前一步清絕的出聲:“義父,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你是用柳兒和幕星的性命來威脅我加入十三鷹的,如果他們有事.我不會再參與這種事情的,而且義父不想和我爲敵吧。”
南宮玉一聽到南宮月的話,大手一握,青筋遍佈,指節着響,喘氣聲重了起來,好久才止聲:“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南宮月點頭,準備出去,忽然想到司馬平湘的事情,還有那幾個人總是要救的,怎麼能不管不問呢,立刻出聲詢問:“義父,司馬平潮被抓,還有另外幾個人被關在將軍府的暗室裡,我們一定要立刻把他們救出來。”
“那些人不用理會,難道你不知道他們正等着我們去落網嗎?難道要爲幾個人壞了大事嗎?”南宮玉森冷的怒斥南宮月,終於忍無可忍的重重擊在身旁的矮几上,一雙炫了暗芒的黑眸難看異常。
“義父?”南宮月一聽義父的意思,看來義父是想放棄掉那些人了,這怎麼行,他絕對不贊成這樣的事情,可是那南宮玉已不容他多說話了,陰驁的怒吼:“滾出去,想想你身上的責任。”
南宮月白色的長袍一擺,離開了寢室,要說讓他想自已身上的責任,他根本不想殺了現在的皇帝,他不想做皇帝,即便殺了皇帝,亂了蒼生又怎麼樣,難道還可以回覆到前朝嗎?而且他聽說了前朝皇帝的荒淫無道,滅朝是早晚的事,南宮月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是不想爲自己的父母報仇,難道是因爲自己冷血,現在他活着的呼吸好像都是爲了柳兒跳動着的,他呼氣,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小丫頭小心翼翼的問主子。
“怎麼了,主子?”
“綠衣,你暗中盯着義父的兩個手下,離他們遠一點,因爲你的內力沒有那些傢伙厲害,一定要小心行事。”南宮月總感覺到義父有些不對勁兒,他真的是爲了幫自己復國嗎?爲什麼有時候覺得他只是想殺了皇帝呢?
“是,主子,”綠衣垂手領命,南宮月一閃身領着兩個丫頭離開了這座小院子。
等到南宮月一走,那寢室內啪的一聲響起重擊,南宮玉周身的狂怒,揚手掃了一室的東西,這可惡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爲他有可利用的價值,他會讓他如此放肆嗎?南宮玉朝外面叫了一聲:“進來。”
他的兩個得力手下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主子喚屬下何事?”
“他們的藥份量加重一些,看他們還敢狂妄,另外派人隨時監視着宮裡那個女人的動靜,只要她一有破綻,立刻取其性命,”南宮玉冷冷的開口,他纔不會爲了那個狗東西留下那個女人,那隻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等給他們的藥份加重一些,到時候所有人都聽任他的調用,他們只會變成傀偶罷了,南宮玉陰森森的笑起來。
“是,主子,屬下立刻去辦,”那手下面無表情的走出去,動作神速,只是言行舉止半點情緒都沒有,實在令人懷疑,他們是否有感覺。
小院又迴歸了平靜,黑暗的寢室內響起南宮月陰側側的笑聲。
因爲鐵血十三鷹,二死一抓,還有幾個藏在暗室裡出不來,一時間京城倒安靜下來,雖然不像先前的熱鬧,但好歹那些需要維持生計的小販們也走到街頭做起了生意,大街上又熱鬧起來,從此次皇室的鐵血手腕來看,那鐵血十三鷹背後的人也生出忌憚來,不敢輕舉妄動,因爲只要他們一動便會引起人的注意。
護國將軍司馬平湘乃鐵血十三鷹中的一員,這位爲天鳳立下赫赫戰功的人竟然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中的一員.這使得京城的百姓深感憤怒,所以當司馬平潮被囚在囚車裡押往刑場斬首示衆的時候,街道兩邊的人憤恨不已,羣情激憤起來,每個人都拿東西往司馬平湘的身上扔去。
石頭,爛菜.還有雞蛋,只一眨眼間.司馬平湘就被扔得像個乞丐,頭上身上全是蛋黃蛋殼,還有爛菜葉子,西紅柿之類的東西,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雙眸被蛋清糊住了,想冷瞪那些百姓都沒有辦法。
囚車一路往刑場押去,皇上特別重視此次的事情.所以親自派了兩名重臣來押解囚車,一爲刑部尚書,一爲詹事府詹事,兩個人都是武功高強,另有皇宮內苑的高手數百人尾隨其後,大家可見皇上的重視程度。
郊外刑場,犯人一到,押上斷頭臺,監斬官坐定在正中的案臺上,頭仰天望着日頭的移動,只待午時三刻一到,便開刀問斬,這種朝裡的重犯,還是早點斬了早好,若是從他的手上漏掉,他就別想活命了,明明是寒冷的冬日,那監斬官的臉上不時的溢出汗水來,好不容易捱到了午時三刻,只聽到他一聲大喝。
“午時三刻到,斬,”一擲手裡的斬籤,劊子手立刻揚起手裡的大刀,揮刀向犯人頭上斬去,圍觀的人羣雖然痛恨這司馬平潮,可是很多人不敢看這血腥的場面,趕緊低下頭閉上眼睛。
忽然天空烏雲罩頂,狂風大作,監斬臺上颳起了強烈的大風,掀動了那些劊子手的衣服,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聽到撲通撲通的聲響,只見那鄶子手竟然被人眨眼間殺了,半空憑地的躍出十幾條黑影,齊刷刷的撲向司馬平潮。
有人劫法場了,等到大家瞭解這個事情後,圍觀的人立刻炸開了鍋,抱頭四處逃竄,不時有人被推倒,發出哭地喊孃的叫聲,甚至有些人被踩死了,眨眼間法場上只剩下十幾個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一放下司馬平潮,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爲首的黑衣人冷沉的開口。
“大膽,你是何人,這根本不是司馬平潮。”
一聲言.本來是司馬平潮的人快如閃電的擊向最靠近自己身邊的黑衣人,只聽得那個人發出一聲悶哼,立刻倒向一邊,因爲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使得黑衣人中了一招,其餘的人立刻揮劍相向,就在這時,假的司馬平潮仰天一笑,發出冽厲的笑聲,隨着笑聲從四面八方躍出很多人來,團團圍住了黑衣人。
假的司馬平潮不緊不慢的摸順了頭上的亂糟糟的頭髮,臉上掛着苦笑,心裡怒罵,奶奶的,真是倒黴,這個人竟然是丞相柳霆,一身溫文爾雅的丞相竟然口出濁言了,想來實在是被氣瘋了。
柳霆把心裡的怒意化爲烈焰,一揮手吩咐身後的大批侍衛:“上,立刻給我把這些人拿下。”
“是,丞相大人,”恭敬的聲音響起.頓時打鬥起來,叫聲不絕,殺氣沖天,那監斬官本來就是個文官,何時看過這等血腥的場面,雖然是監斬官,可也沒看過有人敢公然的劫法場,還公然的殺人,早嚇得躲到桌子後面去了,把頭伸出來探視着,身子抖索個不停。
那劫牢的人一看眼前的光景,知道連犯人都是假的,看來這都是人家設計的一個局,而自已竟然傻傻的上當了,後退一步,沉聲命令身後的人:撤,”柳霆哪裡允許到口的肥肉溜了,身隨人動,躍到那爲首的頭子身前,手中的掌風直直的擊了過去,被對方巧妙的讓了開來.銳利的攻勢擊了上來,柳霆毫不避讓,高手對招,差之分毫,那黑衣人一招身東擊西的偷襲招數,飛快的脫身離開。
緊隨他其後的黑衣人也都紛紛脫身,眨眼間不見了人影.只見諾大的刑場,東西被砸得亂七八糟,那監斬官沒想到這犯人竟然是當朝的丞相大人,早嚇得屁滾尿流的爬了過來,連聲的哀求。
“丞相大人饒命啊,丞相大人饒命啊。”
“滾回去吧,”柳霆沒好氣的怒吼,再也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酸臭味,翻身上馬而去,他還是趕快回去洗洗吧,詹事府的詹事一看柳霆的動作,便知道他受不了自個身上的味道了,微微一笑,一揮手:“回去,”所有人都撤掉了,此次的斬首計劃無功而返,不過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也不敢輕易的輕舉妄動,因爲京城現在全城戒備,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喪命。
南宮玉見第一計劃未成功,便實行第二計劃,這次他不會放過任何人的,包括那個女人,要不是這次大意小瞧了那個女人,他們不會敗得這麼慘,就連將軍府暗室裡救出來的人都死了,因爲那女人竟然用毒煙在上面薰,活活把暗室中的幾個人薰死了,那個女人不但聰明,而且狠辣,如要他們再呆在京城是討不了好的,說不定很快便會被她想出主意查找出來,還是離開京城實行第二個計劃,鳳邪,早晚我要取你項上人頭,南宮玉惡狠狠的開口。
未央宮裡,柳柳正坐在鳳座上等候消息,不過她多少可以估計出他們不會成功的,公開的場合是很難抓住那些人的,除非乘其不備,攻其不意,纔有可能打一個全伏擊,柳柳的黑瞳幽幽暗暗的,周身冷冷的氣息,立在大殿兩邊的太監和宮女可不敢驚動她,小心翼翼的望着娘娘的臉色。
很快有小太監稟報,日影大人有事稟報,柳柳一揮手,日影很快走進來,抱拳回話:“回娘娘,那些人全部走了,我們一個也沒有抓住,將軍府那邊的人也遭到人的襲擊了,不過因爲我們用毒煙薰燃的原因,那些人全都死了。”
“喔,”柳柳點頭,眼色犀利如刀,沉沉的開口:“將軍府暗室中一共有幾個人啊。”
“四個,”日影的聲音有板有眼的響起來,柳柳計算了一下,風九和另一個人被殺,現在牢裡還有一個司馬平潮,另外又被他們薰死了四個,那麼十三鷹便去了七個,還剩下六個,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十三鷹現在竟然只剩下六個人,柳柳狂魅的笑起來,她相信那剩下來的六個一定離開京城了,如果他們膽敢還留在京城,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找出來的,不過照她的估算,這六個人一定離開京城了,不過他們接下來一定會另有打算,至於另外的打算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柳柳揮揮手。
“下去吧。”
“是,娘娘,”日影退了下去,柳柳鬆了一口氣,臉色舒展下來,一臉的疲倦,這一陣子她睡得太少了,招手示意紅袖走過來:“紅袖去給我放些沐浴用的水,我想盥洗一番好好睡一覺,太累了。”
“好,奴婢領命,”紅袖領命走了下去,很快放了盥洗水,過來請了娘娘過去沐浴,沐浴過後,柳柳回寢宮休息,命令紅袖和明月守在門前誰也不準打擾,她實在是太累了。
幕星過來找母后,見母后睡着了,頓感無聊,忽聽到太監來報,有心魂小王爺過來了,幕星一聽立刻高興的笑了,總算有人玩了,揮手示意小太監把心魂帶進來,兩個小孩子一見,分外開心,手拉手奔出未央宮的大殿上去玩了,翠兒領着幾個侍衛緊隨其後追了出去,雖說宮裡樓德妃傻了,玉樓皇子死了,可躲在暗處的壞人還存在着,翠兒還是害怕幕星生出意外來,娘娘可是小心叮嚀過了,她們千萬不能大意。
“太子殿下,你走慢點,你走慢點,”翠兒又開始了每日的叫喚。
幕星領着心魂在皇宮裡轉悠,冬日裡,花鳥魚草都沉寂了,除了花園裡開出的梅花,再沒有別的趣味了,兩個小孩子百般無聊,幕星忽然想起冷宮裡的樓德妃,不知道她的傻病有沒有好些,伸出手拉過心魂,把樓德妃的事情講給他聽。
“她的頭髮都白了,好可憐啊.我們過去看看她吧。”
幕星一臉小不忍心的開口,心魂看他傷心,自然很傷心,連連的點頭:“好啊,我陪你去看看她,”兩個人掉頭順着長廊往冷宮的方向走去,身後的翠兒一看到幕星和心魂的動作,早飛奔過來拉住他們:“你們兩個去哪啊?”
“我們去冷宮看看那個可憐的女人?”幕星冷睨着翠兒.難道翠姨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翠兒被幕星望得有點頭皮發麻,但是那個女人可不是吃素的,她纔不贊成他們兩個去看望她呢,伸出手拉過他們兩個:“不是我不同情那個女人,誰知道那個女人是真瘋假瘋.要是她是假瘋了,你們兩個出了事,我可拿什麼跟主子交待啊?”
“母后不是去看過她幾次嗎?什麼事也沒有啊,何況你們都跟着,她能做什麼事啊,”幕星不屑的睥睨着翠兒,好像她有多膽小似的.翠兒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娘娘去見過那個女人幾次了,什麼事也沒有啊.而且那個女人說不定真的瘋了,裝瘋會裝得那麼徹底嗎?她曾經見過她用手扒拉着餿飯餿水的往嘴裡塞,她先前可是金尊玉貴的德妃娘娘,如果不是真瘋了,養尊處優的她會吃那些狗都不吃的東西,狗都不喝的水嗎?想到這裡,翠兒便放心多了,點頭同意幕星過去,問題是她不同意也沒用啊。
“好吧,不過看看就出來,不能呆在裡面多長時間,要不然被皇后娘娘知道,我們就倒黴了。”
“行,”幕星點頭,伸出手拉住心魂的手,一行人往冷宮走去。
天氣冷冷的,雲層很低,冷宮越發的蕭條,殘枝破葉,斑駁的宮牆,不時有風從長廊穿過的聲音,田週一片寂謐,冷宮裡原有的兩三個妃嬪都相繼去世了,現在只剩下樓德妃一個傻子,整天在冷宮裡奔跑,不時的抱着她那個小枕頭逗弄着,遠遠的便聽到她的聲音。
“玉樓,母妃的心肝喔,好玩吧,好玩吧。”
等到幕星和玉樓走過去,只見冷宮門前的一處空曠的枯草地上,一個瘦弱的不堪一擊的女人正抱着一個木頭枕頭,細心的呵護着,那滿頭長長的銀絲順瀉下來,臉形枯瘦得就剩下一副骨架子了,纖細的手指就像雞爪子一樣恐怖,白晰得沒有一絲血跡,這冷宮裡沒什麼太監,就算有那麼一兩個,大家誰會管這個傻女人呢,所以真不知道這女人挨不捱得過這個冬天,翠兒慢慢的想着。
那女人抱着木頭人玩累了才停下來,無意識的擡起頭望過來,那雙大眼睛在望到幕星和心魂時,一下子璀璨起來,雙脣喃動,好久纔開口:“玉樓,你回來了,玉樓,母妃的乖孩子,你回來了,”她說着慢慢的伸出手往這邊走來,翠兒一看到她動作,飛快的站到幕星面前,擋住了兩個小孩子,生怕這女人對幕星或者心魂不利,但是幕星的心裡早被這個傻女人觸動了,雖然他只有五歲,但心底總認爲玉樓是因爲他才死的,有着深深的愧疚,便拉開翠兒,冷冷的開口。
“翠兒,沒事的,”當他叫翠兒名字的時候,翠兒就知道他生氣了,不敢再多說什麼,雖然他才五歲,但有時候那架勢可不輸於任何人,翠兒讓了開來,那樓思靜已經衝到幕星的面前,伸出手拉住幕星的小身子,笑着開口:“玉樓,我的孩子,你可回來了,想死母妃了,你知道母妃想你嗎?他們都說你死了,但是母妃不相信,玉樓一定沒有死,是他們騙母妃的對不對?”
這時候幕星完全被樓思靜的思子情節給感染了,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嗯,你別難過了。”
“母妃不難過,母妃不難過,”那樓思靜用力的把幕星摟進懷裡,拍着他的後背,笑得手舞足蹈的像個孩子,翠兒一看眼前的狀況,真的有點過了,就算太子生氣,她也要阻止了,上前一步,拉開幕星,冷冷的望着樓思靜,怒哼了一聲:“誰知道你是真瘋還是假瘋啊,給我滾回去。”
樓思靜縮了一下肩,哇的一聲哭起來,好似被嚇到了.飛快的掉轉身子拾起剛纔掉到地上的木枕頭,抱着往那破舊的房子裡去.等她跑遠了,幕星的小臉蛋可就沉了下來,不悅的開口。
“翠兒,你越來越膽大了。”
口氣凌寒而嚴肅,一個帝皇的霸氣盡現而出,翠兒低垂着頭,什麼也不說,心裡酸酸的,走進皇宮的幕星和自己越來越陌生了.自己是不是該回逍遙島去,當初就是爲了怕他不適應皇宮才離開的,也許眼下就是這個機會,他已經不需要自己了,還留着做什麼,端木還在逍遙島上等着他呢。
“是奴婢斗膽了,”她的聲音很輕,幕星一聽到翠兒的話,便知道她傷心了,想想自己剛纔的嚴厲,好像真的嚴重了,而且還爲了別人生翠兒的氣,真的該死,小臉立馬又暖下來了,語氣柔柔的,央求着:“翠姨,你不會生幕星的氣吧。”
翠兒擡頭掃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掉頭在前面走着,幕星和心魂只能跟着她的身後往未央宮走去,幕星想着她生氣一會兒也許就不氣了,誰知道翠兒一回到未央宮,見到皇后娘娘,便表示自己想離開皇宮回逍遙島了,這倒真的把幕星嚇住了,他剛纔是急了的,他又不想那麼大聲和翠兒說話,委屈的垂下小腦袋瓜兒。
柳柳坐在高座上望着下面跪着的兩個人,翠兒一臉的傷心,幕星一臉的委屈,還有小心魂不安的望望這個望望那個,柳柳好笑的挑高眉:“發生什麼事了?”
幕星一聽到母后問話,眨了眨長長的捲翹的睫毛,委屈的開口:“是幕星的錯,剛纔幕星和心魂去冷宮玩時,看那個女人太可憐,就和她說了幾句話,可是翠姨生氣了,現在竟然想不要幕星了。”
翠兒看着那傢伙委屈的樣子,她心裡還委屈呢,臉色冷了下來:“娘娘,原本奴婢看太子爺太小,現在太子殿下也大了,奴婢該回去了,請娘娘派人把奴婢送回逍遙島去吧。”
柳柳一聽到幕星和翠兒的話,知道兩個人在賭氣,可是一想到幕星去冷宮了,臉色立刻冷冽下來,口氣有些冰凍:“幕星,怎麼能不聽翠姨話呢,走母后不讓你去冷宮的,那個女人,連母后都不知道她是真瘋了還假瘋了,如果她想害幕星怎麼辦?母后和翠姨該多傷心呢。”
“可是幕星沒有事?”幕星振振有詞的開口,不過瞧到母后的臉色難看起來,只得嘟起了嘴巴,不再開口,柳柳掃了翠兒一眼:“翠兒,你就別和他一個小孩子計較了,你當初可是拼死拼活的要跟着我進宮的,現在才這麼一點小事就鬧着要回去,難道真的要回去了?”
翠兒見幕星一臉委屈,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那眼裡有祈求的意味,無奈的嘆息:“算了,還是等太子殿下再大一點的吧。”
“謝謝翠姨,幕星下次再也不敢了,”幕星立刻高興的笑了起來,坐在高座上的柳柳看幕星活蹦亂跳的,一點事兒也沒有,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還是感到不踏實,招手示意幕星和心魂走過去。
“來,讓母后看看,你們兩個有沒有什麼事?”
“好,”兩個小傢伙立刻乖乖的點頭,站起來走到柳柳的身邊去,柳柳一手拉着兒子,一手拉着心魂,上下打量了一遍,確定了兩個小傢伙真的沒事時,才鬆了一口氣,輕輕的嘆息,也許樓思靜真的瘋了,是自己大驚小怪了,不過這整日提心吊膽的可不是個頭啊,還是立刻把那個傻女人送進天香寺去吧,柳柳正想着,拉着幕星的小手忽然感到一陣刺麻,低首望過去,什麼東西都沒有,不過心內感到一絲不安,好好的怎麼會手指發麻呢,看來自已最近是太勞累了,總是擔憂太多了。
“好了,你們下去玩吧,沒事不準再亂跑了。”
柳柳叮嚀着兒子,幕星和心魂乖巧的點頭,回身走下玉階,往大殿外面走去,翠兒只得站起身來,陪着小主子出去。
大殿上,柳柳的臉色有些冷汗,不知道爲什麼,頭有些暈厥,周身麻疼,心口好像有被東西刺的感覺,越來越重,雙手忍不住緊扯上胸前的衣襟,站在皇后娘娘身後的宮女紅袖一看到主子此種光景,不僅大駭,飛快的撲到皇后娘娘的身邊:“娘娘,你怎麼了?娘娘?”
翠兒和幕星還有心魂聽到大殿上響起尖銳的叫聲,飛快的掉頭,只見皇后娘娘一臉痛苦的扯着自己的衣襟,臉色蒼白如鬼,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滾,喘息聲急促起來,翠兒和幕星早瘋了似的奔進來。
“母后,你怎麼了?母后?”
“娘娘,你怎麼了?娘娘?”
如此突發的狀況,未央宮的大殿上一下子亂了套,衆人亂成了一團,全都圍到柳柳的身邊,惶恐的跪下來,哭聲一片,柳柳忍着蝕心之痛,沉着的命令:“紅袖,立到去傳御醫過來。”
“明月,立刻派人去請皇上。”
“是,”兩個小丫頭立刻抹着眼淚閃出去,外面的太監聽到娘娘出事了,早惶恐起來,兩撥人馬立刻分頭行動,一撥人馬去請皇上.一撥人馬去請御醫,皇上比御醫早到,因爲一聽到皇后娘娘出現了,皇上幾乎是飛奔過來的,一走進大殿,便聽到大殿上哭聲一片,皇上週身凌寒.冷硬蕭殺的命令:“住口,娘娘什麼事都不會有,你們哭什麼?”
那些太監和宮女都被皇上的冷語給震住了,誰也不敢發出一點響聲,就連翠兒和幕星也不敢多說什麼,小心魂陪着他們跪在一邊候着,皇上抱起柳柳,看到她一張明豔的臉上,此時蒼白得就像一張紙,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滾,手心裡面全是冷汗,周身冰寒,抱在懷裡就像冰塊一樣,身子輕輕的抽搐着,好似胸口有什麼咬住似的,用力的扯着衣襟,鳳邪此時只覺得心裡好似被車輪輾過似的,俊美的臉上冒出細細的汗星子,咬牙望着下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意外?”
下首跪着的宮女和太監連連磕頭:“奴婢(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請皇上責罰,”皇上此時的神情陰驁的恨不得食了他們一堆人,這些太監和宮女只覺得有利刃劃過他們的身體,恐惶莫名。
“如果皇后娘娘出什麼事,你們這些人通通都要死?”鳳邪周身的暴戾被挑起,那美目好似殘狠的狼眸,嗜血殘忍,緊盯着下首索索發抖的宮女和太監,就連幕星都感到了父皇的可怕,什麼話都不敢說。
正在這時,御醫跟着太監的身後走了過來,來了幾個有名望的御醫,都是皇后娘娘的主治御醫,德高望重,醫術也很高明,一走進大殿,感應到皇上的怒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心惶恐跪拜皇上。
“臣見過皇上。”
“立刻過來給皇后娘娘查一下,究竟是什麼病?爲什麼突然發生出這種病?”鳳邪一揮手,殺氣沖天,就好像暗夜的修羅,正等待着鎖人魂魄,那御醫看着皇上如此神情,謝過皇恩,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只見皇后娘娘臉色難看至極,蒼白得像個鬼一樣,滿臉冷汗,細眉輕戚起,輕吟出聲,看她神情不是一般的痛苦.好似有萬蟻鑽心,御醫哪裡敢耽擱,立刻跪於鳳榻之前,就着皇上的身前,把手伸進皇后娘娘的脈絡上,輕叫了起來,好半天,連他的脣都顫抖起來,因爲皇后娘娘脈絡跳得太快了,就好像有人在撥動那心絃一樣,上下的跳躍,此種症狀,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人下蠱了,一想到這個可能,御醫撲通撲通磕起頭來。
“稟皇上,娘娘中了蠱毒,這蠱生長在體內,可是臣愚蠢,不知道那是什麼蠱?”
鳳邪一聽到柳兒竟然中的是蠱毒,世上最難解的毒就是蠱毒.辛辣無比,進入人的體內,猶如萬箭穿心,此時柳兒所受的苦怎是一個痛苦可以說清的,鳳邪幾乎要瘋了,這皇宮內苑,怎麼會有人使蠱,究竟是誰,柳兒一直呆在這後宮之中,誰會下蠱呢?鳳邪頭上豆大的汗往下滾,心裡的痛苦不比柳兒少,緊張得快窒息了,胸口一樣很疼,一擡腳把御醫狠狠的踢了下去,吩咐另一個御醫上來診治,那御醫根本不敢上來,跪在下面連連的磕頭.鳳邪瘋了似的大叫:“來啊,立刻把他拉出去斬了。”
“是,”月影從大殿外面領着幾個侍衛奔進來,雖然很同情那癱了的御醫,但是皇上的命令他們可不敢不聽啊,那御醫早抽了過去.口吐白沫,什麼都不知道了。
大家眼看着那御醫要慘遭毒手了,就聽到皇后娘娘嚶嚀一聲,竟然開口說話了:“皇上,放了他,不可濫殺無辜。”
“柳兒,你醒了,柳兒,”鳳邪緊摟過柳柳,看她像剛剛死過去一般,整個人虛弱得再不能說話了,鳳邪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想起五年前的畫面,再也控制不住心內的恐慌,難道還要他再一次看着柳兒活生生的從自己的眼前死過去嗎?不.大殿上鳳邪蕭殺如狼的咆哮起來,柳柳的手指輕彈了他的手面一下,好不容易聚集了一點心神,輕聲的開口。
“樓思靜沒有瘋,是她把蠱塗在幕星的身上,然後轉到我身上的,現在立刻讓紅袖去把阿豹找進宮來,他也許有辦法?”說完這句話,柳柳用足了精神,昏迷了過去,鳳邪一聽到柳柳的話,一雙星目冷盯上下首的幕星,森冷的開口。
“幕星,都是你乾的好事,你沒事去冷宮幹什麼?看看你母后快被你害死了?”
鳳邪的責喝,使得小小的幕星一下子怔住了,他本來就害怕,此時再看到父皇恐怖的樣子,小小的人兒總算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翠兒看到幕星小臉蛋上布着驚恐,忙伸出手緊摟着他,此刻她已經明白了,那個樓思靜根本沒有傻.她在等待機會報仇,因爲她恨皇后毀了她的一切,可是她接近不了皇后,便在等待機會,今兒個總算逮到一個機會,就是幕星去看她,誰知道她真的得手了,翠兒此時也自責起來,如果當時她堅決不讓幕星靠近她,她也就不會得逞了,翠兒一想到這個,就摟着幕星,兩個人哭了起來。
鳳邪把眸光從幕星的臉上轉移到懷中柳兒的臉上,那張小臉蛋平常是那般的耀眼,此時卻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心被人輾過千萬遍,一滴滴的血跡落到地上,他幾乎感到自己快昏過去了,可是眼下他還有事情要做,必須立刻抓住那樓瘋子,這個死女人如果被他逮到,他要抽了她的皮挫了她的骨頭來給柳兒報仇。
“放了他,立刻去冷宮把樓思靜那個賤女人給朕抓過來,”鳳邪一揮手,命令月影,雖然他明知道那女人不可能還在冷宮裡,因爲她連制蠱都會,說明她的武功只怕也不弱,那女人怎麼會安靜的呆在那裡等他們抓呢?可是他現在再也顧不得了。
月影恭敬的點頭:“是,主子,奴才立刻去辦,”月影飛奔出去,一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加害皇后娘娘,他實在太生氣了,恨不得立刻給那個女人的身上刺穿幾個洞纔好。
大殿上,死一樣的寂靜,鳳邪掉頭望向紅袖,想起剛纔柳柳的話,好像那個叫阿豹的能有辦法,立刻命令:“日影,立刻和紅袖去接那個阿豹,動作要快。”
日影走進來,看到皇后娘娘受到中蠱了,他的心裡比什麼都痛,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認定她爲主子了,想到樓思靜竟然給主子下藥,他的心裡真有一種立刻送那個女人上西天的衝動。
“是,屬下這就去辦,”日影因爲心急娘娘的病情,見紅袖的動作有些慢了,飛快的伸出手提起紅袖的衣襟往外走去,紅袖哪裡掙扎得了他的手,只得任由着他提着自個兒往外走去。
大殿上再次恢復死寂,只有皇上痛苦的輕喃:“柳兒,你怎麼樣了?柳兒,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大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指尖一寸一寸的輕顫起來,眼裡熱熱的,他極力的忍住,心裡快被掏空了,爲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呢?爲什麼,如果柳兒有什麼事,他還有勇氣再撐一個五年嗎?只要老天爺讓她活過來,什麼樣的懲罰他都願意受着,那怕把她身上的母蠱轉接到他的身上都行,鳳邪痛苦的望着柳柳。
大殿外響起太監急切的聲音:“太后娘娘駕到,炎親王爺駕到,炎親王妃駕到。”
原來今兒個正逢炎親王爺鳳冽揩公主解蘭進宮來拜見太后,本來想等過會兒來拜見皇后的,因爲心魂少着要見太子殿下,太后娘娘便吩咐小太監把心魂送過來和太子殿下玩兒,誰知道不多一會兒便傳出皇后娘娘中毒的話,早把太后娘娘和炎親王爺,還有解蘭嚇住了,一行人立刻來到未央宮。
一進大殿,便見到皇上一臉傷痛絕望的抱着皇后,三個人心陡的往下一沉,頭腦有些昏劂,皇后娘娘不會真的被人下了毒吧,鳳冽的眸光在大殿上掃了一圈,只見御醫一昏一傷,想想也知道皇后娘娘果然中毒了,當下他的心裡也很疼痛,飛快的開口。
“皇上,究竟怎麼回事?”
鳳邪擡起頭,那眼裡竟然滾落出一滴淚來,這淚把太后娘娘和鳳冽驚了,皇上竟然落淚了,自古帝皇最無情,多情總被無情傷,可是真的是這樣嗎?皇上是何等驕傲的人啊,天地間獨一無二狂妄邪魅的人,此時竟然落淚了,這時候他們三個人感到莫名的恐慌,如果皇后有事,皇上該怎麼辦,他會獨活嗎?只怕再也不是之前的行屍走肉可以相比的,這一次怕誰也阻止不了他了,所以大家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