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壁笙繼續回憶着。
第三次見到紀清時,是在一家麪館門口。
他吃了面,卻發現,自己的車,居然被警察拖走了。
即使是他違章停車,他還是衝着警察局局長優雅的大發雷霆,一副,你們錯了的模樣:“王局長,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的人,又把我的車拖走了。”
他的車被人拖走,不是第一次了。
當然,要狠狠的責怪王局長,是如何管教手下的。
他說話的口氣,向來是溫吞緩慢的語氣,卻透着凌厲。
掛了電話,他便站在麪館的門外,饒有興致的等着。
不一會兒,一輛警車呼嘯而來。
停在麪館門口。
王局長從警車裡下來,點頭哈腰着賠禮道歉。
隨後,他的豪車,也來了。
王局長道歉良久,他才懶懶的點了點頭:“王局長,下不爲例。”
他溫吞的說着,從西裝的口袋裡摸出跑車的鑰匙。指尖繞着鑰匙扣,鑰匙和鑰匙之間輕輕的叩響着。
“是,是,是。”王局長依舊點頭哈腰着,額頭沁出汗珠。
這時候,他注意到剛從麪館鑽出來的紀清時,皺了皺眉:“是你。”
他記得她,那次在電梯裡的她。
“恩?”她很疑惑的看着他。
“你走路去上班嗎?”他問她。
“恩。”她輕聲應道。
“我送你去吧,正好順路。”他的聲音輕慢極了,就像是絲綢滑過年輕女孩光潔的皮膚。
“先生,我並不認識你。”她果斷的拒絕。
“你不認得我?”他說道,他以爲,她是認得他的。他可是,她的頂頭上司。
“不認得。”她懶懶的回答。
“你人都是我的,居然不認得我?”他說着,若是其他人,說一句居然不認得我,要麼是傲慢,要麼是桀驁不馴的口氣,唯獨眼前的這個男人,像是漫不經心,淡漠的、輕柔的語氣。
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是……Z公司的總裁,周總?”她似乎若有所悟。
“現在知道了?”他戲謔的笑了。
“恩。”
“我們見過的。”
“哦?”
“想知道是在哪裡見過的嗎?上車。”他拉開車門,自己坐了進去。他對她起了興致,她的確很特別。他身邊的那些女孩們,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哪個不巴巴的貼上他,她卻不一樣,只是嗯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她想必是真的不記得,他們在電梯裡見過,便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周壁笙想,也許她當時暈的的確很徹底,哪裡會記得他這個恩人。
他之所以邀她上車,只是聊一聊,反正順路。
“紀清時,二十三歲,Z公司清潔工。”他踩了油門,跑車便在馬路上飛馳着。
“周壁笙,二十六歲,Z公司總裁。”她望向前方的道路,她沿用他說話的語氣和句式,似乎是和他槓上了。
“我們見過的,在電梯裡。”
他說着。
“哦?”她像是想起來了。
“那次之後,我買了花去看你,你卻走了。”他看向她,發現她臉上一直維持不變的淡漠。她是天生這麼淡漠的人嗎?
他忽然有種感覺,他們很像,出奇的相像。
而他那時候的確買了花,想看看她,畢竟,她是在電梯裡,給了他力量的人。
她走了,他也想着,總會在公司遇到的。
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早晨,麪館的門口。
他喜歡吃麪,她也喜歡吃麪,這難道不也是共同的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