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若問他哪裡變了?或許他整個人都變了,唯有不變的就是對她的心。
這麼多年,沒有人能讓他情緒上有起伏,神色上有波動,只要牽扯上她,他便毫無理智可言。
激怒他的方式很簡單,那便是寒笑——
他今天很生氣,氣自己,更氣她。
咖氣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她過得依然不好,氣她竟然傻乎乎的任他羞辱,氣她該死的叫他邵先生。
他忍住一個多月不見她,是爲了什麼?只是不想讓她受傷害。
整天跟那些有胸無腦的女人上報紙爲了什麼?
聆她怎麼就不明白呢?
他聽冷焰的話,用文明人的方式解決問題,一個多月換來的是她對他的疏遠。
醫院見到他,她對他視而不見。
生日那天想給他解釋,想給她解釋,墓園聽到的,從來都不是他想的,她卻該死的跟簡奕焓待了一整晚,直到過了十二點,她纔回來,卻又該死的跟簡奕焓接吻。
從來沒有的沉悶感席捲了他,他的心被辜負了,第一次心被刮傷了的那般生氣!
今天呢?竟然喊他邵先生,他們有那麼不熟嗎?他真的快要被這個笨女人氣死了!
無論他多麼的文明,多麼的有涵養,外人看來多麼的光鮮照人,都隱藏不了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嗜血因子,隱藏不住他殘暴肆虐的性情,傷害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包括他的所謂的——“父親”。
邵漠寒雙手撐在玻璃窗上,俯視着像建築模型的街道與樓房,銳利的眸子閃耀隱晦的光。
她紅腫的左臉頰就是最好的證據,他無法平復內心激盪起伏的怒氣,明明受到傷害,她永遠都不會反抗嗎?
想起她脆弱的模樣,他眉頭就皺的很深。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經過這次他再不管什麼輿論壓力、社會影響……那都不是他的問題,他只想要她的女人,一刻鐘也不能再讓他的女人離開他的身邊,遠離他的視線。
寬闊華美的辦公室裡,英俊的男人撐着下顎望着剛剛助理放到手邊文件,眉頭皺的很深。
隨即脣邊劃出莞爾的笑容。
世界上有這樣奇怪的愛情嗎?
一個霸道、銳利如刀、又低調的男人,忽然就天天上娛樂版頭條,跟這個明星,那個名模大搞曖昧,唯一的解釋就是爲了讓媒體轉移注意力,讓他的女人免受輿論的對她的抨擊。
一個苦苦等了他五年,心中始終視他唯一女人,忍着痛不跟他在一起。
答案也很明顯。
簡奕焓望着手中的文件,五百萬讓當紅名模跟他演一個月的戲,邵漠寒,真有你的。
文件隨意的一扔,他忽然就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說他們兩個傻。
按了按眉心,好看的脣角漾出好看的弧度,難不成這就是愛情真正的意義。
對方幸福比自己幸福更值得期待。
而他簡奕焓,註定的悲劇!永遠只能做守護的第三者,不能再往前跨一步,再跨一步便將萬劫不復了!
看着桌上的黑色手機,他看了好一會嘆息了一聲,最後只是握在手中沒撥通,抓起衣架上的西裝旋身而起。
。
黑暗中,黑色的沙發上只看到一抹黑影,卓然的銳利氣勢與夜色融爲一體。
邵漠寒懶懶的仰躺在沙發上,看着電話薄裡寒笑的電話,嘆息一聲。
記得好像是冷陌曾經說過,男人看到美麗的女人偶爾會動心,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動了情,往後任何女人就再也動不了他的心。
或許吧,這句話是正確的……邵漠寒在黑暗中嘆了口氣,不想對曾經的話做太多的評判,他只知道他放不下那個女人,卻不能去找她。
手機忽然響起在靜謐的辦公室中格外突兀。
看着黑暗中顯然屏上閃動的號碼,他眉頭皺起。“喂?”
冷冷的聲音不帶半似感情,語調中甚至帶着幾絲傲慢與漫不經心。
“你還在樓上嗎?我到你公司樓下了。”簡奕焓爾雅的聲音帶着那一貫的低沉灌入耳中。
“我下去,你順便送我回家。”他站起身掛斷了電話,他明白簡奕焓在做什麼?只是他越對寒笑無慾無求,他便越不安心。
肩上搭着西裝外套,邁着慵懶穩健的步伐走出電梯。
簡奕焓站在他寫字樓前的石柱上,褐色的眸子溫和望着他。
“什麼大事兒讓你簡總親自出馬?”打開車門,邵漠寒毫不客氣的坐進副駕駛室。
“沒什麼事兒值得我親自出馬。”簡奕焓嘆息一聲,發動引擎。
“你想回家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原以爲我會費工夫跟你解釋,省了。”原本他還打算來替寒笑做說客的,現在呢?用不着了。
“光看到你天天給寒笑打電話,她不接,我就知道哥們你沒戲。”邵漠寒聲音涼涼的,毫不介意戳簡奕焓的痛。
簡奕焓眯起眼睛。
“別多想,只是她今天來找我,我撿到她的手機。”
簡奕焓不說話,只是抿了抿脣,專注的開車,第二次跟邵漠寒面單獨的見面,他們之間的話題少之又少。
“前幾天慕兒給我打電話,說她每天晚上都會抱着你的襯衣哭。”
眸色一沉,臉色一變,邵漠寒一句話不說。
“她比你想象中過的痛苦,那天我到墓園找她,她對着你弟弟說,讓他陪她過最後一個生日,她想尋死,你知道嗎?你真是把她折磨瘋了,只是我覺得,沒有什麼事兒能讓你們分開!”
簡奕焓的語調帶着滿滿的疼惜,邵漠寒只覺得自己心臟一陣瑟縮。
沒有什麼事兒能讓他們分開?他們爲何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