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可可見對方沒有回答,似乎有意識的在多躲避問題,當下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石傲天放下手中杯子,認真的看着這個和自己同齡的女人,心中泛起了點滴漣漪,往事就像電影一樣在腦中慢慢回放着。
“你看着我幹什麼”葉可可看着石傲天,好奇的說着。
“你,很漂亮,和以前一樣。”石傲天出神般的說着。
葉可可反覆咀嚼着:“以前”
“我們認識嗎”她接着又道:“不知道爲什麼,見到你的時候,我反覆從你身上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是嗎”石傲天收回了心神,半開玩笑道:“錯覺吧。”
“也許吧。”就連葉可可承認,她認爲的那個人早就不在人間了,都過了十年,這份感情也只能在心中只能成爲永遠的回憶。
童年的往事,象一杯茶,濃時澀澀的,淡淡時會清香,但是每當記憶起那些往事總還是回味悠遠。
就在倆人漠然時,兩份飯菜悄聲無息的落到倆人眼前的桌子上。尚在回憶中的徘徊的葉可可吃了一驚,眼前一閃而過的詞語是“請慢用”。
葉可可報以微笑,禮貌道:“謝謝。”
服務員雙手托盤禮貌的退了下去。
石傲天的看着桌上的食物,不禁皺眉頭,西方人吃的東西真不怎麼樣,不但份量少,而且還是刀叉,吃慣了丫頭做的飯菜,乍一看到這些,心裡不是滋味。
可葉可可的態度就不一樣了,陶醉的聞了一下,眼中放光道:“果然是很美味。”當下拿起刀叉就開始吃起來,把老師的形象放在一邊,像個小女孩一般開心的吃着。
“你怎麼不吃啊”葉可可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好奇的看着石傲天,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催促着石傲天嘗試。
石傲天學着葉可可的樣子,左手拿叉,右手拿刀,朝着她尷尬一笑。
葉可可有如何知道,石傲天根本就沒有接觸這東西,根本就無從下手。
涉世不深的石傲天跟隨師父在神農架過的都是近乎原始人的生活,不論是吃的用的,都是最天然的。出來之後,生活習慣都有了巨大的變化,人與人之間的交涉和溝通一直都是他探索的問題。
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原始小子,到現在學會開車,其中的改變有了一個質的飛躍。雖然朋友不多,但是有那麼幾個知心的就足夠了。
良久,石傲天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不禁嘆了口氣,小試了幾下刀叉,都以失敗告終。
葉可可都快吃完了,看到石傲天依然沒有動靜,馬上明白意思,道:“你不會用”
石傲天淡淡的點了點頭,索性把左手的叉丟子到一邊,直接用刀將那些食物分成一份一份的,用到插着吃。這一舉動引來了不少其他顧客的目光。
也可可本就是不拘小節的人,中西放文化都已經習慣,她開心的笑了起來,看着石傲天的舉動,道:“你這個可真有個性。”
“不是有個性。”石傲天大口吃着,道:“是有辦法。”
葉可可點了點頭,拿起餐巾在嘴上輕輕擦了擦,動作十分的幽雅。從小到大她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中長大,而且家教又好,比起石傲天來實在是幸運多了。
按她的條件,父母本不願意讓她出來工作,但是爲了體驗生活,葉可可還是毅然選擇了教師這份職業,雖然賺的不多,但是生活的很開心。
“石先生,你可真有辦法啊。”葉可可微笑的看着他。
石傲天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句“石先生”給弄的不知所措,當下放下手中的刀子,道:“石先生聽起來很不習慣。”
“難道你不信姓石嗎”葉可可睜大眼睛看着他,好象發現了本世紀最大的一個秘密一樣。
石傲天又換上叉子,一塊塊把盤子中的肉吃了個精光,意猶未盡道:“感覺少了點。”
“好吃嗎”葉可可小聲的問着他。
石傲天一口嚥下口中的食物,意味深長道:“比起丫頭做的來還差點。”
“丫頭”葉可可驚奇的問着:“丫頭是誰”
“丫頭就是丫頭,不是誰。”石傲天隨意般的說着:“丫頭做出來的飯菜是最好的。”
葉可可彷彿明白了什麼,伸長脖子,猜疑道:“你女朋友”
石傲天沒有放對,只是用餐巾拭擦着嘴邊的油漬。
“葉老師,吃飽了嗎”石傲天半開玩笑的說着。
“恩。”葉可可點了點頭,嘆氣道:“別叫我葉老師了,這不是在學校,叫我可可就行了,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叫葉可可。”
“很不錯的名字。”石傲天終於笑了起來,和他估計的完全一樣,她就是葉可可,那是十年前自己的同學,那個自己小時候送玉兔吊墜的女孩,雖然早就知道她是誰,但是這個名字從她嘴巴里說出來更加有代表意義。
“謝謝你,石先生。”葉可可禮貌的回答着,本來不想稱呼他爲石先生的,但是一回想起來,除了這個稱呼外,沒有更加合適的。
“不是說過不要叫我石先生嗎”石傲天果斷的說着,這個稱呼聽起來確實很不順耳,從小到大幾乎都沒有人這樣稱呼過他,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習慣。
“那我該怎麼叫你呢”葉可可尷尬的問着。
“叫我傲天吧,聽起來順耳多了。”石傲天認真的說着,石開這個名字目前是不會再用了,這將是他最後的秘密。
“傲天”葉可可實驗般的重複着,感覺還不錯,當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傻傻道:“石傲天,石開。都姓石。”不知不覺中,她又想起了石開這個人。
可是這個人偏偏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但是沒有認出來。也許是天意弄人,石開經過十年前家庭慘變後,從此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是死是活,只有天曉得。
經歷過種種磨難的石開,流浪到了神農架,從此也就變成了他命運的一個巨大的轉折,中間發生的這些事情都是不爲人知的,葉可可當年的那個石開早已經不存在。
“石開”石傲天聽着她喃喃自語着,當下故意不知情的問着這個人。
“哦”葉可可立即掩飾着,道:“我小時的一個同學,很多年都沒見面了。”
石傲天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向後一靠,放鬆道:“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他”
“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他。”說到這裡的葉可可不禁黯然神傷。
“該忘記的總是要忘記。”石傲天淡淡的說着。
“可是我就是忘記不了,其中的原因不是一般人可以瞭解的。”葉可可說着說着,不禁把手放到玉兔吊墜上輕輕的撫摩着,好象在撫摩着石開那顆受傷多年的心一樣。
“爲什麼都這麼多年了。”石傲天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其實很多年前,他曾經喜歡過葉可可,雖然當時年紀還小,但是那種感覺不是對待一般同學那樣,這種朦朧的感情恰恰就是最難已忘記的。
良久,葉可可紅着眼圈,看着石傲天,道:“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無法忘記,也不想忘記。”
石傲天看着她飽含淚水的樣子,心中有點慌亂,當下拿起紙盡遞給了葉可可。
“謝謝。”葉可可接過紙巾,輕輕拭擦着眼角的淚水。
“你怎麼了”石傲天有點不知所以然,怎麼說着說着就傷心起來了。
“沒什麼。就是有心痛。”葉可可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悲傷,在她心中早已經認定石開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一想到這個人,有怎會不傷心呢
石傲天看着葉可可傷心,心中也不是個滋味,畢竟人都是有感情的,殺手也不例外,而且對方是爲自己而哭泣,心中竟有點隱隱不忍,這麼多年都過去了,葉可可心中的這份執着和毅力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不要傷心了。”石傲天干巴巴的安慰着,一直以來,他對女人的哭都感覺比較的棘手,不論是東方情還是李靜靜,只要一哭,心裡就亂了。
也只有像莫君言這樣堅強的女人才會很少哭泣,有莫君言這樣的女人在身邊,猶如如虎添翼。
擦過眼淚後的葉可可勉強的笑着,任誰都看的出她拿笑容僞裝下的受傷靈魂。
“你有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葉可可看這桌子上的那個精緻水杯發着呆。
“爲什麼這樣問”石傲天疑惑的看着對方。
“你知道思念一個人的那種感受嗎”
“感受”石傲天仔細的體會着這個詞語,在他的心中似乎不存在這個詞語,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等你有了這樣的感覺,就知道我今天爲什麼會傷心了。”葉可可面對這個剛剛認識不久的“新朋友”坦誠的說着。
也不知曾幾何時,她悄悄的愛上這個十年沒有見面的石開,每過一年,這種思念就會增加一分,每當夜深人靜的爲什麼,她一閉上眼睛,十年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小男孩送她玉兔吊墜的那一幕活生生的展現在自己面前,多少也夜晚的徘徊,多少個夜晚的思念,爲的一個竟是一個生死不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