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高人各自按照商議去準備,楚雲升靜下心來消化它們所帶來的重要信息。
事情發生的看似突然,但卻不偶然,楚雲升能感覺到大戰將至的前奏。
或者說,戰爭已經在太空中開始。
循序漸進,連續不斷的佈陣正一環緊扣一環地展開,真要到了白刃直接相見的階段,戰爭的勝負基本已分,只剩下最後的一擊而已。
可笑的是,不僅是楚雲升,許多人到現在爲止,也都不知道交戰的雙方到底是誰?目的是又爲了什麼?
他與這個星球上的絕大部分人,甚至包括大部分樞機頂端生命,都不過是被捲入這場巨大漩渦中的小棋子,隨波逐流,疲於保命。
整個行星系被“卡”,不是“卡”楚雲升他一人,如此大的氣魄與攻擊手段,自然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事物都有兩面性,相對而言,在樞機神境的層次上,對他是有利的。
用完破鎮之人的殘蘊,楚雲升核心戰鬥力只剩下樞機之火,雖然單極精純,但與修煉了千年神境的五國樞機相比,底蘊終究弱了許多。
能鎮住餘下三國,全靠當時攜帶滅國之威,一股所向披靡斬天破地的氣勢。
他的優勢實則在三元天巔峰,尤其是這具火蟲之軀,純極幽暗,堅韌強悍。
而不利的地方也很明顯,死人軍團越來越壯大,數量也越來越多,沒有絕對生殺予奪的樞機力量存在,它們就是一羣殺不死殺不盡的王者。
……
楚雲升又試了試樞機之火,仍然激發不出身體,於是當機立斷。飛下星艦平臺,修煉已經沒有意義,再待在平臺上就是浪費時間。
轉眼便來到326區,這裡是安排各地使者的地方。
荑族的美麗女子仍在與負責的人類長官如往日般的“打情罵俏”,時不時讓對方佔一些身體上的小便宜,再塞入賄賂什麼的。
她其實也很無奈,雖然知道楚雲升要見誰,這位官員是半點置喙的權利都沒有,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看門人。
但卻可以從這個人類官員嘴裡得知誰進去了。誰見到了楚雲升,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一種情報。
稍加分析,就能得出許多有用的信息。
她很着急,聽說卡旦人使者與聖尊談了很久。具體內容雖然不知道,但能談很久,必然涉及到很多方面,甚至是細節。
如果聖尊站在卡旦人那邊,荑族豈不是要被再一次被打倒至深淵,一代又一代的荑族先祖的心血豈不是一朝白費?
正在胡思亂想間,巨大殿宇下。一隻長龍般的銀色軍團排列着整齊的隊形,正緩緩開出。
與最初第一次出兵的時候相比,兩個月後的銀色軍團越來越完備,越來越顯得肅穆與蕭殺。
銀白色面罩散發着冷漠的寒意。一排排密集的綠色數字與地理圖形在面罩內層閃爍移動,以十二個人爲最小基本單位,環狀信道,由隊長併入更高級別的信息環道。
坐在主星艦或者被教授改造過的運輸艦中的何團長。可以從環道中讀取每一名士兵的位置、狀態等基本信息,甚至可以切換到士兵的視角。直接代入到第一前線。
這對何團長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雖說搞了多年的信息化,但像今天一樣,用細高的技術將戰爭分解爲程序一般精密,還是第一次。
荑族的美麗女使者被突然出動的銀白軍團下了一跳,渾身如入冰窟,立即將求救的目光望向負責等級使者的那位地球人官員。
但那位官員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的頭上冒着冷汗,緊張地盯着身前的全息圖像。
他的權限被終止了!
楚雲升落地的時候,正好看見兩名穿着帶着黃色條槓以區別其他戰士的一個軍官帶着兩名士兵,正解除負責登記使者的軍官武裝。
見到楚雲升突然出現,本來就腦袋一片空白的登記官,雙腿一軟,直接昏死了過去。
他大概以爲是楚雲升親自下的令,抓的他。
他倒是高看了他自己,楚雲升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事。
只大約記得許可珺與他說過一次,最近士兵們紀律崩壞。
在外面亂來也就算了,反正看不見,竟有人忍不住強、奸了修復工程中的女人。
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這種時候,亂世飄萍,還真不能算是強、奸,給點食物或許其他高端品就能搞定,但誰知道,那傢伙幹完不給“錢”,還鬧出了十幾條人命,被人家一直告到許可珺這裡。
何團長焦頭爛額,央求許可珺替他在楚雲升面前擋一陣子,給他點時間,組建紀律部隊,殺雞儆猴,肅清紀律。
這纔有了今天的這一出,正巧趕上楚雲升過來。
那名紀律軍官立即向楚雲升行了一個軍禮,一條條解釋登記官的“罪狀”。
楚雲升本來沒什麼興趣聽,何團長的首尾讓他去做好就行了,自己沒必要去管。
但越聽越心驚,這纔多少天,這傢伙竟然弄到了足夠幾百個人吃上一年的資源,更有許多大陸各地的貴重物品,不計其數。
最不可饒恕地一條是此人竟然“出賣”自己的信息給大陸各族使者。
“斃了!”
楚雲升冷冷道,他能容忍此人前面所有的問題,但絕不能容忍最後一條。
“讓你們何團長親自來給我解釋!爲什麼到現在才發現?”
對何團長,楚雲升基本很滿意,這個人不迂腐,也不太奸猾,很中庸的一個人,能升到團長的職位,一半靠本事。一半靠關係與酒量,再正常不過地循規蹈矩的升遷之路。
但如今,他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只要帶兵的團長,而是一支軍團的軍團長,更不上的就要被淘汰。
楚雲升冰冷冷的語氣,令本來騷動的使者團頓時靜若寒顫,尤其是向登記官打聽過楚雲升動態的人,更是心驚肉跳。
而可憐的那名登記官剛剛被喚醒,就聽到一聲冰冷的“斃了”。再一次兩眼一黑,癱倒在地上。
前來抓人的紀律軍官也是個狠人,楚雲升雖然說是要他斃了,但也沒說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
只見他立即掏出人類的手槍。推膛上彈,下壓槍口,指着攤在地上的登記官腦袋,當着所有使者的們,呯地就是一槍!
血液濺落出來,流淌在地面上。
不少人哆嗦了一下,低下腦袋。悄悄看向紀律軍官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冷血的魔鬼。
“槍決執行完畢!”
紀律軍官無視這些目光,冰冷着臉,向楚雲升嚴肅地敬禮道。
楚雲升心裡其實也楞了一下。不過沒反映出來,點了點頭,轉身對一衆亂七八糟的使者沉聲道:
“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我都知道。現在。我將我的意思當面說給你們每一個人聽,從今天起。你們可以離開了。
回到你們來的地方,告訴你們的首領或者王族,立即停戰,撤離前線,以實際佔領區爲界,全部實現停火,各返其處。
我會派遣飛行器監查,違者,我們將出動大軍,打到你們亡國絕種!”
之前,他和細高人就警告過大陸爭戰的各族,但沒有這麼激烈,畢竟以他樞機之火的實力在,死人軍團只是一個隱患,出不了大亂子。
現在不同了,再讓它們無限制地膨脹下去,這顆星球遲早成爲一顆死星,他也跑不掉。
爲此,教授在細高人的支持下,開始研發可以毀屍滅跡的武器,爭取在戰鬥中,可以將死人打成灰灰,斷絕它們“復活”的基礎。
困難很多,畢竟死人軍團本身實力強悍,沒有了肉體痛苦的它們,能夠極限容納更多的暗能量,並接受肉體上的極端改造。
普通的攻擊,即便把它們切成七塊八塊,也無濟於事。
荑族的美麗女使者,看了一眼地上的登記官屍體,冷然地微微上前一步,臉上曾經的嬌媚之色蕩然無存,面容肅穆而恭敬有禮,彎腰道:
“英武的尊上,我是荑族的娭,向您帶來荑族最崇高的敬意。”
楚雲升目光閃動一下,當即道:“你是荑族人?柯本森林東側乾裂土地上的劍鋒城堡主人,活下來沒有?”
荑族女使者驚訝地看了楚雲升一眼:“您知道她?她是我們荑族封劍王座最有力的爭奪者!”
楚雲升跟着說道:“她還活着?現在在哪裡?”
這個荑族女人如果還活着,說不定知道一些肖納與布特妮的情況,當時,他顧不上給兩個荑族騎士鬆綁,能活下來,肯定是獲救了。
荑族女使者目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光芒,隨即微微俯首道:“她已去封劍之地,那是荑族的絕密,只要少數的人才知道。”
言下之意,她什麼都不知道。
楚雲升冷笑一聲,道:“我聽說,你們荑族人手裡還有劍鋒城堡中那樣的珍貴之物,對嗎?”
荑族女使者微微一怔,但馬上恭敬地說道:“不知道尊上說的珍貴之物是指何物?”
楚雲升沉聲道:“你真不知道?”
荑族女使者搖頭堅持道:“請尊上明示。”
楚雲升冷諷道:“那你們之前準備拿什麼來和我談?就憑你們的情報網嗎?你可以走了。”
他不相信荑族派來的使者會不知道源體,和他耍心眼麼?
楚雲升覺得太累,懶得再和她說下去。
幾名銀色士兵立即上前,用武器指着荑族女使者,警告她立即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