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林老族長擡頭瞧了杜迪安一眼,道:“你似乎並不吃驚。”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爲什麼要吃驚?”
“煉金術士是邪惡陰暗的存在,而高高在上,甚至讓騎士爲之效忠的貴族,卻跟這些邪惡骯髒的傢伙有來往,難道不值得吃驚?”福林老族長看着他。
杜迪安淡淡一笑,道:“任何人都有陰暗面,別說你們區區貴族,就算是光明教皇,我相信也有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沒什麼可吃驚的,若沒有一點卑鄙骯髒的手段,單靠光明正大,你們又怎麼可能活得滋潤呢,畢竟,這個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你過的好,就代表有人過的差,過的差的自然會想盡辦法奪走你的。”
福林老族長默默地看着他,道:“這都是你在監獄裡學到的?”
“這只是很淺顯的規則,人人都知道,沒什麼可學的。”杜迪安淡然道:“你知道都有哪些貴族,有煉金術士爲其效力麼?”
福林老族長看了他一眼,輕嘆口氣,道:“這個就太多了,基本上所有的上流貴族,背地裡都跟煉金術士或黑暗教廷有點關係,包括軍部都不例外。”
“那你知道米蘭家族和布隆家族背後的煉金術士是什麼人麼?”杜迪安再次問道。
福林老族長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每個家族跟煉金術士的交流都是極爲隱秘的,除了族長極其信任的親信外,就算是家族裡的子女都未必知道,更別說其他的外人。不過,你若想要了解的話,倒是可以從他們家族的各個產業中去尋找線索,煉金術士幫貴族開出新的產品,售賣出去,若你能找到一位加入黑暗教廷的人,就可以從新產品的鍊金術中,追查到大概的身份,當然了,這也少不了一筆不菲的金幣。”
杜迪安目光微微閃動,道:“貴族和煉金術士秘密交流,光明教廷知道麼?”
“他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的。”福林老族長嘆氣道:“只是,光明教廷雖然勢力龐大,信徒廣泛,但畢竟還是得依賴咱們貴族,若是貴族的經濟體系崩潰了,對平民造成的損失會更大,然後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在我們圈子中,稱作貨幣風暴,一旦生,甚至會引起各個地區出現暴亂,這是光明教廷不願看見的事。”
杜迪安知道,他口中的貨幣風暴,跟舊時代的金融危機差不多,道:“這麼說,光明教廷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不算是。”福林老族長微微搖頭,道:“若是沒有確鑿證據,冒然搜查貴族,會引起其他貴族的集體反彈,這是光明教廷忌憚的,所以,他們雖然知道大多數貴族跟煉金術士有來往,但卻苦於沒有辦法追查,因爲他們手裡沒有證據,一旦掌握到證據,就算是梅爾家族這樣的古老大家族,都要被剿滅!”
杜迪安目光一凝,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光明教廷的力量。
“在亞德小鎮上,你們家族有自己的店鋪吧?”杜迪安換了個話題問道。
福林老族長微愣一下,道:“問這個的意思,你是要借用?”
“嗯,借用一段時間,事後會按租金價格還給你。”
“你拿去是賣東西還是幹嘛?”福林老族長狐疑地看着他。
“賣東西。”杜迪安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恰好我也認識一位煉金術士,也算是給咱們財團拉攏到一條財路,如何?”
“你認識煉金術士?”福林老族長瞳孔微縮,吃驚地看着他,“你怎麼會認識?你之前不是在監獄中麼?”
“這個是我的私事,你就別多問了。”杜迪安提醒道。
福林老族長反應過來,仍驚疑不定地看着他,最終放棄追問,道:“你認識的這位煉金術士朋友,是什麼派系的?”
杜迪安心中有些小小驚訝,沒想到這位老爺子對煉金術士瞭解還挺多的,道:“是「物質」派系的,我得到了他給予的一個鍊金術,明天就會去搜集材料,進行製作,應該能賺到不少錢。”
福林老族長鬆了口氣,貴族最喜歡與之來往的便是「物質」派系的煉金術士,既不像魔藥師那樣需要小心客氣對待,以免觸怒,又不用像跟「生命」派系的煉金術士那樣,心驚膽戰。
“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麼?”福林老族長感嘆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後臺,這位煉金術士是什麼級別的?”
“會很高。”杜迪安簡短回答。
福林老族長並沒有聽出異樣,笑道:“很高就好,若是一位二星或三星的煉金術士,咱們萊恩家族興許就能小小翻身,至少面對其他財團打壓時,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杜迪安見他仍在試探具體的信息,淡淡一笑,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福林老族長從杜迪安的表情中看不出什麼想法,心中暗道:“聽到三星煉金術士時臉色都沒有變化一下,就算不是三星的,多半也是二星的。”想到此處,心中有些歡喜,同時飛快思索起計劃。
……
……
次日。
杜迪安來到附近其他幾個小鎮上,購買到黃磷,木材和赤磷等材料,來到另一個較爲偏僻的小鎮,用一個金幣臨時租下一間小工坊,然後將購買到的材料搬運到這裡。
在這過程中,杜迪安本以爲福林老族長會派人跟蹤自己,沒想到一路上並沒有聞到跟蹤的氣味,立刻想起,這位老爺子多半以前就通過梅隆財團知道自己的魔痕能力,所以沒有做無用功。
材料備齊後,已經到了下午,杜迪安想到晚上財團開幕的聚會,當即停下手頭的事,準備等明天再去奴隸市場僱幾個工人過來開工。
夜色很快降臨。
經過整整一天的裝扮,萊恩古堡變得鮮活不少,各處牆上的燈油,全都換成價值較高的白脂油,燃燒起來燈火明亮,而且不會有什麼怪味,甚至會有淡淡的芳香。
古堡內的草坪也早已修剪整齊,道路清掃得格外乾淨,值守古堡的騎士也將自己許久沒洗的鎧甲,反覆擦得幾乎能反射出光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