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這麼晚你怎麼會在這裡？”杜迪安好奇道。
聽他問起這個，珍妮有些雀躍，道：“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麼，我在學習律法，再過幾天審判所就會招募見習神官，我這幾天在抓緊時間補習，剛剛從一位跟我家裡關係不錯的老神官家裡出來，沒想到走到一半就下雨了，車子還壞了，幸好遇到你。”
“這麼說來，我們還挺有緣。”杜迪安笑道。
“緣？”珍妮疑惑。
杜迪安這纔想到，“緣”這個字的意思出自佛教概念，在這個世界自然沒有佛教，連忙解釋道：“緣的意思……嗯，就是兩個人像被光明神安排好的一樣，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遇見，就叫有緣。”
“被光明神安排好的兩個人？”珍妮聽到杜迪安的解釋，頓時臉上一紅，偷偷看了杜迪安一眼，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狀，才臉頰溫度稍褪，好奇道：“那你呢，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杜迪安道：“我準備回家。”
珍妮恍悟過來，忽然想到什麼，臉上露出幾分興奮和期待，道：“你是不是去過壁外？怎麼樣，外面好不好？真的像我父親說的那樣麼？是不是很危險？”
杜迪安看着她眼眸中一閃一閃的波光，忽然想到那個夜晚，這個女孩滿懷憧憬的話語，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卻露出笑容，道：“外面跟你想的一樣，有遼闊的草原，高聳的山，和蔚藍的大海。”
“真的嗎？”珍妮驚喜道。
杜迪安點點頭，道：“嗯，雖然有點危險，但如果能夠看到那美麗的風景，廣闊的世界，經歷一點危險又算得了什麼？”
“我也這麼想的。”珍妮心情觸動，憧憬地道：“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夠看見壁外的風景。”
“會的！”杜迪安篤定地道。
珍妮嘆了口氣，臉色黯然下來，道：“可惜，我無法出去。”
杜迪安緩緩地道：“就算不用出去，也能看見。”
“是嗎？”珍妮吃驚地看着他，有些期盼。
杜迪安道：“如果巨壁消失了，自然就能看見。”
珍妮一怔，搖頭道：“巨壁是保護我們的，如果巨壁消失了，我們也會生活的很危險。”
杜迪安嘴角牽動一下，沒說什麼。
“給我講講壁外的事吧。”珍妮向杜迪安道。
杜迪安見她凝視着自己，臉上感到有些燙，輕咳一聲，道：“可，呃，可以啊。”
“你結巴什麼？”
“咳咳，冷的吧。”
“拾荒者還怕冷麼？”
“只要是人都怕。”
“好吧，我不打岔了，你繼續說吧。”珍妮一手託着腮幫，偏頭望着杜迪安，期待地道。
杜迪安感覺全身有些僵硬，肌肉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乾咳一聲，道：“行，就跟你說說我見過的吧，先說山，外面的山很高很高，樹木茂盛，裡面有很多可愛的小動物，有兔子，狐狸，小松鼠……”
“沒有怪物麼？”珍妮打岔道。
杜迪安點頭道：“怪物都在別的地方。”
“在哪？”
“唔，一個很混亂的地方，總之離我見過的那座山很遠。”
“嗯，你繼續說，我想聽。”
“山上有瀑布……住着和平友好的原始人……”
雨夜中，暴雨傾盆而下，馬車艱難地緩緩行駛，騎馬跟在馬車旁的年輕騎士，全身盔甲都被雨水洗刷多次，盔甲內的衣服都有些許滲透淋溼。他按馬前行，聽着車廂內時不時傳出小姐的笑聲，盔甲下的劍眉微微皺起，但沒說什麼，沉默無聲地緊緊跟隨。
“在海里有很多魚和蝦，還有體內能長出珍珠的蚌……嗯，珍珠是一種雪白的珠子，像鑽石一樣好看，非常圓，而且很光滑……”杜迪安從山說到海，在車廂外面狂風呼嘯的暴雨陪伴下，他的稚嫩聲音卻顯得格外寧靜。
珍妮手掌托腮，認真地聆聽着，當聽到珍珠時，臉上露出幾分驚奇和嚮往，道：“真想看看你說的珍珠。”
杜迪安微微一笑，沒說什麼，由於病毒以及核輻射造成的生物變化，壁內並沒有珍珠，而在舊時代時期遺留在壁外的珍珠，早就過了保質期，腐爛得不堪入目，因此壁內的人，並不知道珍珠的存在。
這時，馬車的車逐漸緩慢下來，隨着馬屁嘶叫兩聲，車輛徹底停下。
“小姐，到了。”車伕機靈地道。
珍妮回過神來，沒想到轉眼間就到家了，她看了杜迪安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緋紅，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順道而已。”杜迪安道。
珍妮臉頰更紅了，這時，車輛外面的騎士已經跳下馬，保持着騎士的風度，輕輕敲打車門，道：“小姐，到家了。”
聽到催促，珍妮“嗯”了一聲，將車門拉開，只見騎士青年已經撐起雨傘等在外面，當即提起裙子，下了車輛，再次向杜迪安道：“謝謝你給我講的故事。”
“故事？”杜迪安見被識破，有些臉紅，道：“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珍妮臉上紅撲撲地，猶豫一下，鼓起勇氣道：“還有謝謝你上次寫給我的詩，我也一直珍藏着。”說完，臉上滾燙，不敢再看杜迪安，轉身飛快跑走。
騎士青年急忙撐起雨傘，追在後面給她遮擋。
杜迪安卻愣了愣，上次的詩？頓時想到那姐姐念過的詩，心中暗想，看來詩歌和戲劇這些東西，果然是貴族的最愛。
他沒有多想，等珍妮進入古堡莊園後，吩咐車伕道：“走吧。”
此刻暴雨停了，積水順着街邊咕嚕嚕地流入下水道中，商業區的排水系統經常修繕，跟貧民區一下雨就氾濫成災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雨停了，馬車掉過頭全行駛。
杜迪安坐在車廂內，空氣中仍飄蕩着對方身上淡淡的體香，他聞得出來，對方沒有塗抹香水，是天然的幽幽體香，不由得回想到先前的畫面，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幾分笑容，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
忽然，他想到珍妮的話，心中念頭一動，“審判所過幾天要招募見習神官？不知道以我的律法知識，能不能通過考覈。”
……
……
呼，除了兩章存稿外，今天碼了六章，出極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