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其他的獸類魔物,捕獵等級爲四的普通行屍是初級獵人的最愛,只會簡單地追逐身體的原始本能,利用陷阱,誘捕等技巧,很容易就能獵殺到,而不像其它魔物,早已培養出野獸般的生存意識,縱然是弱小的噬骨鼠,都懂得規避兇險,一般的陷阱很難將其捕獲。
不過,若是這些普通行屍通過大量進食,進化成鐮刀行屍,身體各方面的素知都會直線上升,戰鬥力會跨越式提升,完全能正面硬撼中級狩獵者,而且會進化出簡單的意識,不會輕易被人利用外力所捕殺。
杜迪安先前在一號區見過鐮刀行屍,此刻一眼就能區分出這些都只是普通行屍,這纔敢大膽誘捕獵殺。
嗖!嗖!嗖!
箭矢一支支飛射而出,他的有效射程是百米,一百米的高度實際上是二十四五層樓的高度,大多數居民房的樓層高度都是四米到五米左右,屬於正常規格。
而杜迪安此刻站在的制高點位置,是一座搖搖欲墜被苔蘚嚴重腐蝕的危樓頂上,約莫二十層左右,距離地面大概八十米,被石頭吸引過來的行屍全都在他的有效射程內。
箭矢精準地擊中這些跑動中的行屍,它們的動作軌跡極好捕捉,經過先前短暫射擊黑織者的高強度體驗,杜迪安再射擊這些行屍,頓時感覺輕鬆許多,至少對動作的預判不會太辛苦,很容易就能命中。
鋒銳箭矢從上而下,貫穿行屍腦袋,將其釘殺在地上。
偶爾有失誤的箭矢,從行屍肩膀鎖骨處貫穿,或是從面部刺入,強勁力道將其身體帶動得偏離地上。而沒有痛覺的行屍在跌倒後,繼續又爬起,朝着聲源方向跑去。
杜迪安連續的拔箭,射擊,再拔箭再射擊。
行屍接二連三地倒下,很快,杜迪安箭筒裡的箭矢用光了,他抓了個空,不禁苦笑一聲,看了看街道上聚集的越來越多的行屍,當即來到大樓另一側,抓起一些石塊朝着遠處投擲過去。
石塊落在相鄰的街道上,粉碎的聲音在寂靜廢墟中較爲響亮,而行屍的耳朵格外敏銳,立刻聚集過去。
杜迪安趁機飛快下樓,將身上塗上格萊莉臨行時給他的行屍粉末,來到那些射殺在地上的行屍屍體前,飛快將其腦袋斬下,提着頭髮,或是頸脖斷裂處,拎着七八顆腦袋,回到大樓裡,找個角落處蹲下,迅速將腦袋剖開,立刻找到裡面的寒晶,將其採集出來。
等八顆腦袋全都剖完,杜迪安又跑了出去,將剩下的行屍繼續斬下腦袋提回,在角落處偷偷解剖。
如此反覆三次,杜迪安纔將所有射殺的行屍腦內的寒晶全部採集到,同時射出去的箭矢也全都回收回來。
做完這些,杜迪安沒有急着繼續狩獵,而是回到樓頂位置,攥着其中一顆寒晶,咬破手指,將鮮血滴落在寒晶上。這冰涼的寒晶沾染上溫熱鮮血,頓時像冰塊遇上極熱的沸水,在鮮血滴落的位置飛速凹陷下去,急速融化,變成銀質般透明的液體。
杜迪安心道有戲,繼續觀察。
鮮血融化到寒晶中央時,便停止了,像是餘溫不足。隨着時間推移,鮮血的溫度早已冷卻,而寒晶卻依然保持被融化的模樣,靜止不動,並沒有將凹坑中的鮮血凍結成冰。
看到這個,杜迪安心底鬆了口氣,忽然又想到單是這樣還不夠保險,於是又回到樓下,採集到行屍的鮮血,掏出另一顆寒晶,將行屍鮮血滴在上面。然而,行屍鮮血並沒有出現融化寒晶的跡象,反而落在寒晶上不久,還沒滑落到寒晶底部,就被凍結成一顆暗紅淚珠。
杜迪安這才放心下來,暗道:“我的血液果然已經被懼染者魔痕改變,寒晶無法侵蝕我的鮮血,也意味着,我應該能直接吸收寒晶。”
他攥着寒晶,想要直接吸收,但心底仍保留着一絲猶豫,儘管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至少有九成把握是自己推測的那樣,但依然有一絲對寒晶這個未知物體的恐懼。而且他深知任何一個實驗,都需要反覆檢測論證,只有在一個漫長週期內具備穩定性,纔算成功,他不確定時間長了,或是吸收的數量過多了,會不會出現什麼後遺症或副作用,畢竟,這寒晶實在太過詭異。
想了片刻,他最終還是放棄馬上吸收寒晶的衝動,畢竟生命只有一次,謹慎爲好。
將寒晶收入到揹包裡,杜迪安抓起弓箭,繼續獵殺起行屍來,準備等自己的秘密實驗所徹底完成後,再慢慢研究寒晶的秘密,以便於能夠完善的利用它。
時間飛速流逝。
杜迪安在七號區一路獵殺,轉眼間兩天過去,身上獵殺到的寒晶數量,高達六百多枚,相當於六百多金幣。在這兩天途中,偶爾也遇見一些塊頭較大的怪物,他還沒有看過怪物圖鑑,無法辨認其捕獵等級,只能繞道躲開。
“這些寒晶上交一半,自己留一半,以後興許要在這壁外建造一個秘密基地。”杜迪安一邊狩獵的同時,一邊心中暗暗想道。
忽然——
一股熟悉氣味飄入鼻端。
杜迪安一個激靈,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道妙曼身影,“是她!”
這氣味他絕不會記錯,正是當初險些打傷他的那位血腥劍士拜琳!
“在前方三十里左右……難道,她也在第七區狩獵?”杜迪安目光閃動,忽然想到第七區是最近財團重點清掃的區域,拜琳在這裡似乎並不奇怪,不禁思考起來。
所謂冤家路窄,當初在拾荒者總部時二人初次見面的過程,在杜迪安腦海中浮光掠影般閃過,他心底涌出幾分殺意,但同時又有一個聲音暗暗道:“當初只是言語衝突,沒必要上升到殺人的地步,這麼長時間過去,興許她早就忘了自己這號人物,就算想到了,也只是給自己製造點小麻煩罷了,讓讓就好。”
然而,另一個想法卻浮現了出來:“這裡是壁外,就算殺了她,也沒人知道,也不受壁內律法保護,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沒辦法給自己定罪,殺了也就殺了,沒人知曉,反而還能讓自己以後不必遇上麻煩,雖然她是中級狩獵者,但先下手爲強,敵明我暗,未必沒有機會。”
“殺人……還是太狠辣了。”
“殺了,也就殺了,沒人看見。”
杜迪安心中沉吟時,忽然想到將自己逼入絕境的那位狩獵者,如今他早已知道對方的身份,叫拜恩,是那個女人的親弟弟,一時間,他心底猶豫搖擺的心,頓時堅定下來,“她絕不會善罷甘休,這段時間只是自己在訓練營,所以沒辦法對付自己,等自己離開了訓練營,她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暗算自己!”
“斬草除根!”
“得罪的人,就必須處理乾淨,徹底!”
杜迪安望着右手的劃痕,心中的柔軟頓時堅硬下來。
他握緊戰弓,望着手裡提着的大包寒晶,猶豫一下,最終還是咬咬牙,掏出一顆寒晶,將手掌劃破,鮮血滲透出來,沾染到緊握在掌心的寒晶上。
頓時間,冰涼的感覺順着掌心涌入體內,似乎進入到全身各個脈絡中。
“單憑我目前的力量,就算是埋伏,也很難獵殺,只希望寒晶的推測是對的,不過不能吸收過多。”杜迪安抿着嘴脣,感受着寒晶在手掌間一點一點消失,心中卻越來越緊張。
片刻後,直到身體沒有出現什麼異狀,他才稍鬆了口氣,又取出一顆寒晶,小心翼翼地握住,繼續吸收,一旦身體出現不適,就立刻中止。
“這是我唯一的反擊機會,是天賜的良機!”杜迪安心中暗暗道:“等訓練結束,就會進入壁外,那時就任由她揉捏了,只有抓住這次機會,才能免除後患!寒晶啊寒晶,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心中不禁暗暗祈禱,這是冒險之舉,但若不冒險的話,他將來從訓練營出來後,面對的處境會更艱難。
寧可當機會掌握在自己手裡時牢牢抓住,也不讓機會錯失落入別人手中,再被動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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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