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狩獵者呢?”杜迪安不禁問道:“難道是去巨壁外面的危險區域?在巨壁外面有什麼危險麼?”說到這裡,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道道恐怖的身影,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好在他膚色本就白皙,倒沒有太過顯眼。
“你倒是聰明。”偏瘦年青人一笑,道:“在巨壁外面……”
“菲諾!”旁邊另一個青年皺眉,道:“還沒有確認他的身份,不要說太多。”
叫“菲諾”的偏瘦年青人一愣,聳肩道:“沒什麼關係吧,他的輻射值是零點八刻度,不超過‘一’,基本妥妥的是「光明體質」。”
“沒有檢測前,不要下定論!”另一個青年皺眉道。
菲諾想了想,低頭向杜迪安道:“只能等你通過檢測再告訴你了,不過到時,自會有人跟你講解這些。”
杜迪安聽到他們的對話,微微怔住,“「光明體質」?這是什麼?”
“等會兒你就會知曉。”菲諾神秘一笑道。
這時,三人進入到莊園中,幾個灑水的園丁見到菲諾二人,恭敬地點頭行禮。一路順着草坪中間鋪就的白石小路,三人來到城堡前,十多米高的巨門緩緩開啓,菲諾牽着杜迪安進去,來到其中一座尖塔高樓中,順着蜿蜒的臺階,來到一個幽暗的頂層房間裡。
這一路上看到大量僕人,這些人見到菲諾二人,皆恭敬喊着“大人”。
杜迪安打量着這個幽暗房間,竟然沒有窗戶,唯一通風的小窗戶口,也被黑色布簾遮住,或許是久未見到陽光的關係,房間裡的空氣較爲寒冷,像災雨季初期的氣溫。
房間中央,孤立着一個金屬臺,上面蒙着一塊黑布,菲諾上前掀開,露出一個光滑的水晶球,白色的寒氣從水晶球下泛起,竟是一堆冰塊。
“來,小傢伙。”菲諾從黑色皮甲內側摸出一把鋒利小刀,回頭望着杜迪安道:“過來。”
杜迪安見他臉上依然含着笑容,沒有殺意,這才緩緩上前,離得近了,忽然看見這近乎透明的水晶球中,竟有一條極爲純白的小蟲子,若不仔細看,幾乎難以看見。
“這是「光明蟲」,喜歡在寒冷的環境下生存。”菲諾微笑着道:“若你是光明體質,它就不會吃你的血。”說完,抓起杜迪安的小手,移到水晶球上面,那頂部恰好有一個細小圓孔,這水晶球實際上是一個容器。
刀鋒一劃,杜迪安感覺手指微疼,一滴鮮血從指紋處滴落而下,恰好落在圓孔中,向裡面滑去。
這時,那趴在水晶球內酣睡的「光明蟲」似乎被打擾到,從美夢中甦醒過來,朝着鮮血滑去的位置微微擡頭,似乎在嗅,下一刻,它朝着鮮血爬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菲諾臉色一變,另一個青年也是眉頭皺起。
杜迪安想到菲諾先前的話,心中一沉。
只見這光明蟲很快爬到了鮮血前,緊接着,它的身體彷彿海綿般,將鮮血吸入,純白的小身體也變得有一抹紅暈,只是這紅暈很快就漸漸消散,又恢復了純白。
“不可能啊……”菲諾皺着眉頭,喃喃道:“難道是太久沒進食,太餓了?”
他手裡刀鋒一劃,割破自己手指,滴落下鮮血。
然而,那光明蟲卻看都沒有看一眼,又爬回了水晶球底部的冰涼部分,蜷縮起來。
菲諾臉色陰沉下來,一言不發地捏起杜迪安的小手,飛速劃破,滴入鮮血,在鮮血剛落入水晶球時,這光明蟲就爬了過去,飛快吸入。
“真的不是!”菲諾似乎有些泄氣,鬆開了杜迪安的小手,也收起了自己的小刀。
杜迪安微微皺眉,這時他大概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由,菲諾口中的「光明體質」,只不過是體內對輻射的免疫抗體比一般人更高一些,所以體內的輻射含量較於常人更低,這種體質的人,是他們要找的「狩獵者」夥伴,而自己卻並非如此,只是因爲從冷凍倉中出來,接觸這個世界太短,所以體內輻射含量不高。
另一個青年看了看杜迪安,冷漠地道:“看來你以前的家庭挺不錯。”
聽到他比剛纔更加冷漠的聲音,杜迪安心裡有些不太舒服,同時也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看來這些人已經調查過自己,知道自己和茱拉夫婦是領養關係,而且多半也知道自己在梅山孤兒院也沒待多久,之所以這麼說,是誤以爲自己是被貴族或富豪家庭所拋棄的孩子,只有這些家族中吃喝的東西,是反覆過濾的,含輻射極其之低。
“沒想到,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富家小子,白高興一場。”菲諾滿臉失望,嘆息着道。
杜迪安靜靜地沒有說話,心底卻沒有失望,一旦成爲狩獵者,就要去那些危險區域了,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危險,但,最好不要是他想象中的那些危險。
另一個青年看着杜迪安,聲音冰冷地道:“小傢伙,這裡的事,你要牢牢保密,絕對不能傳出去,包括「狩獵者」這三個字也不許提起,你來到這裡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一切,從你的生活裡永遠的消失,忘記!知道麼?”
這就是權限限制麼?杜迪安點點頭,道:“我會守口如瓶的。”
這青年見他如此聽話,眼底的寒意也微淡了一些,向菲諾冷聲道:“還好你的大嘴巴沒有亂說太多,不然只能「處理」掉這個小傢伙了。”
聽到這話,杜迪安一直平靜的內心猛地涌出一股深深的寒意,自己的生命竟然在無意中險些葬送?忽然,他深深地意識到,在這個世界律法並不能對生命進行保障,不是你奉公守法,就能夠平安無事,在有些存在的眼裡,殺人或許跟割草一樣簡單。
就像是他們的特權!
這讓他心寒的同時,也涌出強烈的憤怒!
既是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憤怒,也是對這個世界規則扭曲不全的憤怒!
既然律法靠不住,我就制定自己的規則!
貴族特權?狩獵者特權?
總有一天,我會將這些全部撕碎!!
杜迪安小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菲諾二人並沒有去注意,或許在確定杜迪安不是光明體質後,就再也懶得去注意這樣一個永遠不會再有交際的小角色。
杜迪安的目光深處冰冷無比,忽然間,他的心態彷彿更成熟了,也更冷酷了,心中暗暗決定,必須儘早先製作出一兩樣保命的東西,否則再遇上這樣的事情,不明不白地就這樣死去,下了地獄,有何顏面去面對給予自己兩次生命的爸爸和媽媽?
“槍械現在還做不了,不過火藥似乎可以……”他心底閃過一些念頭。
菲諾二人絲毫不知道,他們腿邊的這個小孩,腦子裡正浮現着怎樣恐怖的武器。
“哎!”菲諾臉上依然止不住遺憾,向杜迪安道:“走吧,小傢伙。”態度中已經沒有半分先前的熱情友好。
“去哪?”
“還用問麼,去你該去的地方,你給我千萬要記住了,不許對任何人說起我們,包括你父母,若是被發現你泄密的話,就只能怪你自己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