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剛答應完,便見海利莎閉上了眼睛,腦袋一揚,倒在了椅子上,昏昏睡去。他微怔一下,忽然意識到這個女孩堅持到現在,已經達到了她的極限,這也說明她受的傷,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說起來,能將以傳奇魔物當食物獵殺的傳奇捕殺者擊殺,這樣的力量也是夠恐怖的,在拓荒者中應該也是統治級的力量吧……”他目光微微閃動一下,扶着海利莎的肩膀,將她的身體平穩地放到椅子上躺下,這時他才注意到,海利莎身上的戰甲已經瀕臨解體,特殊金屬質地的戰甲上遍佈裂痕,不難想象遭受過怎樣的衝擊。
他上下仔細地觀察了一遍,找到了她身上的傷口,除了手臂上的一些皮肉擦傷外,真正嚴重的創傷有三處,一處是左側大腿上,戰甲被劃出一個裂口,裡面血肉模糊。第二處傷是背部,同樣戰甲被撕破,裡面有一道近二十公分長的劃痕,傷口極深,血液已經泛黑,傷口處散發着淡淡的異味,似乎感染上病菌。
第三處傷口則在頭部,鬢角處有一道明顯的撞傷,皮肉凹陷進去半寸。
杜迪安看得微微皺眉,沉吟少許,轉頭看了一眼四周,只見在左右其它地鐵車廂中,地上累積着厚厚灰塵,以及老鼠和其它不知名蟲子的屍體,還有幾具行屍在沉睡。
杜迪安立刻拔出海利莎綁腿上的匕首,衝到左側的地鐵車廂中,將幾具還未甦醒過來的行屍擊斃,切斷它們的腦袋。這匕首異常鋒利,它們腦袋裡的頸椎骨骼被匕首斬過,竟像切在豆腐上一樣,停滯感幾乎沒有。
嗖!
嗖!
杜迪安順着地鐵車廂掠去,將地上沉睡的行屍一個個擊斃,數分鐘後,他將整個地鐵所有車廂裡的行屍全都一掃而空,斬於匕下。
除了行屍外,在地鐵車廂裡建巢的怪蟲和魔蛛等小型魔物,也被他逐一滅殺,使得整個地鐵車廂內,沒有半個活口存在。
做完這些,杜迪安回到了海利莎身邊,從揹包裡取出純淨水,將匕首洗淨,然後用火柴點燃火油製作出一根火把,將匕首燒熱到泛紅時,喝下一口純淨水,噴吐在匕首上,再將海利莎的身體翻轉過來,讓她趴在椅子上。
他將匕首放到一邊,雙手拽着海利莎背上戰甲破裂處,將其撕得更大一些。
這戰甲的材質韌性極爲驚人,他費盡全力纔將其勉強撕出一個更大的缺口,在她的戰甲內還有一層白色內衣,此刻也被鮮血染紅,被她一併剝開,露出裡面的傷口。
看見傷口時,杜迪安瞳孔微縮了一下,只見這傷口已經發紫,從裡面滲透出的血液有點起泡的跡象,顯然蘊含着劇毒,而起泡的血液附着在傷口上,使得血肉漸漸潰爛。
杜迪安不再遲疑,抓起消毒過的匕首,深吸了口氣,順着潰爛的傷口血肉邊緣劃去,將這些糜爛的血肉切除。
在切除的同時,杜迪安看了一眼海利莎的反應,見她依然在昏睡,心中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擔憂起來,顯然,事情並不像她說的那麼輕鬆,只是“睡一下”那麼簡單,而是她的意識已經昏迷了過去。
杜迪安動作飛快,順着傷口邊緣劃去,很快便將遍佈毒素的潰爛血肉剔除。然而,在剔除部分血肉後,從傷口中滲透出的血液,依然帶有細微的泡沫,使得旁邊的白皙肌膚也逐漸被侵蝕,隱隱有潰爛的跡象。
“該死,毒素已經滲透得太深了。”杜迪安眉頭皺起,從揹包裡翻找出兩瓶解毒鎮痛的藥粉,一瓶是他自己的,一瓶是魯比的,兩種是不同型號的藥粉,用途有所差別。
杜迪安先取出魯比的藥粉灑上,相較於他這種新人免費領取的藥粉,魯比的藥粉是用勳章兌換的,效果比他的好很多,能夠緩解中毒者的狀態,如果是一些小毒蟲的毒,當場就被解掉。
簌簌!
藥粉灑上後,杜迪安凝神看去,頓時看見從傷口中滲透出的血液,依然帶有細小起泡,顏色烏黑,並沒有被藥粉中和,反而是這藥粉迅速被毒血侵蝕,顏色變得烏黑,像腐爛的泥土。
杜迪安看得臉色一變,沒想到她中的毒這麼厲害。
“中毒太深了,單靠藥粉已經止不住,除非是洗血,但這需要舊時代的先進設備才行,這個世界的醫療結束還辦不到。”杜迪安臉色陰沉,擡頭看了看地鐵外面,當看見地鐵外滿目瘡痍的地面時,心中剛涌出的念頭頓時打消了,三百年過去,醫院裡的那些設備多半也早已被空氣腐蝕,無法使用,即便找到了,也是一堆破銅爛鐵。
他低頭看着昏迷不醒的海利莎,心中有些焦急起來,難道要自己眼睜睜地看着她就此昏死過去?
他翻開揹包,將其倒轉過來抖動,裡面的東西盡數落在地上,他立刻抓起其中兩瓶治療藥粉,打開瓶子,先用匕首刮出她傷口上已經變黑的藥粉,再將瓶子裡的紅色治療藥粉倒上,不一會兒,紅色藥粉慢慢地滲透到她的血液中,與此同時,不停往外滲透出來的鮮血,逐漸地停止了溢出。
看見有效,杜迪安怔了一下,頓時大喜過望,他立刻取出乾淨毛巾,貼在傷口上,讓毛巾將先前滲透出的黑血吮吸乾淨,然後再倒上治療藥粉。
很快,傷口停止了流血。
杜迪安鬆了口氣,取出一卷紗布,將其傷口蓋住兩層,以免空氣中的灰塵和肉眼難見的寄生蟲落入她的傷口中,讓傷口再次感染。
做完這些,杜迪安取出純淨水,扶起她的腦袋,將其嘴巴掰開,將水灌入一些,讓其喝下,促使體內的新陳代謝,讓她能儘快甦醒過來。
隨後,杜迪安又用毛巾將她大腿和腦袋上,以及手臂上的皮肉上全都擦拭一遍,將傷口清理乾淨,再塗抹上治療藥粉,包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