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的生活

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初升的太陽將聖教唯一的圖書館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作爲一座有着三百多年曆史的文化寶庫,裡面收集着大陸上各種各樣的信息,其內容之豐富令許多擁有悠久歷史的古老皇家圖書館都望塵莫及。摩恩站在這座古老的建築下,再次看看手中的紙條,確定了這裡就是自己以後繼續修業的地方。

當其他人正躊躇滿志的進行適合自身的修業時,作爲神聖教會百年難得一遇的廢才,摩恩毫無疑問的被打發到這個悠閒的地方來進行所謂的修業了。摩恩對此毫不奇怪,按照自己現在的情況,教會不將自己趕出聖山就已經是很大的仁慈了,自己還能奢求什麼呢?

值得欣慰的是,根據這裡海量的文獻資料,也許能找到解決自己問題的方法也說不定。抱着這樣的想法,摩恩推開了圖書館厚重的大門。

圖書館分爲三層,第一層是教會人員借閱普通文獻的地方,這一層的文獻書籍對教會所有人都是開放的。第二層則擺放着一些珍貴的文獻資料,只有教會的高級人員纔有資格查看。而第三層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拿着教皇親手簽發的信箋才被允許進入,平常人就連靠近都是不被允許的。

摩恩此時正站在圖書館二樓的樓梯口,在他眼前陳列着一座座高大的木製書架,架子上堆滿了裝訂成冊的書籍文獻,偶爾還可以看到泛黃的古老卷軸陳列其中。空氣裡瀰漫着陳年老舊的紙張味道。在房間高高的頂棚上鑲嵌着數十個魔法照明的燈盞,散發出柔和的光華照射在古老的書架上。

這裡看上去空空蕩蕩的沒有人影,摩恩走過了幾排書架,終於見到了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少年,正站在長梯上整理着書籍。

“你好,請問華萊士先生是在這裡嗎?”摩恩仰頭問道。

“他現在正在裡面的休息室,你找他有什麼事嗎?”那個少年停下了手頭的工作,低頭看着摩恩說道。

“我叫摩恩,神殿通知我來這裡找他報道的。”摩恩揚了揚手中的紙條。

“你叫摩恩?那你一定認識凱特了?”梯子上的少年驚喜的問道。

“對啊,你也認識凱特?”摩恩疑惑道。

“對呀,凱特上次來的時候跟我說起過你。噢,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蓋特。”

“你就是蓋特?我常聽凱特他們提起你呢。”摩恩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這麼說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呢?”蓋特問道。

“唉,一言難盡啊。”摩恩簡略的將自己沒有通過測試的經過說了一遍,蓋特聽了也不禁黯然。

“別灰心,一定還會有其他辦法的。”他鼓勵摩恩道。

“我會的。”摩恩笑了笑。“現在能帶我去華萊士大人那嗎?”

“你稍等,我這就帶你去。”蓋特慢慢的爬下了長梯。

摩恩總覺得他爬梯子的樣子有些怪異,待到平地上他才發現,蓋特竟然是個跛子,也許這就是上次考覈時造成的吧。摩恩心裡想着。循着柔和的燈光,摩恩在蓋特的帶領下穿過書架組成的過道,來到了休息室門前。

蓋特在門前停下腳步,敲了幾下門,無人迴應。他苦笑着搖了搖頭對摩恩說道:“華萊士大人一定又是睡着了,你隨我進來吧,小聲一點。”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金色的日光從狹窄的窗子中射進來。在牆壁的兩側整齊的樹立着兩個裝滿藏書的架子。正對窗子的下方,是一張老舊的紅木書桌,陽光照射着桌面上打開的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籍,還有其他的幾本書凌亂的堆放在旁邊。桌面的一角,一盞固定的魔法燈正散發着微弱的乳白色光芒。

一個人正靠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發出均勻而細微的鼾聲,他是一個瘦小的老人,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稀疏的頭髮已經全白,摩恩甚至發現在他那乾癟的嘴角有一絲透亮的液體拉着細線緩緩滴落到下面的白色法袍上。

蓋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上前幾步對着老者說道:“大人,有人求見!”

呼~~~呼~~~~

沒有反應?

“大人!大人!”蓋特提高了聲調。

“嗯嗯??啊,是蓋特呀,你看看我,又睡着了,真是老了呀。”華萊士終於從睡夢中醒來。

“你有什麼事嗎?蓋特。”

“大人,您不是一直說人手不夠用嗎?現在教會派人來了。”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華萊士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摩恩身上。

“大人您好,我是摩恩,這是我的證明。”摩恩將手中的信箋放到了桌子上。

華萊士打量了摩恩一眼,打開了信箋。

“嗯,很好,摩恩是嗎?你初來乍到就先跟着蓋特熟悉一下環境吧,該怎麼做他會告訴你的。有什麼不懂的直接問他就可以了。好了,你們可以下去了。蓋特,好好照顧他。”華萊士似乎對眼前的少年沒有什麼興趣,匆匆交代了幾句便又墜入了夢鄉。

“是的,大人。那我們就告退了。”說着蓋特領着摩恩退出了房間。

“摩恩,來,我先帶你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輕輕的關上門,蓋特對身後的摩恩說道。

摩恩點點頭,跟在蓋特的身後。

“你看,這邊放置的都是歷史方面的書籍,後面那排是人文的,在過來這邊是……”隨着蓋特的介紹,摩恩開始了在聖教新的生活。

在蓋特的幫助下,摩恩很快適應了這種變相的流放生活,但是他一直堅信天無絕人之路,自己絕不會困守在一個地方庸庸碌碌一輩子過寄人籬下的生活。於是在閒暇之餘,他開始在浩如煙海的書籍文獻中尋找那微渺的希望。

時光飛逝,轉眼間摩恩在奧林匹斯聖山已經度過了兩個年頭,十八歲的他比起兩年前長高了不少,沒有了當初的稚嫩,淡藍色的眼睛裡透着沉穩與深邃,在圖書館的一年多時間裡,雖然沒有找到他所期望的東西,然而大量的查閱文獻令他的眼界隨之開闊,彷彿是爲他打開了另一道世界的門。

在這段時間裡,他幾乎查閱了圖書館內所有對外開放的書籍,然而卻一無所獲,最後,他將目光轉向了圖書館的第三層,對於一般人來說,圖書館的第三層是禁止外人入內查閱的,裡面存放的很多都是大陸上殘存的孤本文獻,十分珍貴。只有高級人員經過申請纔可以入內查看,而教會的低級人員是窮其一生也無緣得見的。

但是對於同是低級人員的摩恩來說,卻是例外。圖書館每年都會定期的整理圖書文獻,每當這個時候,摩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第三層藉着整理文獻的機會查閱資料。

今天是摩恩第三次進入這裡了,第三層書室跟它下面兩層比起來小了很多,還沒有它們的一半大,文獻的數量更是少的可憐,只擺放在三個紅木書架上,但是摩恩知道,這裡陳列的每一本書,每一卷文獻都是無價之寶。

他快步走向了第三排書架,前兩次藉着打掃整理的機會,他已經粗略的翻閱了前兩排的文獻,雖然裡面的內容無奇不有,但並沒有他想要的東西,現在剩下這最後的一排了,摩恩略微遲疑了一下,這裡寄託着他最後的希望,如果還是一無所獲,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胡思亂想,開始快速的翻閱起來,很快他就發現,這一排的文獻與前兩排的不同,在這最後一排的書架上,封存的都是被神聖教會判定爲異端的禁書,裡面寫滿了人類對於其他神明的信仰,與他要找的信息相差甚遠,就在他心灰意懶打算放棄的時候,一本淺黃色的文獻跳入了他的視線,在一排灰暗色調的文獻中格外的顯眼。摩恩伸出手輕輕的將它從書架中抽出來,他並不知道,這一刻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他波瀾壯闊的一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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