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一路狂飆,兩輛車一前一後,全都是逆向行駛在大慶通往哈市的高速之上,夜晚,路上的車並不算多,但是偶爾的一輛輛車依舊大燈全開看着迎面而來的輕型卡車,依舊是讓開了一條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好好開自己的車,比什麼都重要,逆向行駛,而且是在晚上,更加的讓人提心吊膽。雖然不時疾馳而過的車主也有怒聲咒罵的,但是終究只是擦肩而過。
作爲這一次跟齊昊一起出擊哈市的軍方派遣的領導人之一,陳廉東並沒有這份呆在總後方聽取那些片面之詞的習慣跟覺悟,獨自開着一輛配備性能絲毫不弱於齊璐那輛悍馬的國產路虎,開始了對於前面那輛車的追擊,陳廉東並不知道那輛車上的人就是羅清明,全速行駛之下,一公里的路程不一會便被迅速拉近。不過即便如此陳廉東對自己的車技極爲自信,還是沒敢直接超越上去,因爲那樣的話很可能就會跟對面的車來一個親密接觸,誰也沒法判斷前方的車什麼時候會出現,所以陳廉東依舊是緊緊地尾隨在那輛遮擋了自己大部分視線的卡車。
“該死的東西。不過,索性就跟着你看看你到底能逃到哪去。”
陳廉東緩緩的降下了速度,不過在高速公路之上,依舊不算太慢。
“想跟着我嗎?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羅清明嘴角帶笑的看着倒車鏡,車速一直在勻速的上升着,後面的路虎自然也是開始提升速度。挑準時間,抓住一個對面沒有來車的空檔,羅清明驟然之間腳踩剎車,方向盤打回,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整條高速路都是被羅清明駕駛着的卡車攔住了去路。
而就在這一刻,陳廉東也是猛踩剎車,但是由於之前毫無徵兆的被羅清明晃了一下,即使剎車也是有些爲時已晚,拖出去老長的一段距離。羅清明的卡車還在旋轉剎車的過程之中,他的預算十分的精準,就在陳廉東的那輛路虎即將要穿越而過的那一刻,卡車旋轉剎車,正好完成了二百七十度的旋轉,車后角恰巧撞在了路虎的後車門之上。
“砰——”
一聲巨響過後,路虎的僅僅是車身凹陷了一大塊,就連車窗的玻璃都沒有粉碎,但是卻也裂開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羅清明撞上了陳廉東的路虎之後,便是迅速的將車頭再度調回逆向行駛的線路之上,開始向前駛去。
“王八蛋!別讓老子逮到你。”
陳廉東臉色陰沉的望着揚長而去的卡車,當下也不再迅速的啓動了剛纔由於撞擊而導致熄火的車子,嗖的一下竄了出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羅清明卻是再度提升了速度。陳廉東窮追不捨。一輛卡車就算是開的再快,又怎麼可能甩得掉一臉軍用的高性能高配置的路虎呢?
漸漸的,或許陳廉東是感覺到了應該超越他將這輛車攔截下來的時候了,掉轉方向盤,瞬間準備超車,迎面而來的一輛麪包車也是瞬間大駭,但是由於速度太快,剎車也是不可能達到太好的效果。
陳廉東一臉陰沉的看着前方迎面駛來的麪包車,迅速將車子向右上方羅清明的卡車靠上去,在他的預算之內,自己的路虎應該剛剛好能夠通過,避開面包車。但是羅清明又豈會坐以待斃?這麼好的機會棄之不顧呢?羅清明也不顧車子,徹底的將油門踩到底,卡車一瞬間衝了出去,將路虎的動機攔了回去。
陳廉東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狠戾的氣色,但是無論如何還是沒能超過那輛卡車,但是下一刻卻是與麪包車迎面相撞在了一起。
“砰——”羅清明自然沒有時間欣賞他們接下來精彩的撞車事件,一路疾馳。
路虎不愧是頂級車之中的典範。哪怕是跟麪包車迎面相撞,也沒有完全面目全非,車前面的擋風玻璃全都露出了炸紋,不過好在沒有碎裂。但是那輛麪包車的車主卻是滿臉是血,危在旦夕,路虎車前也是沒了面貌,可以說是這輛車救了他,否則的話,兩輛同樣疾馳在高速之上的快車撞擊在一起,悽慘烈可想而知。對面那輛麪包車之上的司機已經是昏死了過去,坐在駕駛席上的陳廉東昏昏沉沉的擡着頭,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想對面的人了,望向那條已經在黑夜之中沒了卡車蹤跡的大道,虛弱的掏出手機,撥了過去……
………………
第二天,一切正常,羅清明視若無事的去上自己的大學課,但是整個哈市的地下黑道跟哈市的高層卻全都沸騰了。什麼事情,一旦軍方介入,裡面的味道就完全變了。哈市武警醫院裡面卻是人滿爲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上面怎麼會不知道呢?SY軍區第一大佬的孫子在哈市發生了這麼大的車禍,整個哈市的高層領導都是如坐鍼氈,絲毫不敢怠慢,幾個哈市的領導人給武警醫院施壓,讓他們務必用最好最先進的技術先把這位出了車禍的太子爺安頓好,否則就算是拆了你整家醫院都是沒的說。共和國最牛的幾個大佬之一,軍區的第一首長,這個帽子,可不是誰都敢擡起頭來正視的。
哈市市長廖平川,市委副書記劉天英,以及幾個哈市的領導人一臉嚴肅的站在病房之外,搞不好這一次的事情都可能要了他們頭上的烏紗帽。就算不是最壞的打算,自己身邊這幾個哈市的領導人,恐怕在未來的仕途上若是沒有一點過硬的關係,很可能步步下降。
時逢深秋時節,但是廖平川以及劉天英幾人的臉上卻滿是汗水。
在他們的身前,一個面色嚴正的中年男子,器宇軒昂,神色凝重,在他的的身邊,一個面帶擔憂之色的中年美婦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着。這兩個人便是陳廉東的父母親。陳廉東的父親陳強是南京市市委辦公室的三把手,母親是遂寧市市委秘書長。
現在的廖平川跟劉天英只能祈禱着這位太子爺並無大礙,那樣的話或許他們的責任就會輕上許多。現在就算是這兩位不知道何方神聖的中年夫婦劈頭蓋臉的給他們一頓臭罵,幾個人也是絕對沒膽子反駁。官場上往往都是一級壓一級,一級壓死人。光是知道了那位太子爺據說是SY軍區第一首長的孫子,廖平川跟劉天英便是打消了所有想要搏上一搏的信心,就算是這對夫婦什麼都不是,憑藉着自己父親的權勢,想要坑他們這個一市之長,還是易如反掌的。
劉天英不禁暗自焦急,看來哈市暫時是平靜不下來了,這件事情都是特殊保密的,只有他們幾個高層領導知道,但是看看被軍哥哥們團團圍住的哈市武警醫院,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肯定有什麼重量級的人物在這家醫院之中治療。
“劉書記,廖市長,這一次我兒子在哈市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完美的交代。”陳強的話聲平淡,但是劉天英跟廖平川的心裡卻是深知,對方只不過是顧及大家的面子纔沒有把話說的太絕,若是說出了‘否則’二字,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陳兄弟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們的身上,絕對不會讓令公子有什麼閃失。而且這一次令公子是爲了追擊在逃嫌煩纔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作爲哈市的領導者也是心有愧意啊。肯定會加大力度的搜捕嫌煩,讓這些猖獗的傢伙早日落網。還陳公子一個公道。”
劉天英笑着說道,不過心裡卻是無比苦澀,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只能姑且稱他一聲陳兄弟了。那位險而又險差點沒了命的麪包車主也是被撞成了植物人,可謂是徹底在閻王爺那走了一圈。那方人還在逼問呢,告訴逆向行駛可不是小事情啊。索性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是誰都預料不到的,最焦頭爛額的人,也莫過於他們了。小心伺候着眼前這尊大佛,一面還得安撫羣衆。
“哼哼,說的輕巧。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給我們這個交代。”中年美婦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臉上的擔憂之色愈加凝重。得理不饒人,向來是這個陳家媳婦的作風。無理都能辯三分,更何況現在他們還是佔着理兒呢?
“陳姨,您也消消氣,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廉東跟我一起出來的,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他。害他出了這樣的車禍。”齊昊臉色沉重的對着中年美婦說道。
“你現在的心裡指不定就在偷着樂呢?我兒子出了事情,就沒人跟你搶風頭了,誰不知道在整個SY軍區,齊家孫子無論什麼都是壓着我們家廉東一籌啊。”中年美婦冷笑着,不滿的看着齊昊。
齊璐剛要動怒,上前替自己的哥哥出頭,但是卻被齊昊拉住了。她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人,那驕橫跋扈的性格,就算是遇到了青天大老爺,也敢辯上一辨。
“強詞奪理!哼。”
陳強臉色微微露出一絲牽強的笑容,和聲道:“昊子,璐璐,你陳姨也是在氣頭上,別跟他一般見識。”
齊昊點點頭說沒事。中年美婦冷哼一聲也是不再多言。現在她也沒閒工夫跟這些人磨嘴皮子,自己的兒子還沒有徹底的脫離危險期。應該說眉頭脫離全身健康的危險期。死是死不了了,就在在做一個全身性的檢查而已。卻讓這對父母親搞得如此興師動衆。
“病人昨天晚上就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是肩胛骨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撞擊,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癒合期。以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也很難說,不過至少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一個頭戴衛生罩的中年醫生從診室之中走出來說道。陳廉東的母親在第一時間便是衝進了房間之中。
陳強懸着的一顆心也算是徹底的落了下來,慢慢恢復不要緊,不影響正常生活就好。他也不是什麼太過矯情之人。作爲軍人世家出身,很多時候在政治上也都是雷厲風行,從不拖拖拉拉。陳強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如果爲了這些事情耽誤了兩個市級領導的政治前途,還是有些太過狠辣了。
“劉書記,廖市長,我兒子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一定要給我再最短的時間裡抓到疑犯。我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共-產-黨的天下,他還能反了天不成?”
陳強的話讓劉天英與廖平川心裡的石頭也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當即便是立下了軍令狀,無論如何想盡一切辦法都會講嫌犯在最短的時間內繩之於法。
齊璐面露難色,她的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一次的事情,很可能跟那個不識好歹的傢伙關係匪淺。
而羅清明此刻正在班裡聽着老師滔滔不絕的講課。這一場風波,纔算是平息,但是哈市內部的人卻是誰都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就會即將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