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清明從賈小君的家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期間,賈小君小心翼翼的給羅清明的包紮了傷口,雖然早就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不過從頭至尾,賈小君的臉色依舊是極爲的難看,有心酸,有感激,也有一絲不明所以的淡淡的心疼。最後,就連羅清明那身被鮮血浸染的衣服也是被她留了下來。
羅清明肩膀之上那道令她瞠目結舌的傷口,足足縫了近二十針,剛剛有些結痂的傷口,早已經是一片鮮血瀰漫,賈小君像一個貼心的小媳婦一樣,面面俱到,極爲認真的幫着羅清明清理傷口,重新包紮。狹小的房間之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從來都對這種味道極爲過敏的賈小君,破天荒的沒有覺得這股味道有多麼難聞,反而嘴角,還帶着一絲極淡的微笑。一向吝嗇微笑的她,今天,卻是她最開心,也是笑得最多的一天。
當賈小君小心翼翼的在羅清明肩膀之上記下那個漂亮而可愛的蝴蝶結之時,也宣佈着這項並不浩大卻依舊將她弄得滿頭大汗的工程就此結束。
羅清明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那樣靜靜的看着她,甚至連對方問她疼不疼,他也只是淡笑着無語。看着賈小君臉上香汗燦燦,羅清明伸出另一隻手在她的額頭上擦了擦,賈小君臉色緋紅,身體微微向後撤了一下,不過羅清明寬大的手掌還是貼在了她的額頭之上。賈小君只覺得自己的心裡砰砰砰跳得非常快,一種淡淡的溫馨,絲絲的緊張瀰漫在心頭。
羅清明本來打算要走的,可是卻被賈小君執意的留了下來,說是爲了感謝他,親自下廚去給羅清明做了幾個小菜,沒有大魚大肉,但卻非常清新可口,吃飯的時候,賈小君吃得很慢很少,一直都在給羅清明夾菜。羅清明自然是來者不拒,再者賈小君的廚藝也着實不錯,本就對飯菜沒有太大挑剔的羅清明吃得很好,也很開心。一頓飯下來,兩個人的關係自然又拉近了不少。看着羅清明風捲殘雲般的掃蕩者自己做的四個小菜,賈小君也是非常的滿足,最後只剩下一個個的盤底,羅清明一抹嘴,從來不會不好意思的他露出了一個憨厚醇和的微笑。最終看天漸漸黑了下來,羅清明才起身離開,這個時候,賈小君也應該去見照顧自己的奶奶了。兩人一同走出了賈小君的家裡。
“謝謝你。”
“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啊。”
賈小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說道。羅清明可以說是第一個走進她生活的男性朋友。從小就習慣了獨孤的她,對於生活的質量並沒有太大的期望,堅強跟獨立讓她披上了那件似乎並不屬於現代女性的刺蝟一樣的外衣。甚至從高中開始,追求她的男生就不在少數,上了大學,她的追求者更是如同過江之鯉;但是卻從沒有動過少女的芳心。對於任何人都一視同仁的冷淡與漠然,也導致她的朋友並不多,朋友圈,也只是那麼大的一方天地。
可是羅清明的出現似乎打破了她獨孤守望的局面,這個看似憨厚老實的年輕人,卻充滿着一股男人的陽剛之氣,幾次都是她幫自己解圍。緣分也好,巧合也罷,至少,在賈小君的心裡,對羅清明沒有那些猶如蒼蠅般追求者的厭惡之感,反而充滿了期待與自然。否則,她又怎麼會將一個認識了不到幾天的男孩帶回家呢?
賈小君是個思想很簡單的女孩,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從來不會在猶豫之間徘徊的她,喜歡一個人可以乾脆到直接對那個人說出我愛你三個字,討厭一個人可以無視他的香車寶馬,甚至不會給他一個好臉色。但她卻很現實,因爲她明白,在這個充滿了骯髒與交易的社會之上,廉價的,永遠不是一個人,而是那張冰冷麻木到無法爲喜怒哀樂做出解釋的虛假的面具。她軟弱,但卻不代表她懦弱;她可以爲了生活低頭,但卻永遠也不會想這個世界低頭。
曾經有同學問過她爲什麼總是會將喜怒哀樂擺在臉上,那樣的話會被別人說成很傻的。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在這個本就缺少‘真’的世界之中,笑別人傻的人,只是自己缺少那份自在的‘真’而已。
將羅清明送出巷口,兩人便是分道揚鑣,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去路。
淒冷的月色照在城市之中的每個角落,已入初秋,天也漸漸在變短,蕭瑟而不是徹骨的寒意的秋風肆虐在街道之上,不是捲起一陣陣落葉紛飛,秋意漸濃。
羅清明獨自一個人走在街上,肩膀之上的傷對自己而言,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一個星期之後,照樣龍騰虎躍。這樣的傷勢在以前絕對連重視都不會被他重視的,不是不疼,而是早就麻木了。當你被人幾十上百人拿着阻擊步在毒蛇遍地的叢林中匍匐前進的時候,你還會在乎自己的身上流了多少血,出了多少汗嗎?
他在想的,到底是誰派來了這些一等一的殺手來暗殺自己呢?就連日-本日榜之上的高手都已經出動了。他去過日本,那是一年前奉命跟着組織上去刺殺一個日-本的高級官員,那個時候跟日本的幾個大家族都有過激烈的廝殺,最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結下了不少的樑子。
最終苦思無果,羅清明便也不再去想,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之上。街道邊上,放眼望去,一處處小吃目不暇接,羅清明快速的從這些人之中穿過,來到了一個人言比較稀少的公園之中。冰冷的目光望着掃視了一圈,找了一處沒有被深夜約會的小情侶侵佔的地盤,有氣無力的說道:
“出來吧。”
一聲淡淡的話語聲剛剛落下,一個身着一身亮麗的皮衣皮褲的大悍馬齊璐緩緩的從那棵公園門口處的老柳樹之中走了出來,面無表情。
“爲什麼要跟着我?”
羅清明頗爲無奈的說道。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齊璐並沒有回話,冷豔的面孔之上,帶着一絲不冷不淡的味道,反問道。
“我說大姐,你跟蹤我反過來還問我怎麼發現你的?強詞奪理也沒你這麼理直氣壯吧?”
羅清明一臉被打敗了的表情,這個女人,是你打不得罵不得的那種膠皮糖,而且是那種又冷又硬的,就算是你想嚼的話,都嚼不爛。不是貪多,而是你根本徵服不了。羅清明雖然對自己的魅力還算自信,但是不會天真的以爲齊璐是看上了自己纔會對自己窮追不捨的。她這種女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就是性-冷淡。
“告訴我,你是誰,或許我能夠幫到你。”
齊璐依舊臉色冷然的說道,極爲嚴肅。讓人升不起絲毫的玩笑之心,更不會覺得這個女人到底是好心還是另有所圖。事實上齊璐是有些擔心羅清明還會出事,但這一思想在第一時間便是被齊璐扼殺了。從一開始,她就是抱着一種好奇的心態,更沒有想到會跟羅清明捲入到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之中,儘管最終化險爲夷,但是她卻依舊知道,那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是誰救了她。
對於恩怨分明的齊璐而言,至少如今爲止,對羅清明的敵意已經沒有了,無論如何,經歷過同生共死的人,心裡都會有一種堅定不移的信任,哪怕這個人曾經是自己最大的敵人。齊璐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一個麻煩的拖油瓶,相比而言,男人對於自己而言,纔是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而已。但是在與羅清明遇險之時,她才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井底之蛙。自己,能夠看到的,接觸到的,始終也只是東北這一塊無論怎麼折騰都不會翻天的地方。以前對爺爺嗤之以鼻的一句話,也再次迴響在腦海之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羅清明輕笑,手臂微微活動了一下,倚在一棵大樹上,挑挑眉說道:
“我就是我,我就是羅清明而已,你不相信就算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不過,你若是用美人計勾引我,興許我就會招供。”
面對着羅清明那副比無賴還要無賴的表情,齊璐也是無可奈何,是啊,自己根本查不到,甚至就連公-安-部都查不到一絲蛛絲馬跡,這個人除了名字一無所有!但是憑藉着多年軍人的直覺跟女人天生的第六感,齊璐已經猜到了一絲可能。
遵循着面對‘惡人’,你只能比他更‘惡’地標準,齊璐的嘴角勾起一絲燦爛的微笑,性感與爆發力並存的完美身姿微微前傾,一對高聳的玉兔呼呼的顫抖着,呼之欲出,似乎想要掙脫那件貼心的黑色體恤的束縛。渾圓而飽滿的豐-臀包裹在閃亮的黑色皮褲之中,誘-惑無盡,羅清明神色微變,大嘆妖精啊!幸虧自己定力十足,否則的話,一定會栽在這個妖女的手中。
齊璐粉嫩的舌尖微微伸出,輕舔着嘴角,眼神之中極盡嫵媚之色,一改常態的柔聲道:
“就怕你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