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明的話讓原本怒氣上涌的山虎表情一怔,警察?警察怎麼會跑到我這來?每個月給他們上供的還不夠?但是山虎也是沒有那麼好糊弄的,從來都是跟上面打好關係,這個時候如果來人搜查的話,只能是新人。
山虎臉色不變,冷冷的說道:
“證件呢?”
“我是便衣警察。”
“便衣警察就不要證件了嗎?你說是就是,我還說我是美利堅的元首呢?要不要給聯邦總局打個電話問一問?”
山虎冷笑道。
“毛子,把這個不知道哪來的混蛋給我拉出去。”
“噗——”
羅清明驟然出手,一拳打在了山虎的小腹之上,山虎面色掙扎着緩緩的蹲下腰身,臉色鐵青,像一隻大龍蝦一般佝僂着身子。羅清明的力度恰到好處,既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又能夠在短時間之內讓他喪失活動能力。
一腳踢開雙眼快要疼出淚水的山虎,羅清明在黎舒閩目瞪口呆的情況之下,將後者拉近了房間之中,兩個衣衫不整的少女,正躲在角落裡不住的抽泣着。黎舒閩的美眸一動,開始的醉意與疑惑瞬間消散,上前一步問道: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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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包在一起低頭抽泣的女孩畏畏縮縮的擡頭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救救我們,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不想做,真的不想做,不要逼我們了。”
小佳的俏臉之上帶着一抹淤青,流着淚說道。孤獨無助的她們像是抓住了一根從天而降的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黎舒閩不肯放手。
“沒關係你們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黎舒閩也極爲緊張的說道,她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看着眼前兩個衣衫殘破,頭髮蓬亂的可憐的女孩,讓她的心有種被狠狠敲擊了一下的感覺。黎舒閩緊緊的咬着嘴脣,努力着不讓自己流淚。這兩個女孩在她看來,是多麼可憐無助。
“我們原本是這裡的服務員,但是他逼着我,逼着我們去賣,我們不肯,他就強暴了我們。嗚嗚嗚……”
黎舒閩擡起頭看着羅清明,淚水終究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你帶她們換上衣服,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
“你真的是警察?”
黎舒閩還是有些擔心。
“你看我像嗎?”
羅清明反問道。黎舒閩白了他一眼,將兩個女孩扶了起來。
“虎哥,怎麼回事?”
毛子帶着七八個人也在這個時候趕來了,連忙扶起臥倒在門口的虎哥。
“媽的——把那小子給我拿下。”
山虎的臉色緩緩地恢復了過來,不過小腹之處的疼痛依舊難當,憤怒地說道。
“上。”
毛子一揮手,七八個身材壯碩的大漢蜂擁而上,齊齊的向着羅清明跑去。羅清明面色平淡,三下五除二便是將幾個大漢了倒在了地上。
“我都說了我是警察,讓我搜查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現在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你說怎麼辦吧?這兩個女孩可是一口咬定是你強暴了她們,而且她們還供出你們這組織賣-淫。近期黃賭毒查得很嚴,沒想到你們居然頂風而上,還真是勇氣可嘉啊。”
羅清明坐在沙發上,一臉悠然之色的看着山虎。
山虎的雙眼微微眯起。一動不動的盯着羅清明,輕聲道:
“兄弟,說吧,你想要怎麼樣?你要是警察就不是這個姿態了。這點眼裡我還是有的。今天落在你的手裡,我山虎認栽。只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李晨派來的人。”
“李晨?他算什麼東西?”
山虎的眼皮一跳,心中不由一沉,難不成這人還大有來頭?連李晨都不放在眼中。原本是打算再拖一會,等到跳子來了之後再從長計議,希望對方不要是一個扎手的角色啊,不然自己這個啞巴虧還是得吃啊。他又怎麼能夠甘心呢?
山虎是朱名揚手下的人,也能夠稱得上是心腹,山虎,跳子,王麻子三人都是跟着朱名揚一路混起來的,現在每個人都有自己照着的夜場,不過一直都是依附着朱名揚,這間林克酒吧跟月色酒吧就是同一個幕後老闆,還有就是哈市工業大學附近的英宏夜總會,是跳子跟王麻子兩個人來罩着的。平時朱名揚不讓他們涉身黃賭毒,但是利益驅使還是讓他們忘乎所以,揹着朱名揚幹了起來。到後來朱名揚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告誡他們小心一點就是了。但是至少他自己是堅決不回去弄那些東西的。
山虎不敢掉以輕心,這個年輕人不像警察,至少自己不認爲他是警察。到底是誰,鬼才知道。
“你去給揚哥打個電話,就說遇到硬點子了。”
山虎悄聲的吩咐毛子出去給朱名揚打了個電話。
“既然你不將李晨放在眼裡,那麼想必你應該知道朱名揚揚哥吧?實話告訴你,這裡的場子也是揚哥照着的。小子我勸你最好不要做得太絕,給自己留條後路。”
山虎料想他知道李晨,那麼在自己搬出揚哥之後他勢必會收斂一些。而此刻他現在唯一需要摸清的就是對方的目的。被人牽着鼻子走,可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朱名揚我倒是知道。不過,我想他現在也不在這裡吧?別緊張,沒別的意思。我知道你們這裡黃賭毒什麼都幹,但是,從今以後我不希望在看到在林克酒吧之中再出現此類的事情。‘黃’無論如何都不允許再有!否則後果你只能一力承擔,就連朱名揚也救不了你。其餘兩樣我絕對不限制。”
羅清明微笑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就是我的目的。”
山虎怔怔的看着羅清明,足足三秒之後,猛的笑出聲來。
“哈哈哈。你以爲你是誰?對我指手畫腳。就連揚哥也不放在眼裡?今天栽倒你手裡,算是我山虎認栽,不過日後若讓我見到你,哼哼……”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消瘦約莫二十四五的年輕人,快步的走了過來。看着房間之中一地依依呀呀的小弟,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透露着一股陰險的味道。消瘦的身材跟一旁的山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給人一種小巧玲瓏的感覺,但是這個人卻是比山虎更加的危險。陰謀與武力並存,他也是朱名揚手下唯一一個智勇雙全的人物。
“虎子,怎麼回事?”
跳子第一時間發現了‘穩坐釣魚臺’的羅清明,一邊低沉着對着山虎說道。
“可能是個硬點子。”
跳子會意的點了點頭,看着地上的狼籍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恐怕今天虎子是栽在了對方的手裡。仔細地打量着羅清明,跳子的那張略有些突出的尖腮,微微鼓起,露出了一絲極淡的微笑,不溫不火,不冷不淡,羅清明也看得出,這個絕對不是一個魯莽的人,看他的神色,似乎對於自己的試探佔大部分。雖然有頭腦,但是地位擺在那,扮豬吃老虎可不是這樣的人能夠做到的,這一點,不是能夠裝出來的,紙老虎一捅就破,更何況羅清明的火眼金睛。這個人,或許是個能夠培養的人才。如果自己所料不錯的話,他也應該是朱名揚手下的人。
這一次來到林克酒吧,羅清明的動機之一就是想看看這裡到底有多少能夠動用的資源,另一方面,他已經起了將幾家酒吧收入囊中的動機。只有先將南崗區周圍籠絡起來,完全拿下,纔有本錢去談更多的香坊區,道里區,乃至整個哈市。否則想要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紙上談兵終究是不現實的。必須要落到實處。
“兄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事情要是做得太絕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只要你劃下道道來,兄弟能夠做到的決不推辭。大家就當做不打不相識了。”
跳子的話說得滴水不漏,不卑不亢。做事極爲的縝密,有時候就連朱名揚也喜歡聽他的建議。在圈裡,他是著名楊手下唯一說得上話的人。這一點,就連山虎跟王麻子也是遠有不及。跳子可以說是文武雙全,他若是想要發展絕對不止於此,就是因爲當年在自己身無分文流落在哈市街頭的時候,朱名揚將自己的盒飯分給了他一半,有時候男人之間的友情,就是這麼簡單,無所謂富貴,士爲知己者死,跳子雖然有野心,但是他對朱名揚卻是極爲的忠心。哪怕朱名揚幾次駁回了他想要擴張的計劃。
“很簡單,我就是不想讓你們再繼續坑騙這些良家少女,就是這麼簡單。混黑的,也要講究一點原則,有時候不是你想怎麼樣都可以。要對得起人心,混黑的未必就都是十惡不赦的混賬殺人犯,但是前提必須是一個男人。”
羅清明微笑着看向跳子,這個消瘦的年輕人給他一種陰狠的味道,像是毒蛇,但是卻是一隻極爲聰明的毒蛇。
跳子的目光也是逐漸的鎖緊,他沒有山虎那麼大條,這個人肯定是來者不善,但是卻話裡有話,這是在命令還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警察,有什麼權利干涉我們?難不成是什麼活佛濟公大發慈悲,拯救天下?又或者是那個牛-逼哄哄的公子哥想要裝一把社會主義好青年?很顯然,這些都不怎麼現實。
“你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
跳子緊緊地盯着羅清明,沉聲說道。就連他也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但是最怕的就是當你面對一無所知的敵人,還要被人家牽着鼻子走,那纔是最可怕的。深諳這一點的跳子已經將事情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有什麼來歷,那麼就算是賠上這裡的所有人也要講這個人留下,否則,只能是後患無窮。
“看來我不亮出身份,你們是不打算乖乖的聽話了。”
“打電話叫朱名揚來見我。正好今晚有時間,有些事情提前了也好。”
羅清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裡,以後勢必會成爲他的地盤,如果不好好清理一下,那麼日後肯定會出大亂子的。黃賭毒他最反對的就是第一個,一個人,一個男人,殺人千百萬,被人罵的遺臭萬年無所謂,但是有些事,做了的話,就連心也會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