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深海桀桀的一笑,“剛纔我也說過了,良禽擇木而棲,之前我信仰的的確是龍族,但自從我的主人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之後,我便完全信仰聖光了——我指的是真正的聖光。”
亞歷山大眨了眨眼,“這麼說來,你現在不是龍脈教派的魔法師了?”
何深海笑着說道:“至少,我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來幫助你的。”
亞歷山大冷笑着搖了搖頭,“你不敢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足以說明你只不過是想說服我加入到你和你主人的隊列當中。說句實在話吧,我對自己侍奉的是否是真正的聖光,絲毫不感興趣。是假的又怎樣?一個謊言重複了一千遍,就成了真理;是真的又能怎樣,即便我手中握着真理,我終究會有一絲,昨天不死,今天也會死,今天不死,明天也會死。這段時間的流亡生活,我已經算是大徹大悟了,所以,你不必勸我了,只需告訴我,你主人是誰,想要對付誰就行了。”
何深海大爲讚賞的點了點頭,“您能明白這一點兒,那真是省去了我不少麻煩。坦誠的說吧,我聖光姊妹會和黎明之翼不識貨,但我家主人卻能慧眼識珠,知道亞歷山大大人您的實戰能力和指揮能力,在整個四王大陸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而他恰恰有一隻無垢者大軍,缺少一個像樣的指揮。”
亞歷山大皺着眉頭說道:“你說的可是雷加的無畏者團隊?可據我所知,無畏者團隊有自己的指揮官隊長,而且有鷹身女妖戒指的節制,他們只聽命於雷加一個人啊。”
何深海笑着說道:“我的主人可不是雷加。”
亞歷山大楞了一下,“不是雷加?我還以爲……”
他還以爲,是雷加派何深海來招募他,還以爲自己會在屠龍者的手下謀得一份差事,當然如果再能幫助雷加擊敗聖光姊妹會,奪取整個天下的話,那麼自己的地位自然就比在黎明之翼時更高了。可是現在,招募他的人竟然不是雷加……
亞歷山大當即冷笑着說道:“這天底下,除了雷加之外,還有誰能跟聖光姊妹會以及黎明之翼相抗衡呢?若你的主人不是雷加,我看你也不必再我這裡浪費脣舌了,我寧可悶在山野裡吃不生不熟的烤兔肉,也不會隨便找幾個奴隸主做主人,從而斷送了自己的前途。”
無垢者只有雷加擁有,剩下的全都屬於奈何城的奴隸主所有,因此招募他的既然不是雷加,那亞歷山大還能想到的,就只能是奈何城的那兩個肚滿腸肥的奴隸主了。
他倒不是對奴隸主有什麼偏見,只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想得明白,幫完全不懂軍事戰略、沒有大局觀念的奴隸主打天下,即使再有十個他這樣的人才,奴隸主們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哼,還良禽不擇朽木而棲睡呢!”亞歷山大站起身來,踩滅了火堆,準備轉身離開。
何深海不慌不忙的笑道:“亞歷山大大人,何必着急呢?我又沒說我家主人就是奈何城的奴隸主。要知道,奴隸主也不是侍奉聖光的,他們侍奉的是鷹身女妖。”
亞歷山大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你說的對,看來是我有些着急了。這麼說來,你家主人是買下來整個奈何市場的無垢者嘍?”
何深海笑着說道:“不光是無垢者,所有的奴隸都歸於我家主人了。”
亞歷山大冷笑着說道:“哦?那麼你家主人曾經殺過巨龍嗎?曾經攻陷過楓雪城嗎?曾經讓埃辛大公爵頂禮膜拜嗎?曾經打得人龍艾歐尼亞抱頭鼠竄甚至百年內都不敢出現嗎?”
何深海搖了搖頭,“這些都沒有。”
亞歷山大冷笑道:“你瞧,你家主人不過是個不具姓名的小人物而已,有什麼資本要我一個傳奇級的英雄對他俯首帖耳呢。”
何深海朗聲說道:“我家主人之所以不被世人所知,那是因爲他並非是生活在四王大陸上的人族。”
亞歷山大狠狠的吃了一驚,“什麼?不是人族?”
何深海笑着說道:“是的,沒錯,我家主人是來自於大至高天的神族,是你真正應該侍奉的聖光天神。”
亞歷山大哈哈一笑,“這種話哄哄愚民還可以,我可是知道聖光姊妹會歷史的人,你用這種瞎話,怎麼可能騙得了我?”
何深海當即說道:“亞歷山大大人,我並沒有欺騙你。若我的主人不是天神,並且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又豈能如此心服口服的侍奉他呢?”
亞歷山大冷笑着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之間的談話就到此爲止吧,我警告你,不要在糾纏我了,不然的話,我手中的紫電救贖可不會客氣了。”
說完,亞歷山大轉身就走。
何深海閃身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道:“亞歷山大大人——”
話音剛剛出口,亞歷山大猛然一個轉身,手中一道紫色的閃電以迅雷之勢刺穿了何深海的胸膛,力度之大,鬥氣之滿,一看就是從很早之前就在暗暗積蓄力量的。
何深海看了看插在胸口上的傳奇之劍,不由得怔了一下,苦笑着說道:“原來最狡猾的是你啊,從一開始,你就做好了要殺我的準備。”
亞歷山大緊緊的攝住劍柄,殘酷的冷笑道:“沒錯,從你一出現,我就準備要殺你了,但如果不讓你放鬆警惕,我又怎麼能輕而易舉的對付你這樣一個傳奇魔法師呢?何深海,貓鼠不兩立,你我始終不是一個陣營裡的朋友,我殺你乃是天經地義!用你的人頭,即便我換不回昔日的身份,至少也不至於再這裡東躲西藏了。我聽說,雷加和他的手下們對你恨之入骨,我打算拿你的人頭,換取我的前程。這不是針對你個人,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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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又將紫電救贖重重的向裡插深了幾寸。
何深海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毛骨悚然,讓亞歷山大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低聲喝道:“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好笑的!”
何深海收住了笑聲,慘白的臉上卻仍舊掛着詭異的笑容,“亞歷山大大人,你的劍刺中我時,就不覺得奇怪嗎?”
亞歷山大抿了抿嘴,心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詫。的確,紫電救贖的威力巨大,一劍下去,對手必死無疑,更何況是刺中了心脈要害之處,而眼前的何深海不僅僅能談笑風聲,更爲令他吃驚的是,傷口處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流淌下來。
“唔,原來我刺中的是一個鏡像身份而已。”亞歷山大有些失落的說道。
何深海搖了搖頭,“不,亞歷山大大人,你刺中的並不是分身,而就是我的本體。鏡像分身是不具備任何防禦能力的,你的傳奇之劍一碰就會消失,而我卻沒有消失。我,乃不死之身。”
說完,一陣魔法之風鼓動起他身上的罩袍,露出他只剩下骨骸的軀體。
亞歷山大表情頓時有些驚恐,連連倒退了好幾步:“你、你到底是、是……”
何深海哈哈一笑,“亞歷山大大人,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嗎,我的主人賜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言外之意就是,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亞歷山大當即吸了一口冷氣,“我以爲那句話,只是你的比喻而已。”
何深海笑着說道:“不,我是真的死掉了,我被雷加的陷阱困住,被雷加擊敗,然後被安妮和艾梨莎殺死,如果你仔細看,你會發現在我的脖頸兩旁,有兩個洞。不過這都不算什麼了,我被埋葬起來之後,我的主人混沌天神索倫找到了我,便把我轉化成了不死之身。因此,你的劍對我來說沒有有,只有附帶聖光效果的武器,比如黎明之翼會長手裡的光明使者,已經聖光姊妹會的那把聖光法錘,才能真正傷害到我。”
亞歷山大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的主人是大至高天的天神,可你分明就是一隻亡靈惡魔而已!你的主人絕不可能是什麼來自大至高天的聖光天神,而是來自黃泉地獄的暮光魔族!”
何深海哈哈一笑,“不,你錯了。我家主人只是擁有神族和魔族雙重血統而已,歸順我家主人,你便會像我一樣得到永生!”
亞歷山大嫌惡的說道:“像你一樣?不,你只是個腐爛的奴才而已!我雖然跟聖光姊妹會有分歧,雖然被黎明之翼排斥在外,我甚至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壞人的說法,但我絕對不是一個無人性底線的人!何深海,堂堂正正的來跟我打一場吧,即便我死,也會光榮的戰死!絕不會向你投降。”
何深海搖頭嘆息了一聲,“愚蠢啊,原本我們是可以打成平手的,或許你有紫電救贖在手,還能擊敗我。可你也不看看現在的情勢,你能擊敗一個傳奇級的不死亡靈嗎?你以爲,你死了以後,我家主人不會再把你轉化成我這副模樣嗎?亞歷山大,我主人想得到你,這是你的命,你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