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春雨夫人冷冰冰的迴應了那名年輕貴族的問候,當那名貴族躬身想要親吻她的手背時,她卻故意視而不見,轉頭對雷加說道:“雷加大人,這位就是火鳥家族的家主,獅子王親封的白沙侯爵。”
這樣的介紹,多多少少掩飾了一下白沙尷尬的臉色。他擡起身子,瞥了一眼站在春雨夫人身邊的雷加,以及雷加身上的家徽,陰陽怪氣的說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不遠萬里來給我姑姑拜壽的貴族啊,聽說你被妓女扒光了衣服,住在豬圈裡,還跟一羣狗走得很近。”
雷加冷冷一笑,毫不客氣的回敬道:“早知道火鳥家族有你這樣一位家主,我就應該直接住到你家裡,跟你走得更近一些。”
春雨夫人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她只當雷加是平民,忘了雷加現在扮演的是一名強勢的貴族,等她注意到白沙侯爵那種恨的牙根癢癢,可又不敢真拿雷加怎麼樣的表情時,一顆懸着的心才緩緩落下。
這簡直就是侮辱!
白沙侯爵只感覺自己的臉頰上熱乎乎的,就像是剛剛被雷加抽了兩耳光一樣。他從小驕橫跋扈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氣?
可再氣,他也不敢發作出來。倒不是忌憚於雷加的金邊貴族身份,因爲不管不滅之焰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在森巖城裡,火鳥家族就只怕獅子,其他的貴族統統不放在眼裡。
但今天不同於往日,今天是鳳凰夫人的生日,他不能在這樣的時候得罪前來祝壽的客人。整個火鳥家族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鳳凰夫人一手締造的。連白沙這個爵位,都是鳳凰夫人替他向獅子王討要的,白沙舉辦這次生日宴會,和宴會後的競技賽,完全都是爲了討好他的這位姑姑。
他心裡的如意算盤是,只要獅子王一駕崩,即便鳳凰夫人不是王后,那麼她的兒子二皇子也會理所當然繼承王位——高傲的獅子王怎麼可能把王位傳給他的畸形大皇子呢?而一旦二皇子即位,那他就是國王的兄弟了,森巖王國裡誰敢把他怎麼樣?
因此,他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討好鳳凰夫人身上,以前他花天酒地,到處惹事,可鳳凰夫人一開口,他就立刻把以前的損僕統統殺掉,改掉毛病,專心致志的打理家族事務,就連他一直垂涎的春雨夫人,他也禮敬有加,絲毫不敢越雷池半步。
一切的辛苦,都只爲了讓鳳凰夫人滿意。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鳳凰夫人對他給自己舉行生日宴會的事情非常冷淡,甚至連聲謝謝都沒說。白沙正爲此憋着一肚子的怨氣,又聽家僕說春雨夫人跟一個年輕英俊的貴族在一起交頭接耳,這才帶着家僕們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想找對方的黴頭出出氣。
結果,雷加非但一點事兒都沒有,反而只用了一句話,就把他給氣的夠嗆。
他用了好長的時間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促狹的淺淺一笑:“雷加,你若是想住在這裡,我們火鳥家族自然是歡迎的,只不過,你可不以把不乾不淨的女人帶進來。”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仍是拿雷加被妓女綁在牀上的傳言來攻擊他。
雷加冷笑一聲,“你指的是鳳凰夫人那樣的女人嗎?”
鳳凰夫人,至今未婚,卻給國王做情婦並且生了一個兒子,按正常的倫理觀念來說,的確算是不乾不淨的女人了。
“你、你放肆!”
白沙的臉上青紅皁白,彷彿又被抽了一巴掌,他氣喘吁吁的說道:“你、你竟敢污衊鳳凰夫人!”
春雨夫人怕後果不可收拾,連忙說道:“雷加大人是外國的大貴族,可能在彼此的交流方式上跟我們有所不同,白沙侯爵,可別忘了您是主人啊,怎能對我們尊貴的客人大吼大叫呢?”
一句“我們”,當即令白沙憤怒的情緒消弭,原本扭曲的臉也笑了起來,“嫂嫂說的極是,我們不應該怠慢客人。只不過,我的幾個家僕聽說雷加大人能一人幹掉一大羣七品火蠍,紛紛表示不信,都想跟雷加大人比試一下能力。”
說完,他朝身後幾個壯碩的家僕使了個眼色。那些家僕全都是察言觀色之徒,一聽主人發話,全都吵吵嚷嚷的的挽起袖子,露出滿臂的肌肉,叫囂着要跟雷加進行比試。
雷加淡漠的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一臉平靜的說道:“也好,我無聊時也喜歡逗逗狗,你們是一起上呢?還是一個個來呢?”
白沙侯爵嘴角彎成惺惺作態的弧度,“雷加大人在你們當地必定是位人見人恨的大少爺吧?我就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家僕叫成狗,爲了表示我們火鳥家族的待客之道,就請雷加大人自己挑選一位對手吧。”
“狗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當成狗。”
雷加淡淡的一笑,隨手指着那名腳穿假冒疾風靴的家僕,“就你吧。”
白沙見雷加選中了他家僕裡最厲害的一個,心裡當時就樂開了花,當即裝模作樣的說道:“哎呀,雷加大人,您可真不會挑,偏偏挑中了我們這裡最厲害的,他可是鬥氣九階!要不然,您再換一個?”
他等着看雷加驚慌失措的表情,結果雷加只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才九階嗎?算了,這種小家族也找不出什麼厲害人物來,湊合着玩吧。”
這簡直又是一記耳光!一記響亮的耳光!
不過這次白沙侯爵沒有臉紅——因爲他已經被抽習慣了。
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開心的說道:“既然雷加大人確定了,那麼輸了可別怪我之前沒好心提醒過你。不過,我的家僕畢竟是僕人,讓他跟一位金邊貴族動手,我怕他會有心理負擔,不敢使用全力,那結果就有水分了。所以,我們還是來場不交手的比賽吧,至於比賽的內容,就由雷加大人來定好了。”
所謂不交手的比賽,無非就是射箭、投擲標槍之類的競技運動,這種類型的比賽不會彼此傷害,但也能決出勝負來。
雷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就跑步好了。”
“跑步?”
白沙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用兩條腿在地上跑,看誰跑的快?那也算比賽?”
雷加眉頭一挑,“不敢比?”
白沙哈哈大笑,“笑話,我會不敢比?我可是剛剛給我這位家僕訂做了一雙疾風靴,靜海鱷魚皮,聖光姊妹會的風系屬性附魔,你就等着輸吧。”
雷加強忍住脣邊的笑意,“敢不敢打個賭啊,白沙侯爵?”
一聽打賭,白沙眼裡頓時放出了光彩,“賭什麼?”
“隨便。”
雷加漫不經心的說道:“要不我們賭各自的項上人頭吧。”
白沙當即嚇出了一生冷汗,“雷加大人,這樣的賭注太開玩笑了吧?”
雷加冷冷的問道:“你不是對自己的家僕很有信心嗎?”
白沙不安的抿了抿嘴脣,“好歹今天我家鳳凰夫人的壽宴,不管是你死或者我死都不好,我們賭點別的吧——”
他瞥了一眼站在雷加身旁默不作聲的春雨夫人,隨即嘿然一笑,“誰贏了,今晚就能跟春雨夫人共舞一曲,怎麼樣?”
雷加只想利用跑步比賽的機會探查一下火鳥家族,看看能不能找到都頓的藏身之處,因此也沒在意白沙的話,隨口答應了一聲:“隨便。”
春雨夫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我跳不跳舞,或者跟誰跳舞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麼能用這種事情打賭呢?”
白沙壞笑着說道:“我親愛的嫂嫂,我們尊貴的客人都同意了,您怎麼可以拒絕呢?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們各自準備一下吧,以這裡爲起點,繞院子跑一圈,誰先回來誰就贏。”
春雨夫人壓低了聲音,對雷加說道:“你必須贏,我可不想跟他跳舞。”
雷加微微點了點頭,悄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機會碰你一根汗毛的。”
“準備好了嗎?雷加大人?”白沙站在自設的起跑線上,得意洋洋的問道。
“好了。”
雷加話音剛落,還沒等走到起跑線上,白沙就快速的揮動手臂,“比賽開始!”
早就等在起跑線上的家僕立刻大吼一聲,將九階鬥氣全都凝聚在腳下的假冒疾風靴上,沿着長長的院牆一路狂奔。
雷加冷冷一笑,不緊不慢的走到起跑線上,只將四階鬥氣凝聚於疾風靴下,也不着急追,而是做了一下伸展拉伸運動。
白沙侯爵以一副勝利者的驕傲姿態說道:“雷加大人,容我提醒你一句,現在我的家僕可能已經跑完四分之一,你要是認輸的話,現在還來得及,要是等他跑完,你還沒跑出起跑線,那可就太丟人了。”
“我就是怕讓你太丟人,才故意讓他先跑半圈。既然你這麼着知道結果,那我現在就出發吧。”
說完,雷加的身形一動,緊接就消失在白沙等人的視野邊緣,只留下一道彌久不散的塵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