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元素的聲望分好幾個等級,每個等級對本元素都會產生相應的親和。
比如火靈親和,如果是“一般”聲望關係,那麼就能免疫掉百分之二十的火焰攻擊,如果是“友善”聲望關係,那麼就能免疫掉百分之四十的火焰攻擊,如果是“尊敬”聲望關係,那麼就能免疫掉百分之六十的火焰攻擊,“崇敬”聲望關係可以免疫掉百分之八十,而最高的“崇拜”聲望關係,則能百分之百免疫火焰。
當初,雷加脅迫火靈元素賜予了他崇敬聲望,火靈元素爲了就索拉,無奈之下只能照辦。這件事雖然在當時看來有點不太光彩,但換得的收益是無比巨大的。
假如當時沒有敲詐火靈元素,即使能救活索拉,索拉也必定不會對他這樣言聽計從,他甚至必須要時時刻刻提防着索拉,同樣,他也不可能全天候訓練,累了只需抱一下索拉就能完全恢復過來,也更不可能在現在迎着火蠍的火焰進行攻擊。
火蠍把腹中所有的熱量全都集中在口中,換成烈焰噴向雷加。霎時間,整個洞穴被刺眼的火光照亮,火焰將雷加團團包圍。
火焰經久不息,連地面都發熱發燙起來。
索拉攥緊了拳頭,神色有些凝重,但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其他舉動,只是安靜的等待着主人結束這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一旁的賞金獵人們則紛紛扼腕嘆息,“多好的苗子,就這樣被燒——”
他們話音未落,眼前的火焰突然熄滅——不,不是熄滅,是火光被黑暗遮住了!領頭大漢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像座大山一樣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一聲如喪鐘般的鳴叫,緊接着一隻巨大的血鴉撕破黑暗,直直的撞向六品火蠍。火蠍當即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懼意十足。
幾秒鐘後,黑暗消弭,火把的火光重新亮了起來。
賞金獵人們揉了揉眼睛,驚訝的看到那名隻身對抗六品火蠍的貴族少年完好無缺的站在火蠍的屍體旁,烏鴉劍剛剛入鞘。
“這、這怎麼可能……”
“大哥,你看清楚了嗎?那隻能瞬間就擊潰我們整隻隊伍的六品火蠍是怎麼死的?”
“我只看到了一隻血紅的烏鴉,再然後就……”
領頭的大漢猛的想起剛纔對貴族少年說的那些不敬之詞,額頭上立刻就冒出了一圈冷汗。他急忙扶着牆壁站起身來,用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禮儀朝雷加致敬道:“閣下,我爲我們之前的行爲道歉,希望能獲得您的原諒,如果您不肯原諒我們的話,所有後果,我願意一力承當——”
“大哥!你不能自己承當啊!”
“對啊,大哥,我們既然是一起拔刀的,就願意一起承擔這個後果!”
“你們……真是我的好兄弟!”領頭大漢頓時淚流滿面。
“大哥!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好大哥!”其他賞金獵人也動情的慟哭起來。
此時,雷加正專心致志的思考剛纔招式的破綻——這次他來火蠍洞,爲能毫無障礙的進入到火鳥家族,給鳳凰夫人準備壽禮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方面卻是提升自己的能力,爭取早日能跟顧立竟那樣的人交手,因此在不出意外的擊殺了六品火蠍之後,他清秀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只是用心的思考剛纔自己的不足之處。
直到賞金獵人們抱頭痛哭,他才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他們怎麼了?”
雷加疑惑的朝索拉問道。
索拉正繞着巨大的火蠍打轉,思考着“哪些部位可以吃掉”的大事,因此也沒有關注賞金獵人們。她頗爲隨意的回答道:“可能是咱們搶了他們的任務吧,哭哭也正常,誰叫他們沒本事呢?”
雷加的眉宇間稍稍聚起一道細紋,淡淡的說道:“這六品火蠍確實是他們引出來的,省掉了我們不少的時間,他們還爲此損失了不少人命,於情於理我們都不該無視他們。”
他討厭被別人遷就,不想欠任何不相關人的人情,哪怕是這樣的人情。
索拉順從的點了點頭:“主人,是想把戰利品分他們一點嗎?”
“不是。”
雷加瞪了自己的女奴一眼,“我的東西,爲什麼要拱手送給別人呢?我的意思是……過去打個招呼就行。”
說着,自顧自的朝賞金獵人們走去。
索拉撲哧一笑,旋身跟在雷加身後。她的這位主人對她大方的幾乎無所不給,可對外人卻寸步不讓。一想到這種差別待遇,她的心裡就像吃了一整隻鬃豬一樣舒愜。
賞金獵人們見冷傲的貴族少爺和曼妙的蠻族女奴朝他們走來,紛紛收起了眼淚,畢恭畢敬的垂頭而立,即使是站不起來的那些賞金獵人,也努力的挺直了身板,以表示對貴族的尊重——不,準確的說,是對能以一己之力斬殺六品火蠍的年輕鬥士表示尊重。
但同時,每個人的臉上也都掛着慷慨赴死的神情——畢竟他們辱罵了一名金邊貴族,還拔刀相向,這種以下犯上的罪過,是不可能被饒恕了。
領頭的大漢首先開口說道:“閣下,我願一力承當。”
雷加的眉宇間的細紋聚的更緊了,反問道:“你要承當什麼?”
領頭大漢怔了一下,小聲的開口提醒道:“我剛纔罵了您,還命令手下的兄弟對您動刀……”
“噢!”
雷加想起自己的身份,恍然大悟起來。“嗯,你們確實……做的不對。”
做的不對?僅僅是做的不對?
賞金獵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說話冷冰冰的貴族少爺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戲弄?八成是吧。貴族可不都是願意戲弄平民嗎?
賞金獵人臉上的表情更加悲壯了起來,互相把手挽在一起,等待着雷加的進一步戲弄。
沉默持續了十幾次心跳之後,雷加終於開口說道:“唔,那就……這樣吧。”
說完,轉身就往六品火蠍的屍體旁走去。
領頭大漢瞪大了眼睛,朝還沒來得及走開的索拉說道:“這位大姐,您家主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索拉怒叱道:“叫誰大姐呢?!你才大呢!”
領頭大漢急忙改口,笨嘴拙舌的說道:“這位美、女,你家主人他……”
被叫做“美女”,索拉不由得心中一甜,但她冷起臉來的樣子跟雷加頗有幾分神似。“主人不是說過了嗎,這件事就這樣了,你們不要再糾纏了!”
“我們豈敢糾纏!”
領頭大漢說道:“我們只求得到你家主人的原諒,如果他不怪罪我們,我們願意從此鞍前馬後,聽從使喚!”
“原來你們是擔心主人殺你們啊。”
索拉的橙色美眸一轉,隨即對賞金獵人們說道:“話說主人的脾氣還真不好說,就在剛剛進洞前,他還親自動手把引路人的腦袋砍了下來。”
賞金獵人裡立刻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是那個在熱沼裡兜售各種草藥,嘴裡鑲有大金牙的那名引路人嗎?”
索拉點了點頭,用陰森森的聲音,繪聲繪色的說道:“正是,連屍體都被踢進熱沼裡了,你們出去的時候,應該還能看見腦袋。我主人越是不說話的時候,就越是要動手殺人的時候,所以我勸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免得我主人動怒,把你們的腦袋全都砍掉!”
說着,她學着雷加的樣子,做了一個斬首的姿勢。
賞金獵人們全都畏縮的了一下,有個膽子小的還伸手摸了摸脖頸。
領頭大漢更覺得雷加無比恐怖了,但他還是咬着牙說道:“頭砍掉不過碗大一個疤!真砍了我,我也認了,希望美女您能把我們的意願告訴您的主人。我們瘋狗團雖全是低賤的平民,剩餘的團員也僅有這麼幾位而已,但我們每個人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想有所虧欠的活着。”
這幾句話說得既有氣勢又有誠意,連遠處的雷加都暗暗在心裡點頭稱讚。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怪罪賞金獵人的意思。之前領頭大漢罵他,只是因爲他穿着貴族的衣服,而且擋住了他們逃生的路,換做是他,有人擋住了他的求生之路,他也會罵。因此聽了賞金獵人的剛剛說的話之後,雷加頓時覺得脾氣有些相投。
“你,過來。”
他朝領頭大漢勾了勾手指。
領頭大漢當即走到雷加身邊,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閣下。”
雷加仔細的打量了這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發現大漢即使是低着頭,都比他的身高要高出一大截,厚實的肩膀配合上古銅色的臉,簡直就像是一座能移動的山丘——這樣的形象,光是站着不動,都能嚇的一般對手小腿發抖。
“你剛纔說你們是什麼團?”
大漢臉色一紅,“瘋狗團。”
“哦?爲什麼取這個名字?”
大漢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因爲凡是帶聖帶光的好名都讓其他團隊公會佔了,稍微順口的名字都得花錢,我們是賤民,索性就起了個賤名——”
“這是你騙別人的說辭。”
雷加冷冷的說道:“我再問你一遍,爲什麼叫瘋狗團?”
大漢鼓鼓的喉結猛的一沉,盯着雷加胸前的金邊徽記,思索了片刻後,才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因爲我們要做瘋狗,所以就叫瘋狗團,只有成了瘋狗,我們才能誰都不怕,見誰咬誰!”
“所以,一開始,你們也想咬我?因爲我是擋住你們去路的狗貴族?”
“沒錯。”
說完,大漢似卸下了千斤重擔,閉上眼睛,引頸待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