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靈,是最具能量之力的存在,而能同元素靈達成契約的薩滿,在術法的運用上,完全可媲美法師、術士這些專業的施法職業。他們被稱作元素薩滿。
越是純粹單一的存在誕生的靈,越是難以交流溝通、達成契約,所以元素薩滿往往窮其一生,也只是擁有1到2個元素圖騰,風火、風水、土火、土水一般就是這樣的搭配,元素本身有着一定的相斥排他特性,水和火,風和土,很難兩邊討好。
尼奧卻因元素晶體的存在而完美的跳過了這個界限,在遺蹟物品的居中協調下,四大元素並存,具備了搭建真·意識世界的先決條件。
這可以視作一種後天介入、卻等同於先天天賦的根基屬性的獲得,尼奧就算是對元素能量、施法天賦只勉強知道些皮毛,也完全可以想象的出這種獲得是怎樣的一種幸運。
心花怒放?淚流滿面?只是這些還遠遠不能表達尼奧此刻的心情。
尼奧一直有個大願望,獲得強大的力量和地位,打破世俗法令的束縛,用一次隆重的婚禮,來迎娶他的愛人。還有,拯救他的族人於忍飢挨餓、食不果腹的邊緣。
然而,要實現這個願望,以固有的實力提升模式是遠遠不夠的,他現在已經19歲,21過4,23破5?這已經是正常情況下很努力、很天才的結果。可一個5級戰士的地位,是不足以風光的迎娶一位貴族小姐的,從異族奴隸到被廣泛認可的上位者,這樣一個鴻溝他要怎樣在時限內逾越?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指望靠幸運完成這樣的偉業,好在尼奧清楚實力不單純是個人武力,他想到了自己族長之子的身份。狼人的族長之位並非單純的世襲罔替,但尼奧還是有信心勝出,登上族長之位的,他的信心來源於這些年在人類世界的所學。
計劃在反覆的琢磨中孕育而生,尼奧開始積極準備,就在這個時候,他陷入了一系列的災厄事件中……
“命運對我何其榮寵,它讓我一次又一次面對巨大的危險,卻也給予了代表着豐厚回報的機會,從而讓我深刻的體會到了事情的兩面性,明白了‘危機’的含義。”這樣一句話,成爲日後尼奧每每敘述自己經歷時的開篇語或結束句。
而這種認知,正是從如今的這一刻開始的。只不過,這個令無數施法者夢寐以求而不得的巨大收穫,此時的魅力遠不及‘完美女子’交予他支配的那一些些力量來的強大。
這是一種尼奧無法準確描述的力量,有些像是生命之力,卻又比之更主動積極;像聖光般排斥不容所有跟負能沾邊的力量,卻又不那麼激烈強勢。尼奧隱約能感到它與自己之前的生命脈絡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更多的是另外一種全新的、之前他沒有任何一丁點印象的力,尼奧很容易的就將其同那完美女子所代表的遺蹟物件掛上了勾。
尼奧在意識的世界經歷爆發式的奇遇,對埃布特和日傑夫而言,不過是全程不到5分鐘的等待。他倆先是看到尼奧坐下、通過調整呼吸、姿勢,整個人平靜放鬆了下來,沒過多久,這種平靜就變得更加內斂,那種深沉的寂然,就彷彿靈魂已經離軀殼而去。
“是冥想嗎?”日傑夫壓低着嗓子問。
“噓……”埃布特做了一個靜聲的動作,示意不要打擾到尼奧。術法對於普通人而言、是神奇甚至可畏的,儘管隨着科學的發展,可與魔法效果媲美的、諸如蒸汽機車之類的東東爲世人打開一扇普及神奇、至少是頻繁的接觸神奇的門,但對於缺乏知識的來自圖雷斯的鄉巴佬們而言,傳統的觀念還是比較根深蒂固的。
對話之後,在不經意間,兩人先後察覺到尼奧的身周、有無形的能量在緩緩流動,他倆先開始以爲是火盆中的熱力,後來才意識到它們太集中了,並且從弱到強,直到形成一個繞身的能量風旋。
驀地,金色的光芒自尼奧身上迸溢而出,將整個帳篷內都染成了金色,那光充滿了凝重寬和的氣息,讓人想到以厚載物的大地。
而在金光斂去後不久,新綠的光芒洋溢勃發,清新、生機盎然、卻又讓人感到寧靜平和,就彷彿是面對沙沙的三月春雨中、草木發芽的景象。這光芒雖不及之前的金光濃烈,但給人的感覺更具威能,甚至有些光輝教會神術的特性——稀薄的威壓,讓人不由的肅然、莊重。
又過了數秒,尼奧睜開眼,眸中有金芒和新綠的光芒先後閃爍。在光芒閃爍的那個剎那,尼奧的神情讓埃布特和日傑夫都有種面對的不是凡物,而是某種神秘卻又凌駕於普通生命至上存在的感覺。
還好,當光芒消逝,他們熟悉的那個尼奧又回來了,有着成熟男人眼神的年輕帥小夥,嘴角總是掛着謙和的笑容……
“尼奧,你竟然有了施法天賦?”埃布特大睜着眼睛問。
施法者對於任何一個貴族都是極具意義的,澤維爾曾經不止一次花錢請專人來圖雷斯測試是否有施法天賦者,包括尼奧在內,都做過測試。
尼奧因鬥技而出名,頗受關注,是公認的、足夠聰明的狼人,以其種族特性,如果多少有那麼點施法天賦,就有培養成爲魔劍士的潛力,哪怕是其中最低檔次的‘術劍’,也絕對是身價倍漲,連帶着整個圖雷斯都會名氣大升。
結果兩次檢測都表明,尼奧元素親和力極低,除非有什麼極爲特殊的際遇,否則這輩子可以不用考慮元素施法這條道路了。當時,埃布特等人還爲此有些遺憾。現在尼奧突然間可以施法了,埃布特自然驚奇。
“不是廣義的那種施法,而是一種來自種族傳統和信仰的力量。”尼奧雖不願多談,但做出的解釋還是言之有物的。
“信仰……”埃布特沒什麼,日傑夫卻是引起了共鳴,他這幾天被病魔纏身,經常見到諾林德,諾林德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一個人應當有信仰,一個民族,同樣應當有信仰,信仰往往與長期目的相伴,是生命過程中的航標,讓人擺脫渾噩和迷茫……”
現在,尼奧說他的力量來自信仰,日傑夫能夠感覺的出來,那不是敷衍,他就想:“如果信仰可以讓人清晰自己所走的道路,如果信仰可以讓人擁有力量,那爲什麼不給自己找一個信仰呢?”
尼奧打斷了日傑夫的思緒,他說他要施展這力量了,要日傑夫配合。
“怎麼配合?”
“放鬆,平和情緒,感受力的引導。”
“好的。”日傑夫忐忑而又滿懷希冀的望着尼奧右手中迅速浮現的、洋溢着生命氣息的光團。
這光團最終以一個小小波潮的形式撲向日傑夫,擴散至全身後,如雨水遇到乾裂的泥土般迅速滲入。不久,日傑夫就覺得身體中多了股清新而活躍的力,先是匯聚,而後是由內到外發散升騰,每個毛孔都爲之迫開,身體中原本的抑鬱感覺、盡數排泄而去。
在埃布特的視角看,則是新綠的波潮光芒沒入日傑夫身體後,他的身體周遭開始升騰細小的梭形靈光,在這靈光中,有如煙的黑色物質散逸,先濃而後淡,直至徹底無蹤。埃布特本能的意識到,一直潛伏在日傑夫身體中的暗邪力量,這次應該是全部被驅散了。
“我好了!我恢復了!”日傑夫興奮的就想起身下地,結果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尼奧上前一把扶住。“躺了這麼多天,怎麼也得適應一下,最好能充分進食,再美美睡一覺。”
“哈哈!是我太着急了!嗯,大吃一頓,飽睡一覺!尼奧,謝謝,太感謝了。你竟然已經可以運用這麼神奇的能力,我覺得怎麼也有3級或4級牧師的能力了吧!?”
“這你都比出來?”埃布特驚訝。
“一點點臆想啦,嘿嘿!”日傑夫倒是毫不臉紅。
“切!”埃布特小小的鄙視了一下日傑夫。他其實是在替日傑夫高興,兩人平日裡說笑慣了,往往沒個正行。
“不太一樣。”尼奧解釋道:“這種力量,主要是體現在喚醒受術者潛能、增進受術者生命活力這個方面。強弱很大程度要看受術者自身的情況。”他所說的都是他不久前才分析獲知的,另外這也是他很常用的打壓手法,他可不希望這術技到了最後被訛傳成:‘誕生之初就威力不俗,可與4級牧師施展的XX治癒神術相提並論,甚至效果更好。’他現在還不是展露力量於世人面前,從而獲得肯定、擁戴、及追隨者的時候。
“怪不得你要我要充滿信心,和病痛做鬥爭,原來就是爲了這刻激發生命潛能……”日傑夫張冠李戴了,不過尼奧必須承認這個解釋很不錯,幫他一起圓了這個解釋。
“這下好了,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偷幾天懶了!”埃布特還是信心不足,尤其是經歷了今天的戰鬥之後,他感覺到肩頭責任沉重的讓他喘不過氣。而日傑夫從小四處顛沛流離套生活,從僱傭兵打雜幹起,論軍事理論,或許不及他,但實戰實用的經驗,卻足以彌補不足,更重要的是日傑夫有顆戰士的堅韌的心,於是他就有了退位讓賢的心思。
尼奧可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生,他笑道:“我看吶,你還得堅持堅持,一切等勳爵大人醒轉後再說。”擡了擡右手,尼奧又道:“怎麼樣,給你也來一下?雖然不能像牧師的局部治癒那樣有針對性,但對傷勢恢復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運用這種力量,怕是和施法一樣,很耗費精神力和體力吧……”
尼奧擺擺手,打斷道:“我自然是有分寸的,你只需乖乖的當我的第二號試驗品。”
埃布莞爾,“好吧!”
日傑夫也笑,“教廷的牧師神官們如果都發揚尼奧的風格,相信信徒至少能增一倍!”
尼奧接過話道:“那教廷就破產了,而且信仰顯得太廉價了!”
便是這樣的閒聊間,一抹新綠的光芒就已經在尼奧併攏的右手中指和食指尖端孕育,之後在埃布特的傷患部位一點,清爽舒適的感覺立即在埃布特的臂上蔓延,連帶着因疲倦和失血造成的精力萎靡不振也極大的減輕。
埃布特呼了一口氣,讚歎道:“好傢伙,這可比時下流行的藥劑療效強悍多了。簡直是立竿見影。這是什麼技法?生命之觸?”
“這個名字取的蠻好,就叫‘生命之觸’了!”尼奧也不矯情,很直爽的說。
“聽起來術技味道十足,不過尼奧不需要念咒,也沒有結印,還不耽誤跟我們聊天,確實有別於法術,這種力量運用之法可真神奇!”日傑夫又當了次歪嘴修士,尼奧則又一次樂見其成。
“尼奧,你這術技真沒有名字?”日傑夫又問。
“確實沒有。”
“哇!埃布特,真是狗屎運,竟然能爲術技冠名,說不定以後這名會傳遍艾美拉大陸呢!尼奧,剛纔的技能有沒有取名?要不讓我也榮耀一把?”
“好啊!”尼奧道:“不過太渣我可不接受。”
“嗯嗯,生命潮汐?潮汐、洪流、波潮,你覺得哪個更氣派拉風?”日傑夫仿照着他聽說過的法術名起名字,倒也有模有樣。
“生命之波吧,實事求是,洪流和潮汐都太誇張了。”尼奧說。
撇嘴搖頭,“你這人什麼都好,就這點不好,太質樸!現在人哪個不是有三分敢吹十分,生命洪流!生命潮汐!多威猛!波,容易讓人想到這個!”心情大好的日傑夫說着兩隻手在胸前端了端。
尼奧打岔道:“看來你的小弟弟是恢復最快的。”
“這名字多好!波一撞,就傷愈了,你他孃的不得幸福的一晚上睡不着覺?”埃布特在一旁笑罵。
“那是,你這次是比不了了,你那之觸,只相當於拉了下妹子的小手,幸福程度不足啊!”日傑夫反脣相譏,往日的活力算是完全回來了。
“一對淫人!”尼奧笑着指了指兩人,道:“我去傷病號那裡看看,一幫兄弟等着拉妹子的小手呢!”
“你也淫人一個!”日傑夫和埃布特異口同聲,說完三人哈哈大笑。
“記得保密!儘管經歷了一次洗禮,但遷徙隊恐怕仍不那麼純潔。”尼奧臨出門時說。
日傑夫和埃布特都收住了笑容,慎重的點點頭,生命的隱秘保障,這個秘密絕對值得保守。
傷患營離着日傑夫所在的營帳並不遠,6位重傷員在一個大帳裡,他們已經受到了遷徙隊所能做到的最好的照顧,帳中溫度適宜,使用的是松木燒出的木炭,專門有兩個風道保持帳內的空氣流通,牧師諾林德還使用了聖水爲這裡消毒。
看護重傷員的是莉茲和芝尼婭,莉茲的父親是一位醫師,雖然後來嫁給馬爾福當了旅店老闆娘,但涉及醫療,莉茲仍是圖雷斯一流的專業人員。至於芝尼婭,這個臉上有些小雀斑的女孩兒以前就受僱於馬爾福旅店,在黑暗爪牙入侵時,同莉茲一道慘遭凌辱,連唯一的親人都死於這場災禍,現在跟莉茲很有點相依爲命的意思。
莉茲今天穿着一襲漿洗的有些褪色的黑色棉衣,清湯掛麪,未施油粉,但麗質天生,金色的柔順長髮簡單的盤起,用一根白色的布帶扎着,膩白的肌膚在黑色的衣飾映襯下越發顯的潔淨,明眸流轉間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愁,那種新喪夫小寡婦的風情,絕對是一道楚楚動人的風景。
見尼奧進來,莉茲的眸中隱隱一亮,緊走幾步上前道:“之前聽說你突然暈倒了,大家都很擔心。能看到你平安無恙,真是太好了!”
尼奧能清晰的感覺到莉茲話語間流露出的濃濃關心,和聲道:“不要緊的,只是累乏倦怠。”
“那就多休息一會兒,這麼大一攤子事,又怎麼是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的?”莉茲的小埋怨、像是一個姐姐在數落不省心的弟弟。
“大家都這麼努力,我哪能賴在牀上。你看,我現在不是精神飽滿?連傷都好了,我可是狼人耶!”尼奧微笑着辯解。往昔尼奧與馬爾福夫婦走的比較近,一些草藥和治傷的知識還是莉茲傳授給他的。只是因爲馬爾福多少有那麼點醋男情節,像現在這樣輕鬆說話的時候並不多。
“怎麼反過來哄起我了?狼人怎麼了?快速恢復那都是耗的消耗的都是自己的精血,預支生命。你愛惜自己也得有個度……”莉茲一邊碎碎念,一邊上前給尼奧細心的整理衣服。
尼奧沒能挪後腳步,在莉茲身上,有種母性,以及成熟女人的風情,都很吸引他,一個短暫的猶豫,便促成了別具風情的親暱味道在兩人之間流淌。
莉茲貼的很近,柔膩的小手還不時碰觸到尼奧的肌膚。但一切都顯得很自然,並沒有那種乾柴烈火的曖昧,反倒是家的溫馨味十足。
不得不說,由情而起的慾望更具誘惑力,而且持久不消,在加上莉茲現在孤苦無依的現狀,格外的能打動那些雄性意志滿滿的傢伙,比如尼奧。
聽着莉茲珠圓玉潤的聲音,近距離看着莉茲雪白的頸子,嗅着那帶有淡淡月桂味的體香,尼奧不免有些心襟搖曳,在心底深處,他甚至有那麼點希望自己是頭茹爾氏族的狼人(風俗:性之所至,縱情而爲)。不是單純的性慾,而是那種糅合了情感在內的綺念。
“嫂子……”
“以後叫我姐吧。”莉茲打斷道。
“嗯,莉茲姐,那個……嗯……你要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找我……”有些笨拙,但尼奧終究還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內心想法,典型的雄性保護欲。
以莉茲的閱歷和女性的直覺,當然能感覺的出這保護欲背後那絲若有若無的佔有慾。
一個健壯、俊俏、博學、有着強大實力、謙和、又透着那麼股野性氣息的男人。連高傲的、見識廣博而不乏學識的貴族小姐都能看中,對普通的女人來說,自然是魅力十足的,稱之爲‘夢中情人’也不怎麼過,莉茲的心裡,又何嘗沒有某種壓抑的悸動?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