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長春寨,裡面燈火通明,到處掛滿了燈籠,火紅的燈籠上,寫了一個個鮮紅的喜字。
而在燈光的照射下,地面上已經一片血紅,鮮血染紅了大地,本該熱火朝天的景象,此刻卻是悄無聲息,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很快,從裡面就走出一個被血染紅的青年,正是張鑫。只見他悠閒的從房內走出,慢慢向着東北方向走出,看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好像剛剛的殺戮跟他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張鑫走了一會後,終於走到了他的目的地,卻是一個已經架設好的祭壇,這就是張鑫用來獻祭的地方。
祭壇雖然簡陋,但是卻貨真價實,各個基本設施都在,足以溝通遙遠位面的神靈,並反饋足夠的力量。
張鑫雖然沒有了力量,但腦海裡的知識都在,見識也在,擺下祭壇後,直接就開始了禱告,本來前面還應該有一套祭天的禮儀,但是卻被張鑫直接省下了,因爲這個沒有什麼用處,只是爲了顯示自己的心誠而已。
張鑫禱告的神靈是阿努比斯,準確的說是冥界,阿努比斯雖然已經到了現實世界,但是埃及神系掌管的冥界一部分卻不會隨他一起走,所以張鑫選擇祭祀冥界。
冥界是一個大界面,僅次於地獄,還有天界,不過冥界卻沒有什麼強大的存在,反而被各個神系瓜分成了幾部分,創立屬於他們的輪迴系統。
而冥界也算不上一個好界面,陰氣濃郁。不適合活人生存,但是張鑫目前卻只能祭祀冥界。因爲他只知道冥界的祭司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張鑫殺的人太多了,還是他的誠心很足。漫長的禱告詞才念出一部分,環境就頓時出現了異變。
本來長春寨燈火通明,但是突然天空中突然烏雲密佈,把皎潔的明月遮住,天地之間一片黑暗,只有張鑫清越的禱告聲,清晰的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張鑫的心情漸漸激動起來,這幾個月的生活十分的平靜,也十分的祥和。可是這對張鑫來說,卻是如地獄一般,沒有力量,什麼也做不到,就連殺幾個人,都是如此的困難。
天地間忽然颳起了大風,風勢之大,非常罕見,就連張鑫背後鬼畫符的旗幟。也是獵獵作響,而這樣的狂風在張鑫看來,卻是陰冷的陰風。
現在張鑫一門心思都在獻祭上,不管出現什麼樣的異動。都會被張鑫理所當然的認爲這是獻祭的原因,因爲亡靈黑經上也記載了,在獻祭的過程中。將會出現各種異像,顯示神靈的威嚴。
狂風越刮越猛。而張鑫的禱告聲也是越來越大,他本就因爲殺了太多人的原因。衣服都被血液浸透了,現在狂風一吹,更是寒冷無比,但這樣的誤會,反被張鑫認爲這風是冥界的陰風,陰冷那是必然的。
身體的冰冷,無法掩蓋內心的火熱,張鑫的禱告聲也是慢慢的低落下去,語速也慢慢的減緩,這不是因爲張鑫冷,而是因爲這一段禱告詞本就應該是這樣唸的。
狂風颳了許久,但是張鑫的話語聲卻漸漸的蓋過風聲,天空中的烏雲也是越來越厚,天地之間黯淡無光,頗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突然,天地間猛的閃過一道電光,照亮了長春寨內的一切,一具具屍體全都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條大豁口,血液像流水一樣留了出來。
殘忍,邪惡,這是最初的感覺,但是張鑫那肅穆的面容,灼熱的眼神,還有那簡陋的祭壇,卻給這殘忍和邪惡帶來一種宗教的神聖肅穆感,兩種感覺矛盾,可在這漫漫,在那烏雲的映襯下,卻又有一種難言的和諧。
第一道電光亮起的剎那,雖然給天地之間帶來了短暫的光明,但是那些掛起的燈籠,還有那點燃的燭火,卻是詭秘的熄了一小半。
電光一道又一道的接連亮起,好像老天爺睜開了眼睛,想要看見下面慘無人道的惡行。而雷聲滾滾,卻又向老天爺發出了震怒的吼聲,在斥責張鑫邪惡瘋狂的行徑。
可是不管電光亮起的如何頻繁,雷聲有多麼的震耳欲聾,都無法影響到滿臉肅穆的張鑫,反而長春寨的燭火全部熄滅,黑暗籠罩的一切,掩蓋了那如山的屍骨,還有那泥濘的大地。
譁,黃豆大的雨點打下來,把張鑫淋了個通透,他本就渾身溼透,現在好不容易幹了一點點,但是在大雨之下,卻又一次的浸溼了。
張鑫的喜服沾滿了鮮血,在雨水的淋喜下,張鑫下身一片血紅,像是在控訴他的邪惡,不知道是不是張鑫的錯覺,他也慢慢的感受到一股熱氣從身體內部升騰出來,不僅張鑫不冷,還感覺精神活躍。
得到了鼓勵的張鑫迫不及待的繼續禱告,他內心深處火熱無比,心裡已經開始算計,只有這一次血祭還不夠,必須要繼續殺人,哪怕是讓整個世界的人死絕也無妨,只要可以讓自己的力量提升,區區一些普通人又算得了什麼。
但是張鑫忽略了,他祭祀的是冥界,如果要反饋力量,那也應該是黑暗魔力,絕不可能是這種暖暖的氣息。
但是被力量迷住的張鑫已經注意不到這一點,現在他的眼裡只有力量,他已經被恢復力量這個大蛋糕矇蔽了心智。
大量的雨水已經打在了土地上,想把長春寨內的邪惡徹底洗淨,但是死的人太多了,鮮血總也洗刷不掉,反而藉着雨水慢慢的擴大範圍,讓長春寨變成了鮮血的汪洋。
那些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失去性命的人,在雨水的刷洗下,身體也變成了慘白色,讓人心神發毛。
張鑫的禱告詞已經漸漸的唸到尾聲,但是除了漫天的雨水以外,卻是什麼都沒有召喚來,張鑫的內心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卻已經沒有了絲毫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把禱告詞念下去,唸的越來越大聲,但是卻被雷聲和雨聲掩蓋了下去。
張鑫雖然故意放慢了念禱告詞的速度,但是這如今也念到了結尾,但是天地之間除了這暴風雨以外,卻是什麼都沒有,別說冥界反饋力量下來了,甚至張鑫連冥界都沒有感應到,可以說,這場殘忍血腥的血祭,可以說是失敗了。
張鑫不願意接受,更加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他隱忍數月,和這些螻蟻呆了這麼久,拼盡全力殺了這麼多螻蟻,可是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只有冰冷而殘酷的現實在等待着他。
沒有了力量,他該怎麼辦,張鑫該如何生活下去,他到底該何去何從,這一切現實的問題擺在了張鑫的面前,讓他的內心一片絕望。
禱告詞終於唸完了,天地之間一片平靜,除了有越來越猛烈的暴風雨之外,剩下的什麼都沒有了。或許還有臉色一片慘白的張鑫,這一刻他的臉色,比那些屍體還要白。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絕對不是這樣的。
張鑫忽然仰天大叫,雙手無規律的亂舞,像是一個瘋子,他的眼神裡只剩下堅持,病態的堅持,他瘋了......
張鑫瘋狂了,他拿起鐵鍬,拼命的挖出了一個大坑,雨水混合着血水流了進去,祭壇處立刻多出了一個血池。原本已經非常邪異的祭壇,立刻就變得非常的邪惡。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張鑫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再一次奔跑到了祭壇的頂端,聲嘶力竭的再次念起了那一篇對神靈祭祀的禱告詞,這一次張鑫可以說是用盡的全力在念,聲音之大,響徹整個長春寨。
但是不管張鑫如何的大聲,如何的虔誠,也無法改變祭祀失敗的結局,天空中不停閃過閃電,雷聲依舊隆隆,蓋過了張鑫的聲音,照亮了他那瘋癲的神態。
天空中的閃電照亮了長春寨的邪惡,同樣的照亮了祭壇頂端的張鑫,告訴世人作惡的下場,隆隆的雷聲蓋過了張鑫的嘶吼,像是老天爺對他的告誡,對所有人的告誡。
張鑫把那篇禱告詞翻來覆去的念,一遍又一遍,由剛開始的聲嘶力竭,到後來的麻木不仁。他甚至跳起了半生不熟的祭祀舞蹈,期望奇蹟的出現,但是奇蹟始終都沒有出現。
突然,張鑫跳舞的時候被絆倒了,噗通一聲的倒在地上,泥水沾滿了張鑫的臉,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張鑫嘴裡小聲的呢喃着,眼神渙散,看起來已經失去了人生的希望,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那大紅色的喜服,依舊滲出點點血水,可是不知道是誰的。
電光再閃,雷聲依舊,把一切都掩蓋了下去,張鑫躺着的時候,彷彿融入了這大地之中,一點也不顯眼。
結婚的大堂內,一具一具的屍體無規則的擺放在一起,他們閉着眼睛,臉色雖蒼白,但神態卻十分安祥,每一具屍體的嘴角都掛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做了一個好夢,尤其是柳熙,嘴角的笑意是那麼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