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書記扒市委書記的皮,那市委書記扒誰的皮?
這個答案,來人的心裡簡直再清楚不過。
當然是他這個公安局長的皮!
做爲本市公安系統的‘大當家’,一旦省委下達的命令出了紕漏,那他這個市公安局長將難辭其咎。
而到了那時,市委書記絕對會他在省委書記的怒火先燒到他頭上之前,先用怒火把他燒成灰法。
要知道,市委書記接到的是死命令,省委書記接到的,又何常不是死命令。
據市委書記電話中透露,這道命令,可是直接出自於‘中樞’。
並且,沒有一絲一毫打折的可能。
一旦出了紕漏,各級負責執行此項命令的領導,無論官職大小,級別多高,全部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拿掉。
當然……
相反的,如果任務完成得好,那各級責執行此項命令的領導們就是大功一件,官升半級。
別小看這半級……
在天朝,官員想踏過那半級的臺階,不知道要熬多少年,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
尤其是級別越高,這半級臺階就越難跨過。
就比如本省現任的省委書記……
如果不發生這件事情,他更進一步,跨過那半級的可能幾乎是零。。
他的腳步,將會最終停留在省委書記這個位置之上,無法踏更高的政治舞臺。
但這一次,那從上面‘中樞’直接傳遞下來的任務。卻給他帶去了一個更進一步,踏上更高政治舞臺的機會。
上面已經明確透露,只要他能督促下方順利完成這個任務,就把他的級別上調半級。
而恰恰就是這半級,卻會讓他踏入一個與之前層面完全不同的嶄新天地。
屆時,他纔算得上真正踏入天朝的權力‘中樞’,成爲一個揮手之間便讓各級地方皆要戰慄的大人物。
相比之下,省委書記這等在普通人眼睛裡看來已經風光無限,權力濤天的封疆大吏,在層次上可就差得遠了。
又或者說。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正因如此,省委書記纔會如此心急火了地向市委書記下達出了紕漏就扒了他的皮的嚴令。
對於快要到點,已經確定滑更暈一步可能,即將離開政治舞臺的省委書記而言,這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
甚至,如果不是因爲省委書記這個身份太過於敏感,不宜輕動,同時上頭又恰好交待這件事情必須要秘密進行。省委書記都想親臨一線坐鎮指揮。
畢竟,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重要了。
現在嘛……
這個重任自然只能落在市委書記的肩上了。
而市委書記接到這個任務之後,立時就找上了負責全市治安工作的公安局長,把這個任務用同樣的力度佈置了下去。
即,辦不好,省委書記扒他的皮,他就扒公安局長的皮。
對此,公安局長頓時感覺到一陣‘壓力山大’。
這樣詭異的命令,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但即使這命令再詭異,他的壓力再‘山大’。這命令他最終也還是要執行的。
因爲這也實際關係到他頭頂上的官帽子。
辦不好下崗,辦好了晉級。
這兩個選擇,相信只要不是傻子,就絕對會選後者。
同樣的,公安局長也選擇了後者。
他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怪異到極點的任務完成。
於是……
他果斷拿着上面傳真過來的資料,帶着一大票傳了便裝的手下。來到了資料上顯示目標所在的基層分局。
在那裡,他更加清楚地瞭解到了有關目標的詳細資料。
而在看到詳細資料的那一刻,公安局長有腦袋裡閃過了濃濃的疑惑。
貌似,目標的資料平常的很。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出身,普通的學歷,普通的社會關係……
除了曾經失蹤過六年之外,一切看上去都平常普通得很。
公安局長完全不明白,‘中樞’如此緊張這樣一個人的原因。
不過……
不明白歸不明白,上級交待下來的任務,他還是要認真完成的。
當即,他就派了大量人手‘潛入’了目標有可能露面出現的區域。
無論是目標的姐姐家,還是老房子,又或是親屬家,都被公安局長都安插了大量的人手監視。
爲了完成任務,公安層長這一次可是下足了老本。
整個城市裡超過八層的警力,都被他徵調了過來。
這幾乎使整個城市治安這一塊瀕臨癱瘓。
大量的報警被擱置,大量的案件被停止……
整個城市都在公安局長的一紙調令之下進入到了治安無人維持的真空狀態。
不過,即便如此,公安局長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和城市裡治安真空相比,他更關心自己頭頂上的局長帽子。
況且……
他這麼做也是得到了市委書記首肯的,理直氣狀。
而經過這麼一番大力佈置,公安局長的心裡也終於有了幾分底氣。
不就是保證目標不被招惹麼?
現如今這麼大一張網撒下去,還不變得簡單容易的很!
這要是還能出紕漏,那公安局長覺得不用市委書記扒他的皮,他自己就可以一頭撞死了!
然而……
讓公安局長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事情的發展,最終卻真向着自己一頭撞死的方向去了。
當他得知目標去了城東工廠區。同時又接到手下報告,城東分局接到報案出警,出警地就是目標親戚家的那一刻,公安局長整顆心都差點驚得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城東分局……
最後出紕漏的竟然是他們公安系統的人。
這讓公安局長頓時怒到了極點。
更讓公安局長憤怒的是……
他分派到城東,用來監視目標親戚家的那些人,此刻竟然連個屁都沒有傳回來。
這代表着什麼,公安局長自然再清楚不過。
如果不是他們的眼睛集體瞎了,那就肯定是善離職守。
而就連公安局長自己都知道,第一種情況,那是斷然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答案就只剩下了後者。
這樣一來,唯一的能阻止紕漏發生的希望,也不復存在了。
公安局長可不是一個傻子,他可不認爲目標去了城東工廠區,同時城東分局接到報案出警,出警地恰好正是與目標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家這兩者之間會沒有聯繫。
在做出佈置之前,公安局長可是仔細看過目標的背景資料,知道目標一家與目標的叔叔,也就是那居住在城東工廠區的親戚之間有着不小的仇恩。
根據此點線索一分析。城東分局出警的目的,似乎也就一目瞭然了。
肯定是雙方發生了衝突!
而這個衝突的產生。無論其結局是什麼,其實都味意着任務的失敗。
因爲,目標實際上已經被招惹到了。
當然……
即便是被招惹到,結局也有分好壞兩種。
好的結局……
自然是目標占了便宜,他叔叔一家吃了虧。
這樣的話,目標雖然受了招惹,但佔了便宜之後心情多半會比較好,應該不會在意被招惹的事實。
至於壞的結局……
則是結果相反,目標吃了虧。而他叔叔一家佔了便宜。
這種結局,無疑是公安局長最不願意見到的。
因爲那幾乎意味着任務完全失敗,並且沒有半點補救的可能。
這種時候,公安局長自然希望最終的結局是前者。
然而……
即便結局真是前者,公安局長此時也依舊想抓狂。
原因無它……
就在那已經出警的城東分局身上!
如果一切真如公安局長所期望的那樣,結局是前者,是目標占了便宜。
那城東分局的出警。便是爲這個原本美好的結局,再重新換上一個不美好的結尾。
做爲衝突中佔了便宜的一方,目標肯定會被城東分局出警的警員追究責任。
而那些警員追究責任的態度……
身爲市裡公安系統大當家的公安局長又怎會不知!
這麼一番追究下來,就算先前目標占了便宜之後心情再好。也恐怕要變得惡劣了。
想到這裡,公安局長几乎五內俱焚。
當下,他飛一般的招集人手,坐上車就向着城東飛奔而去。
可待到了城東,公安局長望着那一片連稍大一點三輪車都開不進去的小巷,直接傻眼了。
不過,關鍵時刻,局長大人也夠果斷,當場就跳下車門,拉過一名熟悉地形的警察甩開兩條大腿就向目標的叔叔家跑去。
那速度,簡直就如同劉翔附體,快得那叫一個驚人。
沒過多久,便趕到了目標的叔叔家。
看着門前停放的那幾臺摩托警車,再看着四周圍滿的人羣,公安局長心裡當時就‘咯噔’一聲,透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可他還是咬牙分開了人羣,用旋風一般的速度衝了進去。
而他這一衝進去,就好死不死的剛好看到兩名警察對目標動手。
那一刻,他只來得及吐出一句‘住手’。
然後,他的眼睛裡就映出了使他驚駭欲絕的一幕。
“砰!!!”
楊隊對着眼前那個近在咫尺的目標扣動了扳機,衝着他的腦袋射出了致命的一槍。
這一槍,帶走的不單單只是目標的生命,它還帶走了下到他這個公安局長。上到省委書記在內,衆多官員頭頂上的烏沙帽。
想到自己的前程就毀在這一槍下,公安局長剮了楊隊的心都有。
但此時,他卻只能就這樣眼睜睜看着。
“完了!”
公安局長一臉絕望着等待着目標腦漿迸裂的結局。
然而……
接下去發生的一幕,卻驚得公安局長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因爲,他竟然看到那顆高速射出的子彈如同失重一般懸浮在目標面前。
是真正的懸浮,沒有任何的着力點。
同時看到這一幕的,還有葉母和葉詩蘭,數名警‘看守’倫克的警察,以及還有葉有德一家三口。
那一個瞬間。他們也是同樣張大了嘴巴,滿眼的不可置信。
至於郎樹輝……
他因爲站得最近,看得最爲清楚,早已嚇得全身發抖,臉色大變。
“妖……妖怪!”
片刻後,郎樹輝發出一聲大喊,轉身欲逃。
然而……
當他大喊過後,想要轉身的時候,卻驚恐欲絕地發現自己身體竟然完全不聽使喚。
那一刻。他從葉淳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近乎於冷酷的戲虐。
“弟弟,你剛剛說得。難道都是真的麼?”
看着葉淳的側影,葉詩蘭聲音低沉地喃喃自語,眼中閃爍着濃濃的驚意。
弟弟剛剛的暗示……
此刻似乎得到了最有力的證實!
毫無疑問,普通的凡人,是不可能讓射出的子彈乖乖停止的。
“啪!!!”
就在衆人皆爲自己看到的一切震驚之際,一聲輕響自院落中響起,傳遍四周。
衆人凝目望去,只見先前那顆懸浮於葉淳面前的子彈,竟化身爲光。爆裂了開來,以點點星光的形式,消逝於四周的空間之中,宛如那剎那即逝的美麗曇花。
“我說過,對你的裁決,要你清醒纔有意義!”
目光罩定臉色完全轉爲蒼白,如同見鬼一般恐懼的郎樹輝。葉淳嘴脣輕啓,目露冷意,展露出一個爛燦的邪氣笑容,全然沒有看向剛剛攻擊他的楊隊半眼。
“這……這是特意功能嗎?”
與有葉淳提示的葉詩蘭不同。楊隊此時還以爲葉淳剛剛阻止子彈的一手就是傳說中的‘特意功能’,是以並不十分懼怕。
歸椐究底,擁有‘特意功能’的人,也還是一個人。
而只要是人,楊隊便不會太過於恐懼。
畢竟,特意功能者是人,殺人犯也是人,楊隊並不認爲特意功能者比殺人犯危險多少。
他能擋住一槍,還能擋住十槍嗎?
楊隊可不相信那種阻止子彈的‘能力’可以無限制的隨便使用。
按照能量定理,這不科學。
“楊隊……楊隊快救我,他要殺我,他要殺我!!!”
被葉淳的目光看得全身冰冷,郎樹輝無法移動之下,只能抓住身旁楊隊這根救命稻草,期望他能救自己。
“殺你?”
葉淳笑了起來。
那種充滿邪氣的森冷笑意,幾讓郎樹輝心膽俱裂。
“殺了你太便宜你了,你害死我父親,我要讓你墜入九地,永生永世曾受地火熾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
聽到葉淳一語到出自己害死其父的真相,郎樹輝全身一震,發出了一聲驚呼。
“你……你怎麼知道你父親是我害死的!”
“……”
即使處於極端的震驚中,可郎樹輝身旁的楊隊,還是被郎樹輝這句話雷得不輕。
“這……這算是認罪嗎?”
楊隊翻白眼的心都有了。
就這智商,真讓他替郎大廠長感到着急。
貌似,郎大廠長經過幾次三番的驚嚇後,智商和定力就下降到一個相當低下的程度了。
不過,低下終究不是白癡,那句自我認罪一般的話語一出口,郎樹輝就立時察覺到了不妥,開始向身旁的楊隊努力做出解釋。
“楊……楊隊,我……我剛剛被嚇得有些口不擇言了,想表達的並不是那個意思……”
“行了……”
楊隊有些不奈煩地伸手止住了郎樹輝的解釋。
他心裡明鏡似的清楚是怎麼回事,當然不想再聽郎樹輝扯謊。
在楊隊看來,郎樹輝的那些謊話,還是留到市領導面前去說吧!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保住他的小命。
“國有國法,就算你是‘特意功能者’,也不能凌駕於國家法律之上。如果郎樹輝真的犯有罪行,法律一定會制裁他,我勸你還是收手吧,你的能力,應該會得到國家的重視!”
手中的槍口依然巋然不動地指着葉淳的眉心,楊隊待確認了葉淳‘特意功能者’的身份之後,話語之間客氣了許多。
他知道,像葉淳這樣的特殊人羣,國家往往都是極爲重視的。
弄不好,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成爲‘特權’人士,受到國家的重點照顧和陪養。
這樣的人,只是一介小警察的楊隊自然不想輕易得罪。
至於到那時他會不會利用手中的‘特權’報復郎樹輝,就不是楊隊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他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先保住郎樹輝的小命。
畢竟,郎樹輝現在還是機械廠的廠長,處級幹部,而眼前的葉淳,成爲‘特權’人士是以後的事情。
“你確定法律能制裁他?”
彷彿直接現在才注意到楊隊的存在,葉淳在楊隊這剛剛那番話過後轉過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發出一聲反問。
“……”
對於葉淳反問,楊隊沉默了。
而看到楊隊沉默,葉淳卻笑了起來,笑得很邪很邪。
“既然法律不能制裁他,我爲何要聽你的?我偏偏就要凌駕於法律之上,親自裁決他!”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楊隊咬牙。
“你想爲了這個人渣死?”
葉淳目光轉冷,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殺意。
“我的槍裡還有六發子彈,我不相信你全能擋下來,不要逼我!”
楊隊目光堅定。
“逼你又怎樣?”
葉淳冷哼一聲,踏前一步。
“我會殺了你!”
楊隊的手指開始在扳機上加力。
“那麼……”
葉淳眯起眼睛冷笑一聲,正準備繼續邁步向前。
可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卻如同猛虎一般撲了過來,一腳就踹在楊隊腰間,當場把他踹飛了出去,力量之大,直讓在場衆人都清楚地聽到了‘咔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