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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還在我的眼前晃着,這個影子現在既熟悉又陌生。
這是禮拜一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樣早起了前往單位,開始一天的工作,閒瑕之餘,也會偷着跑進網站看詩歌。你是個詩人,你有一份精神事業,我常對自己這麼說。今天,我對工作和詩歌都無動於衷,我對自己說,你遇到了平生第一個坎溝,你會掉下去嗎,你估計以後都不會碰到這麼好的女孩了。我老早就上了QQ,期待着她的出現,幻想顰笑之間,一切都化解了。這可能嗎?其實我知道這個時候她是不可能出現的,她正在學校裡忙開學的事情呢,每天到很遲才歇着,但我就對着電腦發呆。我想,好累,日子對我來說太漫長了,我不知道該怎樣度過每一分鐘。
我捂着胸口,近乎神經地默默喊着,主啊,救救我吧,我很痛苦。我想衝去她的學校,我想告訴她我不能失去她。這樣能挽回她嗎?你需要冷靜!
翻看網站上的詩歌,找到了自己整理的第一個作品集《大寫的C》,開頭的紅字鮮明地寫着:獻給我的靈感女神Cherry。她的英文名字就叫Cherry。我在QQ裡給她留信息說,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個作品集發給你看,裡面全是我這兩年來的心思,現在我後悔爲什麼不早點給你看,我太傻了,可能我們之間就差有個人把那層紙捅破了。心裡想着,她爲什麼不跟我說呢,其實她只要給我一點點的小刺激,我的心裡話都會噴薄而出了,我已經憋了很久啦。毫無靈魂地翻看自己的作品,點點滴滴地往事又跑出來困擾我的神經。你不能再胡思亂想啦,再想下去你肯定會發瘋的。
登錄,發現站長給我留了信息,說,我們既然投緣,就不要那麼客氣了,你的《大寫的C》寫得很棒,題目很有想象空間,如果以後有機會出書,希望引用這個題目。我回答說,《大寫的C》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它源自於一個女人,名字叫Cherry,這兩年來,我陷入與她的似是而非又似非而是的情感糾葛之中,最近這個問題似乎有答案了,卻是最令我傷心的一種,我現在精神糟糕極了,我需要時間來調整心情,如果對網站有何疏忽,還請見諒。匆匆退出,然後沉入呆望之中,偶有電話響起,強提起精神說話,但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
只吃下了半份午飯,回到辦公室,傻傻坐着,快速地瀏覽新浪網頁,其實什麼都沒看進去。向她發了一個QQ笑臉,意外地得到了她的迴應。她說,在看你的作品,詩歌我看不懂的。我說,是送給你的,儘管裡邊的作品不都是寫給你的,但大部分因你而產生。她粘貼了《迷失與掙扎》當中的一段回給我,問這是寫什麼。我說,《迷失與掙扎》寫在我們認識後的第一個元旦之夜,那天你在學校裡出不來,我在寒風之中游走了近兩個鐘頭,都幾乎凍僵了,後來發奮寫詩,寫我的各種掙扎的狀態。她說,是我們之間的事嗎,有點複雜的。我說,後來我把它發表在詩歌網站,沒想到產生了小小的影響。她說,你牛的。我說,有什麼用,這兩年我們見面越來越難,我把我的情緒全用在詩歌上面了,一種很難受的情緒主導了我兩年,我一直想跟你說。她說,你怎麼不早說呢?我說,每次想見你都很難,我沒有信心。她說,我又不是聖人,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那個時候我身邊就你一個唯一的異性朋友,我曾經以爲我們是最可能走到一塊的。我說,我有個看法,可不可以說?她說,你說呀,每次你都吞吞吐吐的。我說,你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你又是那種不太容易接受陌生人的女孩,你說過你討厭他,而且你每天都從早忙到晚,那段時間我跟你電話那麼多,我一直約你不出來,我想你們之間是不會有時間談感情的,我就是想不通。她說,你現在這麼想也正常,對你來說,你的夢纔剛醒,對我來說,我的夢早就碎了,我不許你多想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我另外有男朋友了。我說,我心口像火燒一樣,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說,你真的別多想了,你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是我沒福份跟你在一起,你的後面排着很多的女孩子呢,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吧。
她離線了。中午靜得可怕,我在靠椅上坐着,靈魂已經不在了。你爲什麼會錯得如此離譜?現在你知道痛了,但是有什麼用呢?做個慷慨的男人,祝她幸福吧。但是,我不能相信,她爲什麼這麼快把一個討厭的人升級成最知心的人,而且在我所認定的種種不可能的狀態之下?時間會磨掉一切,都會變的,都會變的,你原諒自己吧。我怎麼能原諒自己呢?
她一定是在騙我,我要表現給她看,我已經愛得很深啦,已經離不開她啦。
腦子裡有很多的問號。忽然想起找她的知心姐妹C,她們曾經在一起住了好多年,兩人興趣愛好相同,無話不談。我說,C,你知道我最近跟豔的事情嗎?C說,怎麼啦?我說,豔說她另外有男朋友了,我都快崩潰了,幾天功夫人瘦了一圈,其實這兩年來她是我精神世界的全部。C說,嗯,真的啦,可能你們之間真的沒緣份,你要注意身體啦。我說,我不能相信,她說過她很討厭那個人的。C說,當初我也不喜歡那個人的,後來接觸了兩次,發現人還不錯。我說,我甚至很天真地想象她是在考驗我,我讓她等太久了,但想想她又沒那麼複雜。C說,嗯,這麼久了,你應該瞭解她,她怎麼會想這麼多呢?我說,我接受不了現實。C說,我相信兩個人在一起是天註定的,得信命,你要多保重身體。我說,我跟你交流太少了,如果多點交流,估計不會弄成現在這樣。C說,這些都是次要的,我說還是你們沒緣份。我說,我算是後悔到家啦,算了,C,不說這個了,不影響你的心情了,謝謝你了,改天我再請你。C說,也幫不上什麼忙,對自己好點。
她是在騙我嗎?沒可能啦,誰會繞這麼大一個圈子考驗一個男人呢,這是現實,不是電影。
她真的是一個想法很簡單的女孩子。
傻着,等到下班,糊里糊塗地回家,躺在牀上悶聲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