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猶如晴天霹靂,不過是一月時間,未曾想他們動作如此迅捷。
隱隱覺得他似乎也在被剷除的一列。
眼看就要消失的歐陽珏忽然提醒道:“魅影可能有問題,我知道不該說這些,但是你很清楚,八年很輕易就能夠改變一個人。”
“靈兒那丫頭你還是帶在身邊比較安全。”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關切開口。
遠去的歐陽珏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意,原來他也是在意她的。
潘汐洛旁若無人的在蕭衡營帳外站立,絲毫不避諱。
直到遠處一隊巡邏官兵走過來喝道:“你在這做什麼?”
話音剛落裡面蕭衡便閃身而至。
看見潘汐洛的瞬間收起了攻勢,眼睛裡有愧疚閃過。
皇帝一身便裝走出來,看見他沒有絲毫意外。
“你都聽見了?”
二人正在謀劃如何剷除潘岳,並削弱潘汐洛勢力,如今被正主撞見卻絲毫不尷尬。
這份從容,讓人自嘆不如。
“你們退下。”皇帝淡定吩咐。
“所有的東西您都可以動,但人不行,我能保證,我帶出去的人絕對不會對您有任何威脅。”
他十分確信的說出這些話後,徑直出了大營。
察覺到身後有人跟隨,停下了腳步:“跟着我會受苦的,等我安排好再去接你。”
蕭憶兒忍不住跑出來,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我不,有我在大哥會顧忌一些,我不想你有事。”
……
二人回府,胡叔和藹的奉茶,看見他安然無恙,便不再多言。
“胡叔,最近辛苦您了!”
“您說笑了,能幫到您,是我的福分,您需要的東西已經放到書案上了。”
所有人都知道胡叔是潘岳的臂膀,卻不知他一直在爲誰做事。
無論是現在的天下第一樓,還是暗地裡的毓鎏宮都是他在照看。
……
近日有些煩悶的他時常將蕭憶兒帶在身邊,二人形影不離。
這讓知道他行蹤的魅影眼中有了些許異樣。
……
清晨的陽光格外刺眼,二人同是一襲白衣,英姿颯爽,飄逸如仙。
甩開了尾巴後,進入了一家酒肆,來到裡面便看見喬裝的羽墨。
三人進了一間密室後,裡面聚集了很多人。
冷冷的吩咐着:“你們回去後帶着各自家眷前去毓鎏宮,到時自會有人聯繫你們,無名居從此和你們沒有半點干係,會有其他人去接手。”
“是。”
“秀孃的醉饗居作爲唯一留下的地方,要加派人手看護。”
“安辰同我回府。”
……
帶着蕭憶兒和安辰來到花園。
潘岳正安逸的給光禿禿的花剪着枝杈,很明顯的心不在焉。
微微側頭看向三人。
“怎麼,蕭衡的手都伸到你這了?”
“小憶兒和蕭衡不是一路人,孩兒今日來是想同您說件很重要的事。”
“哦,說來聽聽!”
“他是安辰,六年時間他將無名居做大,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如今皇上貪心不足,不得已便來投靠您,孩兒想將他安插在禁軍裡,方便日後行事,您看如何?”
“你既已做了決斷,何必再來問我。”
看似不經意,實則是在怪他擅作主張。
“孩兒恐您太過繁忙,故此擅作主張,越矩之處,請您責罰。”
“罷了,沒什麼事下去吧。”
簡短的對話,讓三人各自帶着一絲不解。
……
“安辰,依你看,父親因何如此不急不緩。”
“這,屬下不知。”
“怕是他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早已暗中做了安排,但看樣子是認定自己一定會敗。”
旁邊一直沉默無言的蕭憶兒忽然插上一句。
“看樣子,父親是知道皇上要有動作,已經做好防範。”
“你去蕭然那待命,若是發現皇上對蕭然有殺意,即刻帶他出宮,其他的不必理會。”
安辰應是離開。
……
蕭憶兒一身素色的上好貢緞,即便樸實簡單,不做任何裝飾,在熒熒的燭光中依舊折射出了一層尊貴的光輝,宛如月色淡淡,低調卻不失奢華。
涼風小心的撩起了夜晚的面紗一彎新月在雲彩裡自由穿行,空氣彌散着夜晚的精華,芳香醉人。
不知何時,潘汐洛開始習慣了蕭憶兒在身側的陪伴,甚至躺在他懷裡的嬌媚。
他坐在一處空曠的地上,四周是一片妖冶的藍紫色,最中央有三朵絳紫色的花。
這是他多年來以身試藥,研製出的奇毒,卻也是奇藥,一種奇特的生物。
取名紫夜,夜晚的它逐漸變爲絳紫色,白日是淡粉色,卻暗藏洶涌。
蕭憶兒取來了兩壺酒,坐到他身邊,頭顱微側倚靠在他的肩膀,獨自喝起酒來。
大口喝着酒,眼中盡是無奈與憂愁。
感受着入口時如火般的濃烈,濃烈過後的幸辣刺鼻和隨後的一絲甘甜。
“小憶兒,我是不是很過分,明明有了魅影,可是對你們依舊做不到保持距離,我愧對太多人,也辜負了太多人。”
“你的事,二哥和我說過,沒什麼大不了,我們這些女孩子都不介意,你擔心什麼,都收了就好了呀!至於他們,你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顧不過來很正常嘛,若是沒有你,他們一定過不上這麼安穩的日子,又怎會怪你呢。”
“爲何你總是這麼善解人意,只是魅影該怎麼辦,據安辰所言,她應是受人操控,可因何她不告訴我?”
蕭憶兒笑而不語的看着自己,用她獨特的方式默默守着自己。
陷入深思,二人就這麼靜靜坐了一夜。
……
臨近天明,他躺在蕭憶兒腿上漸漸睡去。
遠處匆匆而來的秀娘見此情形,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二人十分默契的沒有打擾,秀娘在蕭憶兒耳畔輕語:“皇帝在大典上昭告天下,今日起,由勇安王蕭衡掌管天下第一樓,除卻暗殺組織被遣散,其他一切恢復正常。”
“好快,皇上這是在阻止他人聚財,另一邊還能防止哥哥擁兵自重,好一手棋。”
“姑娘覺得應該如何?”
秀娘對蕭憶兒異常尊敬的開口。
“無妨,汐洛離了無名居並不是一無所有,他以爲那是他的倚仗,可惜他太高看自己了,這皇位也許只有他自己纔會看的如此之重吧。”
“我好奇的是,究竟是何人暗中幫助皇帝,還有勇安王那邊,如今是箭在弦上,恐怕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哥哥那我會安排,姐姐回去吧,等他睡醒我會告訴他的。”
“是,姑娘。”
潘汐洛遠遠便聽見了腳步聲,只是他一點也不想睜眼。
“雖然大哥對你有些不善,但是我……”
看着她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眼也不睜的回覆道:“畢竟是你哥哥,若是有事,我不會放任他不管的,何況書生不是一直在他身側麼。”
“原來書生是你的人,我說他怎麼一次次替我解圍,多謝你爲我做這些。”
低下頭吻在了他的臉頰,脣很熱,很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