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難得有假期,我也太久沒有回家,寒假便沒有出去打工,而在家裡的日子其實過的很快,每日和爸爸聊聊天,然後在陽光底下看看英文原版的書,或者乾脆拿本字典背背單詞,實在是難得的愜意。
早些時候我便用鹽醃了一些橘子皮,這下拿出來,和切成絲的胡蘿蔔泡在一起,然後再加一把薰豆,撒些炒過的白色芝麻,橙的,黃的,綠的,白的,都聚集在一杯子裡,看起來便賞心悅目,我搬了兩張躺椅放在庭院裡,然後給爸爸也泡了一杯,他看他的報紙,我看我的英文小說,偶爾端起來啜一口,便是滿嘴的清香。
我獨愛這種愜意的如同隱居的生活,只是我心裡也明白,那只是一段時間的逃避,等到時間到了,我終究還是要回到那個物慾橫流,人心難測的大社會裡去,不過,能偷的一日閒就是一日,偶爾的時候,我也該學學白頭翁,得過且過一下,不然日子過的太辛苦,實在是少了許多享受生活的樂趣。
我們家其實沒有什麼親戚,媽媽當初是爲了爸爸從家裡逃出來的,自從和爸爸結婚之後便早與那邊斷了往來,而爸爸這邊,只餘一個嫁到了N市的姑姑,什麼爺爺奶奶,我自小便沒有見過,記憶中只有那個性格溫和的姑姑待我的百般好,只可惜過年她也是回不來的。
所以,這樣一來,整個家便只剩下了我和爸爸,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是一些過年的必備東西還是少不了的,比如紅燈籠,比如對聯,比如,雜七雜八的糖果。
對聯照舊是爸爸寫的,他寫的一手好字,就算是如今生病,寫出來的字也是蒼勁有力,沒有半分的軟弱,他常說看字便是看人,怎樣的人便會有怎樣的字,我從小便在他的薰陶之下聯繫寫字,但是不知道是天性使然還是當初太過叛逆,對毛筆字,我總是寫不好,軟趴趴的橫在宣紙上,看的讓爸爸直罵我糟蹋了他的那些紙筆,那之後,我便也乾脆丟掉了毛筆,每個春節,也只能賴爸爸的一雙手了。
對聯雖是有了,但其它東西還是沒買好,爸爸身體不好,以往的很多個春節都是我一個人去超市搬來一些年貨,今年,自然也是如常。
超市有些遠,我便坐了公交車去,二十來分鐘纔到,我在超市逛了一圈,順便去菜場將一些吃吃喝喝的東西也買了,省的我還要再出來,等再次從公交車上下來的時候倒已經是傍晚了。
村口雜貨店的老闆娘把我給叫住了,說是有人找過我,然後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讓我自己打過去。
看了電話我便知道是誰了,急急放下東西便站在店裡給那人打了過去,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然後便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女聲在叫,“小意小意,我總算是又跟你說上話了。”
我輕輕的笑,“怎麼了?後天就是大年夜了,你倒是還能想起我來。”
她的聲音傳到我耳邊,似乎還有股熱熱的氣息,“是啊,就是因爲要大年夜了纔給你打電話,不然,那天晚上又聯繫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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