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暖和的軀體鑽到她的被子裡,她的手動了動,竟碰到一根硬邦邦的東西,她仍是迷糊,半閉着眼睛摸了片刻。
猛然嚇醒!
身邊躺着一個光溜溜的男人!
條件反射似地,舉起腿就踢,那人見勢,趕緊握住她的腳踝,整個人趁勢將她壓住。
“夏路,夏路,是我!”
是林章的聲音!
夏路突然就停止了掙扎,黑暗中她一動不動。
林章顯然知道自己過分了,忙按了牀頭的燈,待眼睛適應了突然的光亮,林章看到,身下的夏路滿眼淚水,淚水正順着眼角滴在枕頭上。
“夏路,你怎麼了?我嚇着你了是不是?對不起,對不起……”他用手幫她擦淚,她沒有反應,只是哭,他便俯下頭,用脣去吻掉她的淚水。
見她仍是安靜,他突然就緊張起來,慌忙地摟過她,用手輕摸她的頭:“別怕,別怕,我不是故意的。”
夏路轉過身,背對着他。
他卻不能容忍她的漠視,霸道地將她的身體扳過來,“夏路,不要不理我。”
她不動,他便去撓她的腋窩,撓得她花枝亂顫,“林章,你這個豬頭八,不帶你這麼幼稚的。”
“豬頭八?讓你叫豬頭八,讓你叫豬頭八……”他繼續撓。
她翻身起來要反擊,雙手原本也想去撓他的腋窩,林章雙手一張,順勢將她的雙手用力夾住,她抽不開,這個姿勢怎麼看都像是在擁抱。
“哎呀,好痛。”她叫:“你放開,我手痛。”
他那雙漂亮的細長的眼睛一眯:“要放開嗎?你說,林哥哥,饒了我。”
“林……林哥哥,饒……哈哈,爲什麼是林哥哥?”
“別笑,你再說一次。”
“林哥哥,你饒了我。”夏路忍着笑,又說了一次。
他果然將她的手放開,可馬上,他又撲在她身上。
“你這睡衣,什麼時候買的,這麼保守?”
“關你什麼事?”
“女人最好裸睡,有益於身體健康。”說着,他已經要動手去解她的睡衣釦子,眨眼間,那釦子已解胸前,內心沒穿,自然是看見了波濤洶涌。
她躲:“你一來就想幹這種事。”
他把檯燈一按,屋子裡全是黑暗:黑暗中,他的聲音很纏長:“我還不都是爲了你。”
……
等一切都安靜下來之後,夏路才問了一句:“你怎麼還來?”
“我想你,一下飛機就馬上趕過來了。”
“不是說好,以後別來了嗎?”夏路之前是渴望,可當他真正來了之後,內心那種負罪感又上來了。
原來,激情過後竟是漫無邊際的悵然。他們兩個人,已經糾纏到一起,不管承不承認,逃不逃避,他們都已經進入了對方的生活,正融化在一起,若要生生的撕裂,很難,若再這麼糾纏下去,只會越纏越緊,難以自拔。
人,真是一個矛盾體。
荷爾蒙,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來勢洶涌,走得也匆匆,走的時候,將夏路剛剛的快樂一併帶走。
理智漸漸迴歸。
夏路哀求:“我求你,以後別來了,好嗎?就讓我們回到之前生活的生活。”
林章卻冷冷地問了一句:“你是說,你繼續在我眼皮底下生活,然後我對你視而不見?”
“有什麼不可?”
他看着她,眼裡,一汪清泉如同正在燒着的水、翻滾、沸騰……
沒有發作,夏路看着他掀開被子下牀了,他穿拖鞋了,他走到門口,不知什麼脫下的那堆衣服前……
夏路以爲,他終究要走了。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下沉了一下。
林章從那堆衣服裡翻出他的手機,調了一下,突然就返回牀前,猛地掀開她的被子,將同樣赤身裸體的她壓在下面,然後,“卡擦、卡擦”地拍了幾張照片。
“林章,你這個變*態,你究竟想幹什麼?”夏路一邊躲閃一邊試途拿被子遮羞。
林章目的達到,一邊玩弄手裡的手機,一邊說:“你要再說讓我們沒有關係的話,我就將這些照片發給你未來的老公。”
她又羞又氣,“林章,你別這麼幼稚,快把手機給我。”
她明知道,他這麼做只是想捉弄一下她,決對不會做出這麼下流的事情,何況,他之所以這麼做,也只是想要她繼續呆在他身邊,夏路擔心的,只是怕他手機裡的照片被誰無意看到了。
“你說,夏路是林章的女人。”
“夏路……是林章的女人。”這一秒是。
“你說,林章想來就來,夏路決不阻攔。”
“你想來就來,我不阻攔。”
果然,他像個小男孩一樣破涕爲笑,並將手機丟給她。
夏路突然覺得他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