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家,她在那隻超大的浴缸裡泡了一個姜水澡,感冒是因爲淋了雨感了風寒,用姜泡澡可以驅寒,這是她以往的經驗。接着又吃了幾粒布絡芬,就躺倒在大牀上沉沉地睡去了。
哪知,這一次卻沒像以往一樣睡一覺就好,中途醒了一次,大概已是入夜,四下一片漆黑,她想起來煮點麪條吃,卻覺得頭比白天更沉了,不一會兒又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每當生病的時候,她就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夢境斷斷續續的,幾乎都是一些怪物,其間,她夢到一隻長着綠毛的野狼,竟像人一樣朝她走來,她在夢中拼命想逃跑,無奈腳步卻移不動,那種感覺很難受。
迷糊中,她感到有人在試探她的額頭,半醒半睡之中,她竟說了一聲:“雨,你回來了?”
接着,那個“雨”將一條溼毛巾蓋在她額頭上,又將她扶起來,餵了一杯苦苦的沖劑,她正好口乾,沒幾下就喝了,沒一會兒又睡了下去。
大概是凌晨四五點鐘,夏路醒了過來,頭痛的感覺已經消失,身體也不再發燙,只是感到疲軟。沒吃飯,又病了一場,就是這樣。
她原想摸摸自己額頭,竟摸到一條毛巾,突然想起,昨晚那個“雨”。
是他給自己蓋上的毛巾,對,還餵了一杯什麼沖劑。
她突然嚇得冒冷汗,“騰”地坐起來,牀邊,竟有一個人,一個男人,趴在她的牀邊睡着了。
雖然看不到臉,可夏路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林章,髮型、衣服,沒錯,就是林章的。他坐的凳子是房間裡那張梳妝檯前的小凳子,他的西裝沒有脫,牀頭櫃邊還放着一個空的玻璃杯,她昨晚喝的就是那個玻璃杯裡的沖劑。
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怎麼進來的?
太恐怖了,深更半夜的,她的臥室裡居然進來了一個男人,而她卻不知道。
難道她昨晚回來忘記鎖門了?
她用兩根手指,推了推他的頭,想將他推醒。
這個時候,她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將她搖醒,她突然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了,林章?還是林總?
林章睡得淺,經夏路兩個手指頭一戳,馬上就醒了,醒來第一件事是拿手去試探她的額頭,摸到她正常的體溫時,他鬆了一口氣:“總算退了,夏路你嚇死我了,我差點就叫救護車了。”
夏路不理會他的緊張,謹慎地問了一句:“你怎麼進來的?”
“拿鑰匙進來的,哎呀,我的腰坐了大半夜,痛死了,你讓一讓,我躺一會兒。”他說着,就往牀上爬。
“等等,你爲什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這房子,是我一個朋友的。我跟他借的,租給你。”
“你……”難怪,這房子租金這麼便宜,只一千塊房租,連物業管理費都不用額外交。
“你就放心住吧,我那朋友兩三年內回不來,就算他回來了,你喜歡我也可以買下來送給你。”
夏路冷冷地說:“不必了,我明天就搬家。”
“爲什麼?”
她火了:“林章,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以爲是。”
他卻更火:“我怎麼自以爲是了?我讓我的女人住得好一點,這也有錯嗎?你總不能一直睡在你前男友睡過的牀上吧?那樣我會感到很彆扭。”
“林章,你說話注意點,誰是你的女人,我住在哪裡關你什麼事?”
“你怎麼不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女人,七年前你就是了!”
“林章……”她氣得發抖。
“不是嗎?那時候你拒絕我了嗎?我們只差最後一步,而上一次,我們圓滿地完成了這個過程,你就是我的女人,從此以後,你,夏路,你是我林章的女人。”
夏路冷冷地看着他,只覺得跟他說話,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眼前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怎麼,不說話了?不說話就是承認了。”
她想哭:“我不是你的女人。”
“你是。”
“我不是。”
“你就是。”
……
驀地,兩人突然覺得討論這樣問題不但沒完沒了,而且非常滑稽,竟不約而合地大笑起來。
夏路坐在牀上,笑得幾乎要岔氣:“林章……我再……再說一遍,我不是,你走……”
林章突然止住笑,一把將她按倒在牀上,整個人壓了上去。
“林章,你想……幹什麼?”她緊張地問。
“你說呢?”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