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涵不停地喝酒,滿滿的,杯杯飲盡。坐在旁邊的楊立楚心疼地看着他這個樣子,做爲朋友的他卻不能夠幫助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現在只有做的,就是聽着他傾訴心中的痛苦,安慰他。
但是也不能讓他這樣喝下去,很是傷身體。他伸手阻止文涵,奪過他手裡杯子,眉頭緊鎖地說:“別喝了,你這樣喝下去能解決問題麼?”他將杯子放置遠處,不讓文涵拿到。
雖然喝了幾杯,但文涵絲毫沒有任何的醉意。以前他除工作上需要應酬外就很少喝酒,最近纔會跑來酒吧喝酒。每次他滿身是酒氣時,就有那麼一個人會不厭其煩地告訴他,少喝酒,會傷身體的。正因爲這樣,他像個聽話的孩子,即便是應酬各種場面,他都會極少地沾酒。他不想讓家裡的那個人擔心。
不過,以後他再也聽不到她在自己的身邊嘮叨了。
文涵看了眼遠處的酒杯,無意奪過來的意思,他突然間想抽菸,便問楊立楚:“有沒煙?”
菸酒傷身,但是他不傷心啊!
楊立楚從來就不抽菸,他抱歉地搖搖頭說“沒有”。他擔憂地看着文涵,伸手搭在他的肩膀,輕聲地問道:“文涵,你沒事吧!”
文涵心亂如麻,以爲能在酒吧這種地方,以喝酒的方式來慰藉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他始終不能夠做到。即便剛纔不停地想要灌醉自己,越是這樣腦海裡越是清醒,父親對他所說的話,美慧對他提出的要求,還有兒子小志……這些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剪影一般,在他的腦海裡清清楚楚地重播一次。
他突然間感到胃有些不適,便對楊立楚地說我先去一趟洗手間。楊立楚仍舊擔心他,“需不需要我陪你去?”文涵好笑地揚起嘴角,看着他說:“我還沒有醉,不要太擔心我。”擺擺手就朝着洗手間走了去,他沒有表現得搖搖晃晃,是怕楊立楚擔心,直到走到洗手間,他一個勁地在洗手檯前狂吐。
吐了出來,舒服了很多。文涵緩緩地擡起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憔悴,邋遢。他雙手棒起水,往臉上拍打着。清涼的水,讓他清醒了很多。這個時候,他意識到,不管喝多少酒,想要醉下去,但是醒過來,有些事情終要面對的,逃避不了的。況且,喝多了還傷身體,就好像剛纔那麼地難受。
他走出洗手間往吧檯的方向走去,途中不小心被一個女子撞到,女子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文涵眼疾手快地扶住女子,但是聽到女子的聲音,熟悉而清晰,他微皺起眉頭,低頭看清楚女子的臉,怔了一下,才喊出女子的名字,“秀影。”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文涵心裡疑惑地想着。
秀影聽到有人喊出她的名字,驚訝萬分,擡起頭看到是文涵,也楞住了。
他們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對方。
秀影別過臉不去看他,推開他扶着她的雙手,尷尬地笑了笑說:“這麼巧啊!”說着她捊了捊垂落在臉兩側的頭髮。
“是啊,真巧。”能夠再次見到她,文涵
欣喜萬分,但是她突然間來北城,突然間來這種地方,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又問:“你怎麼會……”還沒等文涵問完,秀影接過他的話,“我還事,先失陪了。”說完從他的身邊離開,朝着包廂那邊走了去。他本想追上去,但是想到他們早斷了關係,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文涵站在那裡,看着她走進一間包房裡。他走到吧檯坐了下來,楊立楚問他沒事吧?他搖頭沒有回答,而心裡想着剛纔的事情。他突然發現秀影今天穿着與往常不一樣,就一件黑色吊帶裙子,臉上還塗脂抹粉的,和酒吧裡陪酒的小姐沒兩樣。
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皺着眉頭看着楊立楚,一把抓住他的手,這舉動讓楊立楚楞了一下。他說:“你知道我剛纔撞見了誰?”
楊立楚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但能夠他有如此大反應,應該是很重要,身份特殊的人,並且這個人一定是個女人。
“不行,我還是過去看看才行。”說完離開座位轉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包間走了去。
對於文涵突然間會這樣,楊立楚感到莫名其妙,不過他沒有跟過去,自顧自地喝起酒。心想他肯定是見到那家美女了或者是朋友了,隨便找個藉口過去打聲招呼。
門是半掩的。文涵看到包間裡,幾個身材肥慵的年紀四五十歲的男人坐在沙發上,而秀影坐在他們的中間,被他們灌酒……看到這一幕,文涵顧不了那麼多,用力推開門,面有怒色地走到秀影的面前,抓起秀影往外走。
所有人驚訝地看着這幕。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上前阻止,卻被文涵狠狠地揮了一拳在臉上。
秀影這纔回過神,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地吼道:“你瘋了嗎?”
這是她工作的一部份,公司派她和一位助理過北城這邊商天公司談協議,協議談成,幾位老闆盛情邀請她們吃飯,萬萬沒想到吃過飯,他們會載她們到酒吧喝酒。她又不好得商天公司的老闆,只好奉陪……但是現在看來,這次協議是談不成功了。
文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說話,用力地拉着她往外走去。她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跟他走出酒吧。
秀影用力地甩掉他的手,揉着被他抓得生疼的手腕,直直地盯着他看,憤怒不已地問:“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在工作,你跑進來幹什麼?”
遇到他,就沒好事。這下好了,說不定會丟了工作。
“工作?”文涵冷笑一聲,上下打量着她。他實在不敢相信地說,“穿得這麼少,還出現在這種酒吧裡,被那些男人灌酒。你要撒謊,也要撒得讓人信得過啊?”他激動地抓起秀影的雙臂,低吼道:“我問你,你是不是缺錢花?一份工作不行,還需要出來兼職?陪男人喝酒,陪男人睡覺,是不是這樣子,錢會來得更快一點……”
秀影不敢相信文涵會對她說出這番話,字字句句像根刺,扎得她的心好痛好痛。她含着淚水,又傷心又痛苦又憤怒,用力地掙扎着,“放開我,放開我,我叫你放開啊!”
“啪”的響
亮一聲打在文涵的臉上。
“是啊,我缺錢花,只要陪他們喝喝酒,一個晚上也有兩三百塊小費。如果陪他們睡覺,一個晚上至少比我的工資還要高……”她用沙啞的聲音說着,連她自己都無法想像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既然他誤會了,就讓他誤會好了,只有這樣子,他纔會對她死了這條心。
文涵雙眸黯淡神傷,卻雜帶着凜冽憤然的光芒,他抓過秀影的手往停車場走去,然後冷冷地說道:“既然這樣,今晚我出高價錢買你一晚上。”
他也是氣惱了纔會說這番話來。無論秀影怎麼樣掙扎,怎麼樣呼喊,他都不理會,打開車門,幾乎是將她扔進車裡。繞過車頭,上了車,啓動引擎飛速地開着車離開了綠洲。
秀影被他這一舉動嚇到了,完全是楞住了,呆呆地坐在車廂裡,滿臉掛着淚水。他到底要怎麼樣纔會放過她呢?
途中,文涵給楊立楚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事先離開了。楊立楚也沒問他什麼事,簡單幾句就掛了電話。
文涵把車開到酒店門口,下了車,有點粗魯地將車裡的秀影拉出來。他在來之前,就已經打電話訂好一間房,在前臺拿了鑰匙。
“怎麼不說話?”一路上,秀影都沒有說話。文涵奇怪地看着她,她臉上掛着淚水,把化都哭花了。他伸手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時,秀影把臉轉到一邊,聲音沙啞且冷淡地說:“你不是想要我的人嗎?那就趕快吧!”
她走到牀邊,背對着文涵,脫掉身上的吊帶裙子,裙子柔軟地滑落在地。露出她雪白的肌膚,柔美的線條,誘惑至極。就在她要解開內衣的扣子的時候,文涵卻阻止了她,往後緊緊地抱住她,他微閉雙眼,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摻雜着絲絲菸草味,還有酒味。
秀影訥訥地站着,沒有反抗,她的身體能夠感受到他的溫度,還有他的心跳聲。曾經,他抱着自己時,她喜歡貼着耳朵在他的胸前,靜靜地聽着他均勻且有力的心跳聲。那時候是美妙幸福的,可是現在,卻是冰冷寒心的。她閉上雙眼,淚水便滑落下來,“你不是想要麼,我可以給你。”
“是的,我想要,想要你的身體……”文涵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但我更想要的是你的心。”
秀影冷笑,“你不覺得你很貪心嗎?”
他不僅貪心,而且很自私。成熟穩重,溫柔體貼的表面,卻有一顆霸道的心。
“是啊,我是很貪心。”文涵放開她,拿起被單爲她披上,“所以我只有買你一夜。不過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我是不會碰你的。”
聽到他這麼一說,秀影愕然地看着他,她想要問他這是爲什麼?卻被他推去浴室,叫她先洗個熱水澡。
她心裡疑惑,但還是很聽話地進浴室裡。
文涵眸光溫和地看着她,意識到之前對她所說的話,有些過分,便向道歉:“秀影,剛纔對不起!”
秀影楞住了,她沒有想到文涵會向她說對不起。她沒有回頭看他,徑直地走進浴室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