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詫異鬱唯楚的無知,但她還是一五一十的解釋了。
寒墨夜尚未孃胎中的時候,他的母妃就已經被人下了毒。
連帶着他的身子也跟着染了毒素,加之又是早產兒,所以身子底的確不大好。
這事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基本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所以當鬱唯楚問起的時候,當真是把落蘇給嚇到了。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今日宮中忽然遣人,請寒墨夜入宮出席宮宴。
寒墨夜這小子,基本上是書房,臥室,大廳三點連成一線,哪裡也不去。
害的鬱唯楚想對她的賣身契下手也沒有機會。
不過,今夜寒墨夜就會去宮中赴宴,然後落蘇也會跟着去。
她在心中仰天大笑,終於有機會接近他的書房,拿到她的賣身契了。
自由啊,等着我。
寒墨夜放下了手中的文案,平素一張冰塊臉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來。
倒是站在一旁的千世皺了皺眉頭。
“主子,不若,推了罷?”
推了?
他不想去赴宴啊?
鬱唯楚巴巴熱切的瞧着他。
別啊,你一定要去啊,你不去我怎麼偷我的賣身契?!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側眸,倪向了站在一旁的鬱唯楚。
鬱唯楚立即眼觀鼻鼻觀心,做安靜狀。
男人俊美的臉上一片淡色,他默了默,隨後又收回了視線。
“這件事情,大概已成了定局,他那麼不喜本王,想來應該是要支走本王,宮宴,不能不去。”
千世和落蘇臉上,都是滿滿的憂色,脣角緊抿着,沉默不語。
唯有鬱唯楚淡定如常。
他們口中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反正是不懂的。
再說,等寒墨夜一走,她就去尋賣身契,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逃之夭夭,天大地大,誰理那麼多。
只是,這時候的她還不懂。
何爲命,何爲緣……
更是不知,這輩子,她竟會與眼中的男人糾纏之深。
被人強行奪走她所珍愛的一切,包括清白,包括……命。
……
…………
寒墨夜入宮赴宴,沒有叫上鬱唯楚。
落蘇臨走之前,還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那小眼神……
反正鬱唯楚是沒有看懂啥意思。
寒墨夜前腳剛走,她便樂哈哈的跑去用晚膳。
小說上說了,一般古代皇帝開個什麼宴會,都會很晚,她不擔心,寒墨夜會很早回來。
卻也不能餓着自己的肚子,等吃飽了再去書房偷東西,肯定更順手。
……
男人的臉生的好,是少見的俊美驚豔,便是不笑冷冷冰冰的,也能迷倒一大片春心萌動的少女。
落蘇和千世跟在他的身後走着。
入宮的這條道上很長,她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麼不解。
快到宮殿外處時,她到底還是鼓起了勇氣,走上前,朝男人開口道。
“殿下,殿下就這樣放任殊影一人,留在府中,會不會不大妥當?”
男人沉靜的面容絲毫沒有波動。
他看也沒看落蘇一眼,只是淡淡的道。
“她來歷不明,趁此試探她,靠近本王的動機,不是很好?”
落蘇微怔,隨即眸有驚色,拱着手道。
“殿下果然英明。”
是啊。
鬱唯楚來歷不明,處處透着可疑。
便只是利用女扮男裝的身份,輕薄了一位成親的官家小姐,把自己變成官府的通緝犯後,還不出半天的時間,就跑進了殿下的馬車。
然後一直勸說殿下,想留在殿下身邊,把她的罪名給除了。
這看起來,本就奇詭重重,更連殿下重罰與她,也不見她有絲毫不滿或者動殺意。
若這真是巧合也便罷了。
最怕的,是此女心計深沉,想留在殿下身邊,不知出何目的。
若是趁機,可以覺察出她的目的,便是最好的。
入了大殿,衆人齊齊落座。
寒墨夜身爲靖王,身份地位自是不低。
位列太子之下,直接越過五王與八王。
此次是皇家人的宮宴。
確切的說,是老皇帝想要從中選出一位,適合的皇子王爺,前往阡陌都城破案。
證據已都查明,只是作案者身份太高,背後牽扯太廣太深。
地方官壓不住,所以想要派遣皇室貴人前往,以示天威。
老皇帝高坐龍椅,面色深沉嚴肅,不見一絲一毫的笑意。
“你們可有誰願意,毛遂自薦的?”
殿內一片安靜,無人敢說一聲。
老皇帝脣角微抿,似乎已有不悅。
太子溫潤的雙目,望向落座在下方的寒墨夜身上,隨即緩緩起身,朝老皇帝舉薦道。
“回父皇,兒臣身子雖然並未痊癒,能力也着實不足與五弟八弟與九弟,若是父皇覺着兒臣合適,兒臣願爲父皇效命,爲百姓造福。”
老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太子有心了。只是你身子不好,這阡陌都城路途遙遠,還是莫要去了。”
太子微笑着落座。
他發了話,那坐在他下方的寒墨夜,自然不可能不站起來回話。
千世和落蘇一直皺着眉頭,脣角抿得厲害。
殿下的身子,明明纔是這些皇子王爺中,最不好的……
可當他站起身來,淡淡靜靜的說,若是無人前往,那便由兒臣去好了的時候,老皇帝卻是堪堪的笑了,也不徵求五王和八王的意見,直截了當的道。
“好,好好好。此事,便交由老九了,明日你便帶着聖旨,立即前往罷。”
寒墨夜面無表情的應,“兒臣,遵旨。”
出宮門的時候,落蘇還一臉不平,少見的激動。
“皇上到底想要做什麼,都說虎毒不食子,皇上這是要逼死殿……”
千世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可多說。
落蘇鬱結難平。
深深的呼了口氣,把未說完的話咽回肚子裡之後,才抹了眼角的淚轉身走了。
……
鬱唯楚吃飽喝足後,便偷偷摸摸的溜進書房裡。
寒墨夜平時有事沒事,都喜歡呆在書房,想來她的賣身契,應該也在書房纔對。
只是,她翻天覆地,只差沒把書房掀了個遍,卻還是沒能找到她的賣身契。
鬱唯楚熱的要死要活,兩手叉腰一臉的氣憤。
“這小子行啊,比勞資當年藏私房錢都厲害啊!”
她剛說完,門口那邊就傳來了腳步聲。
沉穩有力,不疾不徐。
咋一聽,還挺像寒墨夜的。
鬱唯楚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