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四將軍出征匈奴的消息很快的就送到的彭城李希府上。
“果然是衛青。”李希手中的帛片再度化爲了火盆中的灰燼。
“還有李廣。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陳潛說道,“這次用他想來對於今上來說,也是一次賭注吧。如果他沒有上佳的表現,恐怕……”
“那兩位叔叔覺得,能贏嗎?”李希問道。
“如果是指這一場戰的話,老夫以爲,在兩可之間。”陳伏說道。
“哦?!”
“就整體實力來說,我大漢優於匈奴多矣,長久下來必然能贏。但是,這次出兵卻未必,首先,此次是我大漢出關作戰,地形不熟,未知的因素太多了。其次,騎兵初建,這次是他們的練兵場,新兵上陣,恐怕戰事如何要全靠將領的本事了。再次嘛,就是內部的諸侯王的問題。”
“的確。這三個問題裡,未知的因素太多了。”陳潛對他的看法也是很贊同。
“但是,無論結果如何,有一點卻不會改變。那就是,今上已經下定了決心。”李希將頭髮撩到腦後,笑道,“這次和五年前的馬邑之戰不同。馬邑之戰是因爲有聶翁壹獻計,實屬偶爾爲之。如今這種形勢下,今上在準備了數月之後纔出兵,卻可以看出是他深思熟慮過之後的結果。戰端一起,從此天下多事了。”
“呵呵,或者,這正是我們這位皇上想要的結果呢?”陳伏笑道。
“對了,陳叔,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李希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着他二人說道,“我想,現在也該是去見見楚王世子的時候,恐怕他現在正着急呢。”
楚王府密室
一閃一閃的燭火映襯出劉注略微有些扭曲的面孔,他的對面是蒙着臉的李希,兩人如此對視而無語已經有一刻鐘時間了。不同的是,這一刻鐘裡,劉注的心中滿是憤懣,而李希則是滿懷輕鬆的等待着,等待着眼前這個聰明的年輕人屈服。
又過了好一會兒,劉注終於懊惱的低下了頭,憤憤的說:“耍夠了吧?把他們都放了。”
“呵呵!”李希笑道,“我想應該是我來問小王爺你,玩夠了沒有?”
“你……”劉注猛的擡頭,瞪着眼前這個一身黑衣,只露出兩雙眼睛的神秘人,咬牙切齒。
“小王爺不必如此,您不顧死活的動用暗勢力對付在下,而且動作如此之大,若被朝廷密探得知,恐怕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您還是個孩子,不知死活的玩着危險的遊戲。”李希毫不在意的走到劉注身邊,一揮手,從他懷中拎出一個香囊,嗅了嗅,“千里香。小王爺好手段。”
千里香,是來自於南疆異族的一種異香,通常還有一種專門訓練過的鳥兒來追蹤被這種香氣綴上的人,喚爲聞香雀。
“沒有佩戴香囊的人只要和有香囊的人接觸就很容易沾染上此香,只是人鼻很難發現,只有那聞香雀能夠憑藉這種細微的香氣一路追蹤。”李希笑着說道,“小王爺初次見我,就將此香囊攜上,可謂用心良苦。倒是我一時不防,險些着了道。”
初次見到劉注的時候,李希的確注意到了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只是富家子弟身上佩個香囊什麼的是很常見的事情,而且劉注在城裡青樓間素有名聲,興許是在那家姑娘那裡沾染上的,李希初時對此並不放在心上。
“不過,小王爺您太謹慎了一點。如果,那次您立刻就派人來追擊我的話,現在也許已經成功了呢。”
劉注本可以在第一次會面之後立刻命人來追擊他,只是劉注過於謹慎,對於千里香還不是十分信任,所以一直到他們第二次見面之後才命苗人尾隨他,只是那時已經太遲了。劉注心中也是苦笑不已,他何嘗不想如此。只是,當日攜帶千里香只是臨時起意,他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願意打草驚蛇,後來證實了千里香的效用之後,他纔在第二次見面之後,命那些來自南疆的異族人去追擊,只是不知道爲何會失敗。
李希當然不會告訴他,那是因爲,他的不信任傷害了那些異族人的自尊心,所以有人偷偷利用聞香雀跟蹤李希。若只是跟蹤也便罷了,那人竟然還想建全功,偷入了李家設在彭城的暗堂,被李希的手下一舉抓獲,才讓李希發現了劉注的秘密武器。而他的同族人又不敢將此人私自行動的消息告知劉注,在此人被擒之後,劉注府中竟無一人知曉。既然已經識破,李希便將計就計,在第二次被追蹤時,開始誤導劉注的手下,結果便是,劉注暗中處置了彭城裡數個爲富不仁的商家,之後才發現自己被人戲耍了。之後,劉注便驚駭的發現,自己原先暗中培植的勢力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人一網打盡。
“小王爺還是不要太小看影子在楚國數十年積累的實力。”李希不打算告訴劉注他的意外失誤,只是要在劉注心中打下一顆影子的無所不能的釘子,“與影子作對,對楚王府並無好處。楚王裂國封侯已經有70年了,70年中影子經歷了無數風雨,至今在下仍能夠在此與你對話,光憑這一點,就請小王爺三思一下,對付影子的後果。”
事實上,李希並沒有威脅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此刻的楚王府實際上已經不能擺脫隱身其後的李家了。自文帝開始,諸侯王的就一直爲朝廷所忌憚,朝中屢有重臣要求削藩,楚王府在這種情勢之下,不大不小的受到了影響。第三代楚王劉茂還因爲承受不了這種壓力,起兵造反過。當時,若不是李希的祖父念着當年與劉禮之父的一點情意,替他暗中運作,楚國也許早就和吳國一樣被除國了。經此之後,楚王府實力大損,做事也不免畏首畏尾,倒是李希家族接手了許多原楚王家族的暗中勢力。因爲第四任楚王劉禮原非王府世子,對於這些私底下的事情自然是不知曉的,而劉茂戰敗自殺,根本來不及交代這一切,所以李家的這番做爲根本無人知曉。楚王府的暗中勢力,本就是第一任楚王劉交爲了將來子孫們的退路而秘密設立的,只是第三任楚王劉茂實在是個草包,不但沒有善用這些勢力,反而便宜了李家。失去了這些暗勢力的楚王府,只能有那些明面上的封地,財產,加上他們的前科以及皇帝的嚴密防範,竟然再也不能建立起自己的暗中班底,生死操之人手,從此是真正的只能安心當個學養高超的王爺。
“在下倒是很驚訝,小王爺能夠在朝廷和在下的雙重監視下,找到這麼些有用的幫手呢?”李希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被面巾遮蓋的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神色,“只不過,如果小王爺不打算和朝廷做對的話,還是不要再想着討回那些人了,免得爲自己和王府,招來殺身之禍。”
“……”劉注仍然是沉默不語。
李希繼續說道,“在下和您的父親一直合作的十分愉快,我想即使您繼位以後,這種合作關係還是可以繼續下去的吧?事實上,即使您查出了在下的身份,在下也有把握在您動手之前,借用朝廷的名義,名正言順的除去楚國。雖然歷代楚王都算是賢明,但是,家大業大,總有不乾淨的時候,在下只需一封密信,就可以令楚王府滅族,不知道您信是不信?”
“夠了!”劉注終於出聲了。
“只是,能不到那一步的話,在下還是不想走。”李希露出了笑容,知道劉注離屈服已經不遠了。“小王爺,影子雖然會爲了自身的大局,而讓楚王府幫我們做些什麼,可是從來也不會損害楚王府的利益,不是嗎?”
“先生,你贏了。什麼都別說了。”劉注不能不屈服,他不願意爲影子所牽制,恐懼的就是這個神秘人有一天會對楚王府不利,更甚者是恐懼影子有一天會利用楚王府對抗朝廷,因爲這種不爲人注意的暗中勢力,纔是最危險的。但是,現在,李希明確的告訴他,如果劉注繼續下去的話,那麼他立刻就能夠讓楚王府萬劫不復,他還能做什麼,說什麼。自己苦心孤詣所培植的暗中勢力,在這段時間的較量中,已經被李希以引蛇出洞的方式一一打破,如今已經沒有本錢和人家叫板了。
“小王爺放心,您還是小王爺,在下也永遠只是影子。如果,楚王府有什麼疑難,在下也會竭盡全力幫助您的。”李希向劉注鞠了一躬,這是和解的標誌。
劉注知道,自己除了重複自己祖輩父輩的老路之外,別無選擇。他垂頭喪氣的想着,終究不能改變什麼啊。不,從他生爲楚王世子就註定了這一切,身爲宗室,在這個時代,如果太突出了,只會爲自己招來災難,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只是,還想着希望做一個有做爲的藩王。如今證明,只是一個夢啊。
“小王爺如果已經放下心結,那麼就請早立王妃吧。龐家小姐,是個很不錯的對象。”李希看着劉注,知道這是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劉注駭然的擡起頭,看着不動聲色的李希,說不出話來,龐家小姐龐語,是他傾心多年的人。只是,他不願意自己家族連累到她,更不願意讓她成爲自己被影子所控制的弱點,所以一直躲着她。沒想到,還是會被發現了。
“小王爺,不必如此。在下只是想告訴您,影子還不屑於靠威脅一個女人的性命來讓你合作。對影子來說,人的感情是可以變的,只有利益纔是最可靠的。”李希笑着說道,“至於,小王爺擔心的事情,那也大可不必。要知道,對影子來說,一個諸侯王,比一個朝廷的刺史好合作得多,畢竟後者,可是會引來朝廷大軍的。所以,只要楚王府沒有過於出格的行動,影子是不會捨棄王府的。”
家族,愛情全都在人家掌握之中,還能再說什麼呢?劉注苦笑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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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邑軍後五年之秋,漢使四將軍各萬騎擊胡關市下。將軍衛青出上谷,至龍城,得胡首虜七百人。公孫賀出雲中,無所得。公孫敖出代郡,爲胡所敗七千餘人。李廣出雁門,爲胡所敗,而匈奴生得廣,廣後得亡歸。漢囚敖、廣,贖爲庶人。”
十數年後,當一個叫司馬遷的男子在記述這年秋季的歷史時,寫下了上面這段文字,這是後來的漢大將軍衛青的第一場勝利,這場戰爭也因爲他而名載史冊。但是,對於身在遼東城的人們來說,匈奴和漢朝對他們都還十分遙遠,他們現在所關心的不是這些,而是一場發生了僅有數個時辰的可笑叛亂。
事情很簡單,十幾個不甘平庸的工匠打算髮動叛亂,想要取代陳嬌和高利成爲遼東城這片樂土的主人。但是,卻被一直暗中監視他們的李希手下的暗衛抓獲,交給了陳嬌。現在,城裡所有的人都在觀望,而陳嬌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高利的意見很簡單,是這個時代的人所能提供的最標準的答案,全部處死,最不濟也得趕出城外。但是陳嬌不能接受這種處理方式,因爲在她看來生命寶貴,所以只能先把那些人全都關押起來。
“到底應該怎麼辦呢?”陳嬌獨自坐在房內,心中鬱悶,她身旁是保護她安全的幾個侍衛。因爲叛亂時,那些人曾經有挾持陳嬌的打算,所以事後在莊昕的強烈要求下,陳嬌答應了爲自己選擇幾個侍衛。當然,這些人都是從李希派來的暗衛中選取的。
“小姐,巳時了。”沈清低下身子提醒道。沈清是陳嬌身邊的侍衛之一,事實上,他也是李家收養的孤兒之一,能力卓絕,所以被李希派到遼東城裡,負責陳嬌身邊的一切安全事宜。這次的叛亂就是在他的指揮下平定的。
“啊,知道了。”陳嬌立刻站起身子,走到門外,將熬得差不多了的中藥倒出,小心的裝好,端着它向自己房間的反方向走去。
“韓先生,吃藥了。”陳嬌一如之前數日,進門說道。
房中躺着的正是韓墨,他身穿白色儒士服,神情有些疲憊,但卻優雅依舊。他嘴角含笑的看着陳嬌走到自己面前,靜靜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直視着面前這個女子。如果說這場叛亂帶來了什麼好的變化的話,那就是拉近了陳嬌和韓墨之間的距離,之前這二人彼此注意,但是卻互相保持着距離。但是在這次的叛亂中,由於沈清一點小小的失誤,使得陳嬌的生命險些受到了威脅,在關鍵時刻是韓墨救了她的性命。所以現在,韓墨被陳嬌硬留在城主府療傷,而陳嬌則是日日服侍。
“小姐,似乎有心事啊?”韓墨面不改色的將陳嬌端來的苦得不能再苦的中藥喝完,發現陳嬌心神不屬,便開口問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陳嬌經歷過這次的變動之後,對於韓墨的警戒心大爲下降,畢竟韓墨也許對她有些想法,但是在生死關頭卻能夠捨命救她,這或者是韓墨認同她的一種標誌吧。原本不願意對韓墨袒露自己的心情的陳嬌,歪着腦袋想了想,韓墨是遼東學堂裡面,除了陳嬌之外最受歡迎的人,因爲他上的歷史課十分有趣而且生動。陳嬌自己也曾經繞有興致的去旁聽過,因此她確定韓墨是個很有見識的人。
爲什麼不聽聽他的看法呢?陳嬌產生了這種想法之後,立刻付諸行動。於是,她將事情說了一遍,問道:“韓先生覺得到底應該怎麼善後呢?”
“我以爲高兄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韓墨一開口,陳嬌就覺得自己問錯了人,原來又是一個和高利有相同想法的人啊。“不過,陳小姐難道有不同的想法吧?”
“我,我是覺得不應該這麼輕賤人命。”陳嬌聽到這個不過,心中又有了希望。
韓墨有些驚訝的看着陳嬌,他的表情倒讓陳嬌以爲自己說錯了話。
“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沒有想到,陳小姐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韓墨對陳嬌笑了笑,這舒緩了陳嬌的緊張情緒,“陳小姐知道荀子嗎?”
“孫卿嗎?”
“正是。荀子有人性本惡說。陳小姐知道吧。”
這些學過中國歷史的陳嬌當然知道,荀子的人性本惡說可是諸子百家中的一個另類得很的學說。陳嬌從前就一直是人性本惡說的信奉者。
“家父曾經是墨門學徒。所以,給我取名墨字。”韓墨輕輕說道“墨家脫於儒家,和儒家一樣都主張人性本善。我自幼由父親教導,但是我卻不相信墨儒兩家理論的這個根本。我自幼所見的事實告訴我的是,強之劫弱、衆之暴寡、許之謀愚、貴之敖賤本纔是人之天性。我以爲,人性就如同流水一般,若無河渠引導,就會肆虐慢漫,最後消失於荒原之中。”
陳嬌靜靜的聽着韓墨的話,看着他一貫平靜無波的眼眸中散發出一絲神采。
“陳小姐,你不欲取人性命,是你心善。但是,從你建立遼東城的那一刻起,這個城裡的事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你和高兄的管理方法本就寬鬆,如果你不對這件事情進行處置,那麼遼東城就是一條失去渠道的河流,終有一天會被日光曬乾的。”韓墨意味深長的看着她,“人,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這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這……”
“城中諸人本就無稅無役,陳小姐與高兄除了帶他們來此,還爲他們準備好良種與食物。平日從不立律法管束,這已是大不妥。說句實話,若是不是高兄與陳小姐這般管理,他們也未必會有這個取而代之的野心。陳小姐雖沒有開城爲主的想法,如今卻已經成了事實。所以,在下以爲,此事過後,陳小姐的一些想法,恐怕要好好調整。”
陳嬌看着眼前這個文弱的年輕人,心中漸漸冷了下來,因爲她無法反駁。來自現代的她自然知道,無規矩不成方圓的道理。如今的遼東城,既然已經真正成爲一座漢朝治外的城池,那麼她現在就不能再放任它了,要好好爲它的將來打算。想這次這樣的煩惱,她真的不想再有了。也許,真的應該要改變自己對待這座城池的態度,徹底斷絕某些人的想念吧。
當陳嬌開始有了這些自覺之後,她開始思考遼東城的未來。遼東城的北方是匈奴左庭管轄所及之地,西邊則是漢朝的轄地,東方還有衛氏朝鮮。匈奴和漢朝自然是強國中的強國了,萬萬不能得罪,好在他們兩國的這場戰一時半會還打不完。現在唯一要謹慎對待的就是朝鮮了。陳嬌記得這個朝鮮似乎曾經和漢朝不和過,記得以前歷史書上的地圖裡,西漢版圖是包括現在的朝鮮半島的大部分地區的。也就是說,將來朝鮮和漢朝之間會有戰爭,那麼最遲到那個時候,遼東城就會被漢朝注意到,既然一早就知道朝鮮是必敗無疑,那麼該投靠誰自然是清清楚楚擺在眼前的事情了。現在,遼東城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好好的保護自己。萬一什麼時候,這三方面有任何一方提早注意到遼東城,那就危險了。
想定一切之後,陳嬌就立刻開始動手準備,一反過去的懶散。所有參與了這場叛亂的人,一律罰爲下民,地位比城裡所有的人低一等,由莊昕喂他們吃了一種藥物,確保他們除了幹活,不會再有力氣逃跑。原本按照陳嬌的想法是,將他們驅逐就可以了,不過無論是韓墨還是莊昕都極其反對,因爲遼東城的存在對於外面的人來說還是一個未知的事情,如果這些人心懷怨恨的離開,引來敵人,這座毫不設防的城池如何抵擋。所以妥協之後,就得出了所有參與叛亂的人都貶爲下民的結論。好在參與的人都是一些獨身沒有家庭的人,沒有孩子跟着受累,不然陳嬌還真下不了這個決定。孩子們還是照常上課,陳嬌從幾千人中挑選了一些年輕力壯的青年人,將他們組成護城隊,日夜在城裡巡防順便負責治安問題。並且讓高麗通過他從前的關係,從商人那裡買些牛馬來。牛自然是用來耕種的,馬匹卻分成兩部分使用,一部分是給護衛隊,一部分卻送到了學堂裡,給那些孩子們。
爲什麼要給孩子們買馬?對於這個問題,陳嬌自己也覺得很奇怪,這是負責學堂武術課的李磷的要求。基於術業有專攻的原則,她也沒有多問,反正李希給了她很多銀子,買就買吧。
不過從她做出決定的這一天開始,陳嬌就變得很忙很忙了。因爲,她開始意識到高利也許是個很優秀的商人,很優秀的商業管理者,但是他絕對不適合當一座城池的管理人員。因此,她開始遵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原則,親自過問很多事情。在這個過程中,陳嬌開心地發現,韓墨是一個超級好用的幫手。在韓墨真正去除了對陳嬌的猜疑之心後,他真正成了陳嬌的好幫手。很多時候,都是陳嬌提出一個看法,韓墨幫助她將一切真正落實下去,並且把其中不恰當的地方改正過來。
在這期間,陳嬌讓高利帶人去了後世大慶油田所在的地方一次,帶回了十多桶原油,小心的儲備在城主府中的地下室裡。事實上,當陳嬌向高利下這個命令的時候,她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未經處理的原油是十分危險的東西,稍稍有點火星可能就會引起燃燒爆炸,所以事情陳嬌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可以點火,幸好高利不負使命安全的把這些原油帶了回來。而且隨之而來的還有東北特有的許多特產,後世大慶油田所在地方現在是衛氏朝鮮的領地,這個時候的很多東北特產還不爲漢朝人所知。高利是抱着好奇的心態,每樣都買了一點回來,但是卻讓陳嬌吃了一驚,人蔘、鹿茸、貂皮、木耳、蕨菜、薇菜、元蘑、榛蘑、榆黃蘑、鬆籽、山核桃等舉不勝舉。當陳嬌將它們的用途一一向高利說明之後,陳嬌覺得自己都可以看到高利面具下的雙眼變成¥的形狀的樣子了。不消說,在高利的大力運作之下,這些東北特產開始源源不斷地向關內輸入,而遼東城則靠此項貿易發了大財。但是凡是有利必有弊,他們這個本來很小的城池也因此提早被人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