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槿一怔。
擡頭,就看到昨天揹着自己的人站在裡面,一張臉上,有些狼狽。
她看了眼站在櫃檯前的江詩兒,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滿是刻薄,身後還跟着幾個家丁,好像是來看玉飾的......
陸槿微微蹙眉。
不明白這大小姐來這裡做什麼,出個門都能碰上她…
她當做沒有看到江詩兒,向着男人那裡走去,揪了揪他的衣袖,道:“那個......”
聽到動靜,男人轉眸看來。
看到她,微微一愣,隨即纔想起來似的,有些訝異,道:“你......”
“陸槿!”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在四處看着玉飾的江詩兒猛地轉過頭來,看到是陸槿,聲音都不不自覺的微微拔高了有些,看着她的眸光,一瞬間好像淬了毒似的,帶着怨憤。
陸槿的身子微微一僵。
隨即擡了擡眉毛,看了江詩兒一眼。
江詩兒抿脣,看陸槿和江暮川站在一起,眸子微微眯起,踩着高跟鞋,走了過來,道:“你們認識?”
“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一旁的男人搶先道:“不認識。”
說罷,他轉眸看了陸槿一眼,示意她離開。
見此,她有些訝異,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雖然不熟,但是應該算是認識吧,他昨天還幫了自己的忙......
江詩兒抱着胳膊,站在兩人的面前,眸光掃過陸槿,睨着江暮川,道:“翠錦軒現在是大不如前了,怎麼進來的都是這種人,物以類聚嗎?”
“你說什麼!”
她凝眉,看着江詩兒。
江詩兒掃了她一眼,眸光定在江暮川身上,冷笑了一下,道:“賤人生的兒子,難道不是下賤的命嗎?江暮川,姓江是不是讓你很得意?”
聞言,男人的臉色微沉。
陸槿張了張口,有些不明所以......
江暮川?
江家人?
江詩兒那天丟了打臉,這仇,自然算到了陸槿的身上,此時看到陸槿,卻偏偏要隱忍着自己的情緒。
轉眸,看向了一旁的江暮川,便發泄在了他的身上。
江詩兒走到江暮川身前,素白的手拾起男人胸前的掛牌,嗤笑了一下,道:“江家不讓你進門,就去外面當人家看門的狗,你不知道你這樣,丟的也是江家的面子嗎?”
江暮川面色微微閃過一片冷然,薄脣動了動,卻是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揮開了江詩兒的手,道:“江詩兒,鬧夠了就出去吧。”
“你敢轟我?”
江詩兒睨着江暮川。
“江詩兒,我在外面打工是經過爺爺允許的,你現在鬧,鬧得人盡皆知纔是會被爺爺數落。”江暮川俊臉神色不變,不卑不亢的。
陸槿站在一旁沒有出聲,她看出來了,這是人家的家世。
江暮川在江家,應該是那種很尷尬的身份吧...
“你威脅我?”江詩兒的聲音擡高了一些。
轉眸,掃了眼店內的店員。
誰都知道這位是江城的第一名媛,江家的大小姐,從小就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江家是大家族,誰敢得罪這位江老爺子的掌上明珠啊。
見江詩兒看過來,紛紛斂下眸子,沒有一個人敢言語。
江詩兒冷笑了一下。
伸手,拿出了皮夾,取出了一張卡,扔在了地上。
她擡腳,高跟鞋在哪章卡上攆了攆,道:“你也姓江,在這種地方打工,丟人也會帶上我,這是十萬塊錢,不多,但是你在這種地方打工一年也賺不了這麼多吧?呵...跟我認個錯,這錢就給你了。”
江詩兒神色倨傲。
江暮川的臉色頓時一僵。
江詩兒這麼做,明顯是來寒酸他,侮辱他來的。
陸槿站在一旁,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她看了眼身旁的江暮川,這要是她,肯定把這卡甩江詩兒臉上,讓她這十萬塊錢見鬼去吧。
但是身旁的男人只是蹙了蹙眉頭,似是已經習以爲常,轉身,淡淡道:“江詩兒,回去吧,這麼鬧一點意義也沒有。”
說罷,便要轉身。
江詩兒的小臉兒頓時一愣。
示意一旁跟着的那幾個保鏢。
幾個保鏢頓時走上前,把江暮川和陸槿圍在了那邊。
有幾個店員嚇到了。
這幾個保鏢剛剛一直沒有進來,此時一走過來,各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有幾個膽子小的,都嚇的臉色都白了。
江暮川的腳步頓住,看了眼自己身旁的陸槿,對着江詩兒道:“江詩兒,何必呢?還有,我不認識她,無理取鬧也別拉着不相關的人。”
江詩兒冷着臉,眸光掃過一旁的陸槿的時候,有些冷。
陸槿放在身側的手都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些,小身板挺了挺,瞪着江詩兒。
“呵...江暮川,不是說不認識嗎?不認識這麼護着人家幹嘛,難不成,這還是你的小情人兒不成?”她冷笑。
“江詩兒,別胡說。”江暮川蹙眉。
“我看你挺在乎的啊?”江詩兒冷笑,但是臉上的笑意很快就淡了下去,將腳底下的卡踢到了江暮川的腳底下,道:“你那下賤的媽可能也是自己的命不好,誰叫她自己願意做三兒呢?做三兒哪有什麼好下場,還不是早死了,你這性子,倒是和你媽一樣。”
她可以咬重三兒,說着的時候,眸光若有似無的掃過一旁的陸槿。
見此,陸槿的小臉頓時一沉。
她怎麼會不懂江詩兒的意思。
聞言,江暮川的臉色一沉,薄脣緊緊的抿着,儼然是在隱忍着。
一瞬間,整個翠錦軒裡面有些靜默,人人大氣兒也不敢出。
還不等江暮川說什麼。
就見她身旁的陸槿趁着保鏢不注意,走了出來。
她直接撿起了江暮川腳底下的卡,一折,掰成了兩半,扔到了江詩兒的身上,道:“江詩兒,給自己留點口德。”
江詩兒的小臉頓時一沉,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甩過。
她伸手,抓住了陸槿的手,道:“陸槿,你是不是真以爲我不敢動你?”
扣着陸槿的手收緊了一些,指甲都陷到了她的肉裡。
陸槿吃痛,小臉卻透着倔強,忍着痛。
看着江詩兒,道:“江詩兒,你不覺得是你欺人太甚了嗎?我是不知道你們什麼關係,但是你們好歹是親戚,有必要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嗎?”
一旁的江暮川看着站在前面的陸槿,有一瞬間的愕然,有些呆愣在了那裡。
江詩兒的小臉頓時變得很難看,沉了臉,看着她道:“陸槿,你敢這麼和我說話?你拿什麼身份和我這麼說話的?你難道不是和他一樣下賤,怎麼?真以爲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我告訴你,你就是男人穿爛了的破鞋,早晚也是要被扔的......江暮川的媽下賤,你這麼護着她,看你這樣,你媽應該也是個下賤的人吧?不然怎麼生得出來你這種小狐狸精......”
陸槿的小臉白了白。
見此,江詩兒越說越得意。
她就是恨陸槿,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槿似是氣得,身子都微微的顫抖起來了。
“啪——”
不等江詩兒說完,陸槿的巴掌就已經落下來了。
江詩兒咄咄的話語戛然而止。
她捂着自己的臉,愕然的等着面前紅着眸子,氣惱的陸槿。
店內的人不知道陸槿的身份,那天她跟着黎嬌來的時候,存在感也低,誰也沒有注意她。
所以,此時這麼一個小姑娘,敢打江詩兒,衆人頓時噤聲......
“你...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江詩兒好像瘋了似的,瞪着陸槿,眸子都一瞬間紅了,轉頭,看向一旁的保鏢,嚷道:“你們是擺設嗎!給我按住她!”
聞言,那些保鏢紛紛上前。
陸槿的身子微微僵住。
見此,還是江暮川先反應過來,蹙眉,拉住了陸槿的手腕,拉着她向着外面走去。
一出去,就碰到了等了許久的孟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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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
陸槿站在孟叔的身後,一張小臉上,還是微微氣鼓鼓的。
對面,站着的是一身警服的警官。
“這位...是陸槿小姐?”警官看着孟叔,語氣很是客氣。
“這位是黎家的少奶奶,黎總的太太。”孟叔全然沒了笑臉,臉色有些肅然。
聞言,警官臉色頓時一變。
黎總的太太?
黎總......
黎復?
“警官,還在等什麼?把這出手傷人的小賤蹄子關起來啊......”江詩兒氣惱的等着孟叔後面的陸槿,轉身,扯了扯剛剛趕來的江暮衍的胳臂,道:“大哥,這個小賤人...竟然敢打我,還有江暮川,他...真是反了天了!”
她哭的委屈。
見此,江暮衍的臉色一沉,眸光掃過孟叔身後的陸槿時,眉頭微微蹙起,視線定在一旁的江暮川身上,臉色有些陰鬱。
似是被江暮衍的眼神嚇到,她不自覺的往孟叔身後躲了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