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眉頭動了動,站在門口,聲音聽不出情緒,道:“陸槿,開門。”
說完,等了半晌,屋內還是沒人回話。
“再說一遍,把門開開。”
聲音微沉,一張俊臉上,眉頭都微微的蹙緊了一些。
屋內。
陸槿趴在大牀上,肩膀都在微微的抖動着,聽着門口的聲音,就是不去開門。
剛剛的事,想到就覺得自己好傻......
好丟臉......
她就是那種,有什麼煩心事都想自己悶着呆一會就會好的,所以,自然也就不去給黎復開門。
但是沒過多久,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門卻已經被人給打開了。
聽着男人沉穩的腳步聲,她的小身子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身子也不自覺的微微向着裡面縮了縮。
男人進來之後,眸光就定在了蜷縮在牀上的小女人身上。
俊臉上,沒有了平日慣有的寡淡,眉頭輕輕蹙着。
直接走到了大牀旁邊,坐在了牀邊。
在他一坐下的時候,就看到牀上的小女人身子微微僵了僵,黎復的臉色微微一變。
直接伸手,將小女人整個人都撈了過來。
陸槿知道黎復就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卻不想擡頭去看她。
本以爲黎復又會像之前似的強迫自己看着她,然而卻沒有。
但是緊接着,就感覺,那蓋在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被男人給挑了起來。
小女人頓時一驚。
猛地擡起頭。
伸出手,也不自覺的護住了身後,小臉上的顏色越來越紅,心口的鬱氣也是越來越多......
猛地擡起頭,紅紅的眸子,就撞進黎復那雙湛黑色的眸子。
黎復薄脣緊抿,直接伸手挑開了西裝外套。
“不要!”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帶着些許的哭腔。
紅着的眸子有些牴觸的看着黎復,護着自己,好似生怕他碰到自己似的......
見此,男人眉頭輕蹙了一下,手中的動作卻是止住了,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陸槿的身子頓時一僵。
就這麼猶豫的一瞬間,黎復已經把西裝外套拿了去。
男人的眸光沒有去看那短裙旁邊的碎步,只見小女人裡面還穿着黑色的安全褲,護着,倒是也看不出什麼。
只是安全褲下面,本是白嫩的大腿上,粘上了些許的膠,都凝固了,皮膚上都微微的泛了紅。
黎復蹙眉,溫熱的指腹劃過粘上膠的肌膚,小女人的身子頓時一哆嗦。
猛地推開了他,紅着眸子瞪着他,死死的咬着下脣,一句話也不說。
見此,黎復微微蹙眉,開口的時候,卻放緩了聲音,道:“疼不疼?”
“不用你管。”
她扯過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陸槿眼中明顯有着防備和牴觸的眼神,黎復的眉頭微微凝了一下。
就在這時,門被人敲響。
“進。”
黎復開口。
很快,穆姨就推開了房間的門走了進來。
手中端着一盆乾淨的熱水,旁邊還有傭人手中拿着托盤,棉布之類的。
“少爺,您吩咐的東西拿來了......”
穆姨的眸光掃過牀上的陸槿,轉頭對着黎復說道。
光是看,也知道陸槿小姐現在是氣到了,少爺這......
男人擡了擡眼皮兒,說道:“東西放下,出去吧。”
“用不用我......”猶豫了一下,穆姨張口。
“不用,我來。”
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的,聽不出情緒,但是任誰聽,也知道少爺今天的心情,應該不會太好......
“我不用她。”
突然,一直低着頭的小女人擡起頭,看向了一旁的穆姨,小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情緒還有些激動,一顫一顫的。
“別鬧,你身上的膠得擦下去。”黎復的眸光看向她,放緩了聲音說道。
陸槿用被子,將自己的身子都蓋住,紅紅的眸子瞪着黎復,那樣子,恨不得一刀一刀剜着他似的,說道:“你出去,你滾,我不用你......”
聞言,男人眉頭微微蹙起。
見此,穆姨還有另外的傭人大氣也不敢喘。
“我用不起你,你出去,不然...不然我現在就走,你隨便去早個人陪你演戲吧。”她吸着小鼻子,小眉頭都蹙在了一起,小臉微微繃着,透着倔強。
但是在男人看來,卻是看着委屈的不行。
穆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要開口勸勸。
突然,就見黎復站起了身,看向了她們這邊,說道:“你們給她清理一下,傷到了,上點藥。”
說罷,眸光掃過那邊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小女人,直接轉身出去了。
聽着男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直到響起了關門的聲音,陸槿那一直僵硬着的身子才微微放鬆了一些。
剛剛在攝影棚的時候,她心裡真的是怨透了黎復了。
一個女孩子家,無非就是面子薄,他...他不光欺負她,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欺負她......
那一刻,她都想再也不理他了......
見此,穆姨微微一愣,能讓少爺滾出去的,現在看來,陸槿小姐是第一人。
饒是穆姨都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陸槿小姐,來,讓我看看,把那膠洗下去吧。”
陸槿微微擡眸,看着牀邊站着的穆姨,有些猶豫。
還是覺得有些丟臉。
但是想了想,剛剛在那麼多人面前都丟臉了,索性也就豁出去了。
掀開了被子,讓穆姨拿熱毛巾給擦。
聞到一股酸味,擡了擡眸子,悶悶的問道:“穆姨,這是什麼。”
“少爺吩咐的...說是白醋去膠好一點。”猶豫了一下,穆姨說道。
聽到黎復的名字,陸槿的小臉不由得微微一僵,見此,穆姨也不再說什麼。
發生了什麼她也不知道,而且,現在陸槿小姐正在氣頭上,向着少爺說話反而不好。
......
樓下,男人坐在沙發上,清雋的臉上,眉頭一直微微的蹙着。
剛點燃了一支菸,手機就震了震。
是陸銘笙的電話。
“剛纔怎麼了?這麼大的火氣...攝影棚都給封了。”
頓了頓,想到什麼一般,陸銘笙的眸子眯了眯,道:“不會是因爲陸槿吧?小丫頭怎麼了?”
聞言,黎復微微蹙了蹙眉頭,狠狠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口煙氣,薄脣動了動,說道:“我讓小丫頭記恨上了。”
“怎麼記恨上了?女孩子哄一鬨就好了。”
“一言難盡。”黎復不由得撫了撫額。
“這樣吧,用我做點什麼?”陸銘笙一愣,沒有再問細節。
“今天的事,別讓人傳出去一個字。”湛黑的眸子幽幽的掃過樓上的房門。
“行,放心吧。”
頓了頓,陸銘笙卻是沒有掛斷電話,猶豫了半晌,說道:“黎復,我不知道今天怎麼了,但是我聽人說的,可不像是你,你現在,是不是真對這個小丫頭上心了?”
聞言,男人的眼皮兒動了動,沒有言語。
“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其實如果這樣的話也好,以前的事都忘了重新開始,你的心收着這麼多年,也該敞敞門見見光了,你…你不是對這個丫頭可以嗎?可以就更好辦了啊,喜歡就下手,別拖着,女孩子,該哄的時候,拉下臉也得哄一鬨,雖然你招招手就有不少女人追着你,但是你能動心思的,不就這麼一個嗎?別總拖着了,以後這丫頭再跟人家跑了,你就真孤家寡人一個了,有你受的。”
陸銘笙的話說完,卻聽不到手機這邊的人言語。
微微蹙眉,他不由得說道:“兄弟勸你這話該聽就得聽進去,別跟我說不喜歡什麼的打馬虎眼,這麼多年,我就沒見你對哪個女人上心過,看你三天兩頭追着人家屁股後面跑的,你要是真不喜歡她,我陸銘笙以後跟你姓。”
聞言,男人薄脣動了動,半晌,道:“行了,我知道。”
掛斷了電話,視線掃過樓上,眸光幽幽。
他是挺喜歡這丫頭的。
尤其是最近,因爲她幾句話就動怒,見到這丫頭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氣惱的厲害。
有時候恨不得把綁在身上,讓她哪也跑不了。
緩緩吐出一口煙氣,俯身,攆滅了菸蒂。
......
陸銘笙掛斷了電話的時候,正巧也到了公司門口了。
副駕上,安昭有些訝異,問道:“黎老大怎麼回事?中午都讓人把那個攝影棚給封了,這是,氣極了?”
“看樣子是。”陸銘笙的眸子眯了眯,眸光有些幽深。
眸光停車的時候,眸光掃到前面不遠處,公司門口的花壇旁,一個嬌小的身影蹲在那邊,似是在打着電話說着什麼,臉色不太好。
見陸銘笙不說話,安昭不由得循着視線看過去,這一看,笑了,道:“呵...巧了,這不是你那小情人嗎?”
“去你的小情人,別瞎說。”
陸銘笙這麼說着,眸光卻是一直看着不遠處那邊的人兒,當見她臉上的神情都快哭了的時候,眉頭頓時一蹙,眸子不由的眯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