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復說完,齊珊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敢肯定,若不是因爲她是一個女孩子,黎復真的敢和剛剛對安昭那樣一般,趕她出去。
她站了半晌,僵着身子出去了。
見此,崔季用眼睛剜了齊珊珊的背影一眼,看了看陸槿和黎復,也出去了。
陸槿讓她在病房裡面待着,笑話。
她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所以便推辭去樓下迎陸銘笙,便出去了。
屋子內的保鏢也都出去了,只剩下幾個護工,站的遠遠的。
……
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陸槿轉眸,看向身邊的男人,就見那雙湛黑的眸子,已經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
陸槿鼻子一酸。
直接趴到了黎復的懷裡,此時,一湊近了,聞到了黎復身上熟悉的淡淡的蘭香,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的力道不重,但是黎復還是微微的悶哼了一聲。
眉頭輕蹙了一下,卻是沒有推開她。
她趴在黎復的懷裡,趴了好一會兒,感受着這個人的心跳聲,許久,她才止住了哭。
陸槿的小臉都微微有些哭花了,她訥訥的擡起頭,看向黎復,就見那人也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黎復緩緩擡手,抹去了她那張小臉上的淚痕。
隨後,俊臉無波,俊臉上的那點沉靜將那點思念全都掩飾在了下面。
他沉沉開口,問道:“怎麼來的?”
“跟……跟蹤安昭的車子來的……”她還有些哽咽。
她說完,看向黎復,見他也看着她,便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黎復……我是誰?”
“……恩?”
男人沉默了片刻,視線掃過她的雙脣,目光在她的雙脣上稍作停頓,聲音擡了一點尾音。
“我是誰,黎復我是誰?”她的手,不自覺的揪着黎復的衣襟。
此時見黎復不說話,她莫名的有些緊張。
剛剛黎復的態度,她想黎復應該是還記得她的,但是她就是想確認一下……
“你是……我太太。”他緩緩說出口。
說的好似漫不經心一般,手卻是直接挑起了她的下顎,涼薄的脣已經覆蓋了上去……
“唔……”
陸槿嚶嚀了一下,她的眸子睜的大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心裡被喜悅充斥着。
她還以爲……
還以爲……
他真的就這麼忘記她了呢……
她險些差點又哭出來。
男人吻着,看着自己的小太太定定的看着自己,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因爲另外的手打着石膏,有些費勁的將自己的小太太半摟着。
“我還以爲,還以爲你真的忘了我呢……”她揪着黎復的袖子,喃喃說着。
“怎麼會。”
“他們都說你腦袋受傷了,要失憶了……”她委屈。
“誰說的。”黎復嘴角的笑冷了一分。
“好多人……你爸爸,還有齊珊珊,安昭……”她越說越委屈,這哭,彷彿要控制不住了一般。
黎復眸色當中閃過一抹暗沉,低聲道:“等我和他們算賬。”
黎復說着,手一直緊緊的攥着她的,沒有分開。
懷中就是自己的小太太,他想了多日,唸了多日,卻見不到的小太太。
若不是因爲……
他早就想辦法把自己小太太帶來了……
……
一旁的護工見陸槿在,剛剛一直沒敢打擾。
此時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不由得提醒一句,“黎先生,到時間,要吃藥了。”
“恩。”
聽此,陸槿看了眼地上那邊正在收拾玻璃碴子的護工,她拿開了黎復拉着她的手,起身,去了一旁要去拿那暖壺。
暖壺很燙。
她剛要碰,就聽身後的人沉聲道:“放那!”
“啊?”她一愣,就見剛剛還臉色和緩的某人,此時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死死的盯着她要去拿暖壺的手。
“乖乖放下,過來。”他微微蹙眉,沉了眸子,盯着她又去拿杯子的手。
如果細看,不難看出那精緻眉宇間的一點緊張。
“怎麼了……你不是要吃藥嘛,你都住院這麼久了,我都沒有見到你,我也沒有照顧到你,我……給你倒杯水……”
她癟嘴。
這不是說有多對不起黎復的事,即使這些天她在這裡,這種事黎復也不會讓她做的。
只是,她想到他做治療,受了那麼重的傷,那麼疼,那麼難受,她卻不在身邊。
她想想,心裡就難受的很。
不舒服的很……
這種感覺,彷彿凌遲一般,折磨她好幾日了……
她拿起暖壺,正要倒水的時候,她能感覺黎復緊緊盯着自己的樣子。
她端着水杯走過去,見黎復還盯着她的腳看,她不由得有些想笑,看他這個緊張的樣子,搞得好像現在胳臂腿上打石膏又受重傷的人是她一般……
她走到病牀邊,剛一把水杯遞給黎復。
黎復結果放在了一旁的牀頭櫃上,伸手就講她小心翼翼的拉到牀上。
隨即便黑了臉,教訓起來,“這種事,下次不要做了。”
俊臉上,滿是不悅。
聽此,陸槿一怔,小臉上的那一點小表情也是一僵,她有些愣怔的看向了黎復,見他沉着臉,俊臉上滿是不認同。
還兇她……
她不就是給他倒杯水嘛…他,不喜歡她這樣做?
“沒什麼的,就是去倒杯水……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晚上去吃藥的時候,我就不給你倒了,讓護工倒了。”她壓下心裡的那一點不舒服,說道。
聽此,男人的眸子閃過一抹光亮,隨即又沉了下去,拉着她的手,正色道:“你晚上要住在這裡?”
“難道不?”陸槿睜大了眸子,看他。
“不行!回去住,讓人送你回去,這裡住不好。”黎復凝眉,似是糾結了一會兒,斬釘截鐵般的說着。
“不行!爲什麼不讓我住,你若是不讓我住,我就不回家住,我就去外面玩,外面喝酒,外面去瘋。”她看着黎復,咬了咬下脣,心裡揪痛。
爲什麼不讓她住呢……
聽此,黎復瞪她,道:“你敢去喝酒,敢去玩,敢去瘋,我就敢把你抓回來。”
似是聲音重了些。
擡眸,見小太太不說話,黎復看了她半晌,放緩了語氣,說道:“乖乖聽話,這裡不好的。”
陸槿默默瞪了他一眼,纔不聽。
她拿過倒好了水的水杯,讓黎復把藥吃了之後,她纔看着黎復,緩緩道:“黎復,我不會走的,我今晚就是要住在這裡,不光住在這裡,我就住在你這牀上,你別想甩開我。”
說完,默默踢掉鞋子,爬上了牀。
好在牀夠大,她依偎在黎復身邊,喃喃道:“你總出差,坐飛機的託運的時候,難道不知道貴重的東西要放在身邊嗎?我當然得帶着你了,我啊,要不是因爲你要吊水,有這些瓶瓶罐罐,我都要把你揣在兜裡了。”
陸槿說完,小臉有些熱,耳朵尖兒都有些紅了。
黎復一怔。
半晌,黑眸動了動。
他低頭就看到自己的小太太,此時正趴在自己的身上,耳尖紅紅的,有些不敢擡頭似的。
他喉嚨動了動。
他是貴重物品?
他纔是恨不得將他放在兜裡,天天帶着呢。
他的小太太現在還會講情話了,而且撩撥的他,心底那點陰霾全部散去了。
黎少爺臉上還悶騷似的繃着,也不開口。
但是嘴角勾起,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
許久,聽不到黎復開口,陸槿心臟跳得厲害,臉上也燒得厲害,她的手不自覺的摩挲着黎復的袖子,悶悶道:“你怎麼不說話,我跟你表白,你是不是在偷笑我?你嫌我蠢了?是不是很蠢?我就知道有點蠢……黎復!你敢嫌我蠢,我打爛你……”
她語氣一變,伸手戳了戳他的腰腹。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嗓音低低的,道:“是有點蠢,因爲天天看着你,我都變蠢了。”
“你真嫌棄我?”她猛地擡頭,小臉燒的通紅。
“你知道……王爾德有一句臺詞嗎,一個人幹一件愚蠢透頂的事情,往往是處於最崇高的動機。”黎復黑眸湛湛。
她的心猛地一跳,問道:“你說認識我很蠢嘍?”
“我是出於一個很崇高的動機。”男人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什麼動機。”她訥訥的問,眼睛已經粘在黎復身上下不來了。
“我愛你。”
黎復緩緩說出口,陸槿感覺自己已經要傻掉了,半晌,感覺到男人的視線,她才紅着小臉,說道:“我也愛你……”
她有些動情的看着黎復。
手,不自覺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她看着黎復,睫毛顫了顫,道:“黎復,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