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令聲醒來的時候, 邊上的一大一小都還在睡覺。
施允南背靠在他的懷裡,一手和他相握着睡覺,另外一隻手臂被睡着的小金魚當成了抱枕。
“嗯……”
興許是到了自然醒的時間點, 睡夢中的小金魚砸吧了幾下小嘴巴, 隨後就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醒了過來。
“舅舅, 早啊——早上好。”
他爬起來打了一個哈欠, 看上去還是一副沒睡飽的困樣。
“還想睡?”駱令聲騰出一隻手, 壓了壓小外甥亂糟糟的小翹毛。
“今天不用早起,可以再躺一會兒。”
小金魚聽見這話,立刻捲起自己的小被子趴了回去。
他沒有選擇繼續睡, 等到清醒一些後纔好奇地看着施允南,“小舅舅什麼時候醒呀?”
駱令聲溫柔捂住施允南的耳朵, “輕點, 讓他多睡一會兒。”
“哦。”
小金魚立刻不說話了, 只是忍不住又往施允南的身邊捱了挨。
舅甥兩人默默等了十來分鐘,睡夢中的施允南纔有了點反應。
他哼哼了兩聲, 下意識地轉身往熟悉的懷抱裡貼,“……幾點了?”
駱令聲貼着他的耳畔回答,“快九點了,睡飽了嗎?”
小金魚觀察着施允南早起的模樣,有趣地嘿嘿笑了兩聲, “小舅舅纔是賴牀鬼。”
施允南被這聲軟軟糯糯的童音拉回了現實, 擡起眼皮後重新調整了躺姿, 對準小金魚的奶膘就是一掐。
“你還不是小瞌睡蟲?”
小金魚笑嘻嘻地打招呼, “小舅舅早上好。”
“早上好寶貝。”施允南嗓音裡還帶着一絲慵懶。
他看着酒店遮蔽性極強的窗簾, 隨口一說,“開個窗簾吧, 看看今天有沒有太陽。”
駱令聲照做,按下牀頭櫃邊上的開關鍵。
自動化的窗簾向兩側拉開,正盛的太陽光線頃刻投了進來,和原本昏暗的臥室光線對比有些強烈。
駱令聲立刻作出行動,他一手捂住戀人的雙眼,一手捂住小外甥的雙眼,避免他們直接遭受光線變化的刺激。
大約了過了半分鐘,他才緩緩鬆手。
小金魚看着外面的藍天白雲,心情也跟着變好,甜甜表達,“舅舅!小舅舅!我今天也很愛你們哦!”
像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從不吝嗇自己的表達欲。
施允南被小外甥暖得發笑,立刻迴應,“好,我今天也很愛你們。”
“嘿嘿~”
得到反饋的小金魚咧開了嘴角,更加期待地將目光投向了駱令聲。
施允南輕易看穿了小外甥的想法,饒有興致地將視線對準了最外側的戀人,一致等待着對方的迴應聲。
要知道,駱令聲向來不喜歡把‘愛’意掛在嘴邊去說。
無論是對待施允南,還是對待小金魚,他都習慣用實際行動來表達。
如今的他對上一大一小的期待目光,終究還是輕易敗下陣來,“……嗯,我也很愛你們。”
還是第一次聽到舅舅說‘愛’的小金魚,頓時亮了眼色,更加手舞足蹈地表示。
“那我是超愛超愛你們哦!就像大海里的海水那麼多,用都用不完!”
生動形象,還能用上比喻了。
施允南和駱令聲見此,不約而同地又放心了一點——
小金魚這副甜滋滋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半點‘綁架’過後的陰霾。
駱令聲問話,“好了,你先自己去洗漱,待會兒吃點早餐。”
“好!”
小金魚不忘將自己的小被子疊好,這才乖乖爬下牀去了浴室。
施允南緊隨其後打算起牀,結果剛動身子就被駱令聲重新攬在了懷裡,“再躺會兒,今煜那邊還得五六分鐘。”
施允南趁機咬了咬戀人的喉結,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片刻的親暱。
駱令聲被他磨得發癢,不甘示弱地偏頭蹭上他的耳畔,帶着愛/欲的吻延綿不斷。
直到看着戀人的耳垂沾上了他想要的緋紅,這才說了一句——
“我最愛你。”
壓低的聲線裡藏着無與倫比的性感。
施允南聽得心頭一熱,知道這是駱令聲對剛剛‘那番相互表達’的最終答案。
他們對小金魚的愛是親情,他們對彼此纔是餘生摯愛。
施允南含笑擡眸,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戀人,他沒了以往的玩笑撩撥,而是鄭重其事的承諾。
“我也最愛你。”
下一秒,浴室裡傳來小金魚的請求聲,“舅舅,毛巾放太高了我拿不到。”
駱令聲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起牀吧。”
“嗯。”
……
三人簡單用過了早餐,在確認警局那邊不會在出現其他情況後,午後就驅車返回了帝京。
擔心了快兩天的管家秦伯守在門口,他一看見小金魚的身影就激動地紅了眼眶,“小少爺啊,我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秦爺爺。”
小金魚一點兒也不生疏地往他懷裡靠。
管家瞧見他脖子上細微的劃痕,心疼不已,“那個挨千刀的!就該下地獄!他……”
這咒罵的話說到一半,他又怕小金魚聽着學去不好,硬生生地就停下來了。
駱令聲趁空囑咐,“秦伯,你先帶小金魚進屋吧,這周就讓他在家裡休息靜養。”
秦伯頷首應下,將小金魚抱了起來,“家主,你們還要出去嗎?”
“嗯。”
前兩天事出突然,集團那邊推遲了一個季度會議,駱令聲現在得趕去補上。
小金魚看向施允南,乖乖問話,“小舅舅也要出去工作嗎?”
施允南眼底掠過一絲暗芒,轉瞬就露出溫柔笑意,湊上前揉了揉小外甥的腦袋。
“小舅舅去見個朋友,你乖乖待在家裡,秦爺爺他們都會保護你的,這裡沒有壞人。”
小金魚抿了抿嘴,忍不住追問,“那你和舅舅什麼時候回來?”
經過綁架這事後,他對兩位舅舅的依賴明顯上升。
駱令聲主動接話,“我們會回來陪你一起吃晚餐。”
施允南點頭,“然後今晚也抱着你睡覺,好不好?”
“好。”
得到兩人承諾的小金魚稍稍安心,這才任由秦伯抱進了屋子。
駱令聲望着兩人的背影,微不可查地蹙起眉頭,“秦簡,你請那位兒童心理諮詢專家明天就過來,這事不能拖。”
秦簡應話,“明白。”
施允南看了一眼時間,“我等會兒料理完應該比你快,就不順路去你公司了,我早點回來陪他。”
駱令聲微微點頭,不放心地追問,“你那邊一個人沒問題?需不需要讓袁猛跟着你?”
“不需要。”
施允南乾脆利落地拒絕,想起那位幕後協助駱延川的人,他的眼裡立刻多些冷意。
“那人既然還不安生,暗中幫着駱延川助紂爲虐,就別想躲過我這一劫。”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駱令聲相信戀人的辦事能力,轉而對袁猛囑咐,“你留在家裡,確保小金魚他們的安全,萬一有什麼事立刻通知。”
即便相同的意外不可能在短期內發生兩次,但他們還是要謹慎再謹慎的應對,不能再讓小金魚受一點傷害。
袁猛擺出正色,“家主,你放心,在你們回來之前我一定寸步不離守着小少爺。”
說完,他就迅速跟進了主屋。
駱令聲和施允南對視了一眼,抓緊時間各忙各的事。
……
帝京二段,星辰別墅區。
溫婉柚蜷縮着坐在裝修精緻的臥室裡,臉色慌張地捏着手機。
手機上的屏幕還泛着微弱的光,上面顯示一條十分鐘前剛剛頒佈的警方通報,上面的內容總結起來很簡單——
前段時間在帝京肇事逃逸的駱某川,已於昨日被警方抓捕歸案,目前已經被依法刑事拘留。
與此同時,駱某川在逃跑途中還涉及對一位未成年兒童的非法綁架,案件正在等待進一步審判。
…
屏幕終於暗了下來,也將溫婉柚帶入了無法遏制的恐慌中。
她慌張地將手機丟在一旁,衝進衣帽間慌里慌張地收拾了幾件衣服。
她想要帶着行李箱離開帝京,暫時避一避風波。
這個想法才成型沒多久,還沒有離開家的溫婉柚一開門,就對上了門口‘守株待兔’的施允南。
兩人打了個照面,氣場一強一弱。
“……”
溫婉柚步伐一僵,臉上的血色驟然褪去。
施允南瞥見她手中的行李箱,挑了挑眉梢,“怎麼?做了虧心事打算跑路了?”
溫婉柚極力保持着鎮定,心裡卻是驚濤駭浪一刻沒停歇,“表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我現在有點急事。”
下一秒,看似面色平靜的施允南就驟然發了狠。
他一腳踹開溫婉柚的行李箱,拽着她細若無骨的手腕,幾乎是強制性拖着她進了客廳。
“施允南,你、你放開我……啊!”
溫婉柚掙扎地發出痛意,但施允南完全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念頭,直接將她摔在了沙發邊緣。
——哐!
施允南拿起茶几上的紅酒瓶猛烈一砸,剩餘的酒液四濺,嚇得溫婉柚一哆嗦。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施允南就將砸碎的酒瓶尖口對準了她,“溫婉柚,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警告過你什麼?”
溫婉柚看着近在咫尺的鋒利酒瓶,渾身僵硬得不敢動彈,惹人心疼的眼淚幾乎是一下子就飆了出來。
“我沒有……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施允南完全不相信她的眼淚,“你是不敢再揹着我偷偷去見駱令聲,但你很清楚,現在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自從宋知秋和溫程朗進了監獄後,溫家差不多就散了。
溫老先生就被接到了溫亦北身邊照顧,連帶着舅舅溫巖峰也被勸說着一起換了地方生活。
原先的那套老別墅賣了出去,溫婉柚作爲溫家孫女,最終還是分得該有的家產。
施允南沒有阻止溫家長輩們的做法,對他來說,只要溫婉柚不影響到自己該有的生活,那就是位無關人員。
可對方還不願意停止作妖。
“溫婉柚,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居然還敢把主意打到今煜的身上?”
施允南舉着殘破酒瓶的手又挨近了,一字一句地逼問,“你最好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怎麼和駱延川勾搭上的!”
溫婉柚連呼吸都跟着顫抖,她努力憋了幾秒,卻還是逃不過恐慌和膽怯,“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
“表哥……表哥你原諒我這一回吧!”
“我沒想傷害小金魚,我真的是被逼的!”
施允南不爲所動,繼續居高臨下地冷眼審視着她。
溫婉柚努力往後縮了縮,知道逃不過這一劫的她還是開始哭訴起來。
“當初我媽和我哥相繼進了監獄,我很還怕這事傳出去會影響我在圈子裡的地位……”
後來,她得知了好友莫萱綺和駱延川的訂婚宴,得知男方爲了一場訂婚宴砸了三千萬,心裡既嫉妒又煎熬。
明明她和莫萱綺以閨蜜相稱,但憑什麼人家父母恩愛、愛情順利,而她自己卻越過越落魄,憑什麼?
這樣的想法隨着訂婚宴倒計時越來越深。
“訂婚宴前一天,駱延川打電話邀莫萱綺一起去取婚紗,但她推脫說自己生理期不舒服,甚至還發了脾氣。”
那時的溫婉柚還不知道訂婚宴會鬧出那樣的醜聞,只覺得莫萱綺身在福中不知福。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衝動,她脫口而出說自己可以幫好友去取婚紗,一來二去,自然產生了和駱延川單獨接觸的機會。
“我、我鬼迷心竅了,我不甘心看着莫萱綺過得比自己好,所以、所以我就……”
溫婉柚欲言又止,哭着說不下去了。
施允南聯想到駱延川的真實脾性,大概猜到了兩人揹着莫萱綺發生了關係。
溫婉柚沒想到訂婚宴上會鬧出那樣的醜聞,她特別害怕自己也是那些視頻裡的主角之一。
這事成了她壓在心裡的導火索,爲此一直惶恐不安。
只是,她要面對的遠不止這件事。
“溫家是給了我不菲的資產,但我哥欠下的高利貸賭債實在太多了,那個混賬東西借錢時留了我的聯繫方式!”
“那些討債混混找到了我、堵着我,我爲了自保只能將卡里的錢都用去還債。”
至於這幢小別墅,是溫巖峰得知這事後,爲了安撫彌補女兒重新購置的。
“我爸告訴我,一個人無論如何都要學會自力更生,他就算再有錢養着我,總有一天也會老去……”
經歷過那麼多事的溫婉柚終於聽取了父親的建議。
溫巖峰通過人脈將女兒介紹到幼兒園裡當舞蹈老師,溫婉柚甚至還改了名字,就是想要重新開始。
因爲是貴族式教育,舞蹈老師的薪酬很可觀,而且會有家長邀請她在週末進行私教輔導。
有很長一段時間,溫婉柚覺得自己總算過上了踏實的安穩日子。
“我、我都快忘了訂婚宴前夕發生的事,可沒想到駱延川突然找上門了……”
溫婉柚想起那日施允南給予的警告,只剩下源源不斷的後悔。
“表哥,你說得對。”
“不是我的,就永遠不是我的,我私下就不該做那些齷齪事。”
因果報應,屢試不爽。
要是沒有那天的荒唐勾引,無路可去的駱延川又怎麼可能威脅得到溫婉柚?
她想過暗中報警抓捕駱延川,但對方說那些照片都是定時發送的,只要她乖乖辦事才能解決這些照片。
“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我只能聽從駱延川的威脅,我以爲我只要幫他跑路成功就可以了。”
“但駱延川知道我算小金魚的老師後,又逼着我幫他做那些事……”
夏令營的具體安排是溫婉柚拿給駱延川的,酒店監控等佈局同樣是她提前請假踩點的。
“表哥,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我這次真的不是自願的,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溫婉柚不斷地哭喊着悔過。
自從前天晚上聯繫不到駱延川后,她就一直很忐忑地在等消息,直到剛纔看見警方通報,連日來的不安驟然成真。
“不用在我面前哭得那麼可憐,迄今爲止,哪件事情不是你自己種下的苦果?”
施允南淡聲迴應,他將手中的酒瓶丟在一旁的地毯上,拿出一開始就在錄製的錄音筆。
“駱延川還昏迷着沒招供,但我會把你這段錄音交給警方,事後怎麼判定是他們的事。”
“溫婉柚,我不會私下對你報復,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拿到真相的施允南轉身離開,不帶任何一絲情感。
關門聲響起。
溫婉柚癱在地上,爆發出了有史以來最悔恨的痛哭聲。
時至今日,她早已經醒悟了——
真正害她的人不是往日善惡分明的施允南,而是那披着紳士皮的駱延川,是曾經執迷不悟的她自己!
……
二十天後。
一切都塵埃落定。
施允南忙完自己日常的設計工作,拿着換洗衣物就進了浴室。
一段時間後,沒有上鎖的浴室門輕易被人打開,施允南下意識地轉身,結果就撞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忙完了?”
“嗯。”
駱令聲輕易將施允南抱坐在洗漱臺上,吻了吻戀人的脣。
“前兩天不是給今煜做了新一輪的心理檢測報告?我下午拿到結果了。”
施允南關切發問,“怎麼樣?”
“好得很。”駱令聲簡單三字,沾了點微妙不滿的味道,“……我說,差不多該讓他回自己臥室睡了。”
自從綁架案發生後,小金魚起初是有些‘不良反應’,作爲家長的兩人遵循着心理輔導專家的建議,每晚都陪着他一起入睡。
一晃就快一個月了。
眼看着小傢伙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每晚抱着小被子爬上他們的牀,說句晚安閉眼就能睡,已經全然沒了那點陰影。
“再過段時間吧,我還是不放心他一個人睡。”
施允南早已經將小金魚疼到了骨子裡,自然捨不得他再受到一點點傷害。
“不是我不心疼自己的外甥,而他沒那麼嬌氣。”
駱令聲搭在施允南背後的手一點一點摩挲着,無奈表示,“他是每晚都睡得好,那我呢?”
以前腿腳不方便也就算了,後來好不容易有了該有的夜間生活,現在倒好,天天和小外甥睡在同一張牀上。
施允南失笑,主動吻上駱令聲的脣,“……再等等。”
呼吸相融的那一瞬,兩人壓抑了許久的愛/欲本能再度冒了上來。
“等多久?”
“我……”
施允南的回答纔出了一個字,駱令聲就強勢地扣住他的後腦勺追吻了上去。
“唔。”
施允南發出一聲再勾人不過的呻///吟,本就鬆垮系在身上的浴袍被輕易挑落。
就在兩人的理智即將失控之際,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呼喊,“小舅舅!我已經洗香香啦!”
“……”
“……”
駱令聲和施允南猛地剎住擁吻。
“再這樣下去,我看看該有心理陰影的人是我。”
“好了,不鬧了。”
兩人相顧無言地對看後,一人無可奈何,一人輕笑出聲。
施允南輕輕推開駱令聲的擁抱,下了洗漱臺主動開門。
站在浴室門口的小金魚沒想到裡面還藏着駱令聲,懵懵地眨巴眼睛,“小舅舅,你們兩個人一起洗澡嗎?”
“……”
施允南清了清嗓子,輕鬆略過這個話題,“我們小金魚今天要聽什麼睡前故事?”
小金魚聽見這話,忙不迭地爬上臥室大牀。
他完全不瞭解自家舅舅的‘憋屈’,興高采烈地表示,“都可以!小舅舅講的故事我都想聽!”
“好,那你乖乖躺好。”
“嗯!”
…
夜色如墨。
施允南在睡意朦朧間,聽見了邊上起牀的動靜。他掙扎地擡了擡眼皮,結果就被人橫抱了起來。
突然而至的騰空感讓施允南多了一絲清醒,“你……”
“噓,輕點,今煜還在睡。”
駱令聲一句話就拿捏住了施允南,輕手輕腳地將他抱出了房間。
等離開了主臥,施允南這才明知故問,“你這大半夜的想做什麼?”
“你說我想做什麼?”
駱令聲說着,將施允南帶回了隔壁臥室。
這裡已經作爲施允南的工作間使用了,不過,牀還在。
駱令聲將房門上了鎖,迅速將施允南放下、吻了上去,“你把那小朋友哄睡着了,總該來哄哄我了?”
施允南順勢勾上他的臂膀,挑逗,“你是大朋友嗎?”
“哄哄我。”駱令聲繼續撩撥,逐漸加粗的氣息勾得施允南也跟着發燙。
“你想我怎麼哄你,我嗚嗯……”
餘音落在了吻裡,一切失控到了毫無章法。
黑暗中,任何快意都被無限放大。
施允南只覺得自己沉溺在這場漂浮不定的欲///海,而眼前的駱令聲是他能抱住的唯一浮木。
直到在愛意裡相互交代了彼此,他才聽見耳畔傳來一句深情。
“允南,我們舉辦婚禮,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