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脣有些顫抖,李牧魚看着天空中聲勢浩大的異像,一種熟悉的驚悸感蔓上心頭。
時空換轉,僅在一瞬間,李牧魚覺得周圍的一切景象都變成了灰色,不僅是人,還是物,在這片灰色的景象中都處於靜止的狀態。
李牧魚驚恐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身體如同被冰凍住了一般,完全動彈不得,甚至連轉一下眼球都做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們所有人都被施了定身咒嗎?”
思維在凍結的身體中飛速地轉動,對於未知的恐懼如同魔鬼一般,一點一點地蠶食着他的理智。
“彼岸花,開彼岸。”
鬼魅縹緲的女聲突兀地在李牧魚的耳邊響起,猶如一根羽毛劃過心頭,讓人徒然一顫。
什麼聲音?
李牧魚的眼球似乎在動的,又似乎是靜止的,但一種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在他的雙眼中暴露無遺。
“彼岸花,開彼岸。
只見花,不見葉。
開一千年,敗一千年。”
猶如喃喃自語,猶如暗自垂傷,鬼魅的女聲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同樣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地劃過耳畔。
唰——
周遭的場景飛速地向後倒轉,一幕幕場景就像是一場由他的記憶所編織而成的電影,只是被按下了倒退的鈕鍵。
紫陽宮、冥界、弱水域、天庭、蛟王域、雲州……所有的場景一一閃過眼前。
啵!
氣泡破裂,轉瞬間,李牧魚眼前的場景便重新回到了那片鯉魚湖之中。
“咕嚕咕嚕——”
鯉魚湖中,一條墨色鯉魚不斷地在對月吐着氣泡,吸納月華。
“這是我?”
以前的我?
李牧魚依舊是被凍結的狀態,但當他看到數十年前記憶中的熟悉場景,一種濃濃的不安感突然涌上心頭。
唰——
場景再變,時間再退。
對月吐納、長嘴鷹襲擊鯉魚羣、異界重生……
所有的記憶紛至沓來,全都回到了最初的起點,直到——
轟隆!
萬里晴空的一聲驚雷,毀滅、重生,他的人生皆因那道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彼岸花,開彼岸。
只見花,不見葉。
開一千年,敗一千年。”
惑音灌耳,重複千遍,恍惚間,又消失不見。
唰——
場景快進,時間飛退,也許剎那,也許千年,當李牧魚重新回過神兒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恢復了正常。
“李牧魚——李牧魚——”
渙散的瞳光重新聚集,飛到九霄雲端的魂兒也再次回到體內。
“啊!”
看着旁邊不斷用手肘懟着他的百花仙子,李牧魚有些木然地睜着眼。
“你怎麼又愣神了?紫陽神君都已經走了。”
“啊?”
“啊什麼啊,趕緊準備一下,紫陽神君讓我們一會兒就去擎天門找他。”
看着面前的四雙眼睛,李牧魚腦中有些混沌。
“你們……剛纔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你說的是樓蘭古國開啓時的異像吧。”
“異像?”
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剛到嘴邊的話,又讓他硬吞了回去。
不能說!
“恩,謝謝你們,我沒事了。”
看着李牧魚的目光重複清明,衆人點了點頭:“那我們趕緊去擎天門找紫陽神君吧。”
“好。”
呼——
看到其他四人相繼離去,李牧魚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方纔的一切出現的都十分古怪,甚至還牽扯到了他穿越的秘密,而且,那個奇怪的聲音......
“快走吧。”
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轉過頭,發現正是身着一身黑衣的冥遠。
“恩,我們走吧。”
冥遠見李牧魚神色如常,便點了點頭,朝前走去。
調整好呼吸,努力讓自己的樣子恢復正常。
他感覺得到,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兩次樓蘭蜃景出現的時候,他的身體總是會進入到一種無法控制的狀態,或者是現出原形,或者是身體僵硬,隱隱之中,他總是覺得樓蘭古城之中,有什麼東西在召喚着他,而且召喚他的那樣東西,很可能與他穿越之事有關。
搖了搖頭,李牧魚朝着天空深深地看了一眼,便轉身快步離去。
這一切的謎團,唯有到了樓蘭古國,才能真正的解開。
......
一輪渾圓的落日貼着沙漠的棱線,將大地襯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層深紅。
呼——
大風捲地,黃沙忽起,託着落日的沙漠戈壁驟然翻騰,像極了一片返潮的大海,無邊的寂寥之中,卻滿是動人心魄的壯麗。
“嗖——”
忽然,金光大作,數百朵金色蓮花從昏黃的天際裹挾而來,緊接着,白象、棕獅、龍馬、孔雀,四隻體型極大的妖獸攜風而來,氣勢洶涌,遮天蔽日,黑影、金蓮、黃沙,無窮景物,攝人心魄,構成一幅佛踏黃沙的壯闊圖卷。
“哞——”
“吼——”
“嘶——”
“嗷——”
象哞、獅吼、馬啼、鳥鳴,隨着四聲巨吼,漫天的金色蓮花應聲而落。
“首座,我們到了。”
“恩。”
藍色羽翅扇動,彩翎浮地,一個眉細眼長,寶相莊嚴,身披錦襴袈裟的和尚端坐在藍孔雀的背上,雙目輕閉,手握佛珠,立在衆蓮之間,處於衆星捧月之位。
“吼——”
突然,龍吟聲起,一股滔天的魔氣自西北方滾滾而來,血光滔天,黑風陣陣,一條黑色蛟龍伴着血色紅雲,向金色佛光一旁的荒地席捲而來。
“咯咯咯咯,青州佛宗這一次倒是搶在前頭了。”
彩霧瀰漫,紅葉紛飛,一衆身着華服,相貌俊美,衣炔飄飄的男女修士緊隨血霧追尾而來。
毒霧、黑風,兩股黑壓壓的人影也緊隨其後,相繼而來。
青州佛宗、冀州魔門,在這一刻,齊聚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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