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年的回憶,如潮水般洶涌而來,眉頭微皺,已經習慣忘卻的風神,終將縹緲的思緒,戛然停止。
“既然你看清楚了,下一次,就由你來吧。”
氣息收斂,在轉化完劫氣之後,氣息凜然的風神,便重新恢復了原來低調的樣子。
“多謝神君出手相助,今日之劫,若沒有神君,整個金雀國怕是免不了生靈塗炭的結局了。”
見災禍已消,圓真攜一衆佛宗弟子飛到風神面前,雙掌合十,極爲恭敬地向風神行了一禮。
“嗯。”
隨性的風,向來就隨性行事,一向不喜和外人打交道的風神,對於佛宗弟子的感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聲,便重新恢復了原來的高冷模樣。
“之前因事態緊急,唐突了二位神君,所以,還請兩位神君能告知小僧神諱,待我回本院之後,定當重禮謝之。”
靜默無言,見風神久久沒有答覆圓真,一旁等待風神先發話的李牧魚,不由得替圓真感到有些尷尬。可好在佛宗弟子的養氣功夫極爲了得,雖未等到風神發話,但圓真等人的禮數,卻分毫不差。
“這位是掌管九天風煞的風神,也是這次協助佛宗驅除劫氣的主要負責人。”
聽到李牧魚開口解圍,圓真則回以李牧魚一個善意的笑容,只是,在聽到李牧魚對風神的介紹之後,不僅是圓真,在場中的所有佛宗弟子,眼中皆是難以置信的震撼。
“居然是靈州八大神使之一的風神使!久仰神君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圓真的語氣不由得更加尊崇,甚至,還帶着些許的敬畏。
畢竟,靈州天庭多神靈,但是,能被其他州所熟知的神靈,也只有那些天生神靈而已。而在這其中,最爲有名的,便是天庭中號稱神齡最長的八大神使,而掌控九天煞風的風神,更是一位擁有化神修爲的天生神靈。
心中激動,看着近在眼前的化神前輩,一時間,圓真心中的激盪竟久久無法平復。
“沒想到,天庭居然會派出化神期神靈來支援青州,不知首座是否知道已經此事……”
心繫劫難的圓真,自然希望青州能順利渡過此劫,所以,在最開始奉命接引靈州來客的圓真,壓根就不知道對方會派什麼人來。
所以,當他看到李牧魚的修爲時,他最初對風神修爲的判定,也只有元嬰而已。畢竟,人道初劫與靈州妖族根本扯不上什麼關係,所以,從潛意識裡,圓真就覺得天庭不會派出什麼太強戰力。
直到剛纔,從李牧魚口中瞭解了風神身份的圓真,心中的震撼甚至多過感激。而這一刻,他終於也意識到,佛宗與天庭之間的合作關係,遠比自己所想得要更加緊密得多。
激動之後,圓真也沒有過分失態,目光移動,便看向一旁的李牧魚。
“不知這位神君的神稱應該如何稱呼?”
“我是靈州四季神使,主要掌管靈州四季變化。而我這次來,就是爲了青州四季顛倒之事。”
聽到李牧魚的介紹,圓真兩眼不由得微微一亮,可是,在他聽到“四季神使”這一神使稱謂時,圓真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掌管一州之域的四季變化,絕對不是尋常神靈可以做得到的,要麼對天象變化之術有着絕頂天賦,要麼就是以超高修爲強行改變四季規律。而眼前的李牧魚,明顯就屬於前者,只是……
“天庭中能稱爲神使之名的神靈,除了八大神使之外,便無他人。可是,神君的神職,似乎撞了八大神使的名號……”
“天庭現在是九大神使。”
圓真還未說完話,一旁的風神便極爲突兀地插了一句嘴。聞言,圓真看向李牧魚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幾分重視。
“原來是新晉神使,貧僧方纔失禮了。”
見圓真又向他施禮,李牧魚也笑着回了一禮。
關於他晉升爲四季神使的消息,目前只是在天庭內部流傳而已,再加上封神大典只有個別幾人觀禮,所以,對於李牧魚的靈寶、神袍,以及種種具體職業,就連許多靈州神靈也不太清楚,更別提其他州域的人了。
“對了。”
心中一突,看着面前的佛宗弟子,一樁恩情往事,忽然自李牧魚腦中閃過。
“圓真法師,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
“一個人?”
“沒錯,是我昔日蒙難時,曾搭救過我的一位得道高僧……所以,想和圓真法師打聽一下這位恩人。”
當年,在李牧魚還是一條剛習得吐納修煉之法的黑鯉魚時,曾不幸被一名漁夫捕撈上岸。但是,就在他即將死於案板上的時候,又極爲幸運地受到一位得道高僧的搭救。
而那位高僧不僅將李牧魚放生,甚至,在臨別之際,還將《妙品蓮華經》賜予李牧魚作爲修道啓蒙之物。這份救命之恩,外加傳道之恩,對於當時的李牧魚而言,就是天大的恩德。
“不知神君可知道對方名諱?”
聞言,李牧魚不禁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位修爲深厚的得道高僧。”
“那樣貌長相呢?神君可否描繪一二?”
眉頭微皺,即便李牧魚修煉有成,但是二百年前的記憶,李牧魚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我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是,我那位恩人曾傳授予我一本經文。”
“經文?不知神君可否能告知貧僧經文名字。”
“《妙品蓮華經》。”
當李牧魚說出經文名字時,大多數佛宗弟子卻是面面相覷,彼此的臉上盡是一副茫然模樣。而一旁的圓真也同樣微微搖了搖頭,對於李牧魚的疑問,也是愛莫能助。
“佛宗經文浩如煙海,待我回去之後詢問一下首座,說不定能得到一些消息。”
聞言,李牧魚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但還是謝過了圓真的好意。
咔嚓——
突然,一陣好似朽木斷裂的聲音自李牧魚下方傳來,衆人聞聲看去,只見一棵足有兩人合抱之粗的枯黃柳樹,應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