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李求仙感受着那幾十道迅速趕來的無上氣息，心中隱隱有了一種預感。
不止他，無上依山盡也是眉頭一皺，第一時間就要傳訊給無上離、無上湛淵、無上黑白。
不過當她真打算傳訊時卻彷彿感應到了什麼，手中的動作微微一僵，有些難以置信的擡頭望着那幾十道越發逼近的氣息。
“嗡嗡！”
一圈圈漣漪擴散開來。
一道道身影隨着漣漪逸散，同時降落到了這片星空，這其中除了預料之中的易一無上、太初無上等人外，赫然還有原本屬於榮耀聖殿陣營的無上湛淵、無上黑白。
“湛淵無上、黑白無上，你們……”
無上依山盡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到了這兩位屬於榮耀聖殿，並肩作戰了上千星年之久的無上身上。
“永恆唯一。”
李求仙卻彷彿明白了什麼，口中喃喃道了一聲。
而聽得李求仙所言，一旁的無上依山盡顯然也明白了他說這番話的意思。
永恆唯一。
這些年來經過諸位無上們對上古世界信息的研究、解析，有關於永恆天生一說尚不能完全確認，但……
永恆唯一的說法，卻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一個時代，只能誕生一個永恆。
這也是上古世界那場慘烈大戰，乃至於最終導致整個上古世界毀滅的主要原因。
一時間，這位無上望向湛淵無上、黑白無上等人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誰都沒想到，這兩位無上居然真的會走到這一步。
永恆……
難道真的就是未來的全部嗎？
“無上仙。”
一衆無上現身，爲首的幾位無上對於李求仙微微打了個招呼。
而李求仙的目光在易一無上、太初無上身上停留了片刻，緊接着又轉到了湛淵無上和黑白無上身上：“太初無上、易一無上爲了永恆唯一的說法會選擇和我作對，我並不感覺意外，儘管身爲無上，已經拋開了個人情感，但這並不意味着無上們真的就沒有情緒了，他們只是不會被情緒左右自己的理智而已，但是湛淵無上和黑白無上……”
李求仙說到這，語氣微微一頓。
而黑白無上則在李求仙的話語下有些不自然，不由自主的偏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倒是湛淵無上，微微一笑：“我的到來應該在無上仙的預料之中吧？”
“不錯。”
李求仙點了點頭，同時道：“在我成就無上後，我們兩個似乎看上去已經化干戈爲玉帛了，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湛淵無上你的警惕，你知道麼，在你不在源界的這段時間裡，我幾乎每十個星年，都會重檢一次我的源界，避免在源界當中留下了你的烙印，你的痕跡，只是不知道是你的手段實在太高明，還是源界當中確實沒有什麼問題，我每次檢查都得不到任何結果。”
“沒有檢查出任何結果麼？看樣子是我棋高一籌了。”
無上湛淵微笑着說道。
“哦，那麼今日我倒是需要見識見識了。”
李求仙淡漠的道了一聲。
作爲無上，很多事情都看得十分透徹，就好像眼前，幾十位無上一擁而上，擺明了爲了他而來，他也沒必要說太多的話，無上的意志向來很難被他人所能更改，在他們和無上易一、無上太初等人一道趕來時，他們實際上已經衡量了所有前因後果，並且，想必心中也做好了所有準備，並且願意爲此付出代價。
這就是無上。
至高至偉，無情無義。
“幾百個星年成就無上，且靠着源界，近些星年裡隕落在你手中的無上已經達到四人，如此天賦，難以用言語去表述，簡直就是天命之子，如果說永恆天定，天命所歸的話，我們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天命，必然在你無上仙身上，你無上仙的潛力，無人能及，在你的光芒照耀下，其他無上必然黯淡無光，你不死，我們沒有出路，亦沒有任何希望。”
無上太初嘆息了一聲道。
“那麼，如果上古世界的說法，永恆天定是真的，天命在我，你們可曾考慮過這一次圍殺我不隕後所需付出的代價。”
“代價？”
無上子玄上前，淡淡的道了一聲：“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比得知自己永遠無法成就永恆的代價還要嚴重？”
李求仙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有道理。”
“嗡嗡！”
這個時候，天際盡頭一道漣漪擴散開來，緊接着，卻再見一道身影自墟界當中跨越而出。
正是原本的星空第一人，黑獄之主無上離。
“無上離也來了？那麼，我們浩瀚星空中所有無上就真正都到齊了。”
李求仙看了一眼自墟界當中穿梭而至的無上離。
“無上仙誤會了。”
無上離平靜的道了一聲：“脣亡齒寒，如果他們真的要用排除法來確認誰才能成就永恆，那麼，等到無上仙你隕落後，下一個他們要對付的必然是我，我的天賦雖然相較於無上仙來差了一些，但從踏入修煉到現在，也就不到一萬個星年罷了，其他的無上們同樣無法和我比肩。”
“無上離，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太初無上淡淡的道。
“那麼，太初無上也好，易一無上也罷，在場的無上沒有動過將我作爲下一個排除目標的想法嗎？”
無上離道。
他的話讓這些無上們同時沉默下來。
當下，無上離微微一笑：“既然你們下一個排除目標就是我了，我爲何不能主動出手？趁着還有反抗的餘地前竭力反抗呢？”
諸位無上對視了一眼。
最終由太初易一道：“終和無上、子玄無上，你們六大無上組成合擊陣法，無上離和無上依山盡就交給你們了。”
“可以。”
終和無上點了點頭。
子玄無上沒有說話，但他那凌厲的目光已經落到了無上離身上。
“那麼，讓我看看你們的手段吧。”
李求仙沒有再廢話，源界頓時伸展開來，而在源界伸展開來的剎那，一尊龐然巨物猛然自源界當中撕裂而出，攜帶着浩蕩天地的偉岸力量橫空出世。
太古墟獸！
正是被李求仙囚禁在源界中的太古墟獸洛斯！
李求仙要和這些無上們開戰，自然得率先將源界空出來。
現身而出的太古墟獸洛斯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吼！李求仙，我洛斯記下你的名諱了，你們既然想和我們墟界開戰，我們成全你！等待迎接戰爭的到來吧！”
可惜……
他這陣威風凜凜的吼叫沒有引起任何一位無上的理會，諸位無上們一個個盯着自己的對手，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場面……
稍稍有些尷尬。
而太古墟獸洛斯儘管覺得自己一聲吼叫沒有得到任何迴應有些丟面子，可眼下智慧生命陣營所有無上盡數匯聚於此，再加上他還被鎮壓了幾十個星年，這種經歷讓他不敢再像先前那般肆無忌憚，在沒有得到李求仙等任何人的迴應後也不敢放肆，第一時間衝入墟界，消失無蹤，不知是否是聯絡那些上古墟獸去了。
“這頭太古墟獸跑了，你們做好如何迎接墟界怒火的準備了嗎？”
李求仙道。
“有源界，我們不懼太古墟獸，等你隕落後，我們會聯手，共同掌控源界。”
無上湛淵微笑道。
“來。”
李求仙對着湛淵無上勾了勾手：“讓我看看你在我的源界當中留了什麼後手。”
“留在源界當中的後手不是我……”
無上湛淵話一至此，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身上的氣息不斷涌動，燃燒，就好像一顆蠟炬，頃刻間燃燒出了屬於自己的所有火焰！
“轟隆隆！”
星空震盪，似乎在宣告着又一位無上的隕落。
“湛淵！？”
“湛淵無上！？”
“這是……自殺！？湛淵無上在自殺！？湛淵，你瘋了！”
所有無上們感受着湛淵無上身上那迅速消亡的氣息，哪怕他們一個個向來都屬於那種天塌不驚的心性，這一刻的臉上仍然充滿着震動和難以置信。
其中太初無上、易一無上這個時候甚至都在懷疑湛淵無上是不是在和無上仙密謀合作，目的就是想要將他們所有無上引出了一網打盡。
只是很快，這個念頭又被他打消了。
因爲……
湛淵無上真的選擇了自我終結。
星空震動，那種大宇宙減輕了的負擔就是最好的證明！
“瘋了！瘋了！無上湛淵他瘋了！”
“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麼做？爲什麼他居然選擇了自殺！？”
“他……他真的消失了，徹底消弭在了這片天地之間，我再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死了！
無上湛淵死了。
難以置信。
這種變化，不止太初無上、易一無上等人感覺難以置信，哪怕李求仙，無上離、無上依山盡同樣被眼前一幕弄懵了？
大戰開啓前先自殺？
這是什麼神級操作？
這無上湛淵該不會是我方奸細吧，目的就是爲了慫恿無上易一、無上太初之流，好讓他們全部跳出來，給他一網打盡的毅力和決心？
只是……
這種代價，未免太大了。
一時間……
場中氣氛突然就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太初無上、易一無上等人這個時候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好在這種尷尬沒有持續多久，先知無上卻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等一等，湛淵無上……並沒有死，他……他……”
隨着先知無上的驚呼，衆人的目光亦是猛然被湛淵無上燃燒自我的那陣火焰殘骸所吸引，但見那火焰中央，一道身影在那裡靜靜站着。
無喜無悲。
只是，讓所有無上們有些無法理解的是，這個湛淵……
是個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