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呢?”
陳平眉頭一皺,剛飛過供奉堂,他並未發現薛芸的氣息,如今,她人也不在浮戈山山頂,莫非是在山腰地段的家族寶庫坐鎮?
算一算,他之前吩咐陳蝶玉坐鎮寶庫六年,早已到期。
按築基修士每人三年一輪,現在剛好應是由薛芸執行任務。
神念一動,往山下覆蓋而去,果不其然,他在寶庫看見了薛芸。
發了一道傳音後,正閉目養神的薛芸猛一睜眼,美目中流露出驚喜之色。
只見她柔荑一揮,身前飛舞出一些零零散散的流光。
法器銅鏡,靈木眉筆,胭脂水粉,翡翠玉簪等等,全是女兒家的用品。
精心梳妝打扮了一番,又換了一套淡紫色的新制仙裙,薛芸方纔急匆匆的飛出寶庫,往山巔趕去。
“這丫頭。”
陳平莞爾一笑,令一旁的葉默凡莫名其妙不已。
他的神識無孔不入,薛芸的一舉一動皆在監測之下。
剛剛大好春光乍泄,峰巒起伏的美景,當然不足爲外人道的。
“平郎!”
築基修士遁速極快,僅僅十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一道靚麗的身影便馭風飛下,毫無顧忌的撲入陳平懷中。
“做什麼,又不是三十載未見。”
陳平撫摸着佳人的髮絲,輕聲笑道。
“是芸兒失禮了。”
薛芸迅速調整了心情,依依不捨的與平郎分開了半尺。
瞧她耳垂殘留的紅雲,煞是動人。
“這位是我新招攬的一等客卿,葉默凡。”
陳平笑了笑,正式的爲兩人介紹道:“葉客卿,她是我的道侶薛芸,本族的九長老,同時也是供奉堂的主管修士。”
“葉道友好。”
薛芸鞠了個福,溫婉的道。
“見過薛仙子。”
葉默凡不敢隨意,拱了拱手,有些拘束的道。
他瞅瞅陳平,暗暗尋思着:“陳道友隱藏的夠深啊,從未提過他有一個道侶,而且還是築基期的修爲。” шωш• тт κan• C〇
關鍵此女還兼任供奉堂執事,未來幾十年都將會是他的頂頭上司。
因此,葉默凡的姿態不由自主的放低了一大截。
“陳平,你怎可帶一個外人擅闖家族禁地?”
就在此時,一名容貌姣好的女修迎面走來,不善的盯住葉默凡,聲音冷冽的道。
陳平淡淡的望了她一下,此女正是他的老鄰居,八長老陳蝶玉。
“七長老無話可說了?”
陳蝶玉哼了哼,不依不饒的道。
她剛在修煉一門秘術,察覺到薛芸的氣息迅速逼近,這纔出關一看。
第一眼便發現山谷內多了三個人。
外出數年未歸的陳平,坐鎮寶庫的薛芸,以及一名陌生的築基初期修士,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本長老做事,需要與你解釋?”
陳平冷漠無比的道,連一絲正眼相看的表情都欠奉。
陳蝶玉而今的咄咄逼人,無非是佔着陳興朝夫妻的威勢,重新挺直了腰板。
“平兒回來了?”
跟着,陳意如,陳通先後到來,欣喜的道。
陳平衝兩人一點頭,沒有過多的寒暄,反而把目光投向了山谷東方。
那裡,一男一女兩名修士不疾不徐的攜手走來。
男的身高六尺高,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女的肌膚賽雪,相貌端莊,秀髮烏黑髮亮,高高盤起,觀其修爲,大概在築基中期左右的樣子。
這兩人正是十多載未見的陳興朝夫妻。
“修煉了某種強大的雷法嗎?”
陳平微微的眯了眯眼,只見陳興朝臉龐上遍佈的紫斑色澤愈加濃郁了,彷彿後天刻印的雷電符文,隱隱的暗光閃爍不停。
“陳平!”
“平弟!”
接着,陳穆念、陳舟康兩人一前一後現身。
就這一會,山巔各處隱藏的幾位築基,除了大長老陳向文,其餘一衆盡數到場。
“九位築基!”
葉默凡嚥了咽口水,眼中盡是震撼之色。
什麼情況!
據說陳家和孟家是宿敵,實力相差無幾,誰都奈何不了誰。
但這麼一看,孟家也配和陳氏一族爲敵?
縱使搭上他紅沙島先前投效的餘家,好像亦不夠人家殺的。
一時間,在詭異的氣氛下,場上葉默凡除外的九位築基,形成了非常明確的三派。
一方以陳興朝爲首,包括惠秋煙、陳蝶玉、陳穆念四人。
另一方則是陳平、薛芸、陳意如。
第三派人數最少,只有陳通和陳舟康兩個。
“陳氏的內部也不太平啊。”
打量着衆人的站位,葉默凡心中突的咯噔了一下。
他原本以爲陳平具備秒殺葉辰龍的實力,早已將家族整頓完畢了。
可真實狀況似乎遠比他猜測的要複雜得多。
特別是那位臉上帶着雷電異象的修士,氣息之恐怖,逼得他全力抵抗,才能艱難的守住心神。
“陳平。”
陳興朝目光直視,只簡單的說了兩個字。
“三長老有何指教?”
陳平拱拱手,針鋒相對的道。
“築基後期就是你的底氣所在嗎?”
陳興朝森然的說道,兩隻眉毛倒豎,充滿了煞氣。
“你的感覺無誤,本長老確實已晉級後期之境。”
陳平哂笑一下,痛快的承認道。
沒錯,他故意泄露了一絲法力波動。
若有心隱藏,陳興朝根本勘破不了他的修爲。
“什麼,平兒你外出三載,又作突破了?”
“他纔多大,五十來歲的築基後期?”
“陳平僅僅一箇中品靈根,修煉速度卻堪比地靈根,必有不小的奇遇。”
一衆築基倒吸了一口涼氣,集體陷入呆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三年前,陳平離去時才宣佈突破中期境界的。
如何就能打破常理,又進了一大步?
陳通、陳穆念更是不約而同的心生嫉妒。
要知道,築基期後,即使有合適的丹藥吞服,往往也需耗費龐大的時間積累,方可水到渠成的突破。
就像他倆,卡在中期數十年,修爲毫無寸進,被同是中品靈根的後輩一舉超過。
箇中滋味,真的是唯有自知。
“身爲晚輩,你很不錯。”
見他爽快的承認,陳興朝神色如常,絲毫沒有被觸動的跡象。
可他內心卻波濤洶涌,完全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這樣波瀾不驚。
五十多歲的築基後期修士,少說有一次衝擊元丹境的機會。
短短十多年,此子在道途上的積累,遠遠超過了他的預計。
“你我同爲築基,又非直系血脈的關係,何來晚輩一說?”
陳平搖了搖頭,毫不留情的道。
“夠狂妄!”
陳興朝眼睛一縮,一字一字的道。
他乃雷靈根修士,脾氣相對暴躁,不肯屈居於人,今天,算是遇上對手了。
“沒事的話,都散了吧。”
陳平雲淡風輕的擺擺手,見衆人沒有反應,不由揶揄的道:“大家莫不曉得小別勝新婚?”
“也是,平兒剛回家族,舟車勞頓,理應先休息幾天。”
打斷沉默的氣氛,陳通笑呵呵的調解道。
“把築基丹交出來。”
陳興朝攤開一掌,冷冷的道。
“沒買到。”
陳平負着手,好整以暇的脫口而出。
“那你在寶庫取走的家族資源呢?”
忽然,響起一道軟糯但蘊含質疑的女音,正是惠秋煙開口說話了。
陳平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道:“我用貢獻點兌換出來了,有問題嗎?”
“你未經過大家的同意,一次性換取大量的寶庫資源,此事不合規矩。”
惠秋煙黛眉大皺,立刻反擊道。
“哦?”
眼神緩緩的在每個人的臉上落了半息時間,陳平輕描淡寫的道:“從今往後,本長老就是陳氏一族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