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你怎麼……”白東城那邊一聽,便有些急了,但短暫兩秒後,他又忽然頓住,像是在剋制什麼一樣,然後低聲道,“打個車走,現在就站在路邊截一輛計程車。”
“那你的意思是,你沒辦法來接我咯?”
“阿笙……”
“哈啾——”他後面要說什麼,她沒聽清,一個長長的噴嚏蓋了過來,她擡手揉着鼻頭,有些可憐兮兮的,“怎麼辦,我好像感冒了!”
“小白,你之前不是說,讓我將我們的關係定位於交往的男女朋友麼,那既然是交往的男女朋友,女朋友生病了,你都不來看看的啊?”
白東城聽到她有些嬌憨,又有些可憐的語調,心裡像是被人揪了一把,最終他清了一下喉嚨,只能給出這樣一句回答,“阿笙,你是護士。”
嬗笙沉默了半秒,有些悶悶的說着,“算了,我掛了,護士也一樣生病,這個我以前就跟你說過的。”
隨即,她便快速掛斷了電話,腳下也恨恨的踢着面前的雪,可惡可恨的白東城!
一路走到家之後,嬗笙覺得頭都快兩個大,有些暈暈的感覺,心事中,加上下午工作量很大,而且感冒未痊癒,又是走着回來的,這會兒只覺得渾身都冷的發顫。
但她固執的不去吃藥,反而想讓病情更嚴重一些,她甩掉鞋子,將大衣也隨手扔在沙發上,就慢吞吞的走進了臥室,直接倒了下去,昏昏沉沉之間,她撿起地上的手機,在今晚第二次按下那個號碼。
電話接通,那邊依舊有熟悉的聲音傳來,但她卻抿着脣不說話,手指觸碰到免提,那邊他越來越焦急的聲音也漸漸擴散,“阿笙,阿笙……”
她趴在小小的單人牀上,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疼,腦地也疼的要炸開,但她還是固執的什麼都不做,當聽到有很急的敲門聲時,她垂着嘴角終於是揚了起來。pnaf。
踉蹌的起來,腳步有些踩空的來到了門邊,將門打開,果然,看到了白東城擔憂的眉眼,她不禁笑了開來,“你來了!”
說完,她便有些暈眩的往後倒去,但她一定都不擔心,有一條有力的手臂繞過來,攬住她倒下的身子。
就像是最開始最開始的那次,她也是生病,他也是眉眼擔憂,這樣的抱住她,她似乎就找到了踏實的感覺,兜兜轉轉,也許尋求的不過就是這份踏實。
愛情真的是讓人沒辦法解析的東西,就像是之前的很多次,哪怕兩人之間有邁不過的,但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那種甜蜜和溫馨,以及那種踏實的安定,都只有他能帶給自己,或許這世界上最難的事情真的就是,你縱使有千萬個不想愛他,卻怎麼都做不到。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嬗笙很快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往窗邊看去,他就站在那裡,面朝着窗外,雖然沒有拉窗簾,但此時已經是深夜,對面住宅樓都暗着,也沒有光亮,黑漆漆的。
他卻像是再看什麼那樣認真,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或許,他是需要一點冷靜而已。
“小白。”她坐起來,靠在牀頭,看着那邊站着的他。
“醒了正好將藥吃了。”白東城似乎沒有料到她會醒過來,但也是快步走了過來,將一旁早已經準備好的水和藥片遞到了她的面前。
嬗笙卻沒動,反而衝着他張開了嘴巴,眼神看着他手裡的藥片,意思很明顯。
白東城遲疑了半秒,最終將手裡的藥片喂到了她嘴裡,隨即將水杯端過去,同樣喂着她喝着,見她吃完藥後,他才鬆了一口氣。時但會好。
嬗笙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容,心裡有那麼一絲恨,隨即抓過他的手,惡狠狠的在上面咬上了一口,直到確定解氣了之後,才放開。
白東城看着自己手背側面那重重的牙印,上面還有着她的唾液,剛剛她咬的很久很重,但卻還是留了力道,因爲都沒有出血。
在他心裡正發緊的時候,她忽然這樣輕飄飄來了一句,“我是故意的。”
白東城不解的看着她。
“故意走着回來,故意不吃藥,故意生病,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嬗笙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的說,聲音軟軟,眸裡的幽怨之色顯而易見。
她的目光將他五臟六腑一層又一層的都纏繞上,不放開,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臉頰,“阿笙,你答應過我會照顧好自己。”
“我沒有,什麼都沒有答應過你。”嬗笙臉色忽然拉了下來,隨即,她推開他,從牀上跳下來,彎腰將抽屜裡的東西拿出來,丟在牀上。
“這些東西你都拿回去,你要是不跟我說清楚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一樣都不要,該改名的你都改回去,別像是交代後事一樣!”
白東城看着牀上的東西,再去看她,心裡像是滾過了一道火,他沒辦法冷靜,站起身,伸手抱緊了她,緊緊的抱着,就只怕會抱不緊似的,“阿笙。”
也許是被他箍的太緊,嬗笙的呼吸有些阻滯,“小白,我不安,太不安了,有什麼事告訴我好不好,別讓我這樣天天吊着心臟。”
嬗笙擡眼,看着他,幽幽怨怨,忽然就有一種衝動,也同時那樣做,她墊腳,朝着他的薄脣吻了上去。
其實說是吻,不如說是咬,她帶着無法宣泄的窒悶,重重的咬着他,牙齒撕扯着。
似乎是咬痛了他,但他卻只是皺了下眉,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柔軟令他只呆了兩秒,便隨即回吻起她來,瘋狂地吸.吮着她的津液。
彼此脣舌交.纏,都同樣吻的瘋狂,同樣汲取着對方,感受着彼此深沉且強烈的情感。
她以爲自己會將他撩.撥起來,也感覺到他被自己撩.撥到,但他卻最後在她脖子的頸動脈處咬了兩下,就將她按在了懷裡,喘息粗重。
心中悲慟,口腔內都是血腥的氣息,也不知剛剛糾.纏之間,到底是誰的脣破了,又或許是都破了。
白東城重重的擼了她頭髮一下,聲音低沉間有着很細微的黯然,“阿笙,我做過一次錯誤的決定,我一直都在不停的努力,想要彌補,用盡全力的去彌補,但我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機會。這一次我所做的一切,我一點都不後悔,我現在的事情真的很多,很累,也許即將面臨很大的事情,會是什麼樣,都是我不能預知的,所以阿笙,你別讓我不踏實,好嗎。”
嬗笙一直仔細聽着他所說的話,但被他弄得頭髮有些痛,不由的從他懷裡擡頭,隨即便撞上了他疼惜又幽深的眉眼,那一瞬,她忽然明白了什麼。
手指痠疼,眼眶也痠疼,她咬着牙根,似乎能聽到牙齒齧合的聲音,這樣的他,這樣的目光,這樣的白東城,她之前怎麼能去不確定和拒絕他的愛?
即使沒有表達過,但她能篤定,他愛她,深愛。
心裡疼,疼的特別厲害,她近乎哽咽着看着他,眼瞳裡有些孩子氣的光芒,需要他來給她一記安定,“那你告訴我,如果事情解決了,一切就又會恢復以前那樣的,是不是?”
“……是。”白東城遲疑了半響,最終給了她連自己都不確定的答案。
嬗笙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
最後,兩人幾乎都沒怎麼交談,嬗笙被他抱着放在了牀上,然後細心的將被角都掖的好好的,最終又梭巡了一圈,確定沒什麼事了之後,白東城才起身,拿起一旁的大衣離開。
在他即將要走出臥室的時候,嬗笙開口喊住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剛剛一直沒說話的緣故,這會兒,嗓子有些啞,有些難聽,“小白。”
“我會等你。”
“無論如何,我會等你。”
她很慢很輕的說着,但卻很堅定,有着誰也沒辦法撼動的堅定。
白東城呼吸像是被人奪走,眼瞼下面的皮肉在清晰的跳,若是細看,眼睛裡有細碎的光亮在閃爍。
他走後,嬗笙的眼前已經是模糊一片,她最後只好掩住自己的眼睛,不讓這模糊繼續下去。
剛剛她看到他目光的那一瞬,瞬間真的就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從最開始相識,到糾纏一塊,再到帶給彼此那無法忽略的痛和傷疤,最後到後來的分開,其實只是將一些迴歸到了原地,離婚對他們兩人來說,更像是一個鏡子,讓彼此都很清晰的發現倆人之間的問題,去看清楚彼此的心,也同時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心。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她知道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她問不出什麼,但如她所說的,她堅定了一點,無論如何,她都會等他。
氣也好,怒也好,怨也好,痛也好,等到一切平靜過後,她再去發泄,再跟他算賬,但現今,她懂了他,是真的懂了他。
……
今日更新完畢。這兩三天沒怎麼加更,或者加更的字數少一些,有時間有能力的情況下我會努力加更的,但同樣我希望在不能的時候大家能理解體諒下,但同時我也知道,這是因爲你們喜歡文,支持文,纔會糾結等待,總之是感激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