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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子豪側身而立,站在病牀旁邊,雙目盯着此時坐在病牀上,手裡拿着ipad的崔曼。
Ipad是他拿過來給她的,上面有他找的幾段搞笑視頻,是平時他上班覺得神經緊張時拿過來看的,進進出出她的病房,就總覺得看她的那個樣子不舒服,就將ipad給她。
崔曼看的着實開心,上面的美國人怪異的搞笑方式和動作都令她捧腹大笑,只是卻笑得止不住,不停的笑,笑到眼淚都幾度想要飈出。
“別看了。”單子豪將她手裡的ipad搶過來,皺眉直接關機。
崔曼看着這位主治醫生陰沉的臉,聳了聳肩,不給看就不給看吧,只不過在想到剛剛視頻,她嘴角抽搐了幾下,臉有些白,心臟又不舒服了。
“崔曼。”單子豪像是每次來例行檢查時一樣,喊她名字。
“嗯?”崔曼擡頭,等候他下文,卻不明白這醫生每次看她爲何都是緊繃着眉眼。
“人活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沒必要折騰自己。”單子豪依舊是皺着眉,一身白大褂,顯得他的眉眼越發的冷酷。
崔曼擡頭,看着他,覺得他好像是暮光之城裡的那個男主角愛德華,鼻子挺挺,眉毛濃濃的,一聳一皺就酷帥的一塌糊塗。
只是她不是年輕的少女,是個已婚婦女,而且即將要被丈夫拋棄的,嘴角扯了扯,她看着前方櫃子上放着的加溼器,淡淡的說,“我哪有折騰,我剛不是笑的很開心?”
“你不開心。”單子豪看着她的眼睛,握拳說。
“我沒有不開心。”崔曼淡淡反駁。
“崔曼,你不開心。”單子豪再次強調,語氣重了些。
“好吧,我不該和醫生爭執,尤其是主治醫生。”崔曼抵不過他眼裡炯炯光亮,只好敗下陣來。
單子豪眉心舒緩了些,卻又在半響後驀地皺起,有些抱歉的開口,“我要和你抱歉一件事情,那天你和穆嬗笙的對話,我聽見了。”
“噢。”崔曼聞言,沒多大的反應。
“你沒事吧?”單子豪有些遲疑的問,或許他並不該問,不小心聽到人家的事那就老老實實的當什麼都沒聽到,他只是個醫生而已,除了病人的病況,其餘的不是他所管轄的範圍。
“你是斜卿的朋友吧,和東城一樣,你們以前在一個部隊是不是?你問我,是站在他的角度上幫忙問的嗎?不過無論你是從哪個角度,我都沒事,我很好。”崔曼擡頭看了他一眼,很輕且很清晰的說。
單子豪看着她低垂着頭的模樣,額頭上的紗布是剛剛新換的,但還是能隱約看到傷口的地方,她其實很漂亮,可以用像是蓮花一樣靜美來形容。
她出車禍時被送到醫院,身上穿的是一襲軍裝,他有一瞬間的怔忪,以前也在部隊裡,但他還沒看到過有女人能將軍裝穿的如此英姿颯爽,甚至有些期待看到她訓兵的樣子。
她在剛剛看ipad上視頻時,一點都沒走心,笑的比哭還難看,可他試圖帶着關心的問,她卻面色淡如水。
就像是第一次在醫院裡遇到她一樣,腳扭到,都痛的眉角有薄汗了,卻還是說沒事。
怎麼會有她這樣的女人?明明眼睛裡什麼都有,但嘴上卻什麼都不說。
“單醫生,我還有多久可以出院?”崔曼見一旁的單子豪不說話,像是塊雕像一般的立在那,輕輕咳了一聲,問。
“養着。”單子豪看了眼她額頭上的紗布,又瞥了眼她被高高吊起的右腿,回身將她針管上的調節器弄了下,丟下兩個字之後,就快步朝着外面走着。
他走得很快,不知道是着急回辦公室去,還是着急於心尖上莫名竄起來的悸動。
月光漫天,映射着牀上相偎在一起的兩人。
嬗笙側躺着,一隻手輕輕放在微隆起的腹部上,睫毛顫顫,想起的還是崔曼將被子扯在頭頂身子聳動的樣子。
同爲女人,她多少是有些懂的,無論崔曼和白斜卿的婚姻再不濟,但崔曼心裡多少還是有白斜卿的,不然,在當初四合院內看到白斜卿和鄭初雨時,不會那樣傷心。
另一隻手攥緊了下垂的牀單,她不知道這麼想對不對,但崔曼和她是交心的,崔曼痛她也痛,若沒有當時她的堅持,鄭初雨還是鄭初雨,崔曼也還是崔曼。
一連串的設想從她心底漾了上來,沒有一個是好的,她一陣頭皮發麻。
白東城心思敏感,似是已察覺了她的心思,從回來後她就蔫蔫的,吃飯也不多,還是他逼着,硬是吃下了一整碗,喝水也喝了那麼大一杯,不過卻一點精神都沒有。
他支起身子,側頭眯眼看着她,“阿笙。”
聽到他在叫自己,嬗笙手指緊了緊,也同樣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炙熱且熱烈。
心尖一緊,忽的閉上了眼睛,這樣才能將心中的窒悶說出來,“小白,你說是不是都怪我?要是我沒那麼小氣,你和鄭初雨……那大嫂也就不會受到牽連,雖說這事和我無關,可你細想,若鄭初雨還和你在一起,大哥和大嫂是不是也好好的?”
白東城不說話,但呼吸重了一些,剛剛想要拂開她額頭髮絲的手,也頓在了那。
嬗笙受不了他的目光,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說,有些煩躁,轉過身子,用手去遮擋他的眼睛,“小白,若不然,你去和鄭初雨說,你們……”
後面的話她忽然說不下去了,但那意思卻也表現的很明顯了。
白東城捏過她的手,攥在掌心裡,看着她的目光變得凌厲了,“阿笙,你這是又想要將我推出去?”
嬗笙咬牙,不吭聲。
饒是這樣,她在每次面臨自己的問題上,都可以理智堅強的面對,可若換做別人,她就有些逃避。
之前鄭初雨跳海威脅也是,她不忍,承受不住,想要將他推出去。這次也是,崔曼的事,她也不忍,所以,就又想將他推出去……
他是東西嗎,可以這樣推來推去的,可以要就要了,不要了,就推出去?
白東城很怒,但心裡又疼,這就是他的阿笙,有着他不恥的善良,卻也有着他無法控制的憐愛。
嬗笙終於擡眼去看他,因爲他沉默了太久了,她原本以爲他會不高興的,會怒會不悅,因爲他身上所有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彰顯着陰沉。
可卻一不經意撞入了他的眼底,那雙像是豹子一樣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她,她就像是個獵物,被他逮到了,下一秒就要將她活活吞剝。
只人可初。嬗笙忽然有些慌,這樣的他,這樣深的目光……
她感覺到自己心裡有什麼崩塌下來。
伸手忙湊了過去,急急的說着,“小白,我收回我剛剛說的話,我不要推你出去,我纔不要!”
她的話未說話,就被他吻上了脣瓣,急切的吻,他似乎也是想要宣告什麼,那麼熱切,她胸腔內的氧氣都被吸走了大半。
四片脣瓣相抵,溫熱濡溼,嬗笙被吻得腦袋勻稱,一隻手繞到他的腰後,無意識的輕劃,身子的每寸敏感和神經都被挑動着。
斯磨了一會兒,嬗笙被他抱在了懷裡,緊緊的貼着他的喉嚨,以至於他一說話,額頭的皮膚都隨着他喉結在動。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透着的力量,那股想要她的力量,可他吻了那麼久,卻只是將她抱在了懷裡,她有些不解,小手扯着他的睡袍。
“你這一整天都懨懨的,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不是還要上班,等着你精神好了我們在做。”
“小白,剛剛是我說錯話了。”嬗笙又貼近了他一些。
“嗯,那以後就別再說了。”白東城閉着眼睛,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呼吸之間,還有她髮絲間的清香,他喜歡這種感覺。
“我希望大嫂幸福,我真是見不了她那難過的樣子。”她喃聲低語。
“我也希望,但感情都是自己的事,你幫不了什麼,該怎麼做,要怎麼做,他們都是成年人。”白東城拍了拍她的背脊,她的肚子已經隆起很多了,兩人正面相擁時貼不太緊彼此,只有她的腦袋瓜能和自己沒有縫隙。
看着她腹部和自己的那一塊縫隙,他嘴角彎彎,也快了吧,時間轉眼,應該就會看到那小傢伙蹦躂出來了,他對她關心照顧的太少,到時,他一定要全程陪着。
“話雖然是那麼說,可大哥……”嬗笙又蹙起了眉,手指在他胸膛上戳着。
白東城氣息不穩,隨即翻身而上,將她壓在了身下,鼻樑抵着她的,危險沉聲道,“睡不睡?你要不睡,就做點事情……”
嬗笙無辜的瞪着眼睛看他,下一秒,眼底染上的都是迷離。
被褥衣料之間悉悉索索的響,很快那原本平緩的呼吸都變得急促,緩緩交錯。
隨着牀板的一下下,一聲聲,有女音漸漸的破碎開來,“小白,輕一點呀……”
嬗笙沒上班,請了假,她放心不下崔曼,還是想要來醫院裡陪她一天。
她出車禍的事,誰也沒告訴,自家的人沒有,白家這面就更沒說,來的也只有她和白東城,還有每天進進出出的醫生單子豪。
其實還有白斜卿,嬗笙在每次從病房裡出來,或是打水,或是去取東西,都能看到不遠處白斜卿靠在那,單手插在口袋裡,看着病房的方向,有時看到她,目光會狼狽的躲開。風風伯伯興。
嬗笙低低的嘆息,這是他們兩人的事,別人參與不進來的。
只是她不懂,若是這樣心裡在意着,擔憂着,爲何要娶別人?饒是在軍區裡呼風喚雨的白少將,難道也弄不懂情嗎。
嬗笙看着正在看着軍事報紙的崔曼,有些猶豫,要不要將白斜卿其實也在醫院的事告訴她,但只要每次她一開口,才提個名字,崔曼的臉就會當場拉下來的。
病房外有人敲門,隨即門就被人推開,只是來的人讓嬗笙和崔曼都是同時一怔,手指也都攥握了起來。
來的人是鄭初雨,手裡捧着一束鮮花,長髮束成馬尾在腦後,穿着米白色的風衣,敞開着裡面是黑色的連衣裙,下面裸着腿,腳下是一雙十釐米高的高跟鞋,讓她的腿繃直着走了進來。
“你來做什麼。”嬗笙蹙眉,從椅子上起身,有些不善的看着她。
“我是來看大嫂的。”鄭初雨眉頭一皺,越過嬗笙,看着病牀上的崔曼。
“不用了,大嫂不想見你。”嬗笙冷哼,真不明白,她那一句大嫂是怎麼喚出口的,還是說這是她習慣的伎倆?傷害人之後,還會微笑着,來看看你,和你談談。
她領教過,所以,她不能讓崔曼受同等的對待。
“你們都不用防備我,我來,是想要將事情說清楚的。”鄭初雨說完,看向嬗笙,想到白東城,她心裡也是不痛快的,但此時卻也只是抿了抿脣角,“嬗笙,你能不能出去下,我和大嫂單獨談一下?”
嬗笙皺眉,剛想要斬釘截鐵的說不要時,病牀上的崔曼淡淡的開口,“嬗笙,你先出去,沒事的。”
咬了咬牙,嬗笙忽然覺得身份對調,在當時海邊也是,崔曼也是如她,擔憂的不像話,她真的好怕,鄭初雨會做出什麼事來,讓崔曼更加傷心。
所以,她沒辦法動,鄭初雨見狀,將手裡的花束放下,對着嬗笙道,“算了,你就在這裡吧。”
“大嫂,對不起,我對你真的有千千萬萬句抱歉要說。”鄭初雨坐在椅子上,看着崔曼,臉上的神情很真切。
崔曼沒出聲,臉上那一點點的笑,在嘴角暈開,有些自嘲。
“我那晚喝多了,我只是隨口說的,我並沒有想到會給你和大哥的婚姻造成影響,對不起。”
“大嫂,我可以發誓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破壞你們的家庭,我也沒想到大哥竟當真了。有些事我不想瞞你,但也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以前怎樣拒絕過他的,現在我就更不會和他發生什麼,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來,就是想要說這些,因爲自己的感情受傷而牽連到了你,我真的不是有心的。”說完,鄭初雨站了起來,雙手握在一起,從她眼睛裡的糾結和懊惱,也是能確定她說此番話屬真心。
一旁的嬗笙聽着微微鬆了一口氣。
“大嫂,你好好養着,這場烏龍的風波,我希望就到此爲止了,我剛來的時候看到大哥一直在外面,我也都會和他說清楚的。”
嬗笙看了看鄭初雨,又扭頭看了看坐在病牀上的崔曼,過程中她其實一直都沒怎麼說話,只是淡淡的應着,靜靜的聽着。
這會兒,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但她的手,仔細看,卻是在細細的顫抖。
鄭初雨過來說的這番話,雖然表面上確實給這樣僵持的局面帶來了緩和,可她的一番話,在崔曼而言,又豈不是更大的傷害呢?
她鄭初雨醉後的胡言亂語,他白斜卿就視爲認真……
鄭初雨起身離開後,嬗笙看着靠在枕頭上閉上眼鏡的崔曼,心裡微微嘆息,又看到病房的門沒被鄭初雨關嚴,走廊裡人走動的聲音會傳來,她走過去想要將門關好。
可走到跟前,透過縫隙,卻看到鄭初雨還站在那,白東城站在她的對面,兩人交談,她的手緊了緊,心裡卻又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瞎計較!
她想要關上門,可那邊白東城卻眼尖的看到她,“阿笙!”
嬗笙咬了咬牙,只好從病房裡走出來,有些尷尬的站在兩人身旁,白東城也沒說什麼,只是上前,拉起了她的手。
鄭初雨咬了咬牙,吸氣,目光艱難的從他們倆交握的手上挪開,看着白東城,聲音有些啞,“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也沒再找過你,也沒再打擾你們,調令什麼的你不用費心去弄了,白大哥那邊,我也都會說清楚的。白東城,你不能再對我這樣殘忍了。”
白東城皺眉,冷峻的眉眼有些鬆懈,“初雨,這樣做……”
“不用說了,我都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不信也罷。若你還想繼續調令,那麼我會辭職的。”說完,鄭初雨不再看兩人,緊着風衣朝着電梯口走着。
嬗笙握緊了些他的手,知道此時他心裡也是不好受的,他爲她做的,她都看在眼裡,鄭初雨的態度似乎也是放下了,崔曼和白斜卿的事也終於有了緩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心裡總是會有惴惴不安,原因是什麼,她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