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喝了許多酒的他沒有一絲睏意,以往的他酒量很淺,煙癮也不大,可是自從她離開了之後,他抽菸喝酒不住地膨脹。以前喝酒是爲了睡不着,如今喝酒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就如同人每天要喝水吃飯一樣。他站在窗口,指縫裡夾着一支菸,火星點點如豆,他望着樓下那碧藍的游泳池發怔。
他從睡袍的口袋裡摸出她的那張一寸照片,照片上的她清純青澀。他的眼前浮起那一天她站在鐵柵欄門口,哭喊着問他要女兒的情景。手無力地垂了下去,那一寸照片就落在了窗臺上。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來撥了一通電話。
“喂,曹媽,圓圓怎麼樣?”
“少爺,小姐她已經睡了,今天乖乖地吃了飯,睡前吵着我要找媽媽,我給她講了兩個故事,她就睡着了。”
“好,你也早點休息吧。”
他掛了電話,嘴角揚了上去。孩子總歸是孩子,無論她多麼想念自己的母親,只要有別的新鮮的事物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就行了。
一眨眼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這注定又是一個孤寂無眠的夜晚,此刻的他多麼企盼地想聽到她的聲音,他的手微微地顫抖起來,將那串熟悉的號碼撥了出去。五年前他曾經撥給她無數次的電話,都顯示她停機了。那麼今天呢?她會不會重新開機。
果然,她的手機開通了。然而過了很久都沒有人接,直到他快要放棄的時候,她那清清脆脆的嗓音就傳了過來。
“是我!”他喑啞而又低沉地說道,心裡嘣嘣地直跳。
在話筒那端的她突然間沉默了下來。
“明天到我家來,我可以讓你見一見孩子。”他故意用冷冰冰的語調說道,視線自然而然地移到了窗臺上那一寸照上的她。她正對着自己微笑。
“真的嗎?”她既愕又喜的聲音再次震盪着他的耳膜。她迫切想見到女兒的心情已經藉由她的聲音傳遞了出來。他微微地感到一絲惆悵與落寞,隨即掛斷了電話。
他緊緊地捏着那隻手機,沉重地閉上了眼睛。她的聲音一點也沒有改變,仍然是那樣動聽悅耳。明天自己又可以見到她了。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自己何時又落魄到需要藉助女兒才能與她見面的地步。五年了,自己的身邊來來去去不知道有多少個女人的蹤影,卻從來沒有爲哪一個停留過。
鈴聲突然大作。他斂了斂臉色,將煙塞入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後又接了起來。
一個帶着幾分撒嬌意味的嬌滴滴的女音響徹在耳畔。
“冉總,你現在在幹嘛啊?”
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這女人是誰?
“我是
奧蘿拉啊。”
“奧蘿拉?”他心裡默默地念了一遍,隱約似乎有點印象。
“你想起來了嗎?”那女人的聲音透着幾分責備。
“哦。奧蘿拉,是你啊。”他嘴上是這麼說,其實心裡對這個叫奧蘿拉的女人一點印象也沒有。女人對於他來說,都是逢場作戲罷了。寂寞的時候找個來寵幸一下,等到激情褪卻,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冉總,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什麼時候出去吃個飯呢?”
“好,好,下次吧。”他說着便掐斷了電話。
這樣不知所謂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眼下的他可沒有心思應付這些。他一想到明天白海桃要來自己的小別墅裡,便急忙換了身衣服,推門出去,剛好看到冉佑想戴着黑框眼鏡,穿着長褲長袖的格子睡衣往樓梯口走去。
“佑想,這麼晚你還不睡?”他隨口叫住了弟弟,從冉佑想的身邊走了過去。冉佑想的作息時間向來很規律,除了有事之外,每天晚上雷打不動十點半就準時睡覺了,早上又七點鐘起。
“我口渴,想下樓倒杯水喝。對了,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冉佑想取下眼鏡,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睡意朦朧地說道。
“我要回小別墅去了。”說着他已經噔噔噔地跑下樓了。
冉佑想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