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完她的父母,白海桃已經預訂了晚上的機票。她在這裡一刻也不敢多留。在這個城市裡有太多他所認識的人。直到五年前的那一刻,她下定決心要同他離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這輩子再也不跟他相見的打算。
然而圓圓卻指着KFC,奶聲奶氣地說要吃這個。
因爲生日的時候破例請了圓圓吃了一頓KFC,誰知道她已經把這家餐廳的外觀深深地記在了心裡。
訂完機票,接下來還要付清住賓館的錢,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但是圓圓大有一種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目的。她只能應允了女兒臨走前的這個要求。
她們選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她吩咐女兒一定要乖乖地坐着,不可以下來亂跑,這才走到收銀臺前去買了。
冉佑想帶着儲雨嘉遠遠地走過來,一身貴氣裝扮的儲雨嘉卻一臉不悅的樣子。
“冉佑想,你去了歐洲十天,居然拿這麼一條破布來忽悠我。”
冉佑想搔了搔後腦勺。儲雨嘉是他第一個女朋友,兩人是經朋友介紹認識的。儲雨嘉是珠寶商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因此脾氣十分之大。
“這可不是一條破布。”冉佑想艱澀地說道,報出了一個牌子。“你看這上面有笑眯眯的太陽,多可愛啊。”
“可愛?”儲雨嘉瞪起雙眼,鼓着紅豔豔的小嘴說道,“你是三歲孩子嗎?還是智商爲三歲?這麼一條破手絹上面印了個太陽,這有什麼可不可愛的。”
“我去那裡是去工作,並不是去旅遊的。所以我也就在附近的商場裡選了一樣禮物想送給你……”冉佑想對待女人的經驗少之又少,更何況是對付這種千金大小姐。他們交往半年以來,除了頭兩個
月,儲雨嘉還未露出小姐脾性,兩人倒也相安無事。在之後的四個月,大吵小吵一直不間斷。多少次冉佑想都想放棄這段感情了,可是儲雨嘉的電話一打來,他不由得又心軟了。
“冉佑想!”儲雨嘉生氣的時候喜歡指名道姓地喊他,聲量又高語氣又重,一點也不給他面子。“你進了商場爲什麼不買條鏈子啊,或者是耳環給我。你明知道我喜歡這些,可是你卻偏偏送了條破布給我。你是什麼意思嘛。”她氣得將那塊手帕扔到他身上,氣呼呼地丟下他走掉了。
他沮喪地從地上拾起那條手帕,正猶豫着該不該去追她的時候,卻聽到敲得梆梆響的聲音。擡起頭一看,那天在機場見過的那個小女孩子正敲着玻璃幕笑眯眯地叫他呢。他走入KFC,看到那個小女孩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奇怪地問道:“小朋友,你媽媽呢?”
“媽媽買薯條給我吃呢。”圓圓把胖胖的手指頭放到嘴裡吮了一下說道。“叔叔在跟阿姨吵架嗎?”
他噤了一噤。一定是剛纔他跟儲雨嘉吵架的情景被圓圓看到了。他不好意思睄了睄收銀臺那裡,又對圓圓說道:“叔叔沒有跟阿姨吵架。”
“那阿姨爲什麼要把手帕丟叔叔身上呢?”圓圓歪着腦袋問他。
他再次怔住了。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什麼都知道。他想了一下說道:“因爲叔叔不用手帕給阿姨折個兔子,所以阿姨生氣地跑掉了。”
“手帕可以折兔子出來嗎?”圓圓好奇地睜大眼睛。
“當然可以了。”他從口袋裡摸出那塊手帕,鋪在桌子上,兩三下就折了只兔子出來。
圓圓望着那隻兔子,一下子眼睛就笑彎了。
正在這個時候,海桃已經端着
托盤走過來了,她見到他,略略露出吃驚的模樣。
“我是路過這裡,看到圓圓才進來的。”他直起身子,咧開嘴微微地笑了一下。
她有點拘謹地淺淺一笑:“真巧!”
“媽媽,你看我的兔子。”圓圓將手中的手帕兔子舉得高高的,在她的眼前炫耀。
“你哪裡來的?”她放下托盤,認真地看了看女兒手上的兔子。
反倒是冉佑想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給她折的。”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上次你幫我拿行李的事真是謝謝你了。”
“我叫冉佑想。”他盯着她白皙的面孔,輕輕地說道。如果光從外表上來看,真看不出她已經是五歲大孩子的媽了。
“冉……佑想。”她心裡咯噔一下。冉這個姓很少見,想不到他也姓冉。他的外表與冉佐思有幾分相似,不知道他跟冉估思有沒有關係。
“對。”他點了點頭。
“叔叔,我們下午要回海南去了。”圓圓將那隻兔子貼着自己的半邊面頰,煞有其事地說道。“你會來看我們嗎?”
冉佑想不知道如何回答圓圓的問題,站在那裡傻笑。
“圓圓,你別再淘氣了。人家叔叔還有事呢,你別再纏着叔叔了。”說着她歉然地說道,“對不起,這孩子都讓我給慣壞了。”
他笑着,臉頰的肌肉粲然發光:“圓圓,那麼叔叔要走了。拜拜!”
“叔叔拜拜!”圓圓乖巧地朝他揮了揮手。
等冉佑想走了之後,圓圓對着她說道:“媽媽不是說見不到叔叔了嗎?”
“好啦,你就先吃完再說話吧。”她將女兒最鍾愛的薯條推到面前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