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發現海桃已經帶着圓圓去幼兒園了。他換了衣服下樓來,海桃還沒有回來。
“何媽,少奶奶什麼時候出門的?”他隨口問了一句正在收拾着碗筷的何媽。
“就跟往常的時間一樣啊。”何媽一臉不解地應道。
“少奶奶看起來跟平常一樣嗎?”他拋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使何媽一怔。
“我看不出少奶奶有什麼不對勁。”何媽道。
“大哥!”這時冉佑想從樓上走下來,步履輕快,穿了一件灰色的機車茄克,看上去帶着幾分英氣與灑脫。
冉佐思睄了睄自己的弟弟,神情一痛,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寒光。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沒有回來?”冉佑想吩咐何媽替他上一份早餐。
冉佐思摸了摸自己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說道:“是的。”
“但是昨天我看到你很早就下班了。”冉佑想一面吃着麪包一面緊追不捨地問他。
他的眉梢開始微皺了起來:“昨天晚上我去應酬了。”
“我問了你的秘書……”冉佑想的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地說道,可是他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冉佐思很不耐煩地打斷了。
“你在查我嗎?還是把我當犯人在審訊我?”
冉佑想愣怔了一下,快速地將口中的食物嚥下肚說道:“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眉頭鬆弛了,臉上隱隱約約地透出一絲笑意:“你是在替海桃打抱不平嗎?”
冉佑想更加吃驚了,他駭然極了,不明白爲什麼冉佐思會這麼說。
“大哥,你說到哪裡去了?”
他勉力地定了定神,竭力地使自己的神態輕鬆,淡淡地說道:“佑想,大哥的事自然會自己處理。昨天晚上我沒有做什麼事,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
冉佑想嗯了一聲,低下頭吃着盤中的食物。自己也許講太多話了,半夜口渴竟然發現從大哥的臥室時傳出低低的啜泣聲,即使海桃受了委屈,但是他又能幫助她什麼呢。她畢竟是大哥的妻子。
“吃過飯之後,我們兩兄弟一塊上班吧。你好久沒有坐我的車了。”冉佑想的臉色緩和了一點,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冉佑想仍然一言不發地吃着。
海桃走在路上,她雙眉緊鎖,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昨天睡到半夜裡,他竟然穿好衣服又出去了,直到天亮也沒有回來過。她原本不想去搭理這回事,可是自他走了之後,自己卻徹夜難眠。
他們的關係一直僵持不下,表面上來看完全是爲了圓圓而艱難地維繫着。可是實際上呢,難道她真的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嗎?可是他對她越來越冷淡,也越來越粗暴了。他們雖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可是交流幾乎是零,而且每次一交談總是以吵架收場。難道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了嗎?她被自己突如其來冒出來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以前她是從來不會去想的,他在外面有女人怎麼樣?她還是照樣過她的日子。
她跟他的婚姻只不過是一樁交易而已,等到她爲他生下午第二個孩子,那麼交易就此結束。可是呆在冉家一個多月了,互相接觸的機會也頻繁,但是她的肚子還是毫無動靜。
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路口。冉佑想的車子剛好從她對面的馬路上經過,她看到他,同時也發現了冉佑想,可是他們兩人都沒有看見她。
冉佑想昨天一夜未歸,他的神情看上去還是英姿勃發的。這些年以來她看報紙的時候,也得知他的身邊來來去去有好多個女人,其中有不乏名模,或者女明星之類
的。他是不愁沒有地方去的。
她走着,突然間沒有留意到腳下有一個小坑,一下子就把腳崴了一下,疼得她直抽氣。正在這個時候有人將她攙了起來。她擡起頭一看,竟然是冉佑想。
“你的腳怎麼了?”他一臉關懷地問道。
“我的腳崴了一下,應該不礙事的。”她的心中雖然對冉佑想的突然到來充滿着疑惑,但是腳上的傷一陣接着一陣地襲來,她也沒有心思去管其他事了。
“我送你去醫院吧,讓醫生檢查一下比較好。”冉佑想小心翼翼地說道。
她沒有再拒絕他,在他的攙扶之下,他們兩人上了一部的士。
在醫院裡她敷了藥又纏了繃帶,之後那種疼痛難忍的感覺便好了許多。在走出醫院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地問他:“你今天沒有去上班嗎?”
“去,當然要去了。”冉佑想笑了笑說道。他是在路上偶爾見到她一個人落寞地走着,又不小心扭了腳,才找了個理由下車的。
“那麼你去吧!”她想了一下說道。自己坐車回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還是我送你吧。”冉佑想仍然不放心。
於是她也沒有再堅持,兩人就走出了醫院的門口。
殊不知冉佐思正坐在離醫院一條街的對面的車子上看着他們兩人。
“冉先生……”司機道。
“走吧,送我去公司。”冉佐思看着他們兩人狀似親暱地走出來。海桃的臉上隱隱約約的似乎有微笑的樣子。他不記得她有多久沒有在他的面前笑過了,可是卻跟冉佑想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他想到這裡,不由得咬了咬牙根。其實在車子行駛的時候,他就看到了海桃獨自走在街上。沒想到的是,冉佑想居然會提出下車。果然讓他一路跟蹤到了這裡。這兩人果然有貓膩,怪不得冉佑想一意孤行地決定要跟儲雨嘉分手呢。
他此刻的心情,宛若在心房上的一根肉刺被挑起般的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