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潘天印儘管大步流星地走着,實際上卻是漫無目的,根本不曉得前方究竟爲何處。
“你從半夜就離家出走了,也不說給你媽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崔明迪搖了搖頭,表情相當冷酷,顯然對媽媽的行爲依舊深惡痛絕。
“那你象個跟屁蟲一樣跟着我,又算是怎麼一回事?”潘天印反問道:“你難道就不怕我是個壞人?”
對於這個問題,崔明迪倒是回答的不假思索:“你不可能是壞人的,誰是,你都不可能是!”
“那你就不回家了?也不上學了?從今往後就這麼跟着我?”潘天印歪着頭,不可理喻地注視着面前的十七歲叛逆少女。
崔明迪也學着他的樣子,以同樣的幅度歪着頭:“怎麼,想攆我走?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嗎?”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橋,咱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誰說不是一路人?咱倆現在不就一路嗎?況且你不是準備找我爸送禮辦事嗎?有我幫你,一準成!”小丫頭口無遮攔、信誓旦旦。
潘天印徹底無語了,不再理身旁的丫頭片子,只顧着自己悶頭快步走。
崔明迪也隨即加快了步伐,象塊口香糖似地緊緊粘在他的身旁。
山野的路坑包不斷、崎嶇坎坷、顛簸難行。崔明迪又趿拉着一雙拖鞋,走着走着,突然“哎呀”痛苦地大叫一聲,把左腳脖子給崴了。
“我左胳膊骨折了,你把左腳給崴了,這事兒鬧的......”潘天印望着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山野路,只得暫時停滯不前。
他蹲在地上,用右臂撩起崔明迪的左側褲腿,仔細地查看她腳踝受傷的部位。
這一下崴的着實不輕,小丫頭的腳脖子儘管沒事,但很快便紅腫起老高。
林間忽然襲來一股驚風,草木悚動之際,一頭體態碩大、足有三百斤重的野豬呲着半尺長的獠牙,神氣十足地橫晃了出來。
“臥槽,這回可慘啦……”潘天印不知怎麼着,忽然想起在景陽岡上僥倖射殺雙虎的一幕,然而此時此刻手無寸鐵,自己與小丫頭又都受傷了,顯然是凶多吉少。
野豬正在林間低着頭四下覓食,剛嚼到口野漿果,猛地一擡頭,頓時也瞧見了前方不遠處的潘天印與崔明迪。
二人一獸在那一刻全部都屏氣凝神,掂量着自己在食物鏈的位置能否在之後的搏擊中佔優勢。
時間也彷彿靜止了一樣,只聽到重重的喘息聲。
“喂,該......該怎麼辦啊?”崔明迪貓在潘天印的身後,腿肚子直哆嗦。
更可怕的,是野豬的身後,又出現了威風凜凜的林中獸王——一頭體態不大、剛剛成年的吊睛華南虎。
野豬的嗅覺相當靈敏,立即返身目視着強敵。
華南虎和那隻看起來並不比其它同類更強壯的野豬隔着大約三米距離,它們彼此狠狠對視,在它們的身上那一道道傷痕,證明它們已經經歷了一場也許短暫,但是絕對激烈的慘烈戰鬥!
如果非說這隻野豬和其它同類的差別的話,那就是它的那雙眼睛!
沒有混濁,沒有膽怯,沒有麻林,有的只是冰冷而鋒銳,明顯經歷過太多風雨,經歷過太多生死考驗的頓悟!
在比其它同伴更顯得削瘦的身體上,倒處都是清晰可辨的傷痕,這些就是在自然界最偉大而光榮的勳章!
它面對着華南虎,驕傲的揚着自己最鋒利,就連成年公熊也能被生生挑飛的獠牙!
前面雖然站着一男一女,但他們手無寸鐵,和後面的老虎相比,威脅顯然來自後方。
瞬息之間,野豬便憑着判斷主動返身,迅速發起了進攻。華南虎被對手完全不要命的氣勢嚇了一大跳,向後退守兩步後,又猛撲上前,與野豬展開了殊死纏鬥。
但,老虎不敵野豬,卻是不爭的事實。
華南虎敗退後,勝利的野豬再次返身,又將獠牙衝向了尚未逃竄的潘天印與崔明迪。
連老虎都幹不過這傢伙,這次定然在劫難逃啦!
潘天印悲催地仰天長嘆,感慨着自己的命運多舛。崔明迪瘸着腿,依然小鳥依人地藏在他的身後,將他完全當成了自己生命的依靠。
然而,就在野豬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走來的時候,事情突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轉機。
天空中傳來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一架墨綠色的軍用武裝直升機旋即而至、飛臨他們的面前,“突突突突”地朝地面一通掃射。
彪悍的、戰勝了華南虎的野豬,被武裝直升機噴出的火舌瞬間射殺,渾身的皮毛瞬間就千瘡百孔,成了宛若篩子的烤乳豬。
“猴塞雷啊,太酷了!”崔明迪單足點地,衝着那架盤旋於空的直升機大聲叫嚷着:“快,那邊還有頭華南虎呢,快噴它!”
這個小丫頭片子,顯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莫非是綠衣大胃王來了?那傢伙開的不是架鷂式戰鬥機的嗎?潘天印那一刻也很興奮,穿越回2016年終於有眉目啦!
然而,令他吃驚不已的,是這架武裝直升機副駕駛裡的並非綠衣大胃王,而是戴着飛行頭盔的冷曉月。
冷曉月穿着一身戎裝,讓飛行員一邊往下放吊籃,一邊用高分貝大喇吧衝着潘天印喊:“還愣着幹嘛,趕緊上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女軍官不是應該在江華醫院的特護病房嗎?怎麼忽然就找到這荒郊野外了呢,而且還是坐着武裝直升機來的,出場方式實在屌炸天哦!
說起人家駕乘的這款機身標識着“WZ-11”的大傢伙,果然高端大氣上檔次。
採用前段近似Z-9的寬窗機頭,機身兩側各安置一部短機翼武器掛架,以多種類攻擊模式的配套懸掛系統,展現在大家面 前,對地強擊執行火力壓制,採用掛載2個57mm的18管火箭發射巢。
一門機頭搭載23/30mm的速射火炮。這種配置下,WZ-11可以對於敵方步兵陣 地,輕裝甲目標實施打擊。壓制敵方前線火力。對於區區一頭華南虎和山間野豬,實在是殺雞用了牛刀。
“這架直升機,就是武直11吧?”潘天印大喊着問道。
冷曉月回頭瞄了一眼他,沒吱聲。駕駛員是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目視着前方,擡起右手伸出了大姆指,用無言的行爲肯定了潘天印的答案。
潘天印平時也算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軍迷,對武器與裝備略知一二。
在崔明迪一臉崇拜的目光中,潘天印繼續開啓裝逼模式:“這款武直11的機頭呢,還加裝了一部球型多功能多光譜雙色激光、紅外光學觀瞄系統,視野可達369度的周視!”
崔明迪對專業術語一竅不通,直接問道:“那這玩意兒平時主要都能幹啥?”
“嗯,主要執行白天,晝夜以及複雜氣候條件下的搜索觀瞄任務,因爲採用了發射後不管的制導機制,因此武直11無需持續引導。”
“看見沒,這武直11每側短翼,各掛載了兩枚空射型HJ8C型反坦克導彈,導彈最大射程可以達到4.8-5.0公里,可以攻擊具有反應裝甲的現代化第三代坦克。這種新型HJ-8C導彈靜力破甲厚度可超過1000毫米,能有效攻擊高性能合成化裝甲,破甲厚度略比最新型的HJ-9A略少一些!”
崔明迪對此深信不疑。畢竟,轟跑華南虎、射殺大野豬的事實,小丫頭片子都是親眼目睹的。
事實上,潘天印所言的確不虛。2008年的國產武裝直升機當中,武直11無疑是翹楚級的。
“咱們這是去哪兒?”潘天印衝着前排大喊着問道。
“這女孩兒是誰?”冷曉月並未正面回答,而是同樣大聲地問道:“怎麼還穿着睡衣?”
潘天印本想簡短截說,無奈武直11內部的噪音實在是有些大,把原委全都道明,嗓子不啞纔怪。冷曉月擺了擺手,示意你還是先別忙着解釋了,到地方再說。
半小時後,武直11似一架穿林而過、體態輕盈的蜻蜓,緩緩地降落在一處密林中的軍事基地。
出得直升機,潘天印與崔明迪彷彿劉姥姥進大觀園般,好奇地觀察着這座神秘的基地。
“潘天印,你跟我來!”冷曉月面無表情地發號施令,又朝着迎面而來的兩名女戰士說道:“她的腳崴了,你們先領她去醫務室處置一下,然後問清楚家在哪裡,直接送回去。”
“不!”崔明迪明確表示不滿:“我不回家!我哪兒都不去,就要和他在一起!”
然而話剛剛出口,小丫頭片子便被女軍官那凌厲的眼神震懾到了,象只不敢再做任何反抗的小兔子,乖乖地被兩名女戰士架走了。
“喂,我的這條胳膊也折了呢!”潘天印示意左臂傷的蠻嚴重,已經擡都擡不起來了。
誰知冷曉月卻視而不見:“死不了人的!現在你有更要緊的事!”
她領着潘天印進入秘密基地的小樓的大門,兩名威嚴的、戴着大檐帽的哨兵起身敬禮。
小樓內別有洞天,可謂四通八達。其中的一扇大門標註着“軍事重地、嚴禁入內”的紅色醒目字樣。
冷曉月驗看指紋後,領着潘天印徑直入得大門,沿着長長的、向下呈三十度角的走廊穿行片刻後,來到了一列雙向軌道前,一輛類似礦車的八座裝置早已等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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