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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頭”將那兩張普普通通的紙視若珍寶,拿給紅旗車上的人看。
潘天印決定一探究竟,好好看看十八歲的自己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注意到,那輛黑色紅旗車檔次很高,車牌號也是個很牛的、交警通常都不敢攔的小號。
紅旗車裡發出了一陣驚呼,似乎對紙上的內容頗感震驚和欣喜。少頃,車子發動了,在發動機一陣低沉而有力的轟鳴中絕塵而去。
潘天印攔了輛出租車,緊緊地跟在後邊。
紅旗車根本沒有察覺到被尾隨,拐過兩條街、轉了三道彎,徑直他開到了“西湖一號院”的小區大門口才停下來。
“腐敗一條街啊!”出租車司機拉起手剎,點了顆香菸,幽幽地感慨道。
剛纔目光一直都在紅旗車上,潘天印循音仔細觀察了一下出租車司機,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碰上了故人,對方正是八年後在句芒橋上偶遇、後來又在《民生報》社門前被瑪莎拉蒂惡少欺負的那位胖哥。
八年前的胖哥,其實體型只是略微發福,頭頂也還算濃密,只不過後腦殼已經出現了謝頂的徵兆,從後面看上去彷彿是戴了一頂小白帽。
穿越的潘天印認出了胖哥,胖哥卻根本對他沒啥印象。緣於職業特點,胖哥很健談,對地形與路線也顯然相當熟悉。
他所言不虛,“西湖一號院”小區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區黃金地段,在城市容積率居高不下的情況下,依然兩三層的獨棟小別墅鱗次櫛比,足見住戶們的尊貴。
“這小區裡,住的都是些什麼人啊?”潘天印一邊掏錢準備下車,一邊順嘴問了句。
“省長啊、廳長啊、局長啊……反正都是大官唄!”胖哥晃盪着“小白帽”,用嘴朝着面前的馬路不屑地努了努:“哥們,瞧見沒,爲啥這條‘西湖路’又被老百姓稱作‘腐敗一條街’?”
潘天印搖了搖頭。事實上,他也確實不清楚。
胖哥很憤青地解釋道:“這裡原本根本就沒有馬路,是老百姓遛彎散步的一個好去處……三年前,政府的這幫當權者們硬是把地圈了去,蓋了這片淨是小別墅的高檔小區,然後爲了方便自己出行,特意修了這條‘西湖路’!”
然後,胖哥又擡手指着小區門口不遠處的菸酒店:“在這裡能開菸酒特產店的,沒個百八十萬的底兒根本想都別想!天天淨是來這個小區送禮的,在菸酒店花高價買了東西送進去,那些狗領導們根本吃不了用不了,等收了禮又直接把東西送到菸酒行,讓當初的賣家們再直接低價折現回收……這幫當官的啊,真可謂把手中的權力用到極致啦!”
潘天印聽得義憤填膺。
江華市的老百姓們普遍過着貧苦的生活,可謂貧富差距天壤之別……這些當官的卻根本無視民生疾苦,整天挖空心思,琢磨着如何將自己手中的權勢發揮到極致,爲自己撈取更多的好處……
這時,“玉米頭”已經蹦下了車,黑紅旗的駕駛室車門也打開了,一個年輕幹練的制服小夥麻利地跑到了後邊,恭敬地以手爲遮,小心翼翼地緩緩拉開後側車門。
潘天印一邊聽胖哥痛斥着種種腐敗,一邊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那扇車門。
一雙黑色的、漆面光亮可鑑的名牌高跟鞋先是輕輕踩到柏油馬路上,隨後露出的,是一條修長而秀美的小腿,再向上,是一條深紅色的繡花錦緞旗袍。
旗袍的主人,是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梳着雲鬢頭、戴着寬幅墨鏡、披着淺粉色的長絨披肩,膚如凝脂、曼妙姣好的身材,都顯然日常保養的相當好,尊貴的身份不言而喻。
美婦衝着制服小夥微微地點頭示意辛苦,轉而被“玉米頭”勾着胳膊,朝小區的大門緩步走去。
美婦似乎對“玉米頭”拿到的那兩張紙頗爲滿意,用手輕輕地剮了一下“玉米頭”的小鼻頭,眼神中顯然充滿了無限愛戀。
潘天印悄悄尾隨着二人,保持前後二十米左右的距離。
2008年的時候,門禁卡剛剛開始時興,“西湖一號院”小區已經率先安裝了。美婦掏出了一張卡片,在門禁系統的識別器上輕輕一劃,“嘀”的一聲後,不鏽鋼大門自動彈開。
潘天印趁着門尚未關嚴,眼疾手快地跟着溜了進去,好在並未被關注。
“西湖一號院”小區的綠化相當好,種植着高大的喬木和許多闊葉類植被,顯得生機盎然、鬱鬱蔥蔥。鋪着碎石子的小區甬道既寬且平,距離三米左右一盞的景觀燈,將“高檔”一詞詮釋的相當到位。
此時雖是夜半時分,小區裡依然偶爾有遛狗的。
有個遛白色貴賓犬的男青年見了美婦,主動擡手微笑着打招呼:“盧姐,接閨女去啦?”
“嗯,我們剛回來,她剛下晚自習……”美婦客氣地點頭微笑着答道。
男青年拽住狗繩停住腳步,感慨道:“現在的高中生,可真是夠辛苦的啊!”
“可不是嘛……一天到晚的累死啦!”男青年的話,得到“玉米頭”的迅速認同。
“玉米頭”對那條貴賓犬來了興趣,蹲在地上一個勁地撫摸着純白色的毛髮,顯然愛不釋手,嘴裡不斷地念叨着“好可愛的狗狗哦……”
美婦在一旁催促道:“小迪,時間不早啦……”
“好,好……”“玉米頭”戀戀不捨地起身。她很小的時候就夢想着擁有一條屬於自己的寵物狗,可媽媽嫌帶毛的動物太髒,從來都不允許。
“對了,盧姐,崔市長……在家嗎?”男青年忽然話鋒一轉,看似無意地探問道。
美婦坦然相告:“老崔出差了。”
“哦。”男青年會意,點頭告辭。
美婦與被喚作小迪的“玉米頭”繼續前行,來到了一棟三層獨體別墅的大門前。
別墅裝修的是相當豪華的歐式風格,舉架很高足有五六米,懸掛着落地式水晶大吊燈,牆上掛着古典的西歐壁畫。
大門口,早有殷勤的小保姆掐算好主人回來的時間,不僅留了燈,還虛掩着門、擺好了拖鞋,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美國大杏仁、核桃仁等補腦的優質乾果,還有兩碗用銀器盛裝的、熱氣騰騰的燕窩羹。
“小迪啊,那小子給的試題,不管是不是高考題,你都千萬千萬記得要保密,對誰都不能說……”美婦一邊換下了高跟鞋,一邊小聲提醒着“玉米頭”。
“哎呀,知道啦……你都絮叨一道啦!”小迪顯然耳朵都聽得起了繭子,順手將那兩張紙放在了鞋架上。
美婦見了,連忙將那兩張紙視若珍寶般地拿在手中,情不自禁地嗔怪道:“你這孩子,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亂放呢……”
“潘天印這傢伙,原來是一班打狼的,鬼才知道他最近撞什麼邪啦,無論考什麼,預測的題都全中!成績也一下子躥到了全年級第一,實在是太不可思議啦!”小迪換好了拖鞋,將腳上穿的那雙戶外越野跑鞋隨意踢在了一邊,嘴裡嘟囔着,跟着美婦步入客廳。
小保姆很有眼力見,不聲不響地走了過來,像個小媳婦似的將小主人的鞋子擺好。
轉頭望着別墅的大門,她反倒有些驚訝。主人每次歸來,歷來都不顧關門鎖門這些小細節的,今天是怎麼了,反倒關的很嚴呢。
她沒有留意到,一個人已經跟着溜了進來,藏在了門廳的鞋架後。
小迪喝不慣燕窩羹,草草扒拉了兩口便撂到了一邊。她正是貪嘴長身體的時候,趁着美婦不注意,偷偷地嚼食了好些枚乾果,然後便匆匆上樓回房間睡覺了。
美婦按照慣例,不緊不慢地先是敷了個深層面膜。她深知燕窩對於女人的美容養顏功效,優雅地坐在客廳的飯桌前一番細品慢嚥,緊接着又拿出那兩張關乎女兒命運的紙條,細細地看了起來。
紙條上的字跡龍飛鳳舞,彷彿天書一般,看得出潘天印這小子肯定是桀驁不馴慣了。兩張紙上的內容其實並不多,統共寫了六道大題:兩道英語作文題、兩道語文作文題,還有兩道數學的立體幾何題。
美婦在心中暗自祈禱着,希望這六道大題能真的出現在數日後的高考試卷上,能切切實實地幫到自家的小迪。
這世上,人外人、山外山、天外天……高人是無處不在的。
潘天印能從班級的打狼選手,一猛子躍升爲全班乃至全年級的佼佼者,已經成爲了二實驗高中的傳奇少年。
美婦相信,其中定然有原因。
別看老公崔大爲貴爲江華市的副市長,但在高考這個“全國一把尺”的問題上,對於自己的孩子崔明迪來說,他根本是有錢不知道往哪兒花,更沒法和潘天印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相比。
時值午夜,儘管次日根本不用上班,自己也該洗洗睡了。美婦揉着太陽穴起身,一邊輕解羅裳,一邊走向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