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將麻布袋打開,只見一個男人從裡面滾出來,雖然他的臉上一片青紫,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五官依舊清晰可辨認。
他就是鬼爺的得力助手黑貓。
“鬼爺……”
他掙扎着想要過去時,卻被如墨一腳踹在了心口窩。
黑貓吐了口鮮血歪倒在地上。
鬼爺這才明白慕延西的那句話,他冷笑道:“看來陸三少箱子裡的錢都是長了腿的,即使拿了也會跑回去的。”
慕延西看了一下漸漸發亮的天色,便說道:“鬼爺只適合潛伏在黑暗之中,若是暴露在陽光之下,那些有怨有仇的人還會讓鬼爺順利脫身麼?”
鬼爺輕笑一聲:“多謝陸三少提醒。”
他自然知道慕延西這番話更像是威脅。
他殺過的人太多,結下的仇恨太多,自然不能暴露太久。
鬼爺親自押着簡沫心,慕延西則親自押着黑貓。
隨着兩人距離的縮短,現場的氣氛越發的劍拔弩張。
鬼爺貼在簡沫心的耳邊輕聲說了句後會有期,便猛然將簡沫心推了過去。
雙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便沒有再做糾纏,迅速的撤離。
那羣黑影中,有個男人扭頭朝着如畫揚了揚手中的生死牌。
如畫氣的乾瞪眼卻無能爲力。
“沫沫,以後不許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簡沫心顯得有些激動:“阿西,這不正驗證了我的猜想,莫雪的死一定有蹊蹺的。”
慕延西將她塞進車子裡,伸出手搓着她發涼的手指。
“沫沫,你難道沒有看明白嗎?這些人是衝着你來的,只是鬼爺臨時改變了想法。”
如果他再晚來一點,如果鬼爺沒有貪心,他是不是就見不到簡沫心了?
慕延西簡直不敢想象下去。
簡沫心像是沒有聽見他所說的話繼續說道:“或許莫雪是受了我的牽連才死的……”
“沫沫!她的死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慕延西最擔心她將所有的過錯歸咎在自己的身上,然後陷入沉重的自責。
那種令人崩潰的日子,他再也不想擁有了。
“阿西,你是不是覺得我又犯病了?我沒有,我在很理智的分析這個問題。”
“好了,沫沫,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想要置你與死地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www¸Tтkǎ n¸C〇
簡沫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她知道自己似乎對慕延西太過嚴苛了。
她乾脆閉上了眼睛佯裝睡去。
慕延西覺得自己剛纔說話有些過分,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沫沫,莫雪的事情,我會……繼續查下去。”
經過將近一天的顛簸,傍晚的時候,他們回到了雲城陸宅。
遠遠的便看到了一個穿着粉色毛呢大衣,圍着白圍巾的女人站在大門口。
簡沫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那個身影跟喬薇兒那樣的相似,喬薇兒似乎對白色和粉色極爲偏愛。
死人怎麼可能還在這裡莫非她眼花了不成。
她揉了揉眼睛,車子近了,她纔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她的好二嫂白薇薇。
白薇薇看到先下車的是慕延西,眉眼中飛揚起一絲嫵媚,就連脣角也揚起了一絲甜美的笑意。
“三弟回來了,怎麼不見三弟妹?”
她的語氣明明很平和,可是簡沫心卻聽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她從車子裡走出來,眼神清冷的落在白薇薇的身上。
“二嫂的眼神不怎麼好使,有時間讓二哥帶你去看看眼科。”
她分明在白薇薇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落。
她甚至可以確定,那個背後想要她性命的人就是白薇薇。
白薇薇立刻笑道:“三弟妹平安回來就好。”
她察覺到自己似乎暴露了什麼,便連忙說道:“你們不在家的這幾天,我和你二哥都很擔心,畢竟張嫂如母,咱們陸家能夠親近的就剩下我們了。”
呵,好一個張嫂如母,她也配!
簡沫心順利的被白薇薇噁心到了。
她要是真有這份心也不會揣着覬覦慕延西的齷蹉心思。
慕延西牽着簡沫心的手在白薇薇的面前走過,完全無視她的那份殷勤。
他走出去幾步後又轉過身來用一種冷漠到極致的眼神看着白薇薇。
儘管是這樣,白薇薇依舊側身挺胸,臉上保持着甜美的笑意,企圖展示最美的自己。
“送給白小姐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白薇薇的臉色蒼白,她訕訕的笑道:“慕延西,你到底什麼意思?”
慕延西扭頭不再理她,牽着簡沫心的手繼續前行。
夜色中他的背影與黑暗連成一片,卻依舊讓她這樣的癡迷。
因爲現在正值暑假,簡簡去參加帝泰的集訓了,而傭人們很識趣的撤退,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慕延西與簡沫心兩人。
慕延西便叫來了老管家問話,老管家一五一十的說道:“二太太這幾天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去上班,下班之後也規規矩矩的待在西苑。”
他又將西苑那邊的通話記錄遞給慕延西,乍一看確實沒什麼異常,但正是什麼異常也沒有,卻越發的令人疑惑。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簡沫心有些焦灼的說道:“阿西,或許我們可以找鬼爺問清楚。”
簡沫心覺得鬼爺那個人太過冰冷,唯一的欲.望恐怕就是金錢欲.望了吧,既然這樣何不捨棄些錢財,讓他賣條證據。
慕延西勾脣笑道:“他會來找我的。”
簡沫心一頭霧水,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其實黑貓只是鬼爺的一條走狗,他之所以願意用黑貓跟你交換,是因爲黑貓身上有太多關於他的秘密,而在我拿着黑貓交換之前,已經從黑貓的嘴裡掏出來一些足以讓他來見我的秘密。”
他握住簡沫心的手:“沫沫,你放心,凡是傷害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雲城恢復了往昔的平靜,似乎舞臺坍塌年輕作家命喪當場的事情並沒有給大家帶來太多的影響,只是一陣徒勞的唏噓而已。
但是這份永久的傷害卻留給了最親的人。
江左出現在帝泰的時候衆人有些目瞪口呆。
他們沒有想到江特助竟然恢復的這麼快,他似乎沒什麼不正常,而且工作效率反而比以前提高了許多,逼的他們不得不跟上他的節奏。
過了一個星期這種緊巴巴的日子,他們瞬間明白了,江左已經將所有的瘋狂發泄在了工作上了。
他們也就越發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閃失惹到了江特助,畢竟撞到槍口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江左將日程表送往各個部長的辦公室。
劉洋接過日程表之後,關切的說道:“江特助,如果……如果覺得悶了,我這裡還有電影票。”
江左知道劉洋是善意的勸慰,便微微點了點頭,他現在覺得自己似乎在某些方面懶了許多。
比如懶得說話了,與工作無關的話,他現在一句也不想說,能做手勢的絕對不開口,似是得了失語症的人。
比如懶得生氣,懶得微笑,懶得做任何一個表情,似乎這張臉永遠擺着一副不喜不悲的表情。
他正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擡頭看去,只見白薇薇含笑環抱雙臂擋在他的面前。
對於白薇薇這種無聊的人,他懶得搭理。
他打算繞道離開,只是沒有想到白薇薇不依不撓的跟在他的身後,不停的絮絮叨叨。
“江特助這麼快就來上班啦,這纔對嘛,男人以事業爲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不過江特助也挺慘的,才結婚一個多月新娘子就慘死了。”
“聽說她臨死前的模樣特別恐怖,跟她寫的恐怖小說有一拼,是不是真的?”
江左猛然停住了腳步,白薇薇猝不及防猛然撞在了他的背上,鼻尖傳來一陣痠痛。
“喂,你停下來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
江左轉過身來,眼眸赤紅的瞪着她。
白薇薇笑吟吟的揉着鼻子,她就是看不慣莫雪炫耀自己的幸福,也看不慣江左這副癡情勁。
她囂張的笑道:“怎麼?想打我啊,來啊。”
她將臉伸了過去,只是沒想到江左果然掄起巴掌狠狠的抽了她幾個耳光,抽得她眼冒金星,鼻子裡還流出了溫熱的液體。
她捂着紅腫的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江左:“你……你不是男人,竟然敢打女人!”
江左的臉上依舊是不喜不悲的冷漠:“你已經挑戰了我作爲男人的極限,對付賤人就要狠,我不用講究什麼倫理道德。”
他看也沒看白薇薇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白薇薇擦着鼻子裡的鮮血,脣角裂開一個淒厲的笑容,我會讓你爲這幾巴掌付出代價的!
此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神秘的陌生號碼。
她拿着手機匆匆走到一個隱蔽的角落接通了電話,壓低聲音道:“你還有臉找我?”
“我已經來到了雲城,想跟你見一面。”
“混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不是江湖道義麼?你連這點都做不到還混什麼?”
白薇薇氣的大吼大叫,當她意識到這裡是帝泰時,便壓低了聲音:“我現在不想見你。”
“可是慕延西要見我。”
白薇薇似乎被扼住了咽喉,隨即說道:“好,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