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從慕延西上任以來,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並且慕雲箐與樑傑又在私底下搞些小動作,而慕老爺子打算袖手旁觀,對他而言,他只想知道結果,必要的時候他或許會伸手扶持那個在這場對決中略勝一籌的人。
她竟然說他是蠢貨?是廢物?很好,她是第一個這樣說他的人。
站在一旁的江左嚇得瑟瑟發抖,他幾乎能夠感受到慕延西噴薄欲出的怒氣。
“滾!下!去!”慕延西磨着牙說出這三個字。
“我會用事實來證明你究竟做了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簡沫心將手拿包放在慕延西的面前。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證據,他確實有些好奇了。
他饒有興致的將那個銀色的手拿包打開,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譏誚,他抽出裡面一疊零錢,大手朝着她一樣,花花綠綠的票子紛紛灑灑的落在她的身上。
“簡沫心,你這是在控訴我給你的零花錢不夠麼?”他擡起俊逸的眉眼,含着一絲冷笑看向她。
他摩挲着那個材質有些粗糙的手拿包,裡面放着的一張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照片上是一個清秀的女孩,而她的身旁站着兩個俊逸的男孩。
慕延西從這三人的眉眼瞬間辨認出這三個人,一個是正是站在他面前的簡沫心,而另外兩人,正是她的哥哥簡雲麒和舊情人翟若白。
本以爲翟若白只是她的初戀情人,沒想到還是她的青梅竹馬。
慕延西的眸光驟然收縮,他抽出那張照片朝着她揚了揚:“還是你想讓我看到你的一往情深,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然好完好無損的保留着舊情人的照片。”
簡沫心的身子僵住了,她竟然忘記了這件事情。
當年簡家破產,簡家別墅被充公,那張照片是她偷偷的從別墅裡帶走的,這麼多年來,每次她思念哥哥,總是拿出來看一看。
“慕延西,把它還給我。”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眸中閃動着水光。
這張照片對她竟然這樣的重要,方纔還是一個爲表清白而氣勢凌人的女人,頃刻間已經變成這副柔弱而讓人心疼的樣子。
簡沫心,你永遠只爲別的男人心疼!
嘶啦一聲,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撕,那張照片瞬間被撕成碎片,他的臉上露出修羅般冷酷的笑意,大手輕輕一樣,紛飛的碎片混落在地上那對零落的人民幣中。
簡沫心失控的跪在地上,她發瘋一般的找尋着那幾張碎片。
慕延西的心微微一抽,耳後的虎抓不斷的跳動。
站在門外的喬薇兒聽到了裡面所發生的的一切,看來自己是時候進去了,她拿出化妝鏡旁若無人的補了補妝,看着鏡子裡那張如花的容顏,她才滿意的將鏡子收起來。
“沫心姐,你怎麼坐在地上?”喬薇兒推開門佯裝詫異的看着癱坐在地上,面色倔強的簡沫心。
她認真的將自己撿到的碎片拼接在一起,然後不顧形象的用手掃開那些人民幣尋找失落的碎片,彷彿辦公室裡發生的一切事情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她只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
“延西哥,你好像誤會沫心姐了,她說的是真的,我在趕來的路上遇到了涼玉成,這是我拍到的照片。”喬薇兒將幾張照片從手拿包裡拿出來遞給慕延西。
慕延西淡淡的掃過那幾張照片,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簡沫心忽然擡眸看向喬薇兒,她的脣角勾起一絲笑意,落在喬薇兒的眼中,變成無盡的嘲諷。
喬薇兒被那種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她若不其實的將頭偏開。
慕延西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忽然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他伸手將喬薇兒摟在懷裡:“薇兒,如果不是你的鼎力相助,我恐怕要做出一個錯誤的決定了。”
“延西哥,只要能幫到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她一臉幸福的伏在他的胸口,目光挑釁般的落在簡沫心的身上。
簡沫心已經將那張照片的碎片找全了,她小心翼翼的將它們包起來,她緩緩的站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向外走。
無論她說什麼都是徒勞的,她何必要留在這裡看他們秀恩愛,她可不想被噁心死。
慕延西的目光一直追隨着那個身影,直到被那扇門阻隔。
“延西哥,中午我在意大利餐廳訂了雙人套餐,我們要不要一起去。”喬薇兒的心情大好。
慕延西忽然鬆開落在她肩膀上的大手,他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冷冽:“薇兒,這些照片真的是你拍的嗎?”
她假裝鎮定地說道:“當然了,怎麼延西哥懷疑我。”
她的眼眶開始發紅,兩滴晶瑩的淚滴順着白皙的臉頰落了下來。
他擡手幫她將淚滴擦掉:“以後這樣的事不要去做了。”
他頓了頓說道:“太過危險了。”
喬薇兒懸着的心這才落地,她再次摟住慕延西精壯的腰,揚起那張蜜桃般的臉:“我就知道延西哥最疼我了。”
“薇兒,我還有事,你先出去吧。”他摩挲着手上那個有m水印的照片,語氣淡薄。
喬薇兒嘟着嘴緩緩地走了出去,走到拐角處,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喬小姐留步。”
原來是江左,喬薇兒知道慕延西跟江左的關係非同一般,她微笑的說道:“江先生,有事嗎?”
“總裁讓我跟你說一聲,中午他約了客戶,恐怕不能赴約了。”江左疏離的說道。
“喔。”喬薇兒的臉上露出一絲失落的神情。
江左將她打量一番,忍不住說道:“喬小姐,那個照片真的是你拍的?”
“當然了,我爲了拍下這些照片,可是追着涼玉成跑了好幾條街呢。”喬薇兒說的理直氣壯。
江左喃喃道:“只有總裁車上的數碼打印機纔會有m的水印啊,那可是限量版的。”
喬薇兒聽到這句話,臉上青白交錯,原來延西一直知道她在撒謊。
“江......江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她跌跌撞撞的走入電梯。
江左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總裁辦公室裡,地上一片狼藉,慕延西站在落地窗前揉着眉心。
“總裁?”江左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她走了?”
江左立刻意識到慕延西問的是誰,他恭聲說道:“嗯,我安排司機小李將夫人送回去的,只是剛纔小李說,夫人心情不太好,正在街角咖啡廳裡喝咖啡。”
“喔。”他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江左忍不住說道:“總裁,你明明知道那證據是夫人的,爲什麼還要......”
“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我正準備着手非洲分公司的開發案,你說我要不要把你調過去?”慕延西冷冷的打斷他。
江左立刻噤聲,夾着文件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慕延西望着桌子上那個被他扯壞的手拿包微微皺了皺眉。
在喬薇兒拿出那疊照片的時候,他就知道簡沫心說的是真的,因爲那疊照片只有他的專屬相機纔會有那個m符號,更何況喬薇兒對yto跟綠地的合作和yto與木傑公司的糾葛一無所知,又怎麼會特意拍下這些照片?
他什麼都知道,只是當他看到她對那張照片,更確切的是她對照片裡的舊人,對那段情那樣珍視的時候,他的心就會在瞬間暴走。
他似乎被內心嫉妒的毒蛇咬得有些發狂,只是當她那張倔強的臉浮現在他的眼前時,他的心一陣抽痛。
他忽然想到了她胳膊上的青紫便撥通了江左的電話:“把小鄭帶過來。”
不一會兒小鄭戰戰兢兢的走進辦公室,躬身道:“總裁找我。”
“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彙報給我,如果落下一個字,你就可以滾了。”慕延西冷冷的說道。
小鄭的身體一抖,他戰戰兢兢的將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當他擡頭時,頓時身體發涼,只見慕延西那張俊逸的臉瞬間被戾氣席捲。
“好,你可以走了。”
小鄭沒想到總裁竟然輕而易舉的放過了自己,他的心裡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一道冷冷的聲音瞬間將他的這份僥倖打破:“商店裡的賠償還有修車的錢從你的工資里扣。”
小鄭欲哭無淚,他恐怕要爲慕家做五年的苦力工作才能配上這筆錢,更何況他還拖家帶口的,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江左,把這件事情給我查得水落石出!”慕延西握主杯子的手指骨節泛白。
竟然有人敢動他的女人,果然是活膩了!
街角咖啡店裡,簡沫心安靜的坐在靠着窗子的位置,雖然她的手裡握着滾燙的咖啡杯,但是她依舊覺得手指發涼。
她看向外面的陽光,溫暖的有些灼熱,只可惜跟她無關。
她伸出手去碰觸從窗戶裡傾瀉而來的陽光,任憑它們穿過纖細而無力的手指。
“簡沫心,你沒有任何的時間,任何的心情來絕望。”她喃喃自語道。
良久,她端起咖啡放在嘴邊,苦澀的滋味縈繞在舌尖,鑽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