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雨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她的心裡有些隱隱的怒氣,翟若白這次竟然夠快的,竟然沒有提前給她打招呼,再次通話竟然只是說讓她來參加婚禮。
而且這個新娘子還姓慕,是她最討厭的姓了。
慕雲瀅的臉上露出少許的尷尬之色。
向心雨看了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長得好不錯,不過以後跟了若白之後,還是把姓改了吧,姓慕太難聽了。”
簡沫心的嘴角抽了抽,向心雨是不是吃錯藥了?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只是一個姓而已,怎麼就不順耳了?
更何況她男人還姓慕呢。
慕雲瀅的臉上越發尷尬。
向心雨搶在慕雲瀅的前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慕雲瀅只能坐在後座上。
一路上,向心雨一直跟簡沫心聊得很投機,聊得大多是以前簡沫心與翟若白在一起的趣事。
簡沫心考慮到慕雲瀅的感受,只是笑了笑,並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沫心啊,聽若白說你找了男人,是做什麼的?”
向心雨總算結束了她跟翟若白的話題。
簡沫心連忙說道:“他叫慕延西,是yto公司總裁。”
向心雨啞口無言,怎麼又是姓慕,她扭頭看了看坐在後面的慕雲瀅。
看着她臉上的錯愕,簡沫心點頭微笑道:“向阿姨,你猜對了,我老公跟雲瀅是兄妹。”
“什麼?這麼說若白成了你的妹夫?”
昔日的戀人竟然成了親戚,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向心雨尷尬的笑了笑:“喔……喔……好,真好,以後都是熟人,可以……可以相互關照。”
只是怎麼又姓慕?她這輩子怎麼就跟姓慕的槓上了?
爲了給向心雨接風洗塵,慕延西在江城豪華的五洲大酒店訂好了包間。
他低頭看了看腕錶,臉上露出焦灼的神情,他真該跟着她們一起去。
一個是路癡,一個孕婦,她們究竟能不能順利接到人?
直到看到門口處出現了簡沫心的身影,他才舒展眉頭,大步走過去。
想必中間那個女人就是翟若白的母親,只是看到她那樣親熱的握着簡沫心的手,而將本是翟家兒媳婦的慕雲瀅曬在一邊,他心裡很不爽。
走到三人的面前,他只是微微朝着向心雨點了點頭,便攬着簡沫心徑直走開。
“喂!慕延西,這樣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她壓低嗓音被他挾持着向前走。
“禮貌?你留下來準備破壞人家婆媳間的和諧麼?”再說了他再不宣誓主權,估計他的女人都快被人家誤以爲是那個女人的兒媳婦了。
他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向心雨看着慕延西攬着簡沫心揚長而去的身影,小聲嘀咕着:“姓慕的果然沒有什麼好東西。”
她似乎忘記自己身邊的人是慕雲瀅了。
當她意識到這個問題時,依舊沒有道歉的意思,揚了揚下巴朝着電梯走去。
慕雲瀅忍着怒氣跟在她的身後,真不知道她爲什麼三番五次攻擊姓慕的人,即使她曾經被姓慕的人戲耍過,也不敢一棍子打死,認爲全天下姓慕的人都是混蛋啊。
只是想到過幾天就是她跟翟若白的婚禮了,向母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也不容易,更何況她待上幾天就走了,只要保證這幾天相安無事就好。
兩人站在電梯裡,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向心雨卻像是盤查戶口的民警一般開始突突突的說道:
“我們翟家算是棋藝大家,這樣算來也算是書香門第之家,你們慕傢什麼來頭,父母是什麼文化,都是做什麼的,你又是什麼工作?”
慕雲瀅只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笑,慕家在整個江城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家,當初他們都沒有計較翟若白的身世,沒想到向女士竟然來了這一套。
她向來是個直爽的人,更不喜歡有委屈憋在肚子裡,立刻擡起起眸子直直的看向向心雨:
“我們慕家在江城是名門望族,慕氏企業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我呢恰好是慕氏集團的財務總監,年薪加上家族分紅,至少是十位數。”
看着向心雨目瞪口呆的樣子,她繼續說道:“伯母,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可以不在意他的身世,他的錢財,因爲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喜歡的是翟若白這個人,所以,也請你忽略我的身世。”
向心雨藉着電梯的燈光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慕雲瀅一下,她穿的很隨意,並不是什麼名牌,這姑娘八成在說謊,只是能來這種高檔酒店吃飯的人必然身份也不一般。
她只當慕雲瀅是暴發戶,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以後跟若白結婚,要伺候好男人,孝敬公婆,儘量跟我搬到美國去住,那裡空氣新鮮,風景也好,不像這裡空氣污濁的簡直不能呼吸了。”
呵,她這個婆婆不僅僅是個勢利眼,還是個崇洋媚外的。
她這輩子最看不起這種人,明明在本土長大的,有點錢了就弄個外國國籍定居國外,就覺得自己是過上了上等生活。
“伯母,您不也是從這裡長大的麼?請您不要忘了自己的根。”
慕雲瀅的這句話簡直啪啪的打臉啊。
向心雨的臉上青紅交錯:“若白怎麼找了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女人?”
電梯門開了,慕雲瀅徑直走了出去,她覺得自己再跟這個女人待下去就要出大事,她恐怕要伸手去撓她了。
第一次見自己的婆婆就撓了人家,這恐怕不太好。
“什麼人啊?”向心雨氣的跺腳,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便忍着怒氣跟了上去。
只是她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哪裡跟得上步伐穩健的慕雲瀅,一會兒的功夫就看不到慕雲瀅的蹤跡了。
慕雲瀅氣鼓鼓的來到包間,坐在座位上,一口氣將面前的茶水喝個精光。
簡沫心向後看了看,沒發現向心雨的身影,便問道:“伯母呢?”
慕雲瀅順了順氣,朝着她擺了擺手:“別提了,他媽媽簡直就是個奇葩。”
慕延西一眼就覺得向心雨不是什麼好貨色,便走到慕雲瀅的身邊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罷,跟這種人成爲親戚也是恥辱,這個婚咱們大不了不結了。”
簡沫心立刻覺得頭有些大了,慕雲瀅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她等了慕延西一眼:“我去看看向阿姨。”
酒店裡的包間這麼多,如果向心雨找不到地方豈不是更窩火?
向心雨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正好與迎面走來的人撞擊在一起.
她本身就窩着火呢,如今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甚至還聽到那人的抽氣聲,立刻覺得那人是想耍賴訛她,便憤怒的吼道:“你走路到底長不長眼睛,你到底……”
當她看到摔在地上的慕老爺子時,嘴巴驚訝的變成一個o形。
“怎麼是你?!”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
向心雨咬牙切齒的盯着慕老爺子,她想通了,那個慕雲瀅恐怕就是慕老爺子的孫女吧。
她說呢,整個江城還有幾個顯赫的慕家。
“跟我來!”慕老爺子拽住向心雨的手朝着隱秘的角落走去。
“放開我!”向心雨甩開慕老爺子的手,只覺得他的手髒兮兮的。
時隔多年兩人再次遙望,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迷戀成熟男人的小姑娘了。
而他已經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男人了,只是一個乾癟癟的老頭子。
“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當年給你的錢還不夠你下半輩子吃喝的?”慕老爺子壓低憤怒的聲音。
呵呵……慕雲川唯一沒變的地方就是,他依舊是那樣的陰險狡詐,當年她怎麼就迷上了這麼一個男人呢?
他以爲他甩給自己一筆錢就萬事大吉了?那她曾經付出的感情呢?
“我自然是來見我的兒媳婦慕雲瀅了。”向心雨將‘兒媳婦’這三個字咬得很重。
回來之前,這三個字是她心裡的一根刺,現在卻變成了絕妙的諷刺。
“什麼?翟若白是你兒子?”慕老爺子如遭雷擊,但是他到底是經歷過大世面的人,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已經鎮定下來。
向心雨只覺得諷刺,她痛苦了這麼多年,在慕雲川的心裡只是一秒鐘的震驚。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那麼就讓他一起跟着痛吧。
“對,就是你所想的,翟若白是我的兒子,而且是我跟你的兒子。”
慕老爺子那雙透着精光的眸子猛然收縮,這怎麼可能?
“慕雲川,你不會忘記當年你的所作所爲吧?難道你不相信我會爲你生兒子?呵呵……你害怕了?”
世界上竟然還有慕雲川害怕的東西,這真是絕妙的諷刺。
“哈哈哈……”向心雨笑得很瘋狂,她重重的將慕老爺子推開,一邊笑着一邊扶着牆離開。
慕老爺子在拐角處站了很久,他遲緩的拿出手機撥通了管家的電話:“老吳幫我查一件事情。”
簡沫心嚇得不敢喘氣,她聽到的可是驚天秘密,等老爺子走了之後,她才緩緩的從窗簾後走出來。
翟若白竟然是慕老爺子的兒子,那麼他跟慕雲瀅豈不是……亂倫?
她嚇得捂住了嘴巴,現在慕雲瀅已經有了翟若白的孩子,如果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怎麼能接受?
看到簡沫心臉色蒼白,身形微顫的走進來,慕延西上前扶住她,眼眸中滿是關切:“沫沫,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她哆哆嗦嗦的捧起一杯茶放在手心裡。